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地球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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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地球的死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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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从不和他说话的六条团子不但主动打招呼还笑的春光明媚,弦一郎几乎是受宠若惊了。他咧开嘴憨憨的傻笑着,不停的摆着手。

这时,立在门口继续等待幸村放学的他,听见不远处六条团子的同学们不大不小的嘀咕声,“呐,团子,那个人看起来好凶啊。”

或许是自小练习剑道的缘故,弦一郎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习武之人的威压气息。

用爷爷的话说就是,“小子修为尚浅,不懂得收敛。”

用幸村的话说就是,“霸气侧漏。”不过幸村说这话时,是笑着的。

不光是女孩子们有些怕他,连班里的男生们也往往自觉的让他几分,弦一郎早就习惯了被人背地里说好凶,倒也不觉得生气。

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六条团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

“才不是呐,弦一郎哥哥人很好的。”

那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温柔春风响彻了那年的整个春日黄昏,成为了八岁的弦一郎心目中最美好最动听的一曲旋律。

笨……笨蛋……

那张黝黑的脸不知不觉间涨的通红。

直到幸村抱歉的笑着从校园深处款款而来,“对不起呢,真田,老师拖堂了。”真田弦一郎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神游天外的模样。

“真田?等着急了?”幸村奇怪道。

“不。”猛的回过神来的弦一郎恢复酷酷的死小孩模样,“你太慢了,我们快抓紧时间去打一场。”

“好。”

多年后,当真田弦一郎回首往事,会觉得自己后来之所以会喜欢上六条团子其人,追根溯源,正是因为八岁这一年,她那句轻轻的,“弦一郎哥哥人很好的。”

这让被人说惯了“凶恶”“严厉”,并且真的以为自己又“凶恶又严厉”的弦一郎,第一次觉得,有那么个人觉得自己“人很好”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八岁的真田弦一郎那时还没有这么深刻的体悟到,一句话便轻易改变人生的命运之手。

他只是很高兴,高兴到被幸村击来的网球直直的命中脸心,躺在地上,不停的淌着鼻血的时候,还在乐呵呵的傻笑着。

直吓的周围的大人们都以为这家伙是被网球砸到脑袋,智商急速荒漠化,一股脑的围上来要把真田抱起来送去医院抢救。

对面的罪魁祸首幸村精市却异常淡定,他从人缝中钻进围着弦一郎的重重人群,蹲在弦一郎的头部旁边,掏出兜里的手绢在弦一郎的鼻子下面揩了揩,擦掉那些淌出来的鼻血。

然后从容的说了句,“起来吧。”

于是真田弦一郎便在周围大人们惊恐的眼光中,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被砸的青紫的脸不好意思的冲幸村笑着。

“你打球时走神了,真田。”不得不说幸村也委实是个奇葩,对着被自己击出的网球砸到鼻血横流的好朋友,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指出对方比赛中的失误。

换成别人大概已经开始生气或者干脆和幸村扭打起来了,不过弦一郎却一点都不介意,他觉得幸村说的很对,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幸村真的是他的良师益友。

看,二年级的真田弦一郎已经厉害到可以连用三个成语了。

再次在家里见到随父亲前来拜访的六条团子时,弦一郎的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便主动上前搭话,“团子,你在南湘南小学读书?”

“嗯。”六条团子却还是以前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敷衍的答应声。如果不是见过她和真田美咲一起开心玩闹的模样,弦一郎几乎要以为那个开朗的咯咯笑着的六条团子只是自己在春日里的一场错觉。

首战遇挫的弦一郎并没有因此而大受打击,他觉得六条团子小妹妹现在大约只是心情不好,“我……”弦一郎犹豫着,“我有个朋友也在你们学校读书,是二年级的,叫幸村,你听说过吗?”

