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外面的人都死了吗?”白寒祥拧着眉,怒声呵斥。
随着他这句怒喝声落,一个尖锐的声音骤然逼近。
“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姗姗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如今被人这么糟践,传出去我们白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姗姗今年十五岁了,马上就该议亲了,二少爷这是要毁了我们姗姗啊!”
白寒祥危险地眯了眯眼,半弧形的拱门外一个玫红的身影抹着眼泪尖叫着追在一名中年男人的身后,哭得好不凄惨。
中年男人眉头紧皱,脸上明显的不耐。
白寒祥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懒洋洋走出了门。左手小拇指掏着耳朵,轻佻的声音开口:“哪只母狗到处跑出来乱忿?吵死人了!人都哪儿去了?快把那畜生栓好,丢出浅幽阁。”
杜芸惊恐地望向白寒祥,娇躯乱颤,也顾不得哭喊了,颤抖着手攥着白少鸿的衣袖,夸张高耸的“凶器”使劲儿往白少鸿身上磨蹭着,美目含泪,委屈又可怜地泣声道:“二、二少爷?二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妾身虽然是个妾,按辈分却也是你的庶母啊,你怎能不敬长辈,如此口出恶言?老爷,你可要为芸儿做主啊!”
白少鸿眉头皱得更紧了。
“长辈?”白寒祥嗤笑,戏谑地扫了她一眼,“你算哪门子的长辈?”
第六章 白少鸿归,真相被揭()
杜芸顿时一声嘶嚎,尖锐的哭声响彻整个府邸。
白寒祥厌恶地掏了掏耳朵:“嚎什么嚎?嚎坏了本少爷的耳朵你赔得起吗?”
“白寒祥!”杜芸气得娇躯乱颤,脸上显出狰狞之色,作势就要扑上来拼命。
白寒祥不在意地轻嗤一声:“哟,装不下去了?瞧瞧这脸,啧,凶兽跟你比起来都是这个。”说着,比着小拇指掐出一丁丁。
杜芸猛然惊醒,下意识朝白少鸿看去,果然在对方脸上显出厌恶不耐之色。顿时一惊,脸上表情一变,五官揉到了一块儿,惨兮兮再次大哭起来:“呜呜,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哇,二少爷欺人太甚,妾身不活了!”
“哎呀,那正好!悬梁还是毒药?或者匕首也行。如果觉得这些都不够刺激,没关系,本少爷别的不会,整死人的方法多得是,慢慢儿挑,保证有一种让你最爽的死法。”白寒祥笑得非常温柔。
杜芸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惊得美目圆瞪,下意识揪住白少鸿的衣袖往后躲,表情怯怯:“老、老爷……”
白少鸿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揪住的衣袖,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厌恶。良好的修养使他并没有立即粗暴地将杜芸甩开,只是选择了沉默无视。
“祥儿,听说你把姗儿关起来了?”
白寒祥双臂抱怀,没骨头似的斜靠在门口,讥讽嗤笑一声:“怎么,这女人找你告状了?”
白少鸿低头轻咳一声,面色微赧:“祥儿,再怎么说姗儿也是你妹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嘛?这样关入柴房,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吧?”
“名声?”白寒祥嗤笑,“她要什么名声?”
“这……”白少鸿一噎,面色尴尬。他也知道杜芸和白姗在儿子心中始终是一根刺,当年是自己对不起妻儿,儿子如今怨愤,他也无话可说。只是姗儿也是他的女儿,她是无辜的,自己不能将当年的过错怪到姗儿身上。犹豫半响,多少次想要开口,每当对上白寒祥那双嘲讽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便不自觉又咽了下去,表情讪讪。
现场的气氛一度陷入一种诡异之中。
良久,白寒祥实在受不了白少鸿这幅神态,烦躁地摆了摆手,施舍般瞥了他一眼:“够了够了!”说着,扫了眼白少鸿身后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杜芸,冷笑,“好好问问你的女人,白姗那野女人究竟做了什么!”
