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实实惠惠的跟你呆着。
现在这样多好。你上早朝,我吃饭。你下朝,我给你泡茶喝。你批奏折,我在对面抄佛经。中午吃过饭,咱俩一起睡午觉。我总是觉多,常常醒来你就不在身边了。可我知道你没走,要么是在别屋与人谈事,要么是在桌边看书。
小白,你不要总是钻研医书了好不好。我每天都乖乖吃你开的药,每天都多睡觉。你陪着我,我很开心。你别为我烦恼了。哦,我知道了,你每天晚上也很纠结对不对,你想跟我嗯嗯嗯,对不对。哈,什么时候咱俩放纵一下吧?我想给你生儿子。闺女也行。
生儿子生儿子就知道生儿子!我心里笑自己一回,提笔写下日期。心想不知以后,谁有那个福分为凤羽白生儿子继承大统。
“抄佛经还抄得这样高兴?佛经里说什么了?”凤羽白不知何时抬起的头,一双眼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放下笔,吹吹未干的墨,也笑咪咪回他:“佛说,食色,性也,有花堪折直需折,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袒胸露乳。”
他轻咳一声,差点将口中茶水喷出。我关心的上前拍他的背:“皇上,可是水太烫了?臣妾给您换一盏吧。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呢。”
“真该罚你……”他朝我胸前一瞟,脸却红起来。
嘿嘿嘿嘿。我j□j着蹭到他腿上搂住他脖子,唇角有意无意掠过他耳边:“想什么呢,皇上?”
他一把抱起我,却不是朝床的方向走去。“哎哎哎,皇上?”眼睁睁看着床越离越远,外间站着一地丫头呢,被她们看到这样,咱俩威严何在啊。
“走,去悠秋千。”
鉴于花园里的秋千架是我目前唯一的娱乐活动,是以现在布置得十分富丽堂皇。为了怕凉,上面铺了厚厚的虎毛垫子,把手的绳子上都缠绕上了兔毛绳套儿,后来发觉铺了垫子的木板有些滑,便将木板改装成了一个有靠背的椅子,脚下还有脚蹬子,绳子也从两根变成了四根。我披着厚厚的狐裘在上面晃悠的时候,自已都感觉那几根绳子有些负重不堪,脑中总是浮现着狗熊打秋千的画面。
花园里的花木都干秃秃的。不知道百花宫里是什么样子,上次他说有牡丹园,里面还是红土。还有什么园?既然能叫百花宫,是不是有好多种类不同的花园?刚想张口,想起住在那里的人,赶忙又闭了口。
“有什么话要说?不是告诉你了,心里不许藏事。”身后凤羽白推着秋千问。
“你猜啊。”这人在我身后都能看出我要说话啊,我真的表情很外露吗?都露到后脑勺去了?
身后推秋千的手顿了顿,又慢慢推着我晃悠起来:“百花宫有牡丹,芍药,芙蓉,杜鹃,百合,茉莉六个园子。现下都开着。你想看,我带你去看便是。”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然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你你你……你会读心术?”
“厉害吧?”他得意的看向我。
“当然啊!相当厉害啊!皇上,你也教教我吧,我也想学。”我讨好的走到他身边,双目放光的看着他:“不会武功也能学吧,这个是不是靠意念?我身体条件一般,但脑子还算灵活。”
“好吧,教你。有个丫头刚开始看花,看来看去只见枯枝,她便遗憾的想,眼下冬季,花都谢了。她又看看花下的土,想起上次提过红土,好奇滋养花草的红土是什么样子?既是与众不同,那眼下百花宫里的花是开是谢?”
“……于是她又将头抬高些,借着秋千悠起来的高度向外看。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到,想问又怕触了自己的避讳,才闭口不言。对不对?”
