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了,什么情啊、爱啊、恨啊、宿命啊,都很虚浮,都是那般的不真实,就连活着,有时候都觉得是在做梦,人生啊,到底是庄周一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蝶化成了人,还是人化成了蝶……那些过往,就让它过去吧,姐姐想清楚了,等将你的事情办完了,姐姐的心也算定了,到时候……姐姐就打算回去了,就算少个一魂一魄的,也好过在这边的纠葛,情之一字,对我来说,就是利刃,姐姐我伤不起了,何况那边还有我的爷爷,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过的好好的,你也一样,明白吗?”
“可是姐姐……你的手,你的手……”
“傻丫头,没有什么好哭的,姐姐很好,只不过少了一只手,在我们那个时代,就算是断了一条腿,照样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这只手,就当是欠他的,还了他的,我心里也会舒坦上许多的,是好事,应该开心才是,不要哭,知道吗?傻丫头……”
“骗人,姐姐骗人,一个女子少了只手,就不会有好男子娶她,邵桃不想姐姐没有人照顾,邵桃更不想姐姐找不到一个好相公,走,我们走,我们去求古少爷,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救姐姐的。”
见她匆匆抹掉眼泪,果有当场就给我穿上衣服的趋势,轻手相拦,就算说出来很残忍,但我还是不得不说。
“邵桃,别傻了,这里是古代,不是我们那个世纪,这里的医术不可能能够将我的手重新接回去,再说,已经过了这么久,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姐姐的手是接不回去了,知道吗?”
闻言,抱在手上的衣服,瞬间全数落地。
接着我的怀抱就被她一头扎进。
“姐姐,怎么办?你告诉邵桃,邵桃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姐姐?邵桃……不想,邵桃真的不想……看见姐姐这般……真的不想……”
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我将头慢慢的搁了上去。
“谁也不想的,可是命运偏偏如此,你我只是凡人,只能接受——并坦然。”
“东海之尽,住着一位神医,传说可以医死人,活白骨,你的手,找到他,或许可以一救。”
尽管隔了一道帘子,可那熟悉的声音和修长的身段,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说万一啊,万一这是个悲剧,亲们会不会揍我?
溪边拒绝
“不了,崔公子的好意清韵心领了,只不过断了只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劳烦崔公子挂在心上了。”
整了整衣衫,此时的邵桃也从我身上起来了。
“姐姐……就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轻轻摇了摇头,我就势重新躺下。
“邵桃,姐姐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几次张开的嘴在看到我的样子后终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感觉到屋里的另一个脚步也渐渐离开后,我这才睁开了眼。
荷生,不是我不想完整,而是此番下去,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我累了,真的是累了,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要折腾了,等将邵桃的事情办好后,我就回去了,自此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一个叫“李清韵”的人了,我人都走了,想必你也不会再对以往的事耿耿于怀了吧?
“你气归气,就真的这么不管不问你的手吗?”
黑暗处,渐渐隐现一个黑色的身影,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却是十分的舒坦,仿佛一只长满了老茧的手,虽然粗糙,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心安。
将头转向有它的一边,我笑意盈盈:“溪边,老实说,你是不是可以幻化成人?”
原本一双深沉的眸子在闻言后,我仿佛看到它嘴角抽了一抽。
“女人,现在讨论的是你的手而不是我可不可以幻化成人的问题。”
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我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我知道,但我不想讨论我的手,我想讨论的是你可不可以幻化成人的事情,你说可不可以呢?”
“女人……你不要逼得我发火,兔子急了可都是会咬人的。”说完还附送两声“龇龇……”的怒吼声。
嘻嘻一笑,我继续捣弄着它的毛毛。
“你都说了啊,兔子急了会咬人,可你不是兔子啊,你是我的溪边,溪边是不会伤害我的,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它只会保护我、守护我,就算自己伤痕累累,也绝不会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就是溪边,就是我的灵兽,这才是我……一生不能离弃的人。”
室内一下子变得静谧,仿佛笼着层薄烟,这种沉默的感觉非但不会让人感到压抑,反而有种像我当年走在玄武湖湖畔那种烟雨迷蒙的宁静之美。
“女人,我只是只灵兽,不是人。”
见它调头要走,我连忙双手抱住它,只是因另一只胳膊没了手,而有些难以捉住的挂在它的身侧,晃荡的有些像一只棍子。
心下一酸,我道:“溪边,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若我打算离开这里,你会不会跟我离开?”
