看来帝京里传说自从老太后死后,陛下对凌王殿下的宠爱便是已经不复如前,禁卫军统领暗自在心中疑惑,按理说,当初的凌王殿下虽然受宠但却没有什么实权,现在有了实权却反而不受宠了?
然而,没有人能够明白静渊帝的心思,而他们也没有那样的胆子却博根究底一个帝王的心思。
苏凌泽缓缓的解释道:“父皇,这一月来天未降雨,地公(地震)又未曾来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有泥石逆流出现?”
若换做以前,苏凌泽说得话,恐怕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但这四年来,苏凌泽自动舍去京都的繁华,跑去要塞带兵从军,一连几年都打了一手漂亮的好仗,即使不是一个了不得的将军,也无愧于一个睿智的军师,因此听见他说的话,静渊帝沉思起来。
“你是说,人为?”静渊帝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然后目光微闪,颇为同意的点头,“那依凌儿你所言,会是谁在故意制造的?”
“父皇,我们此翻前去大绞匪军,他们若是得到消息,自然会想方设法不让我们攻打上山,强盗本就生于那座鹊桥山上,在山里的地势构造自然是十分熟悉的,我想这一次应该是他们布下的陷阱吧。”苏凌泽淡淡的道。
嘴上如是说,心中却在暗暗的嘲讽。
鹊桥山上的那些强盗,一直以来便生活在那座山中,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人数众多,朝廷若是想拿下他们,的确没有那么容易,但也绝对不会难。
只不过这件事情不是他负责,那么,与他无关,他只是把话带到而已。
“哼,这般强盗真是越来越猖狂的了,前几年朕一直念在他们等并未如此嚣张跋扈,一直随他们而去,可是现在竟然连朕的禁卫军都敢杀!简直是不可饶恕!”静渊帝是真的怒了,一想到损失了这么多禁卫军,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正在这是,一直站在静渊帝身边的一位青衣男子却道:“父皇,儿臣据说那匪军中有个叫春风阁的强盗组织,那里面有个人称神算诸葛的妙人,儿臣猜想这主意定是那人所想的。”
此人,便是当朝七皇子,苏止尘。
静渊帝看了苏止尘一眼,目光微微柔和了下来。
苏凌泽则微微一怔。
神算……
旋即心中似想到了什么,微微苦笑一声,他太敏感了,一听见神算这词儿就想起了小奴才。
但直觉告诉他,这什么春风门的,并不是小奴才,没有为什么,这便是他的直觉。
不过,他倒很想去见识一个那个叫神算诸葛的人,能够想到这种以天灾对付**的方法,恐怕还真的担得起神算诸葛这个名。
“怎么,尘儿对这伙强盗很有兴趣吗?”静渊帝没有错过苏止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兴味,柔和的问道。
苏止尘一笑,缓缓的道:“难道父皇不想见识一下是何人如此聪明绝顶吗?这等人才若是肯弃暗投明为我所用的话,免不了能在朝臣中有一翻大作为。”
“嗯。”静渊帝沉吟半响,大为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说完,他略显疲惫的挥挥手,“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苏凌泽目光幽深的望了他一眼,弯身行礼,“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苏止尘亦微笑的行礼。
这几年来,静渊帝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好了,后宫之中争斗不断,一开始的暗斗越来越明面化,静渊帝看在眼里却也不说什么,新的储君未立,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太子之位,一定会是七皇子的。
只因为现在嗯哒静渊帝,只宠他一个人。
不过这一切对于苏凌泽来说,并无所谓。
他不需要那个男人所给予他的东西,是他的,他自会,一点一点,一个不留的……全部,收回来。
出了皇宫,迎面而来的一名凌王府侍卫连忙行礼。
见到是他,苏凌泽便知道此人是为何事而来的,于是淡淡的问道:“离儿怎么了。”
那名侍卫低声道:“殿下,云离小姐在季香酒楼吃了霸王餐,属下帮忙付了银子,劝小姐离开,小姐不愿,反而还将那里的掌柜给打伤了。“
闻言,苏凌泽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似很无奈。
莫宁撇了撇嘴,“云离小姐干嘛跑去季香酒楼闹事啊?”