不知为何,弦一郎稍微有些在意。

他一直都知道幸村很受欢迎,在网球俱乐部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是大姐姐还是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们都很喜欢同幸村搭话。于是他便很想知道六条团子是否也知道幸村。

不过多半是不知道的吧,又不在同一个年级。

他看着六条团子一脸茫然的神情,黝黑的面上渐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没事,不知道正常!他是我好朋友,如果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去二年3班找幸村精市就行了!”弦一郎扯开嘴角笑了笑,内心稍稍有些雀跃。他也不清楚自己心中忽而涌出的这股奇妙的愉悦感,究竟是为了六条团子不认识幸村而高兴,还是为了幸村魅力的普及度不够高而愉快。

六条团子却突然若有所思的眨巴着眼睛,“啊……我知道。”

弦一郎惊诧的望着她,心情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费力的咽了口唾沫,等待着从六条团子口中说出的审判。

等等,为什么要用审判,不过是对好朋友幸村精市的评价而已吧。

但弦一郎就是莫名紧张的好像面临末世审判一样,脸上的肌肉几乎都僵硬了。

“花轮。”

最终,从六条团子的嘴里只冒出了这么个没头没尾的词。虽然弦一郎一点都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六条团子已经一路小跑着,躲到正在会客厅里同真田老爷子谈天的六条正义先生那里去,撒娇般地偎进爸爸怀里,紧紧抱着爸爸的胳膊不放手。

于是,他便没有机会再行追问。

后来,趁着在网球俱乐部里练习的空档,弦一郎去问刚做完挥拍练习的幸村,知不知道花轮是什么。

“呵呵,真田不知道吗?是樱桃小丸子的同学啊。”白净的幸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和善的笑着答道。

“樱桃小丸子是谁?”真田大惑不解。

“是最近很受欢迎的动画片,每天晚饭时间电视上都在放,我们家人都很喜欢看。”

真田默默的摇了摇头,真田家从来不会在吃饭时间看电视。

吃饭需专心,这是真田家训第三百五十五条,不过所谓真田家训这东西,他也只是在被爸爸教训的时候听说过,比如不许说谎就是真田家训中的一条,但究竟是第一百二十条,还是第四十四条,反正每一次爸爸教训他时的说词都会不一样。

所谓真田家训那种东西的真实存在性,一度成为了幼小的弦一郎心中不解的谜题。

不过现在并不是计较真田家训的时候,总之,弦一郎是没有看过樱桃小丸子的,而且他也不喜欢吃樱桃,听着这个名字就不感兴趣了。

他感兴趣的只是那时候六条团子为什么要说“花轮”。

于是他便问幸村,“你和花轮像吗?”

弦一郎没能从幸村那里得到回答。

那时候,幸村的脸色突然有点怪,然后就一反常态的催促他快点拿起拍子打球。以往做完基础练习后,不喝水洗手磨蹭好一会,幸村是不会好好同弦一郎打球的,只有那天是个例外。

然后,那天,弦一郎被幸村削的很惨。

后来,弦一郎很多次被幸村打的很惨,当然是用网球。

再后来,弦一郎再也不会在幸村面前提“花轮”两个字了。

六条,杠!

章五

虽然自夸这件事情委实显得不太够男子汉,不过,有时候,弦一郎实在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比起以身饲虎的那位印度王子都不差。

就算被幸村用网球削的再惨,败的再难堪,他也咬紧了牙关,绝对不告诉对方,究竟是谁说幸村像“花轮”。

幸村从来不会直接问真田那个说他像“花轮”的人是谁,他只是笑眯眯的一遍遍追问弦一郎在南湘南小学还有认识哪些人。

不过弦一郎不笨,他的直觉告诉他,幸村精市问话时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他坚决不出卖六条团子,被幸村毫不留情的攻击到一败涂地也不松口。

后来,连俱乐部的教练都看不下去了。

持续的惨败并不利于孩子球技的成长,反而容易摧毁对方的自信心,幸村这么坚持不懈的拉着真田,一直打着真田永远都无法取胜的比赛,这已经不是历练而是折磨了。

他试图上前把幸村叫开,去和别人对练。

抓着他的胳膊阻止住他的人是真田。

那个皮肤黝黑的孩子疲惫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发散乱的贴在满是汗珠的额头上,表情却是极为兴奋的,“教练,我觉得我在进步!”