“你是我的主人,你到哪里,我自是跟随你到哪里。”
“你应该明白我问的不是这个。”
将它再次抱紧,我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它的鬃毛间喃喃自语:“溪边,不管你相不相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这么多,哭过、笑过、闹过,也曾后悔过,如今,一切都看淡了,我也不想着怎样去求的他的原谅,我的一只手没了,我知道是接不回来了,我也不想着去接,它没了,或许我对他的愧疚就会淡些了,这样我的心里也会舒坦些,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很平凡很平凡的一个女子,我不奢求大富大贵,我只希望关心爱护我的人可以平平安安、开开心心,这样我就够了……如果非说我有什么贪恋的话,以前是荷生与郁墨,现在……现在只要有你,我就够了,真的够了,别人都说患难时刻见真情,以前对此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直到昏迷中,听到你的那一席话,我才终于明了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涵义。溪边……如果可以,你愿意和我回去么?”
被我抱住的身体有些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将脸在它的身上轻轻摩擦,我突然觉得心里既甜又紧张。
“溪边,不要怕,那边有爷爷,还有我,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虽然我没带回去契约鬼,但我想爷爷会有办法的,就算真的没有办法,只要能和你们在一起,倘就丢失一魂一魄,我也觉得很安心,很安心……真的,只要有你……”
“龇……”
一个转身,它将我摔了出去。
跌坐在地上,我不解的迎上他有些森然的眸子。
“溪边,你……”
“女人,我再一次告诉你,我只是一只灵兽,我并不是人,还有,就算我真的是人,我也不喜欢一个断了手的女人,更不喜欢一个整日痴痴傻傻的女人,我修行了千年,想的不是如何风花雪夜,我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得到成仙,你——不要在此诱惑我,若真的感谢我救了你的性命,就不要再说让我成人的荒唐念头,你这般的自私,只想着自己如何的快乐,可曾想过我一只灵兽的想法,我在这天地之间游荡、孤独了千百年,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位列仙班,你这般的对我,可曾对得起我?!”
“不……溪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你休的再说什么误会之类的话了,你若真为了我好,就想一想自从我遇见你后,我为你做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如今又剩下了多少?”
心猛的一痛,它的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在我刚刚还雀跃的心上,蓦地捅了一下。
太快也太痛,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就那样摸上自己的心脏。
头慢慢的抬起,我泪眼婆娑的看向那个此刻正俯视着我的溪边。
“……溪边,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哼,你不要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只要回答我,自从我遇见你后,如今我又剩下了什么即可。”
头再次低下,那个叫心的地方承受着再一次的剧痛袭来。
往事幕幕回首,如倒放的电影片段,让我的心一点点的接近冰冷。
“因为你,我没了千年的精华——灵骨;因为你,我受了一次又一次的重伤;因为你,我不但丢失了百年的修行,更因为你,我要落到重新修炼的下场,你说——你说,你这般的伤害与我,我还会愿意跟着你离去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你若真觉得是你的错,就该弥补,这百里之外的‘幻崖山’上,有一株仙灵草,此草五百年开一次,近日正是这仙灵草开的日子,若你能采的此草给我服下,也算是偿还了我一次恩情,记得此草形似七瓣花,有七种不同的颜色,一旦采下,要即刻含在嘴里,否则就会马上枯萎,还有,山上多野兽,你若吝啬自己的性命,就不要去了……”
“嗯……”点了点头,尽管我内心苦涩的要死,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会采回来的……我会采回来的……”
山上多飘渺,云烟绕青草,当我站在“幻崖山”上脚下,看着那一如蜀道般的青峰,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我还是背紧了身上的行囊,开始向上爬去。
以前是正常人时,并不觉得有两只手是多么的方便,但如今,一旦没了另一只手,才发觉以前有两只手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
没了抓攀,一个露重脚滑,我顿时就如没了爪子的小猫,顺着山体往下直滑。
当我掀开碎了的衣衫,胸口好几道血红的印子如被石头刮花了般的赫然出现。
咧着嘴,我合上衣衫,看了眼那犹如陡坡般的山体,咬了咬牙,既然答应了溪边,断没有中途退场的事,就算今天是个摔死的命,我也绝不退缩。
抓紧一根树枝,我一步步的往上攀岩,右手没了,没关系,我还有左手,抬起右脚,我用右胳膊杵着一块山石,想借此往上更上一层。
山石再一次哗啦滚下,在那一块石头的松掉下,我只能抓紧那根树枝,整个人悬空的被吊在那里。
脚下是好不容易攀上的十几米,无论是再次摔下,还是再次攀起,我都不想重头来过,胸口是火烧一般的疼,估计这会子皮也没几块完整的了,胳膊上已经开始大量的流血了,沾染一片黄色的沙石,连带着那根被我拽着的树枝也蔓延了少许。
脚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了,垂在那里瑟瑟的发抖,若不是另一只胳膊早没了手,我估计这会子恐怕也在那里打颤了。
怎么办?怎么办?浑身上下都伤遍了,身体也没力气了,可头顶上还是苍延的一片,若找不到“仙灵草“,溪边的修行如何才能上涨?我欠了它的何时才能还清?
