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清透的眸光闪烁着不懂人事的纯真,怔证的望着慕容凌突然严肃的样子,而慕容凌则是蓦地闭上眼,不看她的纯真得让他不舍得摧残的娇弱,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
冰冷的夜色中,太子府上下警备,灯火辉煌的大殿内,身着明黄长袍的太子烦躁的负手在殿内来回徘徊,在殿外有士兵跑进来禀报之时,一挥长袖,冷声道:“有什么事情,快说?”
侍卫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禀报太子,城门的守将禀报,说景王子时已经进城,但是不知道歇在什么地方,他们在追踪之时,马车突然调转车头,从城中西巷内走,看样子应该是‘龙凤茶楼’……”
‘龙凤茶楼’?太子的眸光猛的一凛,随即烦躁的道:“龙凤茶楼,又是龙凤茶楼,这个龙凤茶楼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四弟与七弟他们也要往着里面钻,现在连慕容凌这小子也住进了龙凤茶楼?”
跪在地上的士兵奇怪的望了烦躁不安的太子一眼,随后小心的道:“太子,‘龙凤茶楼’
是咱们京城的‘食客居’,不禁环境优雅,且迎接四方开宾,景王不住‘龙凤茶楼’还能住哪啊,这么晚了,也只有那里还有胆子接住客啊……”
‘龙凤茶楼’的老板谁都不知道,但是那里却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它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装修豪华的茶庄,但却被江湖人封称为‘食客居’,一般初到京城,或者商人都会选择住在那里,其一是因为环境舒适,二则是在那里没有人赶闹事……
太子怔了一下,随即望向跪在地上的侍卫,面色有些气恼,但他却又突然想起了要事,于是又问道:“那七王爷呢,他可也在‘龙凤茶楼’?”,倘若七弟有意与韩公公口中所谓的藏有‘虎狼之心’的慕容凌在一起,那岂不是大事不妙……
那名侍卫想了想,随即摇了摇首,道:“回太子的话,七王爷昨个去了一躺‘信鸽楼’之后就回王府了,根据探子来报,四王爷带着几壶宫里的陈年佳酿找他喝酒去了,直至此刻,都没看到四王爷从七王爷的府中出来,八成是醉了……”,士兵汇报完,不觉疑惑起来,这皇上现在依旧昏迷,怎么这几位皇子却还那么悠闲呢,而眼前的太子看起来虽然着急,但是却也不像是为皇上的身子着急……
太子神色诡异,他想了想,随后又问:“还有什么事吗?”,那名士兵忙回神,而后低首道:“禀报太子,属下已经汇报完……”,太子拧起剑眉,十分烦躁的挥袖道:“好了好了,你下去吧……”
士兵忙道了声是,随即迅速退出了大殿内……
大殿内,朦胧的月色下,一身薄纱隐约的胡藏身在树后,美目窥视着大殿内烦躁不安的太子,而后扭着水蛇腰轻步踏上石阶,徐徐走进大殿中……
。……
后宫内,皇后坐在烛下,不断的翻阅着尚在昏迷中的皇帝所写的文书,想从中找到一切对太子登基有利的东西,但是翻找了大半夜,却依旧一无所获。
其实皇上究竟喜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太子论相貌,比不上任何一个亲王,尤其是从小就被他们戏称为‘玉面美Ren’的慕容凌,而才华又不及四王爷,稳重与打仗更是不及襄阳王,最重要的是,就连聪慧灵活都不如七王爷……
皇上其实早有了废太子的心,但却为了防止社稷动荡,与看多年的夫妻情分上而最终没有下此决定,但是满朝文武的心却是难以猜测的,若是皇上又在紧要关头醒了,将自己心里想要扶上正位的老七封为太子,那么她这么多年的筹划不就全部化为灰烬了么?
啪的一声,皇后放下手中的文书,她蓦地起身,一双凤眼中满是阴沉,少许后,她转首对伺候在身侧的韩公公道:“公公,本宫现在最为担心的是皇上会突然醒来,皇上原本就喜爱老七,若是他在临终之前改立太子的话,那么……”,说罢,皇后竟没有勇气说下去…。
韩公公沉思半晌,随即上前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咱们不能让皇上醒过来?”
