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现在还是死囚,就这么冒然地跑出去,不会被人抓个正着?”
“所以才是姒风棋高一着啊!现在正值国丧,太平公主又忙于对付李旦,谁还来管我们几个?不说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快部署,千万不可让太平公主的一兵一卒进入皇城。”
于是,大唐子民提前感受到了一千多年以后的交通堵塞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无数马车、货车、老牛拉破车全部聚集到城门口,一会儿要进城,一会儿要出城,弄得守城的将士们叫苦不迭。
“你们这是干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也不来看看,不可经商,是谁让你们把货物往外运的?”
“这位长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是国丧期间,百姓们不还是要吃喝拉撒睡的吗?你不让我们经商,那他们吃什么?再说了,就算不准我经商,但我的货物也不能老是放在城里啊!这要是毁了、坏了、偷了,那我哭都来不及。”亲自上阵的上官琳头一仰,我就是存心要来和你作对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故意生事。”
“长官,我是做买卖的,图的不就是个利字吗?你不让我赚钱,那我也不能让我自己亏本啊!你说是不是?”
“怎么回事?”就在两方争执不休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一身的红袍一如当年,只是那王者霸气更胜从前。他居高临下,睥睨苍生,君临天下。
“王爷,这些人阻挡在城门口,怎么赶都不走。”
“哦?”短促的一声叹,却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即便是在人群中扫到那一抹久违了的紫色,也是轻描淡写:“现在正值国丧,城中混乱,快赶他们走。”
“国丧期间,大人身着红袍,怕是有犯上之心。相对于草民的无礼,不知谁更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睛那样冰冷,完全没有我的影子,还是因为你那无情的瞳孔再也容不下我的身影?李隆基,为什么我得不到你的真心?我可以轻而易举地俘虏那么多男人的心,并将他们全部都看得通通透透,可对于你,我就是看不透。别人都说我善玩弄男子心,可到头来我却是被你玩弄得最恨的人,这可算是天大的笑话了。我想问你,好想问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心,你那颗装着整个天下的心里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今儿个这城门上倒是热闹,怎么全都挤在这里?”他也来了,那个上官琳最不想见到的人,最害怕见到的人。上官琳立刻躲到一个货物的后面,细细地观察。
“你又是什么人?”
“在下是外出的商人,想要运货回城,不知可否?”
“今儿可真是邪了,又是出城又是进城,怎么都赶在这个时候了?”
“小的实在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过小的这些货物都是从海外贩来的,还请长官高抬贵手,让我们进城。”
“不是我不让,你也看到了,这还有一批当道的主儿,你想进,先让他们让开呀!”
上官琳一听这话,忙跟身边的人说:“先给他们让道。”于是,很快就有了一条康庄大道让出来了。
“看样子我是可以进了。”东方曜眉眼轻弯,一挥手,身后的马队就缓缓进城了。
东方曜,你可还记得我?如果记得,请务必将我忘记,因为我是一个坏女孩。而今,我也尝到了这一份的苦果,当初你的感受,今日我也得到一二。
三天,三十六个时辰,凤凰姒风基本上就是掰着指头数过去的。等待,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在躲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就更加不好玩了。
“我真搞不懂你,你怎么想到要躲在这里?”血紫薇皱着鼻子说。
“那你给我找个地儿去躲开那帮老不死的地毯式搜查。整个皇宫都快让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了还那么没完没了的。不躲在这里你让我躲哪儿去?”
“可拜托,这里是埋宫女太监的冢地,是坟场哎!亏得你每夜还睡得那么香,你就不怕有鬼来找你?”
“要是有鬼,那一定也先找你和雪儿。你们两个一个行走江湖,一个有喜欢玩毒,手底下也没少过人命吧(那也没有你手底下的人命多)!要我说,如果真有鬼,咱们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再说,这地儿的鬼怎么可能找我们呢?我们一没杀他们,二没害他们,既没有杀父弑母之仇,又没有夺妻抢夫之恨,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啊!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真有那么不懂事的鬼出来捣乱,还有我这个镇守北方的玄武之神在这里呢!我看他敢?”凤凰姒风端的是个浩然正气,天知道从小信佛又信道的她在这里念了多少遍《大悲咒》才敢住下的?吹牛还真不需要打草稿。
“哎,别聊天了,时间差不多了,该行动了。”黄甫妺跑过来提醒他们。
“都准备好了吗?”
“全部弄好了,赶紧的,时间一过,药劲散了,就什么都完了。”
“明了。”
今夜的宫中虽没有那天的血腥恐怖,但却是在静溢中再化出的一份不安。李显的灵堂中冷冷清清的,完全不像一个做皇帝的灵堂。
“看样子守卫要比我们预期的要少得多。”
“那还用药吗?”
“当然啦!小心使得万年船。”
“哎,血无名怎么还没来?把他迷倒了怎么办?”