一直以来,云离小姐都是挺听殿下的话的,不娇蛮亦不任性,怎会做出这么野蛮的事情来。
苏凌泽一手抚胸,按住胸口微微咳嗽了一声,无奈的道:“能让这丫头闹起来的,还有什么事。”
说罢他转向那名侍卫道:“走吧,去季香酒楼。”
莫宁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
是啊,能让云离执着到有些离谱,甚至不顾殿下脾气闹起来的,还能有什么事,那事一定跟曲无岩有关!
莫宁当真不懂,这曲无岩有什么好?云离小姐怎么就看上了他?
据说,那是云离小姐还在十二岁的时候对曲无岩一见钟情的,那时候人家曲无岩都二十四岁了,自然就没将一个小孩的话放在心里,
没想到云离却很执着,四年来这执着的程度不减反增,还真就非曲无岩不嫁了。
可曲无岩是什么人,这些年来一直躲在暗处,除了殿下外,将各个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他们自相残杀,那人就快活。
为了云离小姐的这份心思,天知道殿下操了多少心。
季香酒楼。
此时的掌柜正被一名银铃少女逼在了角落,一脸欲哭无泪。
“我说这位小姐,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那位贵客去了哪里啊!您就是把酒楼整个都拆了,小的还是只有这一句话啊。”
一身淡蓝色纱裙的云离,双目清澈,俏脸精致,看似一副天真可人的姑娘。
她明显的不相信酒楼掌柜的话,“别想找借口,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他几乎每次都会在你们这家酒楼里停留,即使你不认识,难道还会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小的,小的没仔细看……”掌柜的无奈道,“小的做生意都已经来不及了,哪有那闲情看客人往哪离开哟,小姐,您就高抬贵手吧,酒楼还要做生意呢。”
云离皱起了小巧的柳眉,却依然很坚定的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他!”
“快,你们快去叫季离公子出来,就说有人来找麻烦了。”酒楼角落,一名店小二拉住酒楼的另外一名小厮悄悄的说道:“即使喊不来季离公子,也要将卫少爷请出来知道吗,快去!”
瞧那小姐的穿着和模样,想来身份不会低。
他们季香酒楼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了,但对方身份不低,所以他还是觉得将老板请出来解决比较好。
而此时,凌王殿下却先到了。
一见到云离,苏凌泽便沉下了脸,语气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离儿,回去。”
云离回头,咬了咬唇,“主子啊,人家好不容易才见到无岩哥哥一回,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又走了,我不把话问清楚的话,心里不舒服啊。”
对于曲无岩的神出鬼没,云离是气得牙痒痒的。
不过她也知道,雪儿姐姐失踪了,主子和无岩哥哥都在一直找她,但是找就找嘛,何必也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神秘。
苏凌泽没有回答,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她,那幽深的黑眸似一道黑洞,能将人吞噬。
云离知道,主子是生气了,想到无岩哥哥,她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
正在这时,一位高大壮硕长得有些粗犷满脸络腮胡子的人走了进来,他很年轻,如果不是被那满脸的胡子挡住,恐怕看起来还没有二十岁,然而那长相却是完全的不符合。
尤其是当他一开口,众人顿时又觉得破灭了,因为,他口吃。
“谁,谁,敢在我家,家公子的楼里闹,闹事?”直一微还。
048