白少鸿目光一缩,也顾不得纠正白寒祥对白姗的称呼,转头瞪向杜芸,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少鸿丝毫没有怀疑儿子的话,虽然儿子对姗儿一向不待见,但却从不屑撒谎。更何况,他最疼爱的始终是祥儿这个儿子,姗儿虽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论感情却终究比不上祥儿。若儿子不喜,即便偶尔教训一下姗儿,只要不过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会说什么,儿子根本不需要用卑鄙手段诬陷栽赃。
杜芸美目瞪大,脸色瞬间惨白:“老、老爷,妾身不明白二、二少爷在说什么。”
“不明白?”白寒祥讥讽地瞥了她一眼:“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白姗那野女人被本少爷关进了柴房?”
“妾、妾身……”
“还不说实话?”白少鸿怒了,连修养也不顾,一把甩开杜芸,将其撂翻到底,一贯儒雅的脸上竟也出现了怒容。
杜芸身子本能一颤,双手在地上缓缓攥紧,头垂得极低,额前被甩散的碎发遮住了此刻眼底的怨毒。
白浅!跟她那个狐媚子娘一样的贱!当年她就不该心软,早知道就该在那贱丫头一出生就掐死她!
凭什么?凭什么那贱人当年被所有男人痴恋,如今那贱人生下的贱种也受尽白府所有人的宠爱?明明只是个废物,还是个体臭熏天的废物!应该被所有人唾弃厌恶才对,凭什么夺走本该属于姗儿的一切?
杜芸满腔怨愤,再加上白姗被杖刑囚于柴房,急怒之下一时忘了遮掩心中的真正情绪,眼中的毒光犹如蛇蝎。殊不知,这一切尽被白少鸿看在了眼里,顿时怒气横生,一脚踹向杜芸:“说话!”
“她当然不敢说实话。”白寒祥讥笑,抬手懒洋洋打了个响指,一名暗卫顿时闪了出来,“你,把事情都跟老头子好好说说。”
“不!”自白寒祥的暗卫出现,杜芸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会儿见事情即将败露,当即脸色惨白,疯狂大吼,顾不得白少鸿的厌恶,一把抱住白少鸿的小腿尖叫,“不要!老爷,求你饶了姗儿!姗儿还小,又受了重伤,再不把她放出来她会死的!”
白少鸿闻言有些犹豫。
白姗说到底也是他的血脉,说不心疼是假的。
杜芸看出他的心软,心中一喜,急忙趁热打铁:“老爷,刚才妾身去看过珊儿了,一身的血,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姗儿是老爷的亲生女儿,难道老爷要眼睁睁看着她夭亡吗?”
白少鸿神色开始有些松动。
却不想,这个时候,白寒祥突然嗤笑一声,讥讽道:“打几棍子就要死了?那野女人不是自称五级武士吗,怎么,竟然娇弱得连普通人都不如?野女人被打几棍子就要死要活,那本少的浅浅今天岂不是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白少鸿一听,心中刚升起的那一点犹豫瞬间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场暴怒。
“祥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浅浅怎么了?”
白寒祥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会白少鸿的焦忧。
白少鸿被气得一噎,却又不好发作,目光瞪向对面的暗卫:“你说!”
暗卫下意识看了白寒祥一眼,抿了抿唇,单膝下跪,恭敬地朝白寒祥和白少鸿行了一礼,一字一眼地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故意夸张,每一句都依据事实真相还原。
白少鸿越听,脸色越难看,到了最后,两侧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跳着,几欲爆裂,模样狰狞可怖之极。
白府唯一的嫡小姐在皇宫莫名落水,险些性命不保。之后又被袁心敏的毒蛇咬伤,还被袁家那一群人围攻,还有碧荷的背叛……好不容易强撑着回府,却又被赵义那忘恩负义的欺主,强扣着解毒药材不拿出来,再接着又被白姗挑衅欺辱……
而这所有的一切,表面看起来似乎都是偶然,可是仔细一想,偏偏又错漏百出!
