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似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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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似剪刀-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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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一木,我胆战心惊的又看了它一眼,它刚刚应该不是在笑我吧?
  
  爷爷只说过它是个不可多得的神兽,可没说过它通人性啊。
  
  见我看它,它状似正常不过的收起尖尖的利牙,接着低下头,用嘴拱了拱我脚边的斑斓兄尸体,经它一提醒,我犹如醍醐灌顶,在喜悦的冲昏下,我不仅将刚刚的疑惑丢到一边,就连它为何突然不吃我而来帮我都不去深想,直接兴冲冲的搬起斑斓兄的尸体当作爬出洞口的垫脚石。
  
  虽然触手处的冰凉滑腻让我胃下意识的就是一呕,可逃命要紧,所以我在一边干呕着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的情况下,终是将斑斓兄的尸体呈大便状的叠垒在了洞口下。
  
  一层一层的爬上去后,我努力的用双臂撑着洞口,然后甩出自己的右脚,缩着屁股蹬了上去。
  
  一上去后,我就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地面上的新鲜空气,虽然夹着雾气的空气有些浑浊,但和洞内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再纯净不过了。
  
  深呼吸,闭上眼睛,全世界有新鲜氧气。
  
  如此吐纳了十次之后,我终是心满意足的睁开了眼,当一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碧绿碧绿的眼珠时,我吓的差点没再次跌进洞内。
  
  “你想吓死我啊,大晚上的,一声不响的站在别人面前,你有毛病啊你?”
  
  一骂完,我才意识到它是个动物,当下我脸色便有些难堪,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后,我站了起来。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看在你也算救了我一场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我先走了,我还有人要去寻找,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睡吧啊。”
  
  顺手捡了根手腕粗的树棍,我在地上捣了捣两下后,见它还算结实,就决定把它暂当拐杖的拄走了。
  
  虽然腿是瘸了,但咱家的小正太可不能不去寻找,天这么黑,又是在这个充满了危险的丛林,一时找不到他,我的心就一时不得安宁。
  
  可没想到刚走了两步,身后就像跟了个影子似的走来一物,回头一看,见是那身上皮毛都有些湿黏的溪边,此刻见我看它,它本是向前看的头颅往边上一扭,倔强的跟个臭屁的小孩似的。
  
  当下我不由的嘴角一弯,口上乐道:“怎么?不认识回家的路呢?好吧,我今个也算是欠了你一次救命之恩,要不就以我送你回家做为回报,以后咱两谁也不欠谁,可好?”
  
  扭到一边的头颅歪了个角度,用那双在黑夜里看起来湛绿湛绿的狼眼瞥了我一眼,又哼的一声将头扭了过去。
  
  “呵,敢情你还不愿意了,那最好不过了,也省的耽误我寻找我家小正太的时间了。”
  
  说完,我便也不去管它,继续拄着个拐杖在丛林里穿梭,只是此穿梭的速度慢了点就是了。
  
  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远处的一片迷雾。
  
  不行,这么大的山头,这样一点点的挪动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就算我们彼此就在附近也会因雾大而看不到对方。
  
  该死的是,还不能大声呼喊,刚刚的那群鸟们的本事,我算是见识到了。
  
  唉,又不能叫,可视度又这么低,叫人怎么找啊?
  
  心一烦,脚下的路又这般难走,加上身后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一路尾随,当下我暴躁的种子就发芽了。
  
  猛的转过身,我咆哮道:“跟,跟,跟,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说送你回家你又不要,偏生还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我,我都说了有事要办,不能陪着你到处乱转,你偏这么的跟着我,到底想干啥啊你?”
  
  溪边兄被我骂了一通后,楞了半晌,就在我准备再次转身而去时,突感身边一阵风吹过,接着就见它“呼”的一声窜进了丛林深处。
  
  不知怎的,看到它呼啸离去,我本是焦躁的心突然有些隐隐的失落,但转念一想,它能就此离开,也是最好不过的事,我可不愿意身边跟着个专吃死人肉的家伙。
  
  这般想着,我便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有两盏茶的功夫后,我突然就闻到了一股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这样的味道,无论是怎样的情况都让人心下一凛。
  
  加快了步子,我寻着味道的发源点,急切的赶了过去。
  
  当拨开深可及腰的茅草,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躺在了草丛里,他的衣衫早已被利爪划破,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而他的旁边站着前不久还救了我一命的溪边,此刻正低着个头,津津有味的吸食着他后背的血肉。
  
  顿时心中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也不管自己是否是它的对手,抡起手上的拐杖,对着它的脑门就是一棒。
  




黑白无常

  “你这个吃死尸的家伙,我让你吃他,我让你吃他……我让你吃他……”
  
  只要一想到那个曾经有着憨厚笑容的纯真少年如今血肉模糊、毫无气息的躺在我的面前,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柔与宽厚,我的心就像被刀一条条的划开了般翻出里面狰狞的血肉。
  
