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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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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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厨房送过来一碗浓香四溢的面疙瘩。上面飘着绿色的菜叶、葱花,细闻有香菜的清香和香油的浓郁香气,略微用勺子一拨弄,又有一股子荞麦面的味道飘散开来,隐约还夹杂着黄瓜的味道。

    老太君见了食欲大增,把面疙瘩都吃光,还喝了小半碗的汤汁。热热的出了一身的汗,顿觉整个人有精神多了。

    “没想到荞麦面还有这样好处。”吃饱了人舒服了,笑容自然就多了,老太君瞧着若溪眼里都是满意之色。

    这个庶出的孙媳妇真是个宝贝,隔三差五就让人惊喜一番。昨个儿当着娘娘的面表演的什么冰上舞蹈,还真是让人惊艳,就连宫里的歌舞坊都见不到。本来德妃娘娘对这门亲事不太赞成,因为宜宣一力主张才不得不默认。眼下看来,娘娘对若溪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之前算命说若溪八字旺夫家,虽然算命之言不能全信,可自打若溪嫁进来侯府倒是喜事连连。先是铺子一家接着一家得开,每天都日进斗金,随后是逸浚坚强的站了起来,进宫做了大皇子的陪读。就连性子古怪难以接近的张先生,也因为她的缘故站在了侯府这边。

    娘娘那里的厨娘得她的指点学会了做点心,皇上隔三差五都要过去品尝。宫中新人辈出,可德妃却稳坐钓鱼台啊!昨个儿娘娘回来省亲,她编排的冰上舞蹈让凤心大悦。

    这林林种种加起来,可不就是旺夫旺婆家吗?满打满算若溪嫁过来才一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老太君有了精神,便提议大家摸几圈马吊,好久没打牌有些犯瘾了。

    侯夫人等三个儿媳妇陪着,三太太不会在旁边看热闹。若溪和田氏这两个孙媳妇就一旁侍候,各自坐在自己婆婆身边。

    房贵妾见了,故意说道:“老太君有碧荷把眼,两位嫂子又都有儿媳妇帮着。唯独我势单力薄,姐姐虽在却不懂,我还不如乖乖的把银子掏出来痛快呢。大家还念我的好处,何苦做牌架子费力不讨好?”

    “你这张利嘴,这点小心思,一丁点的亏都不吃!”老太君指着她笑起来,“谁稀罕你的银子?你箱子里那些圆的,扁的只管自己留着,想要数数的时候也要趁晚上旁人睡了,免得被人看见你心疼!”

    “弟妹岂是小气之人?不过是想要装可怜,好多吃几张牌罢了。嫂子坐在你上家,会好好侍候你。喏,三筒要不要,可是中间张!”二太太也笑着说。

    “碰!”房贵妾手疾眼快的把三筒捡到自己跟前,“还是二嫂子明白我,这打牌不论输赢,能吃能碰才痛快!”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热络极了。

    正月里不能动针线,教红女的黄师傅回老家过年也没有回来。府里的姐妹好容易清闲下来,便都过来陪老太君等人说话。

    她们见老太君在里间打牌,就去外间喝茶聊天,倒也惬意。只是晚暇不怎么说话,偶尔出神。本来听说孟阔过完年就能会京都,可眼下都过了正月十六也不见人影,她心里岂能不惦记?

    又闻那两个匪徒头子被逼的走投无路,便趁夜闯进城去杀了一个小官兵头目。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一想到这个,晚暇就忍不住心惊肉跳。昨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不是梦见孟阔浑身是血,就是梦见他被人杀了,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今个早上浑浑噩噩的醒过来,精神有些不济。

    ------题外话------

    没有关于皇妃省亲的资料,只要求助于曹老了,o(n_n)o~希望他泉下不要在意!

 第一百七十四

    正月十七,前去胡州剿匪的御林军凯旋而归,他们还把孟阔抬了回来!

