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的西门三少情何以堪!西门飘雪一拍案,“别以为我们西门家稀罕她,不管她!”
小四出了房,一面下楼一面叹道:“唉……少爷果然被男色迷了心窍,连老婆都不要了。”
因为前面还有一段比较荒僻的路程要赶,他们便在歇脚的镇上先预备好干粮和水果。原本约好一起上街的,结果等西门飘雪穿戴好、照够了镜子,一下楼就不见其他人影了。小四摊摊手说:“燕小南拉着连翘先上街去玩了。”
“什么?”西门飘雪平日里乱送秋波的桃花眼这会就像在闪电,简直要闪死人,他竟然拉着连翘去玩,重点在这里:拉着!是不是手拉手?西门飘雪飞快冲了出去,轻功啊轻功,原来还有捉奸的妙用。
阳光明媚,车水马龙的街市上,南宫九穿着西门飘雪的红衣裳回头率很高,她十分得意,也摇起了扇子。原来,风度翩翩一词是这么来的,因为一摇扇子就有风,然后把头巾啊、衣袖啊什么的都吹翩翩了。
连翘跟在南宫九身后东张西望,她还记得出街的目的是为了买东西,不过前面那个人似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宫九总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好似来过,不过古代的镇子都差不多一个样。附近有很香的味道,南宫九虽然不饿,但闻一闻也觉得很享受,在那些烧鹅烤鸭羊肉的香味中,她捕捉到一种淡淡甜甜的水果香。抬头一望,咦?冰镇鸭梨!
再低头打量,摊子上正在忙活的不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么?
南宫九大笑三声,坐下拍桌大叫:“来两碗冰镇鸭梨!”
小正太扭头,抿唇一笑,“公子稍等。”
连翘在南宫九身边坐下,小声问:“小姐,现在吃什么冰镇鸭梨啊?我们要买干粮呢。”
“哎,吃完再说。”南宫九盯着小正太使劲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小姐,你为什么总穿这红衣裳?似乎不合身,包袱里不是还有别的衣裳么?”
“你不懂,这个叫心理战术。”南宫九朝街上来往的行人努努嘴,“你瞧,有几个人会穿一样的衣服,我们这是情侣装,先从心理上给他压力。”说罢,她又开始盯着小正太,他正在擦汗,手背抚过鼻尖、额头,那动作是真诱人。
西门飘雪站在街中央,遥遥睨着南宫九。虽然他们在一起吃东西,但好像也没什么。西门飘雪松了口气,慢慢走过去。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那家伙在流口水?流口水顶多算心智不成熟,但是望着一个美少年流口水简直是十恶不赦!他还真是男女老少通吃啊,西门飘雪气呼呼冲了过去,站在南宫九对面,恰好挡了她全部的视线。南宫九并未察觉,左移,绕过障碍物继续看着小正太流口水。障碍物也左移,南宫九这才觉得障碍物好红啊……
“燕小南!”西门飘雪的扇子啪地敲在案上。
“呃……”南宫九缓缓抬头,咧嘴一笑,“阿三,坐啊,吃冰镇鸭梨!”
西门飘雪径直拽着她的胳膊就走,一面叨叨:“刚吃完饭你还吃!叫你们买的东西都买了么?你是来当跟班的还是当少爷的?”
南宫九被西门飘雪拽着走得东倒西歪,还回头冲小正太挥手高呼:“银子在桌上,我下次再来吃!”
连翘满额斜线,虽然九小姐失忆了,不过好色的本性似乎没有变多少啊……
斗气冤家 48、意外消息 二更
傍晚夕阳西下时,南宫九一行人刚购置完路上所需的物品,找了地方坐着叫小二上菜。
客栈里鱼龙混杂,都是走南闯北的人。邻桌几个人正在聊八卦,恰好是南宫九的爱好,她就竖起耳朵来听。
“难道武林中最相配的一对鸳鸯就这样散了?”
“都已经昭告武林了,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唉,可惜一对璧人。”
“无后为大,东方家人丁寥寥,老夫人最看重这个。”
南宫九心里咯噔一下,呆呆望着那几个人。西门飘雪立即回头反问:“东方家怎么了?”
那边的人答道:“你们还不知道么?那东方庄主休妻了,已经昭告了武林。”
西门飘雪蹙眉,顿时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南宫九虽然也有点小难过,但是北堂镜继续呆在浮云山庄也不是事儿,结束了也好,可以有新的开始。至少燕南飞这个痴情的逆徒不会亏待她。
“也不知道嫂子如今身在何处……”西门飘雪兀自喃喃着。
南宫九嘴巴痒,很想吧啦几句,不过又怕露馅,只好忍着。
倒是连翘深得南宫九之心,嘴巴十分勤快,“姑爷,你说东方庄主和夫人是不是没有感情?”
“这……”西门飘雪冥思苦想,委婉道,“不会完全没感情吧,只是不深厚。”以他平日所见,他们两个确实相对无言,十分冷淡。不过自从北堂镜被燕南飞带走,没了下落,东方玄夜可是整天精神恍惚。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很难弄明白,况且他也没经验。
南宫九朝连翘眨眨眼,连翘会意,继续问:“既然东方庄主休了夫人,那夫人会不会跟了燕大侠?”
