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逼近,李晔盯着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了什么?”
黑衣人挥剑躲开,轻笑一声,声音嘶哑,说:“其实我们是友非敌。”
李晔听到此话,停下手来,疑惑的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即轻笑一声,说:“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到可以考虑相信你。”
黑衣人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帮我毁了云泉山庄,然后打开宝盒,找到地宫。”
“你跟云泉山庄有什么仇?”李晔眯着眼睛问道。
“这个不用你多管,我们各取其利罢了。”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至于宝盒,打开之后,里面的军事图铁矿图,我都不稀罕,只是要找另一个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黑衣人嘶哑着声音笑了笑,说,“临王殿下之所以现在不敢拿下苏寻,就是因为他的爪牙遍布朝堂,掌握了整个大陵的财政大权,一旦苏寻出事,他的爪牙必定四分五散,到时候,陵国必定内乱,窥见皇位的其他王爷必定会有所行动。”
李晔有些惊讶,此人竟然一切都了如指掌。
定了定神,李晔问道:“宝盒是在你的手中?”
黑衣人怔了怔,随即笑道:“是的。”
“那你还要我帮什么忙?”李晔不禁疑惑。
“宝盒钥匙。”黑衣人道,“有两块已经在云青枫的手上了,但是还有一块下落不明。”
李晔想了想,随后说道:“好,我帮你找第三块钥匙。不过,我想问问,你跟景茂枢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
黑衣人怔了怔,随后笑道:“没有关系,只不过遇见帮个小忙而已。”说完,直接轻功飞走。
李晔望着他离去,想了一阵,随即立即跃身,追景茂枢去。
天已泛白,李晔一路追随,到了悦来客栈,刚进后院就被玲珑给拦住,说是萧飞飞在洗澡,李晔冷笑一声,有谁会一大早上的洗澡?不过,他还是朝里面的人问了一句。
萧飞飞立马把他骂了一顿,李晔又好气又好笑,只好轻叹一声,说:“飞飞,我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在找一个人,你让我进去看看。”
说完,也不顾里面人的反应,直接推门进去。
萧飞飞吓得立马躲在浴桶后面,生气的大叫道:“好,江若尘,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无耻,你给我滚出去!”
李晔眼神凛了凛,朝她走近。
这时,萧飞飞却没有吼了,只是有些绝望的滑落到桶里,嘤嘤哭道:“好吧,反正以前也被你看过,也不介意再被你羞辱,你尽管过来好了。”
李晔的脚步霎时顿住。
番外—临王(六)
羞辱?他让她觉得羞辱么?那么她脱了衣服同另外一个男人藏在一起,又算什么?
李晔顿时觉得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但是,听到她那么绝望的声音时,又狠不下心来再迈前一步,心中挣扎了一番之后,拂袖离去。
暖阳高照,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万颗水钻般耀眼,李晔站在树下,随手捻起一片树叶,斜飞入湖,树叶在水面上连续跳动二十多次后,飘在湖面上,一叶扁舟般孤独,只有那轻轻荡漾的水面,映着它推拂它前行。
李晔面无表情的望向那片树叶,末了,轻叹一口气。
匆匆走来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将手上的一封密信递给李晔,恭敬说道:“这是江大人近些日所查的十几年前纪家族谱,和纪府宝盒的资料,江大人还让人带口信,说,殿下要是玩够了,早日回京去,朝廷中已有人对临王府卧病在床的王爷起了疑心。”
李晔接过信件,淡淡的回道:“带口信给江若尘,本王近日就将启程回京,想办法再多撑几日。”
“是。”
李晔拆开那封密信,对着那张被江若尘挑出的纪氏族谱看了下去,只见最后一位记载入谱的,正是纪韩的儿子,纪茂。
勾唇一笑,李晔目光中带了一丝狠绝,“果然如此……”
翻开下面的一张,上面比较零星的记载了关于丞相纪凛之制造宝盒修改地宫之事,传言地宫里面埋有宝藏军事图铁矿图,而地宫的位置,全隐藏在宝盒里面,宝盒需要三块麒麟状的玉佩打开,宝盒被送往云泉山庄,而三块钥匙,落入林子奇之手。
就黑衣人所说,云青枫已有了两块钥匙,这两块钥匙他不用担心,最重要的是,剩下的一块,去哪儿了?
李晔敛眸思考了一阵,如果自己没有猜错,云青枫手上的两块玉佩,应该就是玲珑和小宝的,他们说是由爷爷带大的,他们的爷爷又精通机关算术,无疑就是林子奇。而萧飞飞的母亲,正是林子奇的女儿,她母亲虽然早就死了,但是,会不会临死前将那块钥匙给了她?
