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妖这次回答得到是简单明了。
蹙离看向我和白芷：“不知你们肯不肯陪着蹙离走一趟荒山？”。
“
第九章 荒山里的智老
白芷歪着身子靠在窗边，问道：“我们为什么要陪你去？”。
蹙离立刻怔住，他转头看我，我无奈的叹口气，这白芷，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搞成这样。我说：“蹙大哥，我们当然愿意陪着你去荒山，不过这雪妖你要如何处置？”。
蹙离有些为难，他说道：“恐怕我们要带着她，她刚才虽然要害我，可毕竟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而且她也是一条生命，如果我们把她留在这里，恐怕她到时伤重身亡，那么我们和那个蛮横的智老又有何区别？！”。
“那不成！带着她如果她在伤害青黛怎么办？“，白芷立刻叫道，看来他早已忘了我们本是一路货色，难道就因为雪妖差点伤到我么？
“哥！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我不得不提醒他。
蹙离以为我是在说我们这次专程来帮他收妖，一时感动莫名，说道：“青黛姑娘，刚才你差点为了蹙离受伤，现在又时时不忘北疆的百姓，蹙离何其有幸居然能认识你们兄妹二人”。
“不要说了”，我打断他的话，垂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最后我好说歹说，白芷终于同意带着雪妖同行，可前提是一定要把雪妖再送回六道炉，就这样蹙离先是简单处置了一下雪妖的伤势，然后把雪妖再次送回六道炉，等一切处理妥当，我就提议立刻上路，可两个男人却忽然站在一处，一致不同意我的提议，他们的理由居然是我身子弱，需要多休息，而且夜间赶路怕我一个女子吃不消。
天可明鉴，我可不是那娇滴滴的小女子！
经过这一番折腾大家都有些累了，于是和衣躺下，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微明我们就动身，一路赶往荒山。
出了北疆三百里外有一座山，山并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险，可方圆十里却鸟兽尽绝，方进入荒山界内，我立刻感到一阵阵的寒气直冲肺腑，这里不知怎的就让我觉得阴森森的。
这里虽已离开北疆，可一样的天寒地冻，山虽不高不险，可却十分难以攀登，我们站在山脚下仰着头看山顶，那山顶有积雪覆盖，就像一个白发的老人。
蹙离放出灵虚剑，御剑飞行本也是九虚山弟子的必备伎俩，因为九虚山并无上山的路，所以弟子们一旦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学会御剑飞行。
我是花九的时候，一直想让蹙离带着我御剑飞行，虽然我自己也可以飞行，可总觉得能和心爱的人踩着飞剑，翱翔于九天是件无比逍遥的事，可蹙离偏偏不肯遂我心愿，我想那是因为他还不能放下九虚山，还不能忘怀为了我而差点被赶出山门的事。所以从不肯御剑飞行。
可今天我却已另一个身份另一件事而上了他的飞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白芷极潇洒的踩着他的石头萧，紧紧的跟在我们的飞剑后面，我不知他现在在想什么，他应该还在生气，为了雪妖不按牌理出牌，我想这次他真是气极了，否则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大家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何必相煎太急呢！
出乎意料的，我们十分轻松的上了山，山顶积雪覆盖处被人用障眼法设了个禁制，可这些难不倒已经成仙的蹙离，他很快的解开禁制，带着我们进洞。
洞中昏暗异常，我们沿着石头台阶一直往下行走，由于光线很暗，我只是大概觉得应该走了能有几千节台阶，然后我的脚就踩到了实在的土地。
“哥，蹙大哥，我们到了吧？”，我问道。
蹙离用法力燃起一枚灵符，充当火把，他用火把照向四周的洞壁。
洞壁很潮湿，我甚至看到了水珠从高处缓缓滑行在洞壁上。白芷一直在殿后，此刻才走到我身边，说道：“看来我们现在是在山腹中”。
蹙离表示同意，说道：“青黛姑娘小心些，蹙离觉得智老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进洞”。
他话音未落，洞内忽然传出一阵笑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子，你倒是挺聪明的。可是聪明人都死得快，不知你想做聪明人还是笨人？”。
我顺着声音四处寻找，可却只是看到四面洞壁，这洞内即使有灵符依然十分昏暗，这种条件下敌在暗我们在明，对我们的确很不利。
我故意冷笑道：“丑八怪老头，想必你一定是个头顶生疮，脚底长脓，脸上满是麻子的丑八怪，要不然你怎么只敢躲在暗处装神弄鬼，就是不敢出来见我们呢？”。
“小姑娘，说话要积口德，别回头找不到婆家哭鼻子”，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依然看不见说话的人。
蹙离在昏暗中一拱手，恭恭敬敬说道：“小仙蹙离，此次带着我的朋友们入前辈洞府是有事相求”。
“你可知道到我这里的人都要帮我完成一件事的么？”，那苍老的声音又道。
“知道，”，蹙离看向我，我想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是要先引出智老。
“好，那你能帮我做什么事呢？”，智老问。
“前辈需要晚辈们做什么事呢？”，蹙离反问道。