“切,我才不避讳她呢。”被人识破,我十分不快。
“哦?是吗?”那人歪头将眼睛对准我:“我看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说没说谎了。”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还真认认真真朝我看个不停:“嗯……她不光说谎,还有事瞒着我不说……”
呀呵!你推理上瘾了,真当自己是凤尔摩斯了。还我有事瞒你。我又好气又好笑也学他的样子往他眼睛里看,同那里面的自己瞪个眼对眼,看着看着突然心里一慌,想起一事来。
“怎么跑了?”他笑问。
“嗯……冷了!回屋了,不跟你玩了。”我紧紧披风,装做冷的样子跑回屋,与迎面而来的明月撞个满怀。“哎呦!大小姐,我的脚!”明月张大嘴痛呼。
“哦,没事,谢谢啊!”我朝他笑笑,赶忙夺路而逃。
“怪了,明明是她踩我,还谢我……皇上,刘大人有急事……”
午饭后,我照例躺下就着,凤羽白躺了一会儿,轻轻出去了。听到屋门低低一响,我一个打滚,翻身下床,铺平纸,俯在桌边奋力而书。
凤羽白。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错就错在,嘴太大了。那天跟你讨论婚事的时候,我说我们老家管新婚旅游叫度蜜月。我知道,就是这句话,我说错了。
好吧,这是一个很离奇的故事。你要先有心理准备,再往下看。
我们老家,既不在绍国,也不在北国,更不是大翼,而是一个,时间空间都跟你不是一个维度的地方。我一觉醒来时,就已经穿越了。从我的世界,来到了你的世界。
我的确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因为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段家老九,并不是我。
可是我记得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我以前的事。我并非有意骗你,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了那首明月几时有不是我写的。好吧,我给人打工时的点子,都是我们那个世界来的。
这是第一件事,瞒你。
第二件事,我自己也不太确定。可能这个身体要觉醒了。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虽说断断续续连接不上。可又分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梦里的阿九,她在奋起反击。
我好害怕,我怕她醒了,我就要永远的睡过去了。
我不怕死,我只是怕,你不再爱我。
或者我怕,你还爱我,我却不再是我。
好了。我满意的将一个个字吹干。这下子,我可就没有瞒你了,我可是早早就坦白了,有日期作证。当然,你什么时候看到这些话,那就……可能在我变身之后吧。
等纸干透,我将它整齐放入盒子里,又蹲在柜子前沉思。柜子里分三层,全是我的首饰,光是盒子就几十个。不知道他有没有耐心将这些盒子一个个打开看一遍。也许,直接都跟我埋了陪葬呢?
唉,算了。那样也好。我撑着膝盖站起来,又将柜子门关上。
柜子用得是上好的楠木,木质光滑明亮,巧手细细打磨后,不用上漆都光鉴照人,里面分明的映着我的裙子,鱼佩,鞋子。
鞋子?我浑身毛发肃然立起。
我的身后,怎么多出来一双绣花鞋?
77、醋海翻波 。。。
还没等我叫出声来;一只大手紧紧将我嘴捂住;我浑身乱抖;光一个鼻子仿佛已不够用;呼呼吸吸上不了气。迅速的呼吸使得我的鼻子都要冒出火来。
那人将我搂着转过身。一张美艳的脸精致绝伦。
“老六;至于吗;见到我都高兴成这样了;以前被人压在地上打都不哭;你看你跟凤羽白那小子混的;愈发的孬了。”
透过朦胧泪眼,再看向展颜;我的眼泪更加汹涌。
指天指地的发誓保证后,他终于慢慢松开了捂我的手。我擦擦脸,平静了些许,不忍再看他,低着头说:“展颜,杀人诛心。刚才我好悬又犯病,这回可不是装的。”
他挑唇一笑,将我带至床边坐下,轻声问:“老六,见到我,有没有惊喜?那天你那样伤了我的心,你后悔没后悔?”
“展颜。”我快速看了他一眼,又忙把头低下:“你就算是想报复,来杀我,也不用装扮成这样吧?再说,扮女人差不多就行了,你是不是用力过猛了点?你瞧你的胸,都快赶上小孩儿屁股那么大了。”
“姑娘是在叫人吗?”外面丫鬟听到动静,轻声在门外问。
“没!我……我读佛经呢!你们别进来!要是凤、要是皇上回来,你们再告诉我。”我忙过去看门是否关好,犹豫一下,没插门栓。
展颜身着青色长裙,头发梳成流水挽月髻,眉眼也不知出自谁的手笔,画得一副经典远山黛,红唇娇艳欲滴。他轻抬涂了蔻丹的大手,将散在肩边的头发朝耳后缕缕,又将两边的胸往中间挤挤,朝我咧嘴笑道:“傻子,你不知道,就靠这胸,我得了大便宜呢。银作院那几个太监都争着讨好我,这几日光是首饰,我都收了一箩筐了。”
“银作院?”我咂舌:“你不在厨房,又跑到那儿去了?你一直没回北国?你不怕展信当皇帝上瘾,篡了你的位?”
话说出来又觉得展信没哪点对不起我,我如此挑拨离间真乃小人。上天作证,我只是想让他赶紧回去。
“你用不着激将。篡就篡呗,我有本事再夺回来!倒是你,老六。”他拉我坐到他身边,小声问我:“你倒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将你夺回来?”
“你……我……”我心里滋味繁复:“我那天,你那样说,我都没有,你不怪我,我以为……”
“我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当然怪你,恨不得一口咬死你!你当着那小白脸的面唾弃我,那小白脸美得不行,你他妈的你……”见我吓得往后直躲,他叹口气:“算了,当初我不该吓唬你,把你吓出病来。那小白脸让绍国的大夫给你看了?也说治不好?”