“放心吧,还没有人能迷倒他。而且他也服了解药。”
“那我就点啦。”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
一缕青烟袅袅,向灵堂慢慢飘去,混在了檀香之中,很快便充斥了空气中的每一分子。几秒钟之后,灵堂中的人就全部倒下了。
“哥,你怎么来的怎么慢啊?”
“死丫头,你找死啊!这可是死尸,你以为是什么?”
“行了行了,血大侠,你是英雄,你是人才,你是我的偶像,快把皇上换出来吧!”
“你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这法子管用,不会有人认出来?”
“我不否认否决以及否定。这是从民间义庄里弄来的尸体,为了找这个跟李显差不多的,我都快成盗墓的了。”
“好了,别争了,快放火吧!大火一烧,谁还分得清谁是谁。”
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天干物燥放火时。这春夜已是干燥,一个小小的火药弹就点着了棺木。“行了,快走。”
“快救火,快找人救火。”真是事事都算到了,偏偏要杀出个程咬金,竟会有一队禁军这个时候跑来,为首的还一个劲地说:“我就知道有人往这里跑就准不会有好事。你们快搜,那人一定还在这里。”
“该死,哥,你怎么把一群鬼给引来了?”
“我哪儿注意得到啊?”
“算了,反正起火点在棺木哪儿,就算他们把火给扑灭了,尸体也被烧坏了,到时候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个字,闪啦!”
大火借助风势,一长再长,很快将灵堂的一切都淹没了。就像那堆被大火烧得只剩下灰烬的棺木一样,李显,这个命运多舛的中宗也与大唐皇室彻底说拜拜了。公元707年三月,就在那场神秘大火结束后不久,唐中宗李显这个人就成了史册上的一个名字,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个普通的李显,一个脱去了枷锁,得到了自由与爱情的李显。爱情是一个伟大的导师,会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变成一个勇士,一个看重名利的人变成慷慨的君子,会是一个最笨拙的人变得敏捷,是最愚蠢的人变得聪明伶俐。而李显,无疑就是这场野蛮爱情游戏的最大受益者。
第三十五章 情网恢恢,疏而有漏
“该醒了,该醒了,别再装死了。”
恍恍惚惚间,李显只觉得有人在不停地晃他,大有不把他当零件拆开掰碎分清楚了就绝不罢休的势头。难道这又是母后新设计的一种酷刑吗?难道我来到丽竟门了?妈妈天哪!
“哎,你这要该不会是假的吧?有没有防伪标志?有没有通过国家免检认证?有没有被人投诉过?有没有让3。15协会调查过?有没有……”
怎么还有人给我下药?是红丸吗(拜托,红丸案是明朝的奇案,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完了完了,那我一定死定了。
“哪儿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我这药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不过以前都是试动物,试人是第一次。不过我可不是蒙古大夫,这点我还是可以打包票的。”
“那现在事实也像钢一样地摆在你面前了,李显他到现在还没醒,你又怎么说?你总不能让我扛着这么个死人去见慧容吧?”
“慧容!”到底还是爱情的力量够伟大,一听到司徒慧容的名字,李显立刻就“死而复生”了。
“哎,你醒了?”一看到他醒了,凤凰姒风立刻走过来:“看样子还没睡死嘛!喂喂,给点回应,还能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李显啊!”
“还行,还没睡糊涂,还知道自己是谁。”凤凰姒风煞有其事地翻翻他的眼皮说。
“他都没事了,我们也该闪了吧!这几天陪你在皇宫里面打闹特闹了这么一回,我们的生意都顾不上了,也不知道营业额掉了多少个百分比,我得赶紧回去看一下了。”这几个古代人,在封建王朝最高领导人的居住地闹腾,却不担心天威降临,反倒担心起生意上的事,这可真让凤凰姒风怀疑这几个女的是不是也是“偷渡”过来的。
“她们……”
“她们要回家。”
“那你……”
“我也要gohome了。”
“那我……”
“哪凉快哪呆着去。”
可现在谁不知道是巷子深处好乘凉,所以,也只能拖着这个拖油瓶回家了。
“娘子!”
“夫君!!”
“我想你想得好苦哇!!!”
一看到李显与司徒慧容见面的那个场景,凤凰姒风立刻就想到京剧中那些所谓的破镜重圆的画面。恶,巨汗咧!又不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好了,这下我们又要有一对有情人要终成眷属了。”上官琳一掌拍案惊奇。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又可以举行一场婚礼了。”
“在这里?现在?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可是国丧!”
“那又怎么样?死了的人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他们搞他们的国丧,我们办我们的婚礼,何乐而不为呢?”
“嗯,是,那你准备怎么办?不敲锣打鼓放鞭炮了?”
“低调低调,做人要低调。入赘个女婿而已嘛!用不着搞得那么大张旗鼓。咱们现在就回去吧咱们那狗窝好好收拾一下。唉,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住了,还真是有点想那儿了。好了,就这么办,开路玛斯!”
