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桂园不明就里,听见还记在心里,想着等一下知会厨房一声,蒸馒头的时候要挺实些,二爷喜欢!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面前多了一盘特制的馒头。若溪咬着牙根笑着说道:“这是为你特别做的挺实的馒头,既然你喜欢就多吃几个!”说罢亲手夹了一个给他。
“为什么只有父亲可以吃?”菲虹瞧了一眼,似乎想要尝尝。
“乖,这个馒头很硬,你吃了会不好消化。”若溪哄着她说道,“你和哥哥还是吃这个松软些的。”说罢又扭头笑着让宜宣快点吃。
桂园也笑着说道:“晌午的时候二爷说喜欢吃挺实些的馒头,奶奶便吩咐厨房特意做了。二爷赶紧尝尝,若是不够挺实下次就让她们再多掺些干面粉。”
宜宣闻言硬着头皮咬了一口,真是够挺实,不,应该用硬实来形容!一口咬下去,嚼了两口愣是噎在嗓子眼,若溪“体贴”的盛了一碗汤过去。
“喜欢吃也不能吃得这样着急,让孩子们看笑话!慢慢吃喝口汤,这一盘子都是你的!”
呃!他要吃一盘子?宜宣苦着一张脸,求饶的瞧着若溪,往后他当着丫头的面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还不成?若溪似乎没瞧见他的眼神,只扭头照顾两个孩子,他只好一口接一口的啃着硬馒头。
一旁的桂园见他一口一口吃光一个馒头,心里还暗自嘀咕:没想到二爷的饮食习惯还这般的奇怪,好好的软乎乎的馒头不喜欢吃,偏生喜欢吃这又干又硬的。
“父亲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硬馒头的?”菲虹天真地问道,逸浚轻咳了一声偷偷用脚在桌子下面蹬了她一下。看不见父亲一脸苦逼状吗?他这个妹妹有够白目,这样的性子若不是遇见继母这般慈爱善良的人,可难过悠闲日子!
宜宣被女儿问得脸上有些发烧,好在他肤色有些发深看不真切。若溪见了心里暗自爽快,让他不管不顾自己的尴尬,这下切身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了吧。
吃罢饭喝了茶,若溪找个由子跟闺女回房把他一个人扔下。等到若溪回来,还不等进屋就听见他在打嗝。青玉和桂园都围在旁边正在想辄,一个说嘴里含一口水,等到要打嗝的时候咽下去;一个说在舌头下放一勺糖,可以立竿见影。
她们扭头见了若溪便过来见礼,宜宣见状心里这个不平衡,见了她们真正的主子就不管他难不难受了。他想要张嘴说话,一个嗝上来打得胸口发疼。
“奶奶,让二爷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请个大夫进来瞧瞧吧。”青玉扭头说着,虽说民间有小偏方,可二爷身份尊贵怎么能乱用?
若溪听了回道:“方才你们说得办法先试试,若是不行再请大夫。”
桂园闻言忙去厨房取了白糖过来,舀一勺递过去,宜宣接了含在舌头下面。等了片刻果然没再打嗝,他刚想说这法子管用,嗝又一个接一个打起来。
青玉见状又拿来一杯水,瞧着宜宣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可还不等他咽下去一个嗝上来水登时喷出来。她站得最近来不及躲闪,生生被喷了一脸。
众人见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畅春忙拿了锦帕过去擦拭。若溪本来还绷着脸,见状也捂起嘴巴,吩咐青玉下去洗洗脸换件衣裳去。
她走过去拉起宜宣的手,用指甲掐住他手腕内侧上二横指处的穴位,又打发丫头取个布口袋来。
“罩在口鼻上,深呼吸几次试试。”若溪笑着轻语道。
他照着若溪的话去做,过了一会儿,嗝止住了。他吃了个硬馒头又打了半晌的嗝,眼下胃感觉胀胀得不舒服,便歪在榻上眯着。
若溪见了到底心疼,张罗着要请大夫,他却不让,“没事,我静卧一会儿就好了。”说罢微蹙眉头。
“你们先下去,没有传唤别进来打扰二爷休息。”若溪把丫头、婆子都打发下去,担忧的过去照顾宜宣。
她把薄被抱过去,宜宣却轻声说道:“怪热的,你帮我揉揉胃就成了。”
“让你吃你就吃,傻瓜!”若溪坐在他旁边,伸出手在他胃的位置轻轻揉着,“真不用请大夫?是疼还是胀?”她担忧的皱着眉头问道。
“你让我吃的即便是毒药我都不眨眼!”他揽住若溪的腰深情地说着。
哪个女子听了这样的话会不感动?若溪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温柔起来。
“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独特香气,感受着她的温柔体贴,即便是病入膏肓也会遍体通畅了。更何况宜宣哪里有表现地这样夸张?他不过是胃里稍微有些胀气,打了嗝排出去已经好多了。
难得若溪任由他撒娇吃豆腐,他还不好好把握这机会?