今天浅浅入宫是皇后临时口谕,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有人清楚浅浅的行走路线。碧荷是白府家生子,不可能被外人收买,唯一能指使得动碧荷的,也只有府里的人。还有赵义的事,若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他胆子再大不敢谋害主家嫡小姐!
现在老爹和二弟一家全都不在府中,而自己和寒祥是绝不可能伤害浅浅的,如此想来,唯一的幕后黑手,也只有杜芸她们母女……
第七章 处置杜芸,五皇子送礼()
若说在此之前,白少鸿心里还尚存着对白姗的一丝父女亲情,那么此刻,仅剩的那一点儿亲情也完全被暴怒取代,现在别说是让他放了白姗,恐怕想要一巴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更别说杜芸这个女人,白少鸿更是对其没有半分情谊。
“来人,杜芸教女无方,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关入落霞苑,断粮七天,不得求医,任何人不许探望!”愤怒之下,白少鸿一脚踹开杜芸,沉声下令。
“老爷!”杜芸大惊,满眼不敢置信,顾不得身体的伤势急忙重新爬回去,却又怕再次被白少鸿踹开,不敢放肆,一双可怜兮兮的美眸望着白少鸿,“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妾、妾身没有啊!”
“没有?”一声讥笑传来,白寒祥松开双臂,斜靠着门框的身子懒洋洋挪开,“没有纵容白姗欺辱浅浅还是没有以下犯上?杜芸,别把人都当傻子,这些年你们母女俩做过什么事本少都知道,一直没有揭穿是因为浅浅太善良,可是本少决不允许任何人在欺辱本少的妹妹!今天本少有没有冤枉白姗那野女人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当然,要查证据也不难。至于以下犯上么……嘿,杜芸,你只是我爹的一个小妾,而且还是没过明面的小妾,名不正言不顺,府里的丫鬟地位都比你高,说是通房都是抬举了你!你一个来路不正的女人,竟敢妄想夺取白府正宫大权,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别说打你,如今就算赐你一死都是便宜了你!识相的马上给本少闭嘴,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本少赏你一堆乞丐逍遥快活?”
“你……”杜芸惊得双眼圆瞪,脸色惨白,望着一脸凉薄冷笑的白寒祥说不出话来。愤怒之下想要诅咒,却又不敢,十多年的白府生活,她很清楚,白寒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小小年纪心思狠辣,性格乖张,即便是老爷子白千崇有时候都管不住他。此时此刻,即便心里再怨毒,又如何敢表现出来?
无奈之下将期盼的目光移向白少鸿,却见对方一脸冷漠,丝毫不为所动。
杜芸绝望了,整个人顿时瘫在了地上。
“咳咳……”听到儿子最后那一句话,白少鸿差点儿没被自己口水给呛死,尴尬地急咳了两声,警告地朝儿子瞪了一眼。
白寒祥撇头,冷笑。虽没说话,但眼中的讥讽不言而喻。
怎么,心疼你女人了?好啊,你赶紧领回去,最好把白姗那野女人也领回去,你们一家三口赶紧滚蛋,别在本少面前碍眼!
“咳咳……”白少鸿猛地一呛,咳得比之前更狠了。好半响才缓过来,嗔怪得瞪了眼白寒祥。
臭小子,说的什么话?老子是你爹!
那还真是遗憾,本少以为我爹早就跟着我娘殉情了。白寒祥翻眼。
白少鸿一噎,儒雅的俊脸被憋得涨红,也不知道是怒还是愧,直瞪着白寒祥不说话。良久,直到有人过来拖杜芸下去打板子的惨叫声传来,气哼哼一甩袖子,径直越过挡在身前的白寒祥,迈入了浅幽阁的内室。
“浅浅,我是大伯,可以进来吗?”