西门飘雪干咳两声,“连翘,这些事哪里用你*心?”
南宫九示意连翘撤退,自己凑过去笑眯眯说:“阿三,你看他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却落了这么个收场,所以这父母之命是不是也有错的时候?还好我逃婚了……”
西门飘雪粗着嗓子问:“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南宫九无辜地眨眨眼,“上次在梦柳苑你说……”
“行了!”西门飘雪用折扇敲在她额头上,“别再提梦柳苑!”
“那我能不能叫你阿三嘛?”
“随便!”西门飘雪撇开头,好像脖子扭了一样一直朝着某个方向,就是不愿转回来。如果再观察仔细点,其实他耳根有点红,额上有点汗珠。
南宫九趁热打铁,“阿三,你别把我当外人。”
西门飘雪死命闭眼,真是被这个燕小南的疯言疯语纠结死了,大吼道:“难不成你还想当内人!?”
啧啧……真是没风度。不过南宫九乐在其中,装模作样端起杯子来喝茶,小声说:“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三少爷别见外,尽管差遣我就好,还有,可以叫我小南,或者南南……”
一想到南南这两个字,就立即联想到梦柳苑的那座别苑,门前挂着两个写着“南”字的灯笼……西门飘雪不堪回首的往事浮现眼前,双手抱头,丧气道:“老规矩,你闭上嘴,我不叫你说话的时候不许出声。”
否则,他听了那些话而产生的副作用,不仅仅是纠结郁闷,还有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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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气冤家 49、秘密
北堂镜坐在窗边,遥望着广袤平原上徐徐沉落的夕阳,只觉得心里越发苍凉。
易了容的燕南飞端着药碗进来,轻声唤她。北堂镜微微侧头道:“先放着罢,我现在喝不下。”
燕南飞走近她,一手抚着她的肩,“阿镜,别再想了,那般无情无义之人,丝毫配不上你。”
北堂镜扭开身子,回眸一笑,“这是你想要的吗?是不是我成了弃妇,无颜面对家人,今后就只能跟着你浪迹天涯?”
“阿镜……”燕南飞连连摇头,眉头收得铁紧,“你不是说有心上人么?我带你去找他!”
“我出嫁之前,确有心仪之人。”北堂镜眯眼望着愈加绚烂的夕阳,神情安详,“八年前,我奉父亲之命委托镖局护送神器去天山,返还的途中,遇见了一名重伤的少年。他与人决斗,虽胜了,但也只剩了一口气,昏迷不醒。我请了许多大夫都医不好他,于是雇马车千里迢迢送他去了万花谷,西门谷主当时正在闭关,我又有要事在身,便将他交给了万花谷的一名医者,先回了青鸾山庄向爹复命。”
“所以当时你晚归了半个月之久,遭了师父的责罚,你为何不解释?”
“那少年受伤弥留之际,换药换裳都要我帮忙,这般朝夕相处,若被外人知晓,岂不是坏了自己名节?”
“后来呢?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不敢去问,西门谷主亦不知道伤者是我送去的。当时与东方少庄主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我想,只有听天由命罢。”北堂镜抿唇而笑,神情中带着几分绝望,“直到出嫁那天,发生了意外……而意外发生之后,我才发现念了两年的人就站在我面前,穿着大红喜袍。他也认出了我,可是,上天就是喜欢捉弄人,我进了门,却没有与他拜堂成亲,反倒是披麻戴孝。他又有什么办法,一庄之主,太多无奈。”
北堂镜缓缓垂头,两行清泪滑过被夕阳镀上了金黄的面庞。
燕南飞仿似僵住了,朱唇微微开启,“阿镜,你……你与他竟是真心相爱?”
“相爱太难,最终也是劳燕分飞。他心结未解,怎可待我坦诚?就这样罢,从此,相忘于江湖。”北堂镜隐忍地抽泣着,却执着地望着夕阳,那光芒只有在将要湮没时才最灿烂,一如她的爱。
燕南飞单膝在北堂镜身旁跪下,“你恨我罢,我自以为是,害了你们。不然,我可以回去求他收回休书?”
“不,结束了。”北堂镜抬手拭去眼泪,“我们去塞外,再不问江湖事。”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免得被人找到。”
“担心师父来找么?”