“你亲我一下就不难受了。”他眉头紧锁脸色稍微发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若溪。
见他这副模样若溪怎么忍心拒绝?只好俯下头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还不等她抬头,宜宣一下子噙住她的嘴唇,热烈深切地吻了起来。
良久,屋子里传来若溪柔糯无力的声音,“我怎么觉得上当了?你的胃胀是假装的!”
听不见宜宣回答,只传来若溪低语嗔骂的拒绝声,又是满室的活色生香。
此时,逸浚正在菲虹屋子里,兄妹二人正在说悄悄话。
“妹妹觉得父亲对母亲如何?”他别有深意地问着。
菲虹听了不假思索的回道:“父亲对母亲很好啊!”
“那你觉得父亲对去世的母亲如何?”
她闻言一怔,想了一下回道:“父亲对嫡母也很好,可却是不一样的好。我说不上来,父亲对嫡母好就像祖父对祖母,外祖父对外祖母那般。但父亲对母亲的好却找不到类似,就连你我都靠了后。自打母亲进门,父亲变了好多,也让人愿意亲近了。”
“母亲就是有让人敞开心扉让人折服的能力。”逸浚是真真正正打心眼里接受若溪,其中有近乎崇拜的成分在里头,“妹妹,将来你也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你性格天真单纯,哥哥很担心呢。打现在起你就留心母亲怎样行事打理临风居,若是能学到三分就足够你应付以后的日子了。”
他是见到菲虹没有眼力见,心里隐约有些担忧。假如任她这样没心没肺的过下去,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哥哥,你说什么呢?我不嫁人,就待在母亲和你身边!”菲虹虽然才六岁,听到这样的话也知道害羞了。
逸浚拉住她的手,淡淡地笑着回道:“小傻瓜,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哥哥必定挣出功名为你撑腰,即便你嫁了人也会照应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第一百四十八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转过天是若溪的生日。老太君等人本要为她置办一桌再请一台戏,侯府里有晚辈过生日都是这般行事。宜宣却不同意,帮着她要了一天的空闲,说是要一家人出去逛逛。
老太君不是个古板之人,便让侯夫人把置办酒席和请戏班子的钱支出来交给若溪。至于怎么处理就随她高兴,倒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若溪头天晚上吩咐厨房准备好食盒和食材,第二天早上亲自做了紫菜包饭和便当。她们决定一家人出去野餐,头天逸浚也跟大皇子告了假。
她们没带几个丫头、婆子,既然是家庭野餐讲究的是气氛外人越少越好。马车已经备好,四口人坐在一辆豪华马车里直奔郊外的枫山。
枫山,顾名思义,上面满是枫树,一到九、十月份枫树的叶子慢慢转红煞是好看。眼下正是赏枫叶的好时候,漫山遍野红彤彤一片,刚到山脚下菲虹便欢呼着钻出马车。
“慢一点,小心摔跤!”若溪忙轻呼着,丫头赶忙上前把菲虹从马车上抱下来。
婆子上前打帘子,逸浚头一个跳下车,宜宣跟着下去把若溪扶下来。