皇后眼神一动,有些阴沉的点了点首,低声道:“虽然夫妻一场,但是他却有众多嫔妃,根本就不愿眷顾本宫这个人了色衰的原配,如今太子的地位不保,本宫又岂能还顾念这早就已经没有的夫妻情分……”,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瓷瓶,抿了抿红唇,冷声道:“将那些藏在密室的杀手在找来……”
昭立为妃 83
寂静的深夜里,静悄悄的皇宫中,帝王寝室内的屏风后,烛火摇曳……
明HuangSe的龙床前,徐徐开启的窗子吱呀吱呀的摇晃,香炉内檀香袅袅升起,带着几许朦胧的昏沉,一道黑色身影从屏风后沉步走来,清冷的风徐徐吹起低垂的罗纱帐……
“老奴参见王爷……”听到响动声,从屏风后急忙走出的林公公,一见到慕容凌英挺的身影时,随即跪拜在地,苍老的手紧抓着白色拂尘,低垂着首。
慕容凌停住脚步,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屋外深夜的寒冷,如夜漆黑的眸光闪烁着林人不懂的情绪,他瞥了了一眼跪拜在地上的林公公,负手问道:“情况可还好?”,说着,深沉的望着躺在床榻上,如同沉睡但却却又面色蜡黄的年老男子。
林公公起身,小步走到慕容凌身侧,低首俯身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只是在那夜侍。寝的妃子身上下了些致人昏沉入睡的药而已,按照时辰算,马上就快醒了……”,说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极为精致的玉瓷瓶,轻道:“若是王爷想与皇上说话,老奴立刻让皇上醒来……”
慕容凌的眸光一闪,随即深沉的信步走到床前,隔着明HuangSe的纱帐望着帐内的男子,而后冷应了一声。在听到指示后,林公公立刻会意,忙拿着瓶子,掀开帐闱,拿着瓶子放在皇帝的鼻前凑了一下,而后又退出了帐子,对慕容凌恭敬的道:“老奴告退……”
慕容凌望着老皇帝原本了无声息的面容渐渐有了气色,他薄唇扯出了一抹不知何谓是残忍还是温柔的笑意,眸光深幽得另人心惊,而后在老皇帝缓缓睁开双眼,望着他之时,低沉道:“父皇,好久不见……”,是很久了,久到他心头的恨意都变化成了想要掠夺的冲动,久到他都忘记了自己生父的样子,但是心头的痛却依旧强烈的如同撕扯一般,日夜不停……
老皇帝面容有些恍惚,似乎依旧沉浸在梦中一般,他呆呆的望着慕容凌俊美得极似一个曾经承欢过自己的女子的面容,竟哑声呢喃道:“兰儿……”,兰儿,掩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个动人傲骨的名字,只是可惜自从十年前的那一刻之后,他就再没有机会喊过这个名字……
听到‘兰儿’这个名字时,慕容凌的面色微变,但是却依旧擒着笑容望着这个脆弱得只要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掐死的男子,低沉的声音略带了几许嘲讽,道:“兰儿已经香消玉陨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老皇帝一怔,这时才显得有些清醒,他眸光微眯,似乎刚才没有看清楚眼前站的究竟是何人,但此刻在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之时,他忙起身,警惕而威严的望着眼前的可谓是俊美而玉树临风的男子,严厉的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自闯进朕的寝宫,来人啊……”
慕容凌沉声一笑,眸光带着浓烈的伤痛与冷决,他凝视着老皇帝的样子,冷声道:“难得你还没有忘记当初因你而掺死的兰儿,怎么,现在看我她的儿子,觉得害怕么?”,说着,在看到老皇帝神色一顿之时,他突然移形走到老皇帝的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声低问:“告诉我,你是怎么让她被你的那些后妃折磨致死的……”
老皇帝顿住了,他猛的抓住慕容凌掐着自己喉咙的手腕,但却发现这双手不禁冰冷如霜,且刚硬得如同钢铁一般,睁大双眸,他错愕的凝视着慕容凌那双俊美得如同兰儿当年的容貌一般的男子,顿时明白了他的身份,声音略带颤抖的道:“你…你…你是凌儿……”
听到这个只有自己母妃才会唤的称呼,慕容凌的心抖了一下,他眸光更冷,手上的力道更大,狠狠的掐住老皇帝的脖子,怒道:“不准叫我的名字……”,这个名字只有母妃曾唤过,也是母妃留给自己的唯一记忆,他不允许任何再唤。
“你真的是凌儿?”在自己的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刻,老皇帝怔住了,十年了,一个已经挥别了十年的儿子现在竟然就这样与自己见面,且还带着满腔的恨意……是恨意,他能感觉得到,这种恨意让人心颤……