  痛的我手下的棍子更是一次比一次凶狠。
  
  而那个家伙在我的一翻狂轰乱炸下,呆楞了片刻后,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一跳而开。
  
  “嗞……”
  
  看着它全身毛发直竖,獠牙更是在月下发出慎人的寒光,大有我再开打它就直接冲上来撕了我一般。
  
  见状,我浑身上下更是颤抖不已。
  
  上前一步,我吼道:“你撕啊,你有种就上来一并连我也撕了,做什么前一刻救了我,后一刻就来咬死他,你最好现在也一口把我咬死,否则他要是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说完,我就转过身,也不管它会不会趁我背对它时一下子扑上来,将我三下五除二的咔嚓掉。
  
  急步驱到那个躺在草丛里的身影旁,我将拐杖往边上一扔,随后就“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虽然地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草,但就那样一下子跪下去,膝盖处还是一阵木木的疼,但现在就算它再疼也疼不过我的心慌意乱。
  
  小心翼翼的伸手将那个鲜血模糊的背一点点的翻过来,当看到那本是白玉般的脸颊如今变得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一双水翦般的眸子也是深深的闭着,那皱着起的眉头更是如我那被拧起的心,当视线落到怀中那一捆被他紧紧抱着的柴火时,我终于不可抑制的对着天上一轮圆月痛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荷生……荷生……荷生,你回来啊,你回来啊……你忘了我在原地等你吗?你忘了我在等你吗?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了呢……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将昔日那个温暖的身躯紧紧的抱在怀里,感觉到他的温度一点点的在我怀中流失,我赶忙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
  
  “来,荷生,披上它,披上它,你就不冷了,只要不冷,你的身体就不会变凉了,就不会变凉了……”
  
  眼看着那件残缺的衣裳盖的了这边就遮不了那边,我的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滴个不停。
  
  “别怕,荷生,别怕,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摔开那件越扯越烦的破烂衣裳,我干脆用自己的身体来捂他逐渐变凉的身体,肌肤处,又黏又湿的如雨水般触感猛的一下烫伤了我的心。
  
  “不,不要这么快就变冷,不要这么快变冷,求求你,不要这么快变冷,不要这么快变冷,好不好?”
  
  使劲的亲吻着他的额头,我泣不成声:“求求你,荷生,求求你,荷生,撑下去好不好?撑下去,好不好?你不可以……死的,不可以……死的,绝对……不可以死的……”
  
  月光打在他苍白沾染了血迹的脸上,如一张上好的宣纸上撒了些墨迹,散发出些许朦胧与凄美。
  将他的身躯拥紧的几乎都要纳进肉里,咬着嘴唇,片刻后,我终是慢慢将他的身体放开,平放在了草地上。
  
  俯视着那张嘴角有着丝丝殷红的玛瑙白玉,我深深的闭上了眼。
  
  “荷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就算黑白无常来勾你的魂,也得看我李清韵——允不允许?!”
  
  “叮铃……叮铃……”
  
  由远及近的招魂铃音像应证了我话般的从稀薄的空气中传送而来。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缓缓转过了身。
  
  两袭黑白长衫下是两副瘦长的身材,惨白的脸上如常年不见阳光般的涂满了青白的石灰,但那双眼却不是如人们所形容的那般毫无光感可言,甚至可以说是精光闪闪。
  
  本是漂移的两人突见我双眼灼灼的打量着他们,二人相视一看后,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但见他们一人手中拿着勾魂锁,一人手中拿着夺魄链,微微一怔,果然……荷生就要死了吗?
  
  眼神一暗下,待我再抬起头时,就听见一道似没有质感的声音在飘渺的雾气中响起。
  
  “你是何许人也?为何在此阻挠地府勾魂?”
  
  轻声笑了一下,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让他们将荷生的魂魄勾走,我整个人也从刚刚的惶恐中变的轻松了不少,身体里也充满了一股不知名的斗志。
  
  “今日小女子有幸能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实属三生之福气,在此略施小礼,见过两位大哥。”
  
  说完,我便对着他们盈盈一拜,也不管自己里面只穿了一件有些破烂的亵衣,对他们笑的如那夜中开的妖异的昙花。
  
  大概是见我如此规矩有礼,当下他们的脸色也缓了一缓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看来姑娘也不是个普通之人,只是夜深露重,姑娘又着装甚少,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多谢二位大哥的关心,不瞒二位,其实小女子也想早些回去,只是我与相公因夜深雾重迷失在这丛林之中,相公他因怕我寒冷,独自一人出来寻找柴火,谁知遭遇野兽来袭,如今命在旦夕……”
  
  抬头看了眼那静静躺在草地上的身影,我本不想流泪,可泪水却似不受控制般的垂落而下,在这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清晰。
  