“好漂亮!为什么这树叶是红的?”菲虹很少出门,更别提是到郊外来。在她的印象中,树叶都是先绿再黄,这样红艳艳的树叶还是第一次见,自然是兴奋得不得了。
若溪听了笑着回道:“这是枫树,它的叶子一到秋天就变成红色。不仅它的颜色跟其他树叶不一样,形状也很奇怪呢。一会儿你到了近前就能看见,可漂亮了。”
菲虹听了这番话越发的雀跃起来,直嚷着马上就要上山。虽说现在是秋季,可到了晌午阳光还很厉害。若溪打马车里拿出四顶帽子,是用藤草编制,上面装饰着树叶的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别着小花的是若溪母女二人的。
宜宣本不愿意带,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可若溪说这叫亲子装一家人在一起戴才有意义。逸浚有些不情愿,瞧见若溪瞪自个忙乖乖戴好。若溪笑着捏了一把他整日板着的脸道:“这才乖,不许惹寿星不高兴!”说罢斜了宜宣一眼。
他赶忙戴上,狗腿地笑着说道:“戴着挺舒服,又能遮阳。”
若溪吩咐丫头把食盒带上,一家四口人沿着小路往山上爬。两边是茂密的枫树林,随处可见红得似火的枫叶,地上落得满是。菲虹捡了一大把拿在手里,笑着喊道:“这枫树叶子真像手掌,好奇怪!”
宜宣攥着若溪的手,丫头看着菲虹,逸浚踮着脚都在最前面丝毫不落后。
山路越往上越崎岖,菲虹累得不再活蹦乱跳,一个劲问着什么时候到山顶。腿脚灵活地尚且如此,何况逸浚腿脚有毛病的?看着他越行越费力,若溪有些心疼起来。
宜宣却伏在她耳边轻语道:“昨晚上你怎么嘱咐我的?到了真正地时候,心疼逸浚受不了他吃苦的人反而是你!他在宫里锤炼了一段时日,这点身体上的苦算不得什么。假装没瞧见,省得他心里不自在。”
“我不走了!”菲虹耍赖的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说什么都不肯再往上爬了。
她不过是个才六岁的小孩子,整日在府里连风吹日晒都没受过,这样的运动对于她来说真是累!若溪见状笑着说道:“咱们就在这里歇歇,喘口气喝口水再走。爬山能到山顶是最终目的,可也不能忽略了一路的风景,不然岂不是白走这一遭了?”说罢吩咐丫头把带来的布铺在地上,又把装在食盒里的水果拼盘拿了出来。
各色水果被洗净切成漂亮的各种形状,摆在盘子里上面扎着细细的牙签。菲虹一见便吞了口水,刚想要过去拿,若溪忙喊住她,“先洗手再吃。”
丫头把水壶拿出来,侍候她们净手,一家四口人席地而坐这才开始吃水果。
菲虹喜欢吃苹果,可是最不喜欢吃苹果皮,若溪见到她又要把皮吐掉笑着问道:“你知道苹果肉为什么多汁酸甜吗?”
“为什么?”菲虹觉得苹果就该酸甜可口啊,这能为什么。
若溪笑着回道:“因为它外面有皮包裹,所以不怕风吹雨淋。你想想,它白嫩细致的肉若是露在外面会怎么样?所以这皮可是好东西,吃了能使皮肤更光滑细嫩,扔了就太可惜了!”
菲虹已经开始臭美,每天都要对着镜子让丫头变着花样梳小辫。她听见这苹果皮有美容的功效,便乐乐呵呵的吃下去了。
一家人正坐在一起说笑,突然一只小松鼠窜了过去。菲虹瞧见赶忙站起来去追,丫头、婆子赶紧跟上去。不一会儿,她变垂头丧气的回来,撅着嘴说道:“好可爱的松鼠,可惜没捉到。”
“若是被你捉到,它就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岂不是很可怜?”若溪捏着她的小脸蛋,“这里就是它的家,咱们才是闯入者,怎么还敢觊觎要把它捉走?”