“喂,哎喂,这算什么意思吗?”见拦不住上官琳,凤凰姒风转头就问龙琪香婷。
“其偶尔为之吗!嗯哼?”龙琪香婷双手一探,做出一个超级无可奈何的表情。
“嗯哼?嗯哼你个大头鬼啦!你……”
“姒风,谢谢你。”终于,两个快要被口水粘成麻花的人想起了她这个幕后默默无闻的英雄了。
“不用谢我,谁较我们都是李显的臣民,是他的爱卿呢?不过打从今儿个起,他就是你的爱卿了。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凤凰姒风摆出一个很酷的pose,竖起大拇指冲他二人眨眨眼睛。
要说这上官琳也还真是雷厉风行,反正商店在这段期间是遇上了萧条期了,干脆就全停下来,一门心思地来重新组装她们的老巢,以作新房之用。
“李显,看看怎么样?不过千万别拿你的皇宫做什么比较。这可是当年你下旨拨给我们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它会成为你的家吧!”换上百姓人家的服色,住进古朴典雅的民间宅院,李显真的觉得自己已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唐百姓。从没想过百姓的生活与皇家是那样的不同(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百姓之家),那样的新奇,新奇得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我久居庙堂,耳朵里听到的无不是那些军国大事,李唐江山,眼中看到的也全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来不知民间是什么样子,百姓是什么样子。现在,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不知道就别做了呗!你只要记住一点,想要做好一个普通人,一个寻常百姓,那么就只有关心一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每一个普通人每天开门必关心的七件事。可以说很多百姓一生都在为这七件事而奔波。这可能是一个人生中最苦的事,但也有可能是最幸福的事,因为它们会让你有责任心,让你记住你身边的人,记住你有一个家。”凤凰姒风又搬出那套老学究的作派,逮谁就唠叨谁。
“行了行了,来喝交杯酒了。”龙琪香婷拿来一……一坛子酒加一根芦苇过来了。
“你这是交杯酒吗?”
“我这是新式交杯酒,来,叼好了。”一根芦苇就这么被人一人咬着一端,搭在坛子口。
“这就叫夫妻同心,永结同心。”龙气象厅变戏法般拿出一把剪刀,从中间把芦苇一截两半。两根芦苇一下子就掉进酒坛子里,成了两只环保小吸管。
“好了,这才叫浪漫呢!”
“真正懂浪漫的人可来了!”上官琳推推正“得意忘形”的龙琪香婷。
“啊?谁?”
“婷儿。”人没到,那嗲得能出水的昵称可先喊到了。
“阿夜,你怎么到这来了?”
“婷儿,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这些天你都上哪儿去了?你知道我和恩师有多着急!”春天的夜晚竟会有满头的大汗,天知道北祖夜今晚跑了多长的路,而他眼里那份比过滤了28道的纯净水还纯的焦急与怜爱,却又能打动在场所有人的心。
“那个,阿夜,你知道……”
“你知道我们都是被人抓去了嘛!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是平平安安,一家团圆了。”上官琳忙替龙琪香婷打圆场。
“是啊,内乱都已平定下来,新皇也马上就要……”突然,北祖夜两眼凸缘,嘴巴大张,活像个E。T似的看着在他眼里已成为UFO的李显。
“哎,干嘛呢?想把你的嘴变成花盆接水喝?”
“不,不是,他、他……”
“他什么,他是李显,你的三姐夫。”
“什么?三姐夫?”北祖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才把那个“鬼呀”压下去。
“是啊,慧容排第三,香婷排第四,李显是慧容的老公,那你不就应该喊他三姐夫了吗?”
“可他是……”
“是是是,是什么呀!好了,人家今日新婚,你们就别当电灯泡了。”说着,就把已全身关节僵硬,就快中风了的北祖夜给拉走了。
“闲杂人等都走了,你们两夫妻就别愣在这了,该干嘛干嘛去。”草草地结束了这个历史上最简单的婚礼后,上官琳再一回头,却发现厅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姒风,哎,你要上哪儿去?”
还没走出大门,凤凰姒风就被上官琳给叫住了:“你要上哪儿去呀?”
“回家睡觉喽!”
“不是吧!你还要回那个男人窝?”
“怎么?不可以吗?”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总要住几天再走嘛!更何况,你又不像香婷,已经嫁出去的女人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有乾坤大挪移就回不来?”
“那你呢?你还要住在这里,与那对小夫妻一起?”
“那又怎么样?哎呀,反正你那地方有没有人,你一个人回去该多孤单啊!”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一辈子就这么孤单,我想我会一直孤单,就这么孤单一辈子。你可别随便咒我!你刚不是也听到了吗?事情已经结束了,流影他们就要回来了,我得回去等着他们。”
“哦,我知道了,你在害怕。”
“害怕?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面对慧容和李显那对新人。”上官琳双手环胸,戏谑笑道。
“我为什么要怕他们?”
“因为李流影啊!”上官琳下意识地想模仿名侦探柯南,却忘了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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