弦一郎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在与幸村的对抗中不断地进步着,而且是飞速的。他渐渐能够跟的上幸村那迅疾的速度,甚至可以比幸村还要快,那是长久练习剑道的真田弦一郎所特有的敏锐反射神经。

最终,两人持续不断的比赛还是画上了句点。

再一次的击败真田后,幸村主动的抱住球拍,施施然的走下了球场,不再多看场对面躺倒在地的真田一眼。

弦一郎呈大字形的横在球场上,双眼茫然的望着正上方高高的顶棚,粗大的钢梁交错如致密的蛛网撑起了暗绿色的雨棚。

双耳灌满的,是他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他输给了幸村,这不可耻,反正他已经输习惯了……

好在,他还没有输给自己。

幸村那家伙,永远都不会从他这里知道,是谁,说幸村像花轮。

弦一郎后来去出租屋里借到了《樱桃小丸子》的DVD。

那部动画片的剧情很搞笑,很快,真田全家吃饭时的娱乐活动就变成了一边吃饭,一边看樱桃小丸子,直到真田爷爷在大笑时不小心让一粒米饭呛到了气管里,险些需要拨打急救电话为止。

所以说,吃饭时看电视真的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吃饭需专心”这条真田家训其实是正确的,并很快再度恢复了执行。

不过,弦一郎总算来得及在爷爷被米饭呛到之前,知道了谁是花轮。

那家伙很会说话,很受女孩子欢迎,这些都和幸村很像。

不仅如此,花轮家那豪华的欧式装修风格,和幸村家里的环境也很像,甚至他们的妈妈都会做好吃的甜点。

六条团子没有说错,可是……

弦一郎很不理解,六条团子怎么会知道幸村家里的样子,又怎么会吃过幸村妈妈做的甜点。

他们……应该不认识的吧?

甚至,弦一郎也无法明白,幸村为什么生气。他觉得花轮很好也很幸运,动画片里面的花轮总是那么的成功,始终被周围的小朋友们所羡慕着。

八岁的真田弦一郎突然就有些不高兴起来。

二年级暑假的时候,六条团子再度被送来了真田家,这次是长住。

六条正义先生被公司委派去筹建中的中国工厂做技术顾问,为期一个月。一个单身男人随身带着孩子在那么繁忙的工地上总是不方便,住到真田家,不但有人照顾,还可以多个玩伴。

“我们家弦一郎也很想念团子呢,这下又能在一起玩了,太好了呢。”彼时,真田妈妈正扶着团子的肩膀,哄着她和爸爸告别。

但六条团子死死的拽着六条正义先生的西装下摆,无论大人们怎么说怎么劝,都不松手,不管是拿零食哄骗还是动画片攻势都没有奏效。

眼看着该去赶飞机了,最后还是六条正义先生无可奈何的狠下心来,将女儿紧紧攥起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抽出了自己的衣摆。

六条团子终于不再挣扎,任由真田妈妈抱着自己。

“爸爸去中国给你带大熊猫玩具回来。”说着这样安慰性的话,六条正义先生走出了真田家的大门。

那时,弦一郎站在旁边,看着六条团子沉默的注视着自己父亲远远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她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熄灭,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很快,六条团子的眼睛便再度明亮起来。

只是因为离开家人而舍不得吧。

弦一郎暗暗的在心里想着。

那天,全家人一起围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像约定好了一样,把自己觉得好吃的菜给新添的人口六条团子小朋友夹上一筷子,连小小的弦一郎也有样学样,夹了一只大肉丸到团子的碗里。