“只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就行”，出乎意料的，智老竟然让我们回答问题。
白芷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我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们虽都是碧波岛的人，而且和雪妖要完成的任务也是殊途同归，可是却只是需要完成自己负责的部分，其余一概不知。
对这次任务我知道的并不多，可却足够完成我该完成的，我一直以为白芷应该知道的比我多，可看现在的样子，他知道的恐怕也并不比我多多少。
梦萧一向是个心机很重，又极其不信任人的女人，即使是她最衷心的属下也是一样。
何况是我。
一个阿爹在她手中的人。
那苍老的声音像是很不满我们没有及时回答，他说道：“算了，如果你们不肯陪我玩，那你们就走好了，不要再这里耽误我睡觉”。
我们面面相觑，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异口同声说道：“好，我们愿意回答你三个问题”。
第十章 三个问题
智老这才满意的大笑道：“好，果然都是好孩子，那现在我就要问了”。
白芷冷冷道：“休要啰嗦”。
智老好像忽然听到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他大笑着说道；“小伙子，不要火气太大，你这块石头果然又臭又硬，可是这样小心娶不到媳妇！而且要是将来生出个小石头，也像你这般脾气，那就不好玩了”。
他的话气得白芷脸上阵青阵白，可却偏偏不发作，白芷说：“谢谢前辈担心，我这块石头一定会注意的”。
我同情的看他，白芷，今日你也算是遇到对手了。
他立刻还了我个白眼，说道：“不如前辈第一个问题就问这小姑娘好了”。
我真的很想拿针线把他那张多嘴多舌的嘴巴缝住，不过我没有针线。
智老道：“不，第一个问题我要问你这块石头”。
我拍手叫好，大声朝着黑暗处说道：“太棒了，智老。您果然是智者，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
蹙离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我和白芷眉来眼去的斗嘴，神色古怪。
“听好了，第一个问题，谁是你喜欢的人？”。
白芷脸色立刻大变，他向着黑暗处说道：“可不可以换个问题？”。
“不可以！”。
“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当然可以”。
他好像松了口气，可黑暗处的智老接着说道：“送客，你们可以走了”。
“为什么？”我们三个又是异口同声。
“因为你们不遵守游戏规则”，智老好像很惋惜的说道。
“好！我说！”，白芷咬牙切齿的看着黑暗处，那样子很像要把躲在暗处的智老揪出来先打个五百大棍，然后再踢上三百脚。
可惜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很小声的说道：“我喜欢的人是青黛”。
智老没有说话，他好像本也不打算说什么。
白芷的声音真的很小，可是在我听来却像是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我的天！这白芷莫不是疯了吧？！他怎么会喜欢我？！
虽然他很善解人意，虽然他对我很了解，虽然他一向对我不错，可我一直爱的都是蹙离。
我的头好像变成了两个大。
他目光闪烁，不敢看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想他一定是因为要应付智老，而他这个男妖一向眼光很差，甚至是审美有些问题，恐怕是当着我的面不好说出口自己的心上人，这才推出我当挡箭牌而已。
我一副万分理解的样子对着他点点头，他脸上立刻飞起两团奇异的红晕，一双眼睛晶晶亮。
白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你喜欢梦萧那奇怪的女人的事说出来的！
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一下子解开了多年郁积在胸中的事，浑身虚脱般放松，无力的靠在潮湿的洞壁上。
蹙离看看白芷，再看看我，像是了解般微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事情很不妙。
这该死的智老，问的都是什么狗屁问题啊！
“第二个问题我要问那个九虚山的小道士”，智老又开口道。
这智老知道得还真的不少，不会又问蹙离喜欢谁吧？我心莫名的一阵紧张，会是我么？曾经的那个花九！
却不料智老问道：“如果有一天，天下苍生和你最心爱的女人只能选择一个，你选择哪一个？”。
蹙离有些犹豫，他应该是想起了那段情劫吧？情劫！多可笑的情劫！
他犹疑着，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如果，只能选择其一，蹙离想……”。
“好了，我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智老偏偏在此时打断蹙离的话，其实我真的很想听蹙离亲口回答这个问题，这也是我一直纠结于心的问题。
蹙离不再说话，他好像忽然也很累，非常累！靠着洞壁滑坐在地上，一双眼痴痴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三个问题，小姑娘，你要听仔细了，也要想仔细了再说，事关重要哦”，智老再次说道。
终于轮到我了，却不知他要问什么问题。
“你是谁？”，智老抛出第三个问题。
我呆愣在原地，这问题我该怎么回答？青黛？花九？我到底是谁？
蹙离和白芷都紧张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们都在紧张什么！