    原来,那两个土匪头子被追缉到走投无路,情急之下抱着拉个垫背的去死的念头,趁夜接连杀了两个官兵小头目。孟阔求胜心切,以自身为诱饵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谁曾想那两个匪徒有些头脑,他们暗中盯了孟阔许久,见到他落单反而不着急出手。他们像伺机而动的狼,对待猎物相当的有耐心。等到跟着埋伏的人失去警觉,他们制造了百姓动乱阻隔住众人,直奔孟阔招招致命丝毫不考虑防守。

    他们知道孟阔是剿匪的领头,看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惨死,这份仇恨全部被算在孟阔头上。即便孟阔不用自己做诱饵,他们的目标也是他。

    眼下得了机会前后夹击孟阔,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生存的希望,只想置孟阔于死地。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况且还是两个穷凶极恶之徒,孟阔再英勇也双拳难敌四掌。等到援军控制住百姓感到,孟阔把两个匪徒打成重伤,自己也倒在地上。

    两个匪徒自然是活不成,可是孟阔却因为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当地官员立即上奏皇上,皇上下旨火速把孟阔带回京都,命御医院全力救治。

    一同去胡州剿匪的御林军全部官升一级,每人赏赐百金、赐“英勇猛士”四个字。可别小瞧这御赐的四个字,一个字每年就可多领俸禄一千两白银,四个字就是四千两!

    其他人羡慕却也知道这是用命换来的,去的御林军只回来一半,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特别是孟阔,伤得极重生死未卜。

    皇上下旨尽一切办法要把孟阔救活,为了方便救治孟阔就被留在御医院。灵芝、鹿茸、千年人参,什么药材珍贵用什么药材,可过了两日孟阔还是没有起色。

    御林军兴师动众的回来,皇上下旨御赏,这么大的动静想瞒都瞒不住。晚瑕知道了孟阔受重伤的事,想要进宫看望却苦于没有门路,不合规矩,只能每日垂泪。

    若溪少不得劝慰,可始终劝皮劝不了里,她也知道劝解没什么用。她见晚瑕一身素服,心里不由得叹气。

    “大正月的穿的这样素气不吉利,赶紧把这身衣服脱了吧。”

    晚瑕忍了半晌的眼泪又掉下来,她哽咽着说道:“二嫂子别劝我,他命悬一线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我怎么能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穿红着绿?倘若他真得醒不过来,我立马就绾了头发替他守着!”

    若溪听罢眼睛发热,她抱住哭得颤抖的晚瑕,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只轻轻抚着晚瑕的后背。

    眼下只能祈祷孟阔赶快醒过来,不然晚瑕就太可怜了!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更是辛辛苦苦才勉强得到父母的认可。眼下终于等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又出了这么个岔子。老天爷真是不开眼,非要这样折磨有情人吗?

    若溪一方面同情可怜晚瑕,一方面心里有些害怕。爱情在这个世界是奢侈品,她生怕相爱的人都会得到惩罚!

    晚瑕趴在她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累了就睡着。这几日晚瑕都未合眼,眼下是累得虚脱了。

    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若溪把被子盖在她身上,爱怜的轻轻拭去挂在她眼角的泪珠。

    菱角端着茶点进来,若溪示意她轻一点,低声嘱咐她好生照顾晚瑕然后悄悄出去了。她约莫逸浚这时候该从宫里回来,或许会有孟阔的消息。侯爷那边肯定会有确实的信,可她一个儿媳妇怎好过去问?她又等不了宜宣回来再去探听消息。

    若溪匆忙回了临风居,她头脚回去逸浚后脚便回来。她迫不及待的询问孟阔的情况,逸浚听了摇摇头回道:“御医院的御医出出进进都一副忙碌的样子,没听见任何关于孟侍卫的消息。”

    没有消息?若溪的心揪起来又落下,没有消息的意思就是没有孟阔复原的好消息,也没有他恶化的坏消息。

    晚间,宜宣回来说,皇上已经张贴皇榜,遍寻天下奇人异士为孟阔疗伤。若是谁能医好孟阔,便赏金万两。

    若溪听了不由得皱眉说道:“但凡是奇人异士都有些怪癖,岂是万两黄金能打动的?我看揭皇榜的人会有,却不一定能医好孟阔的伤。皇上此举倒是给天下人好瞧,对孟阔实则无益。”

    “嗯,我也这样想。”临风居的内室只有夫妻二人,说话自然是不忌讳,“想那张先生是奇人,我们费了多少工夫才请动?”