六条团子的碗里迅速堆积成山,她埋着头只顾吃,连自己夹菜的功夫都没有。

很快,弦一郎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六条团子吃光了其他人夹到碗里的所有菜,单单剩下了他弦一郎夹过去的那只肉丸子。

一口都没有动过。

真田弦一郎……被嫌弃了。

内心受到了严重伤害的弦一郎彼时还没有后来那么深沉稳重,八岁的他觉得自己委实在六条团子小妹妹这里遭遇了不公平待遇。暗自憋屈了好一会,他终于忍不住打破“专心吃饭”的家训,出声抗议,“团子你干吗不吃肉丸子。”

“有生姜。”

六条团子回答的理直气壮迅速直接。

然后继续埋头扒饭。

“啊啦,原来团子不喜欢吃生姜!”真田妈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眯起眼睛笑的一脸宠溺,“那阿姨下次做菜少放点生姜。”

“生姜明明很好吃的……”弦一郎不甘心的在一旁嘟囔着。

六条团子没有理他。

“弦一郎你自己还不是不吃山药。”真田妈妈拿筷子尾部敲了敲弦一郎的脑袋,毫不客气的指出了他的挑食弱点。

于是弦一郎便不再说话了。

吃完饭,六条团子就趴在弦一郎的房间里写作业。两人照旧是除了在同一个盘子里取零食之外,毫无交流。

弦一郎练了一会毛笔字,转头去看远远的趴在桌尾写作业的六条团子,突然皱起了眉,“你的课本怎么那么脏。”

六条团子莫名奇妙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一贯爱好整洁的弦一郎满心不悦地盯着她的课本。上面灰蒙蒙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被脏水泡过一样。

这么心神不宁的盯了一会,他终于按耐不住,将手中毛笔搁下,搭在砚台边。径直跑到书柜前,找出自己一年级时用过的课本,递到六条团子面前。“喏,这个借给你。”

六条团子歪过头看着他,又露出了像收到柿种时那种奇怪的眼神。她没有伸手来接。

“那么脏怎么看得清上面的题目,快拿去。”弦一郎不耐烦的催促道。

明明在做好事,这个六条团子怎么就是慢吞吞的不领情。他可是为了保护她,被幸村在球场上打的一败涂地都没有动摇,她居然还用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对待自己。

弦一郎顿时觉得自己可委屈了,举着课本的手臂便理直气壮的朝六条团子面前伸直了几分。

默默的盯着那伸到自己鼻子下面散发着淡淡的在封闭空间里贮存出霉味的旧课本,僵持片刻,六条团子终于接过了弦一郎的课本。

“掉水里了。”她突然开口。

弦一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指那脏课本。

“哦,下次小心点。”

他抓抓头,不知为何有些害羞起来。

“我……我去练习剑道了,再见。”

弦一郎抱起摆放在茶几边的道服一溜烟的跑出了屋门。

“真田,去打网球吗?”

当弦一郎听到道场门人的通报,匆忙放下手中的竹剑向自己房间跑去时,已然为时已晚。

他喘着粗气赶到时,房间里,趴在桌尾写作业的六条团子同从窗外冒出个小脑袋来的幸村精市两人正楞楞的面面相觑。

“飞头蛮。”他听见六条团子脆脆的开口,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

弦一郎慌忙冲进屋内,在窗外的幸村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六条团子挡在身后,“幸村,你来了。”

“额……是,你家有客人?本想找你打网球……”幸村迟疑着,爱好是法国文学的他,有点不明白那个妹妹头小姑娘刚刚说的是什么。

“没关系,你稍等一下,我就来。”弦一郎急忙答应着。

幸村不是很喜欢需要脱掉鞋光着脚在上面踩来踩去的和式房间。对于经常打球的他来说,要把两只运动鞋的鞋带解开脱掉,过一会再穿上系起来实在很麻烦,于是他每次来找真田打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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