白浅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知道了杜芸母女的下场,这会儿听到白少鸿的声音,自然欢喜。
说起来,这尊身体的原主也的确复杂。自小被人下毒,以“臭”闻名,大焱王朝上下人人厌之,走出去那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角色,若不是有白府护着,原主估计活不过幼年就被人欺辱死了。然而,无论外界怎样对原主厌恶避之,白府的亲人,除了杜芸母女,对原主却均是万分疼爱,恨不得将天下所有最好的一切捧到原主面前。为了解决原主“体臭”的问题,更是寻遍了天下名医,可惜,终是一场空。
“大伯,请进。”
白少鸿越过屏风穿入内室,看到白浅斜靠着床头半躺,脸色苍白,明显大病虚弱的样子,顿时心中一紧。
“浅浅,怎么样?你二哥不是说毒已经解了吗,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是不是药有问题?快躺下,大伯这就去给你请医师。”
“大伯。”听着白少鸿紧张关怀的话语,白浅心中一暖,拦住了白少鸿欲离开的脚步,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浅浅一笑,“大伯,您别紧张,我只是蛇毒刚解,再加上之前又落了水,身体还有些虚弱,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白少鸿更急了,脸色一肃:“浅浅,跟大伯说实话,今天你是怎么落水的?是谁救了你?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你?”他差点儿忘了这孩子落水的事儿!浅浅自小体弱,从未习武,不通水性,如果今天落水的事真的是有人存心谋害……白少鸿心中一颤,周身气息骤冷。
白浅垂眸,抿了抿唇。再抬眸,浅浅一笑:“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白少鸿显然不信。
“真的。当时我……就在后面,可能脚下不小心一滑,就掉下去了吧。”白浅自嘲一笑,微微红着脸,似乎很尴尬的模样。
白少鸿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了然。浅浅喜欢太子的事他是知道的,想来这次也是浅浅又像以前一样追在太子身后,却不想竟落了水。只是不知道这次的落水事件是偶然,还是有人蓄意安排。还有太子,明知浅浅落水,非但没有施救,反而无视离去,任由浅浅在水中挣扎。
想到此,白少鸿眼底浮上一抹厉色。
白浅垂眸不语,没有人注意到,置于床里侧的手正狠狠紧攥。
虽然原主的记忆有些凌乱,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当时原主落水绝非偶然,是有人背后施了毒手!
当时原主虽然因痴迷而紧追太子身后,但也不是傻子,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那么大一座深湖,正常人无事都不会靠近湖边,更何况当时那什么太子离湖边同样也有些距离,原主是追着太子去的,更不可能主动靠近湖边。当时好端端的为何前方会突然发生一阵骚乱?是谁起的头?又是谁将她挤到了岸边?还有落水瞬间,背后那一双推手……
这一切她会调查清楚的,这个仇,她记下了。
白少鸿见白浅低头不语,以为她还在为落水的事后怕,心中一疼,正想出言安慰。忽的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皱眉不悦望向屏风之外:“何事?”
“回家主、大小姐,五皇子派人送来解毒剂和培元液各一支,盼大小姐早日康复。”
白浅一愣,诧异看向白少鸿。
五皇子?原主与这五皇子似乎没什么交情吧?怎么会突然派人送来药剂?
白少鸿也是呆愣:“浅浅,你与五皇子……”
第八章 混元诛天诀()
“我也不知道,可能五皇子觉得我是在宫里出事,爷爷和二叔他们不久前又为国出了意外,觉得心里有愧,想要补偿我们白家吧。”白浅摇头。
白少鸿闻言一愣,觉得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命人将礼物收下,并令白寒祥亲自出去道谢。
“浅浅,既然你的毒已经解了,五皇子送来的解毒剂不用也罢。不过这培元液可是好东西,来,你赶紧服下。”
白浅无翻了个白眼。感情大伯还真信了她的话啊?
五皇子蓝御痕性情乖张,行事不羁,就连皇帝皇后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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