    若溪听了灵机一动,赶忙说道:“张先生广交天下,能跟他成为朋友的大都有些异处,不知道他的朋友之中有没有善医术之人?咱们请不动,或许张先生能请来!”

    宜宣闻言欣喜,等不到明日便连夜去了张府。张达这人随意惯了,虽然在政事上站在定伯侯这边,可那也是因为侯爷的看法跟他偶同罢了。他不会为了迁就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随心所欲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若是顺心跟你对视,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费;若不然,即便你万般讨好都不会瞧你一眼。他跟宜宣是忘年交,一听说宜宣有事相求,便不遗余力的帮忙。

    张达还真认识个懂医术的高手,只是脾气更怪。他神出鬼没一般的人根本就无处可寻,若是让他医人需答应他的三个要求。若是不答应或者是做不到,即便是要了他的命都不医。

    “我这位老朋友谁的帐都不买,我只能告诉你怎样去寻他,其余的就要看你们的了。”张达有自己的原则,也不想强迫谁去改变自己的处事原则,况且那位癞头神医的原则他还真是改不了。

    宜宣感激万分,忙拿着他给的地址回去了。若溪闻言也十分高兴,趁夜就把这消息告诉了晚瑕。

    “既然是张先生推荐,必然是神医,这下孟阔有救了。你只管好好自养,不要熬坏了身子。”若溪去的时候她正在垂泪。这几日晚瑕都是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哭,一日三餐吃不下多少东西,整个人立马瘦了一大圈。

    她听了若溪的话忙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心慌意乱的说道:“二嫂,明天去请神医能不能带着我?”

    “你还是留在府里等消息,我跟你二哥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会把神医请回来!”若溪见她情绪不稳定,不想让她同往。

    她却一再的请求,就差没给若溪跪下了,“嫂子,听你之言那个神医脾气古怪。倘若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来完成!孟阔为了我豁出性命,眼下是我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候了。我想是老天爷在考验我们,只有通过了才能幸福的在一起。你让我去,我一定要跟去!”

    若溪听了长叹一口气,只好答应带她前往。

    第二天一大早,宜宣便回了母亲带着若溪和晚瑕去了。张先生给的地址竟然是闹市的街边,他们去了便见一个癞头乞丐正坐在街角。他头发乱蓬蓬像打了结的野草,但凡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黑黢黢,估计是有年头没洗了,宛若长了鳞片一般。尤其是他头上,一块块尽是斑秃,细看还长了些癞,让人不想看第二眼。

    最奇怪的是大冬天他却只穿了一件大褂,光着脚丫,领口还开到前胸。他跟前扔了一个豁口的破碗,正猫腰在搓脚上的皴,看的若溪有些反胃。这跟傻子有何异?三人相互瞧了一眼,都露出怀疑的神色。

    旁边买包子的小商贩见停下一辆豪华的马车,上面下来三位神仙一般的人物,直直的盯着常在一旁要饭的傻子,心里有些奇怪。

    “大爷、少夫炫、姑娘,你们尝尝小人的包子?皮薄馅大,保证比酒楼里面做的好吃。小人在这里干了十多年,多少回头客都找呢。您瞧旁边这傻乞丐,每天要到够买十个包子的钱就走!如此可见小人的包子确实好吃啊。”他见若溪年纪轻,可偏生梳着妇人发髻,所以就称呼一句少夫人。

    宜宣听了他的话,朝着身后的小城子瞧了一眼。小城子正没来得及吃早饭,忙掏出散碎银子递过去,说道:“来五个包子,剩下的打赏你了!”这小子跟在宜宣身边,倒有了几分架势。

    那小贩乐得合不拢嘴,这真是一大早就遇财神,难怪人说嘴巴勤快有好处,这不就遇见三位贵人!捏着这散碎银子估计有快一两,五个包子才多少钱?他一天的利润也不过如此啊!