“迟早会有人来找我。”北堂镜冲着没入地平线的落日扬起了脸孔,一对泪湿的眼眸蓦然睁开,“六年前被抢去的藏宝图是假的,我出嫁前就调包了,真的还在我手上,连父亲都不知道。等四张图拼起来,他们才会发现其中有一张是假的。”
燕南飞凤目微眯,斜斜望着沉静如常的北堂镜,她的脆弱只流露了那么一刹那,又恢复了从容淡泊,就像戴着一张面具,没有喜怒。
斗气冤家 50、钻空
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壁灯映着静静垂下的纱帘。桌案上两只素白的手毫无血色,摆弄着几张羊皮地图。调转顺序,重新摆了几遍,那人声音极邪,狠狠道:“不对,怎么拼都不对,这其中有一份假的。”
“怎么会?”帘子外面,冰邪与火邪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哼……除非拿到西门家那张图拼起来,才能看出哪份是假的。”手掌拍在案上,吱嘎的轻微声响渐渐蔓延开,最终轰地一声,桌案倒塌。
冰邪道:“主上,万花谷满是毒瘴毒物,贸然闯进去必死无疑,如今他们又加强了防备,恐怕要牺牲教众了。”
“贸然去当然不行……不过,阿九如今不是在西门飘雪身边么,就让她去罢。”
冰邪紧张道:“阿九?她如今武功全无,头脑糊涂,恐怕不可靠。”
“金邪在找北堂镜的下落,木邪还在东方玄夜身边,都抽不开身。西门飘雪轻功极高,恐怕你们去跟踪都会被察觉,就让土邪去罢。冰邪,你去警告阿九,这次的事情若再办不好,毒发时就没上次的好运了。”
“是。”冰邪垂首领命。
火邪迟疑着跪下,恳切道:“主上,木邪此番立了大功,离间了两大家族,她的解药是否……”话未说完,一颗药丸倏然穿过纱帘的间隙,直直射来,火邪一把抓下,手无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让她继续打探,是不是东方家的那份藏宝图出了问题。东方玄夜如此谨慎之人,说不定会施计。”
“是!”火邪急急退下,一出了石室便摊开手,那药丸上已经沾了些血迹。
天边刚刚泛白,客栈外几匹大马精神抖擞踏着蹄子。小四扛着药箱和几个包袱分装在三匹马背上,西门飘雪摇着扇子在一旁等着,直到连翘拖着呵欠连天的南宫九出来,西门飘雪斜着眼,酸溜溜道:“你们步伐还真一致。连翘,你是我夫人的丫鬟,也就是我家的丫鬟,怎么在你眼里,你姑爷的跟班更重要么?”
连翘转着眼珠子解释道:“不是啦,我看姑爷很喜欢他,所以才要对他好。”
“鬼才喜欢他!”西门飘雪收了扇子,翻身上马,趾高气昂。
连翘也上了马,然后朝南宫九伸手。南宫九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爪子一搭上去,猛地听见西门飘雪一声喝,“住手!”吓得她赶紧缩了回来,瞪着完全清醒的眼睛望着西门飘雪。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能乘一匹马!”西门飘雪斩钉截铁道。
南宫九悬在空中的手转而投向了西门飘雪,突然抱住他的大腿傻兮兮笑道:“就是说男男授受亲亲没关系么?阿三,我就知道你想驮我,你早就想驮我。”
西门飘雪大惊,甩了几下腿,却怎么也甩不开,这个燕小南还真是有股蛮力。
连翘深知南宫九心意,在一旁煽风点火,“姑爷,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难怪我家小姐要逃婚了。”
“胡说什么?!”西门飘雪急了,可一条腿被抱得紧紧的动弹不得,窘迫得一张小白脸通红。
南宫九二话不说,借力爬上了马,两臂紧紧缠住西门飘雪的腰,死乞白赖道:“阿三,我坐好了,骑吧!唔,抱着你的腰真舒服……”
西门飘雪瞪着一双桃花眼回头看满脸沉醉的南宫九哭笑不得,他这辈子虽然长相太过风流惹下了不少桃花债,但是第一次碰见这样追求他的人,比那些疯狂的闺中少女更大胆更奔放,可问题在于,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西门飘雪悲从心来,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堕马身亡得了。
“阿三,快骑,我准备好了。”南宫九在他背后念叨。
南宫九这台词绝对是无心的,不过听在西门飘雪耳里就……
他长长呼了口气,拉动缰绳,心里萌发了一个大大的愿望,教会身后那个讨厌的家伙骑马!
斗气冤家 51、赶路
小四策马疾驰在前头开路,连翘紧跟着,西门飘雪的马落在最后。南宫九在马背上颠簸久了也麻木了,并不觉得晕,只觉得屁股疼,于是她拼命换坐姿,想舒服一点。不过动一动屁股就牵连着动了全身,于是她的手就在西门飘雪结实的腹肌上摩挲来摩挲去。其实她的屁股真的很疼,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手在干嘛。不过对西门飘雪来说,实在忍无可忍,他猛地一勒马,马儿长长嘶鸣一声,前蹄跃起,南宫九毫无防备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整个人贴在西门飘雪后背贴得紧紧的。
“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丢下去!”
听西门飘雪这么一说,南宫九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不好的事,不过她真是无心的……毕竟用肢体调戏男人是很危险的技术活,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她才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她老老实实解释说:“颠簸得这么厉害,我怎么坐着都不舒服。而且……”她本来想说屁股疼,可是想想,还是改得文雅点,于是说:“而且臀部很疼。”说完,她对臀部这两个字很寒。
西门飘雪并未回头,只是满肚子怨气忿忿道:“那你自己来骑马试试看?”
“凶什么,大不了我不动了嘛!”南宫九撅起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盯着西门飚血的后脑勺,差点盯出两个窟窿来了。
西门飘雪鼻子里哼了一声,稍微一夹马肚慢慢骑着。南宫九又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