也许白芷怕我说出我是花九，可蹙离又在紧张什么呢？
他的脸色苍白，手也微微发抖，我背过身，不敢看他的样子，说道：“我是青黛”。
智老没有说话，洞内一阵奇异的沉默，我甚至清晰的听到我们的喘息声，有重有轻。
白芷和蹙离的目光同样奇怪，他们用同样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谁都不说话，可他们的脸在灵符火光的照耀下却显得心事重重。
短暂的沉默后，忽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呼”的一声吹灭了用法力燃起的灵符，接着就是一阵刺目的光亮。
这昏暗的洞内忽然灯火通明，待我的眼睛适应了忽如其来的光线后才发现，这洞内何来的灯火！却是一些比灯火还要名贵数十倍数百倍甚至数千倍的东西。
南海人鱼油灯，东海明珠，甚至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奇珍异宝，忽然一股脑的出现在洞中。
洞顶悬挂着一枚拳头大小的东海明珠，我想就凭这枚明珠，足够买下整个北疆了，何况洞内还每隔十数步就摆放着一盏南海人鱼油灯。
据说这种油灯一旦点燃千载不灭，发出的香气还可以让人如入仙境，我仔细闻，果然闻到了一种极淡却很奇异的香气。
洞内最深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靠坐在舒服宽大的一张虎皮椅子中，我认得那张虎皮，那是曾经称霸一方的白额真君白虎的皮！
没想到这一方霸主如今竟然被人剥了皮，成了座椅上的垫子。
可见，真是风云难料啊。
那老者冲我们微笑，道：“孩子们，恭喜你们过关了”。
过关了？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智老真是奇怪！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要说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们又一时说不出来。
就听智老说道：“你们的目的我清楚，你们是来找他们的吧？”。
他拍了拍手，随着清脆的击掌声，他身后本是洞壁的地方忽然闪现一道石门。
第十一章 碧波岛的任务
随着智老清脆的击掌声，他身后本是潮湿洞壁的地方忽然闪现了一道石门，随后，蹙离应声倒下。
“蹙离？你怎么了？”，我这一惊实在不小，可蹙离只是软软的倒在同样潮湿的地上，没了知觉。
白芷盯着智老，沉声问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然是好药！能让你们顺利完成任务的药！”，一道温柔的女人声音响起，随着声音智老身后的石门里出现个黑衣黑袍黑巾蒙面的女人。
梦萧！
她依然是那副老样子，居然吝啬到连手指尖都不愿意让人看到。
我心内很不安，问她“岛主，你对蹙离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让他睡一觉，他实在太累了”。梦萧走向我，我不由后退几步，她却一直紧逼到我的面前，才站定。
“幸好你还没忘了碧波岛的任务”，她说道。
“可是，任务里没说要把蹙离弄晕啊！而且这雪妖和智老的行动都出乎了我的意料！”，想起小吴家里雪妖的突然袭击，还有刚才智老的三个问题，我就心里发堵，忿忿不平的说道。
“碧波岛只需要完成任务！至于完成任务的时候个人都用了什么手段，那是你们个人的问题，与我碧波岛无关！我当然也不会干涉你们用自己的方法办事！我要的只是结果，不是过程！”。
梦萧直视我的眼睛，忽而笑道：“你不是还没忘了蹙离吧？”。
“没……”，我垂下眼帘，不敢看她的眼睛，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梦萧有一双可以洞彻人灵魂的眸子。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着，神情忽然变得很萧索。
直到此时白芷才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步，向梦萧施礼，道：“岛主，白芷一向明白碧波岛可以为了结果不择手段，可雪妖此次差点伤了花九，白芷觉得这似乎有些过分，毕竟大家都是同路人”。
他还是执着的叫我花九，幸好此时蹙离正昏睡，否则岂不是要知道我就是花九。
“够了！不要再为这件事来烦我！等事情了了，雪妖随你处置好了”，梦萧不耐烦的挥手，可却破天荒的让白芷处置这件事情。
可见，他们之间一定有点什么的！
我还是很担心蹙离的安危，他一直这样昏睡，梦萧到底要干什么？！我问梦萧：“可是，现在岛主打算怎么处置蹙离？而且我不明白以蹙离的修为怎么会忽然晕倒了呢？”。
梦萧朝智老挥手，他立刻上前几步，这老头从梦萧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离开了白额真君那张虎皮铺的椅子，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立在一旁，此时猛见梦萧挥手，忙上前几步，垂首道：“回花九姑娘，姑娘可感觉到这洞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我在洞内仔细走着，潮湿的洞壁，宽大舒服的白虎皮椅子，各种奇珍异宝，还有每隔十数步就会出现的南海人鱼油灯……空气中漂浮着淡不可闻的香气……“对了，南海人鱼油灯！”，我大叫道：“一定是的，一定是这南海人鱼油灯发出的香气才让蹙离中招的！可是，为什么我和白芷没事？”。
智老神秘的笑笑，说道：“因为这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