她听见可怜二字顿时打消了捉松鼠的念头,看着如此善良天真的她,若溪心里越发的怜爱起来。
休息了一会儿几个人恢复了体力,便继续往山顶进发。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山路变得又陡又窄,宜宣在前面开路,遇到不好走的路段便拽完老婆拽闺女。逸浚生性要强,不让父亲搭手,还在后面照顾妹妹。
山顶有块巨石,他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风景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太美了!”菲虹一扫上来时的疲乏,在巨石上又蹦又跳,指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喊起来。
“啊~”若溪双手拢在嘴边朝着远处大喊着,就听见有回声传回来。
菲虹听了新奇地跟着学起来,“啊!你是谁?”
“啊!你是谁?”回声返回来,她跳着脚咯咯乐起来,又有笑声回荡开来。
逸浚背着手微微皱眉,觉得这举动真是可笑幼稚。不过山顶的风景真是美,站在顶峰俯视一切的感觉真好!把一切都踩在脚下,举头就是晴天白云,胸襟突然变得开阔起来。难怪孔子有“登东山儿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语。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他不禁轻声吟诵道,往日只知道读诗释义,今日才算是真正明白这诗里的意境。
只有登到山顶的人,才能体会到诗人的气魄和雄心壮志。他闭上眼睛,用耳朵聆听四周的声音。有风声、欢笑声、鸟鸣,甚至还听见树叶飘落的声音。原来,只要用心去感受,耳朵比眼睛更管用!
若溪站在巨石上伸开双臂,深呼吸,让大自然的气息完全包裹自己。看着老婆、孩子这般自在,宜宣也放松的躺在石头上,好舒服!偷得浮生半日闲原来是这般滋味。
菲虹瞧见旁边有一块平整的草地,便蹦跳着过去玩儿。若溪吩咐丫头好生照顾,逸浚随后跟了过去。
“她们兄妹跑哪里去了?”若溪听不见她们的动静,扭头找不到人有些急了。
桂园忙回道:“奶奶莫急,刚刚二小姐要如厕,丫头带着她去了。小少爷往旁边去了,也有婆子跟着,不妨事。”
“瞧你,这里没有旁人,她们身边又有丫头、婆子能出什么事?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次,你就安安心心的休闲。”宜宣见状心疼地搂着她说道,“早就说要带着你出来散散心,没想到一直等到现在,还是因为你生日才能跟母亲告备。整日让你憋在府里,闷了吧?”
“早上弄吃的给张先生,然后去给太太、老太君请安。自打过完节,太太总是让我过去侍候,管事媳妇们过去回事偶尔考问我一番。中午和晚上要准备饭菜,菲虹过了晌就回来,最近她迷上了作诗时常过来请教。若是哪天有事需要出去,就要忙得脚不沾地,哪里会觉得闷呢?”她笑着回道。
她原本以为在古代做大家闺秀很容易,做个少奶奶更是像米虫一样混日子,殊不知哪个角色都不容易应付。这大家族比外企的竞争力还可怕,她就像小小的白领,若是不努力恐怕连吃口消停饭都难。每日应酬完大老板还有众多董事,下面还有一群下属需要管制,脑子少转几圈都不行。在外企做不好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这这里若是做不好,没得就是身家性命!
“你若是感觉累咱们就去别院里住。”宜宣听见她的话微微皱眉,他还不知道若溪每日要做这么多事。
她笑着摇摇头,“不累,总比整日无所事事要好!”
“菲虹若是喜欢念书就让她去兰亭阁,省得劳动你。”原来侯府里的姑娘也是念书的,只不过不去学里,而是请个先生进府教授。请来的先生知道侯府的姑娘金贵,而且侯爷之前言明,不过是让她们识文断字,所以他不敢太过严厉总是得过且过。去不去连假都不用告,先生只顾自己摇头晃脑的讲。
若溪听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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