怎么办?怎么办?李清韵,你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不觉的泪水再次浸湿了眼眶,何时起?我也竟变得如此爱哭、如此的脆弱?是这个世界将我打击的如此?还是我本身就不是个坚强之人?
“将手给我吧,我来带你上去。”
清清淡淡的一句,带了些雾气,带了些水氤,又带了些叹息,让我不禁抬起一双蓄满了水雾的眸子。
发丝沿着两锁垂在了胸前,山风一过,微微带了些荡意,不可否认,他这一去,整个人都似乎变了许多。
以前的他,是一个单纯的憨厚的少年,而如今,不知不觉的竟带了些属于男人特有的成熟与一种能够保护人的强大。
“上来吧,你一个人是爬不上‘幻崖山’的。”
尽管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我还是倔强的没将左手移了过去,尽管两只手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可我觉得我和他之间似有了几千里般的无法靠近。
轻摇了摇头,我一声“不用”还未开口,就听他道:“你为什么还要如此的倔强呢?事到如今,该恨的都恨了,该忘的也该忘了吧……”
心微微一动,他说这番话的意思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原谅呢?
“……清韵,如果……”
踏着尖石的脚蓦地一空,连带着抓住树枝的手也忽然像没了力气般的一松而开,身体好似那刚刚被我踩掉的石块,顺着山体,呲呲而下。
尖石好似一把把利刃,在我的身上乃至脸上都毫不留情的呼啸而过,手脚好似着了火般的,除了烧就是痛,耳边的风声,就像魔鬼的轻吟,整个人如坠入了重重的山雾中,昏天暗地接踵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俺要评,俺翻天滚地的要评嘛~~~~~~
被看光了
一个有力的臂弯将我勾住,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一截欣长的脖颈,那微微凸起的喉结,在那一片黑白之中,竟显出了些许的诱惑与特有的男性魅力。
青丝寸许,柔柔打过鼻尖,待得脚落实地,那股馥郁的气息如萦绕在这山间的雾气般的经久不息。
很没出息的当场红了红脸,我道了声连自己都听不见的“谢谢”遍立马离开了他的怀抱,只是这一离,当场便牵动了浑身的伤口,让我下一刻就纠结起了眉头。
“都已经伤成了这般,不如还是回去吧?”
“不用……既然答应了溪边……我定会……做到……”
随之我的喘息,那胸口的疼痛好似潮涨潮落般的循环不断,这丫的,估计是伤到肋骨了,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的抽着疼,也不知道究竟断了几根?
“你觉得以你目前的形式,你能上的去吗?就算真的上去了又如何?那只是传说,不是每个人都能采到的。”
淡淡的声音好似那昆仑山上仙人的怜语,低头一笑,我捋了捋身上早已破败不堪的衣裳,看了眼脚下的小草道:“是啊,只有有缘人才能采到,但倘就如此,我还是要试此一试。”
“你何必要如此的倔强?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
重新收紧了身上的行囊,我笑道:“我倔不倔强,你应该早就明了,又何必如此一问?刚才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天色也不早了,我还要爬上山,就先走了。”
“你果真不能留下来么?”
山风带着他着了哀伤的语气,从身后缓缓吹来,知他是一语双问,我脚步终是顿了下来。
“留不留,对你而言,已没了太多的意义,不是吗?”
“如果,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你已经不是以前的荷生了,我也已经不是以前的李清韵了,我和你之间已经有了太多的东西在变化,它们太快了,快的等到你我都想挽回的时候已经迟了,缘分啊,终是太浅也太薄了,经不起世人的怀疑与考验,崔荷生与李清韵,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就此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