    他忙捡了五个包子包好,笑呵呵的递过去。小城子接过去问道:“小哥,你可认识这个人?”他指着癞头乞丐问着。

    “认识!这条街上的小商贩谁不认识他?”小贩忙回着,“大伙谁也说不清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要饭,反正他是风雨不误,要到二十文钱就来我这买十个包子。说来也奇怪,他还真能每天要到二十文钱,有时候我的生意都没有他好。唉,这年月做小本生意的都不如要饭!”

    若溪闻言细细打量起那个乞丐,见到他并不抬头理睬众人,抠脚抠的兴起还把手指伸到鼻子边闻。若溪立即受不了了,扭过头干呕起来。

    宜宣见状一皱眉,忙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你先上马车里面等着。”

    “不用,我没事。”若溪忍住恶心的感觉。

    “请问您是癞头神医吗?”晚瑕却顾不得端详他的外貌,在她看来眼前之人是能救孟阔性命的神仙。她快步走到癞头乞丐跟前,态度谦卑恭敬地问着。

    那癞头乞丐抬起头,突然朝着晚瑕裂开嘴笑了一下,这一笑不仅若溪受不了就连宜宣都招架不住了。只见他满嘴的黄牙,牙缝塞着黑东西,还有几片隔了不知道几夜的韭菜粘在门牙上。

    晚瑕却丝毫不在乎,忙接着说道:“神医,求求你救一个人!我愿意答应你的三个要求,不管是什么!”

    “呵呵!”癞头乞丐把脚下的破碗往前踢了一脚。

    晚瑕见状忙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进去,却见他竟拿起撇了出来。

    若溪反应快,忙说道:“放进去二十文!”

    他们身上除了银票就是整锭的银子,那里有铜板?还是小城子去旁边的铺子兑换了些,随后在那个破碗里放了二十文钱。

    那癞头乞丐见了铜钱,眼睛一亮,忙端起碗站起来。他走到包子摊前,把碗里的铜钱“哗啦”一声倒在桌子上,随后就用他的脏手抓包子。

    嘴里塞了两个,两只手分别捏着四个,刚好十个,不多不少!随后他又送进嘴里一个,然后把破碗拿起来扣在自个头上走了。

    晚瑕忙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说道:“神医慢走,求您救救他啊!您若是不出手相救,他就死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发发慈悲,做一回救苦救难的佛爷吧!”

    那癞头和尚只顾着吃包子,完全不理会跟在身后的三人。晚瑕一直在苦苦央求,可他充耳不闻,一副只认识包子的模样让人心里生疑,这哪里有半点神医的模样?

    他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咽下去,便手舞足蹈的笑着跑起来,神态举止越发的瞧着不正常。

    宜宣和若溪见状很失望,觉得是他们找错了人。倒是晚瑕坚信不疑,不肯轻易就放弃。看着他在前面跑,晚瑕顾不得姑娘家的形象,提着裙子发疯似的追。

    宜宣见了忙喊小城子赶马车过来,拉着若溪上去奋起直追。赶上晚瑕把她捞上马车,尾随着癞头乞丐而去。一直跟踪到城南的破庙,才见他钻进去没出来。

    三人下了马车四下瞧瞧,这破庙年久失修,一副下雨刮风就能吹到的样子。附近一个人影都不见,估计乞丐都不愿意住在里面。晚瑕头一个推开仅剩的半扇门进去,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第一百七十五

    晚瑕推开半扇破旧的庙门,瞧见那癞头乞丐正靠在放倒的佛像坐着。他满脸不自在的挠着后背,似乎有些够不着,浑身扭动着在佛像身上蹭起来。

    “给我挠挠!”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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