我点点头:“也是那样说的,说再犯就醒不过来了。最近我总是胡乱做梦,想是离那天也不远了……”
“得得得!你别来这套。你不愿意,我不提便是。我不放心那小白脸,怕他欺负你。他对你好不好?”我忙着点头。
“你这里他防得可真叫紧,今天若不是我让展信弄个花招,还真是进不来。”
“你是不是还喜欢苏明婉?那天我见你……”
“咦?”他邪邪一笑:“老六,你吃醋了?难道你是……”
见他喜上眉头,我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着,你要是喜欢,就把她带走吧,这样我,我就能独占凤羽白了……别,你别生气……”
“段九!我、掐、死、你!”展颜的红唇在我面前放大数倍,我被他扑得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躺在床上,腰间老伤又痛起来。
见我求饶,他暧昧一笑,大红嘴朝我脸上凑来,边慢慢靠近边看我神色,见我不忍直视的闭上双眼,他又一把扯起我来,将散落在他肩头的发丝朝后轻轻捋顺,不屑的说:“才不亲你呢,妆会花的。”
我无语半张着嘴。啊!在我面前,就不要这样敬业了吧!难道真是扮女人久了,转攻为受?展颜,是我害了你。
屋处传来丫环的请安声,我蓦然跳起,拉起他想把他推到床底下去。他抬手往我头上一碰:“送你了,我自己做的。”说完抬手开窗人已不见。与此同时,门被推开,凤羽白白衣胜雪,风姿挺拔的站在门外。
“你回来了,你去了哪里?明月找你有事吗?你渴不渴,我给你泡茶吧?”我迎上前去,拉起他的手,又不知展颜给我头上带了什么,恐被凤羽白看到,便忙一个急回身去桌边:“上午你说这冬见香泡出了味道,我还依那样给你三冲三泡。”
见凤羽白朝床上看,我也朝床上看去,呃……手哆嗦一下,放下茶杯又过去铺床:“这一觉睡得好长,醒了都迷糊了,忘了叫人来铺床。”
“来人,将常用的香点了,熏在屋里。再将窗户打开,通通气。”凤羽白淡淡说,见我愣在那里,上下打量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新从柜子里取出来的?早上没见你带。”
“啊?”我手下意识的朝头上摸去,在展颜碰过的那处摸到一根银簪子。“啊……看着挺好看,就戴起来试试。”
“这柳叶上面的绿宝石光色不错,倒是很趁你这水红衣服。”
“是吧,绿色与红色在一起,……是挺搭的。”我讪讪笑着,手不知往哪儿放,又转身去泡茶。
凤羽白看着我头冲,倒水,二冲,倒水,三冲,倒水。“他来了多久?”
……第三冲的水,全倒在桌子上……
见他面无表情盯着自己,我将手中东西放下,便拔下头上簪子。
去尼玛柳叶!去尼玛绿宝石!一条与鱼佩上一模一样的小鱼翘着尾巴,鱼鳞是一片片的紫宝石!
我清清喉咙,刚欲张嘴,他又朝门外走去:“我忘了,皇后病了几日,我早该去看看的。”
我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他,他回过头来,朝我安然一笑:“晚上就不来陪你吃了。你早些休息。”
好。她是你的皇后。皇后。皇后。皇后!!你早该去看看。去看看。去看吧!!
你去吧,你一辈子别回来。
他人气我我不气。他人气我我不气。气死自己他便宜。我偏要活着,让他气。
见我在屋里不停暴走,几个丫头怯声问:“姑娘,让他们把饭菜再热热吧?皇上说他今晚上不来了,姑娘别等了。”
“谁在等他!”我眼珠一瞪,见她们吓得愣住,不满的又坐回桌边:“不用热!现在我就吃!”
你气我,你以为我会哭啊?你以为我会伤心难过啊?你以为我会求你原谅啊?皇后病了,皇后,好样儿的,凤羽白,你出息了,你拿她气我。你行。
你他妈有种!!!
我偏不生气。我偏要开开心心,我偏要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以为我在意?呸!我无所谓。
“去,给我拿点儿酒来。”
“姑娘,宫中无酒……别,姑娘,您别这样瞪着,如意没有说谎,不信,不信姑娘问她们。”
“姑娘,宫中真的无酒,皇上……”
“行了。没酒,去给我找几个会弹琴吹笛子的人来。我想听曲儿。”
“回来!……算了,也弹不出我想听的曲儿。将饭撤了吧,我吃饱了。”
我靠在床上,瞄着滴漏,窗外早就黑了。他真的去了苏明婉那里?不能吧,他一定只是为了气气我。
我要不要遣个人去百花宫里看看?算了。皇宫太大,大天黑的,骑马坐车出去,满宫的人就都知道了。
他说晚上不来吃了,让我早些休息。那他还来不来睡觉?
手里不知不觉玩弄上了展颜给的那根簪子。呵,展颜这厮,竟然扮作宫女混进了银作院,真当太监没见过女人啊?那么高的个子,又那么一张大手,怎么就会认不出。难道真被他一双大胸迷晕了头。
他说这是他自己做的?他会干这细致活儿?瞧这鱼麟,一片一片的,他是怎么将这紫宝石一刀刀刻出来的?嗯,比凤羽白强。早知如此,真该跟了他的。
我起身对着铜镜,将头上一应饰物都摘了,唯独挑个显眼位置插上那根银簪子。端详着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