季香酒楼是近几年新建的一个酒楼。
这里的装潢古怪,服务古怪,就连整个酒楼都古怪。
大门前,每天会站着两名貌美如花的姑娘在那里‘接客’。
先前,大家还以为,这里也不过是一家妓院而已,然而在几次对酒楼门前‘接客’的小姐动手动脚被丢出酒楼之后,便没有人敢在这里动手。
他们只知道,这酒楼的老板,是明崇国的人,地位还不低,就连静渊皇室也要敬让几分。
因此一些贵族公子在这里闹过几次,而被打得面目全非,找上门来理论却被对方压得死死后,再也没人敢在这里动手了。
一来二去,季香酒楼的名气也渐渐大了起来,于是,他们开始明白,门口站的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并不是‘接客’,他们笑得很甜,却只会给你两句话。
一句是刚来的时候,‘欢迎光临’。
另外一句自然是等你吃饱喝好离开的时候,‘欢迎下次光临’。
而酒店里头,店小二不叫店小二,他们还有个很怪异的名字,叫‘服务生’。
每一个上门的客人,一旦找到了位置坐下,那个叫‘服务生’的店小二会迅速给你一个厚厚的本子,让你挑选酒楼里各种各样的美味。
最奇特的是,季香酒楼还请来了京都最好的画师,将他们酒楼里精美的菜肴都画上了图,订在了那本厚厚的本子上。
哦,据他们说,这叫“菜单”。
最让人惊叹的是,这酒楼的顶梁柱上挂满了彩色的红带,那种红带据说是明崇国特种的稀有带子,一到晚上便会隐约散发着光芒,于是每到晚上,整个季香酒楼会变得五颜六色,美艳绝伦。
如此怪异的风格在京都也是掀起了热门,越来越多的食客慕名而来,季香酒楼生意火爆,借此机会,将同行酒楼打压得生意惨淡。
而这季香酒楼的老板季离公子却是趁此机会,迅速抛出橄榄枝,将那些中下水平的酒楼吞在了季香酒楼的名下,因此,现在整个京都呈一种怪异的气氛。
几乎十家酒楼内,就有九家酒楼是属于那位神秘的季老板的,京都众人不禁暗叹,短短几年时间,迅速成为京都最富有的人,这季公子是经商天才。
而这些,苏凌泽都是不怎么清楚的。
这几年,他为了兵权,又为了不让静渊帝起疑心,将自己在京都的势力连根拔起,只留下剩余的一些,随时查探着皇室的动向,偶尔有提到过这迅速崛起的神秘人,却不怎么注意。
因此,当苏凌泽回到京都后,发现这季式,几乎已经成为了京都首富。
众人心中有底,这季老板跟明崇国关系密切,也没有人敢动,因此,在知道云离在这里闹事的时候,苏凌泽亦担心云离会遇到危险,这才亲自赶了过来。
然而,却不想再这里遇见了卫索。
苏凌泽对卫索的记忆有些深刻,一个口吃结巴的男子,看起来很粗狂,但很年轻,尤其是那身手一点都不弱。
之前还在想他到底是什么人,却不想与季香酒楼有关。
看来,之前他口中说的,要买太子府别院的他家公子,就是这个季香酒楼的老板,季离。
“怎么又是你?”莫宁一见卫索,口气便不太好,护主心切的他可不会忘记之前这猥琐男居然还想摸他们高贵的主子。
卫索看见苏凌泽等人亦是有些吃惊,“凌,凌,凌王殿下?”
他眨了眨眼,“凌,凌王,殿下,您,您在酒楼闹事?”
不是吧,人家是殿下啊,这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在自己酒楼闹事呢?
“喂,你不要乱说,闹事的是我,你不要赖在我家主子头上!”云离小身板往苏凌泽身前一站,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连主子的!
“离儿,回来。”苏凌泽沉哼一声。
“可是主子,他冤枉你……哦。”难得找到机会为主子出头撑腰的云离,在见到苏凌泽深不见底的黑眸时,讪讪的皱了皱鼻子,乖乖的站在了苏凌泽的身后。
苏凌泽身边,负责保护云离的那名护卫连忙对卫索道:“抱歉,我们小姐不懂事,在这里惹了些误会,这里坏的东西损失都由我们来赔偿吧,还望卫少爷海涵。”
这季香酒楼背后可是明崇皇室在撑腰,因此他们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卫索一拍掌,“没,没,没事,凌王殿、殿下要是喜,喜欢,就多砸几下,砸,砸多少,都没,没事哈!谁让,谁让您,您是俺,偶,偶像!”