“不许这么叫我……”慕容凌愤怒的重复了一句,胸膛渐渐起伏,恨……这个字在自己母妃惨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深种在了自己的心间,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再次遇见这个自己连做梦都想千刀万寡的男人时,他竟然下不了手……
“凌儿,父皇知道你恨,你痛,但是当初父皇也惟有那样,才能保全你呀……”老皇帝忍着窒息的痛苦沙哑的说道,而后在看到慕容凌眼中闪过的疑惑之时,又道:“在众多的皇子里,朕最喜欢的就是你与小七,在你被送走的时候,朕每夜都担心得睡不安稳,后来知道你失踪了,朕暗下派人四处寻找,但是却都被皇后所养的杀手杀了,后来隔了三年才知道你已经平安到洛阳,你知道朕的心……”
“胡扯……”慕容凌听不下去的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却见到他眼中的泪水与忏悔,他紧握着他的手,带着痛苦的道:“你母妃是叛贼之女,满朝文武都让朕杀了你母妃与你,朕无法保全,只能牺牲你母妃,将你送到遥远的洛阳,可是却没有想到,皇后她还是派人对你下手……”
“你胡说……”慕容凌低吼,他刚就这样了解了老皇帝,却听到寝外有响动,而后只数名黑衣人从窗子外飞进来……
昭立为妃 84
寝宫的窗子啪的一下应声而断,两片精致雕琢的桃花窗板零落的掉落在地上,七八名身着夜行服,裹着面容,只露出一双漆黑双眸的杀手跃着轻功将慕容凌与皇帝包围在床榻内,如蛇一般迅速移动着脚步,在罗纱帐外打转……
慕容凌微眯着双眸凝视着在帐外打转的数名黑衣人,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冷沉的道:“哼,没想到今夜就算我不来取你性命,也有别人惦记着你这条命……”,说着,他松开了皇帝的脖颈,薄唇扯起了讽刺的笑意,眸光冷幽的瞥了面色微僵的老皇帝。
站在帐外的黑衣杀手在听到慕容凌这么一说,以为他与他们目的相同,但是却都不敢疏忽提防,因为慕容凌身上的杀气让他们知道,他们未必是他的对手,片刻后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虽然带着警惕,但口气却也轻浮了几分:“既然我们目的相同,不如阁下结束了他,待我们回去禀报时,赏钱给阁下……”,说着,微眯起双眸打量了一下慕容凌一身锦衣黑袍与那张俊美的容颜,似乎又有些不相信这人世间除了七王爷之外,还有如此俊美出色的男子一般。
在帝都城中,人人皆知七王爷俊美非凡,他们虽为杀手,日日藏躲于暗室之中,但却也有幸见过七王爷一两次,那男子气宇非凡,但却ang荡不羁,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才,但同时也是个花街柳巷的公子,但眼前这个男子却是……
慕容凌冷笑起来,他静静的望着面色顿时苍白的老皇帝,讽刺他的无能,更嘲讽他的失败,他抬眸望着为首打量自己的男子,带着笑意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为首的黑衣人顿时警惕起来,但却听慕容凌不紧不慢的道:“我本来就是来杀这个老皇帝的,如今你们却说只要我能杀了他,你们的主子也会给我赏钱,天下会有这等好事么,或者,你们是想让我杀了他之后,你们再杀我……”
为首的男子微怔,而后轻声笑起来,随即又放松了警惕,在他眼里,此刻的慕容凌不过只是一个贪图钱财的江湖杀手罢了,于是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金牌,带着YouHuo口吻的道:“这是我们主子的证物,阁下若是不相信,可点拿着证物,再了解了皇帝……”,说着,便将手中的金牌扔给了慕容凌。
慕容凌伸手接住那块金牌,在看到上面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凤凰之时,薄唇上染着的笑意更深,而后将金牌放在了老皇帝的眼前,低沉的轻道:“父皇,看来您这些年的确没白疼太子与皇后,如今,他们来报答您了……”
老皇帝望着慕容凌手中的金牌,面色顿时紧绷,他蓦地从床上坐起身,一双犀利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那雕琢精致的金牌,苍老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帐外的黑衣一听到慕容凌竟称老皇帝为‘父皇’,个个都是一怔,随后哗的一声拔出手中的长剑,对着慕容凌与老皇帝,口气阴森而警惕:“你究竟是谁?”