  缓了一会,我这才继续道:“我知道,二位大哥是在等我相公咽了最后一口气,好将他的魂魄勾走去地府交差,小女子也知道二位大哥所做的一切均是职责所致,所谓的天理循环轮回之道,小女子都知道,但——如今躺在那里的人是小女子的相公,你叫小女子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将他的魂魄从我的面前夺去,所以,就算是要逆天而为,小女子——也不能将他交给你们。”
  
  坚定的眼神下,是我紧抿的嘴,我在等他们的回答,所谓的与阎王爷抢命,我以前只在古书上见过记载的寥寥几篇,虽然我很怕鬼,也讨厌用通灵之术,更是个只学的皮毛的半吊子驱鬼师,但——为了他,一切都可尝试。
  
  寂寥诡异的丛林中,他们的长衫无风自动,感觉到一股阴寒的空气慢慢的席卷着我的全身,浑身的毛孔霎时也如被冰雪封住了一般呼吸不过来。
  
  眼神一紧,他们竟然在试探我的底子?
  
  “二位大哥好痛快的性子,竟然一声不吭的就直接掂量起了小女子是否有说这话的权利?呵呵,既然二位如此看的起我,那小女子断没有让二位失望的道理。”
  
  轻抬右手,捏成一个印式,嘴角浅笑中,一小团火焰就跃然手指之上。
  
  这一丝火焰虽然不大,但却足够融化掉如蛆般附在我皮肤上冰灵,感觉到浑身的毛孔瞬间张开,我看到了他们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惊讶。
  
  “不知姑娘师承何派?这一招‘太上君火’又是从何学来?”
  
  抬起头,我微微一笑:“小女子无师无派,至于在二位大哥面前献丑这一招‘太上君火’实在是班门弄斧,二位大哥莫要见笑的是。”
  
  闻言,他们微微敛目,沉吟片刻后,抬目道:“姑娘既是道中之人,想必对这地府规矩也是十分的了解,俗语说阎王叫你三更死,我等哪敢待五更?姑娘的相公虽然死的甚是可怜,但,命中注定如此,还望姑娘不要为难我二人的好。”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心中的怒火就直往上飙。
  
  “什么叫命中注定如此?那我想请问一下,一个处处为别人着想、为别人打算,就算明知饭菜难以下咽,可还是装作津津有味的全部吃下,只是因为了不想拂别人的一番好意;就算自己被踢的疼到难以站立,还是撑着爬起来去给你拾柴取暖,到最后竟落得如此的下场……”
  
  “或许你们会认为这是因为他爱我,所以才甘愿为我如此,可是你们知道吗?我和他从相识到现在,短短不过十天,请问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爱又有多深呢?”
  
  泪已经流干了,眼里刺刺的疼,让我猛的朝面前的两人怒吼道:“这不是爱啊,这是善良、这是宽容、这是厚德载物,这般如水一样至善的人,怎么叫命中注定如此?怎么叫啊?”
  
  身边的山风寂寂的吹,吹的我的发丝乱了我的眼眸,乱了我的呼吸,胸口急速起伏下,我闭上眼,缓了一会情绪才道:“二位大哥,清韵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今天你们是卖清韵一个面子也好,不卖清韵一个面子也罢,他的魂——我是绝对不会任你们取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百,冲啊,咸蛋超人!




一口烟霞烈火饮不尽

  此话一出,他们二人皆是一楞,面面相视一番,白衫无常向前漂移一步道:“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今日从我二差手中抢回了他的魂魄,也逃不过阎王的法眼,他的魂魄终是会被其他的鬼差所勾走,你这样做除了为难我二差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意义,姑娘又何必苦苦相逼?”
  
  低头沉吟了半晌,他所说的话并无道理,倘若我今日使尽浑身解数从他们手中抢回荷生的魂魄,可那又如何?阎王的生死簿上如果写着他的阳寿已尽,我又怎可能凭着自己的一点小法术来瞒天过海?
  
  与其这样与阎王抢生死,还不如——
  
  垂目处,突感一道黑色的身影随风而动,刚暗叫一声不好,就见黑无常已飘然来到了荷生身旁。
  
  见他作势就要勾其魂魄,我心下一惊,刚想飞奔阻止,却因左脚的羁绊生生的摔倒在地。
  
  “不要,不要勾走他的魂魄,求求你,不要!”
  
  随之我凄厉的嘶喊声回荡在空无人烟的丛林中,原本伸出勾魂锁的黑色身影停顿了一下。
  
  但只消片刻便又朝荷生的额角探去,我知道那是生人魂魄的唯一出口,但凡鬼差勾魂,都会从那个地方将魂魄勾出,如果我再不阻止的话,一旦魂魄离体,是很难再回归原位的。
  
  倘若日后就算我能为他做法招魂,也很难将其七魂六魄都招齐。
  
  念此,我抓紧茅草的手仿佛要将它们的汁液都要捏挤出来。
  
  咬紧牙关,当看着有一缕白色似青烟般的飘渺物状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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