偶像是用来崇拜的!
是用来尊敬的!
所以,偶像想要砸多少,都是没有关系的!、
反正这些损失,守财奴的公子,会一声不吭的全补上的!
卫索哼哼的想道,不然怎么叫偶像呢!
“……”莫宁。
“……”掌柜。
掌柜抹了把汗,悄悄的凑进卫索,低声道:“卫少爷……话不能这么说啊,要是让季公子知道了,这些损失……还有还有,方才那位小姐打伤了阿印,阿印的医药费怎么办?季公子说过,要是有人被打伤了,这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都是要对方赔偿的,公子说,人不能被白打啊,难道……少爷忘记公子说的话了?”
他的声音虽小,但眼前的都是练家子,内力深厚,掌柜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让苏凌泽等人听进了耳里。
如果换做是以前,卫索是绝对不知道什么是误工费,什么是营养费,什么是精神损失费的。
不过现在,跟公子混过的哪一个人不知道的?
于是,卫索眉毛一竖,颇为老成的点了点头,目光唰的一下,又转向了苏凌泽,“说,说得,不错,就,就陪那些,那些费用,吧。”
那护卫一怔,忙道:“卫少爷直说个价吧,我们家小姐做错了事,理当赔偿。”
至于那什么费什么费的……
抱歉,他也不懂,不过,既然人家都说出来了,他们要是不照做的话,会显得他们凌王府小气了。
事不楼也。听见那护卫的话,那掌柜的眼一亮,连忙从身后掏出个算盘来,唰唰唰的就算了起来。
“医药费暂定是一百两……误工费……”
这掌柜拨算盘的速度极快,等他算完的时候,众人还沉浸在那一堆稀里哗啦的数字中,不由暗暗心惊,这季香酒楼,连个掌柜都不简单。
掌柜算完,把算盘往身后一搁,笑眯眯的道:“一共是九千七百六十四两。”
话音落下,云离瞬间跳了出来,“你强盗啊!我不过打碎你们几个盘子,怎么要九千多两,难道你们这酒楼的盘子都是银子做的吗?”
“小姐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算给你听。”掌柜似乎经常应付这样的情况,数着手指一条条的数道,“首先,我们卫少爷说了,这些桌椅碗子钱都不用你们赔了,我们季公子会补上,我们季香酒楼是个很民主的酒楼,哦,你们不要惊讶这民主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公子说的,具体什么意思我们也不清楚,再来,小姐您打伤了阿印,您瞧瞧,阿印这伤的是右手,右手是人的劳动力所在,既然要去看大夫,当然要去看最好的大夫,以免身上留下病因是吧?而最好的大夫呢,出诊费就是一百多两,还要抓最好的药,这药在伤好之前可不能断,一定要吃上个一月两月的,确保伤口完全没事了,这医药费差不多就要四百多两,而且,凌王殿下,您也瞧瞧,阿印是我们这里的服务生,负责端菜招呼客人,如今右手伤了,阿印还怎么端菜?这自然是要请假回家修养了,一回家修养阿印的这些天就没有了收入,所以这误工费,你们是要负责出的对吧?”
顿了顿,掌柜的吞了吞口水,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继续叽里呱啦的算道:“还有,阿印这一受伤,虽然伤的是手,但是不能去上班……哦,你们还不知道吧?上班就是工作的意思,这不能上班,阿印会失望,会难过,会想念这酒楼里的伙伴们,还会害怕自己的手上的伤好不了,这害怕来害怕去的,精神损失多严重啊,这精神损失费是一定要负的……”
“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