慕容凌拿着金牌,懒散而讽刺的望了一眼那些拔剑蓄势待发的数名杀手,低沉散漫的回答道:“洛阳景王……”‘洛阳景王’为首的杀手再次愣住,随即冷道:“原来是你……”,说着,长剑之bi纱帐,刺向慕容凌。
慕容凌冷冷的望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剑,伸出手以指夹住剑锋,而后猛的拧转,瞬间,只见那名为首的杀手竟随着剑猛的在空中旋转翻滚,而后在长剑被折断的那一刹那间,飞向了书柜上,片刻,只听砰的一声,书柜齐齐倒下,将那人掩埋。
众杀手见慕容凌武功竟如此了得,个个都愣在了原地,要知道在京城甚至百里之内,即便是江湖人士,都不会是他们领头的对手,因而一时间,他们竟动也不敢动,只能直直的站在那里,怯懦的望着慕容凌转动着白玉扳指的手。
香炉里的檀香依旧袅袅的升腾着,烟雾弥漫在寝宫的每一个角落中,老皇帝原本错愕的眸光,在慕容凌出手击败那名刺客之时,顿时有些深沉,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英明一般。
书柜处,那一堆堆混乱对方的书籍中渐渐动了一下,那名为首的杀手否认外狼狈的从书堆中爬出,他面容上的黑布已掉,露出了一张平凡的面容,但是那双黑眸却充满了愤怒与恨衣,他用力撑起身子,随即对其余的杀手下令道:“取下二人首级……”
收到命令的其他杀手先是一怔,随后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才持剑冲锋,但是却还没有靠近慕容凌的身边,就被一阵强劲的风吹飞起来,陆续撞在了墙角上,甚至有人跌爬在了那名被堆进书籍中的领头身上,寝宫,顿时一片哀嚎之声。
老皇帝震惊的望着那些连跨进帐内都还没有来得及就已经飞出数仗之外的杀手,深沉的眸光一闪,他幽幽的望着慕容凌满是冰冷霸气的侧容,竟开口问道:“凌儿,朕听说你娶了十七房侍妾,但这十七房中,你可有最中意的?”
没想到在这种关头,一直漠视自己如草粪的父亲竟会如此一问,慕容凌微拧剑眉,有些冷沉的望向他,却听老皇帝急为急促的问道:“凌儿,那些侍妾中,可有怀了皇孙的?”
慕容凌眸光一眯,冷沉的怒道:“你想死么?”
老皇帝望着慕容凌那张与早已离开自己数十年的兰儿如出一辙的容貌,眼眶中竟显出了湿意,少许后,他声音略带沙哑的道:“朕这些年一直以防备你,派人暗中调查你的一切,朕还以为你当真如那些年所言的那般自甘堕落,朕还一直伤怀,但是今日朕总算得到了些安慰……”
慕容凌只觉自己耐心全无,他瞥了一眼那些已经断手断脚,只会躺在地上呻。吟的杀手,正想借机杀了老皇帝,然后丢下皇后金牌以做证据之时,却听到寝宫门外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心一凛,敢情是自己被老皇帝气得失去了方寸,否则也不会在人进了寝宫还未回神,于是他烦躁万分的掐住老皇帝的脖子,阴冷的道:“看来你的那些看家狗都已经到齐了,那么我也应该送你去向母妃请罪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