黑衣人似乎是唯一了解萧飞飞身份的人,他都从萧飞飞身上找不出钥匙,那么自己,不就更加找不到了?难道最后一块钥匙,跟她背后的刺青或者手上的手链有关?
李晔定了定神,随后运气于手掌心,那封密信顿时在淡蓝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抿了抿嘴唇,他眯着眼望了望刺眼的太阳,喃喃道:“只有接近你才能探索到你身上的秘密,飞飞,我这样做,伤的是谁?”
回到客栈的时候,账房先生还是笑眯眯的喊了声“江公子”,李晔微微一笑,问道:“飞飞呢?”
账房先生神秘一笑,说:“萧老板去捉玲珑和小宝的小辫子去了。”
李晔微微一笑,也不多问,只是朝账房先生问道:“景茂枢住在哪件房?”
账房先生知道眼前这位大爷才算是自己真正的老板,所以,不敢怠慢,连忙领了他上三楼景茂枢住的总统套房。
站在房门前,李晔不禁勾唇一笑:“哟,飞飞何时这么大方了?”
账房先生忍不住掩嘴笑起来,由心的赞叹道:“萧老板这哪是大方呀,精着呢!景茂枢住客栈肯定是要付银子的,萧老板还偷偷的将总统套房价格翻了几倍。”
李晔笑了笑,随即示意账房先生敲门。
账房先生会意,连忙“咚咚”敲了两下,大声说道:“景公子,打扰一下。”
过了片刻,门被打开,只见景茂枢神清气爽的一笑,眼中露出惊讶:“江兄何时回的客栈?在下住了客栈好几日都没有见到江兄,喝酒都没了兴致。来来来,江兄快请进,今日我一定要与江兄痛饮一番!”
李晔微微弯了弯嘴角,踏门而入,摆摆手道:“不了,喝酒伤身子,伤口好得慢。”
景茂枢的脸瞬间有些苍白,转眼便运气使得气血上升,脸上变得红润,随着李晔进去,关心的问道:“江兄受伤了?”
李晔径自坐下,浅笑摇头:“小伤而已。”
景茂枢随即也坐了下来,为李晔倒了杯茶水,笑道:“江兄几日不回,必定是和飞飞闹矛盾了吧?其实飞飞是个很大度的人,不记仇的。”
“哦?”李晔一挑眉,“景兄对飞飞了解颇深?”
景茂枢一笑,浅酌一口茶:“也不然,只是比较关心她关注她罢了。”
“那是为何?”李晔有些调谑的哼一声,“她可是在下的未婚妻。”
景茂枢笑着摇摇头,似开玩笑的问道:“那江兄可会娶她?”
李晔愣了愣,心中莫名又是一痛。就算他愿意娶她又如何,母后不会答应的,甚至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她。因为她不允许她的儿子有任何感情牵绊,她会以“一切只是为他好”的名义,铲除所有挡住他前进的人。
恐怕此生注定,无法与你相守。
苦笑的摇摇头,李晔不语。
门突然被人打开,随即萧飞飞走了进来,见到李晔,她眼中满是震惊,不敢相信的指向李晔:“你怎么……”
李晔浅笑一下,他还是喜欢看她夸张的表情和那双灵动的眼睛。
景茂枢招了她到旁边坐下,她显得非常温顺,李晔心中腾的升起一股嫉妒之气。她与景茂枢这几日朝夕相处,现在又温顺的坐在他的旁边,感情恐怕早已经不一般了吧?
压住心中喷薄而出的嫉妒,李晔笑着朝萧飞飞招招手:“飞飞,这边来坐,你不是我的未婚妻么,你忘了?”
他以为她还是不久前那个一脸讨好样围在他身边转的小宠物,招招手,她便笑得如烈阳般灿烂跑到他旁边。但是,她的一句冷冰冰的“老娘决定休了你!”,顿时将他的心拉入万丈深渊。
他内心苦笑,表面上还要保持着笑容。当他从景茂枢口中亲口听到她将他吻晕过去时,终于怒从心气,一把拉过她,一掌向景茂枢袭去。
景茂枢有些吃力的躲开了他的一掌,他相信,只要他再出几掌,今天景茂枢必定暴毙当场。可是,她为了救景茂枢,竟然抱着他的胳膊,狠狠的就咬了下去。
条件反射似地,他举起手掌就准备朝抱着自己胳膊咬的脑袋上拍去,但是,蓦然清醒她是萧飞飞后,只能放下手,忍着胳膊和心中的痛楚,想起那天晚上在纪府旧宅,他开玩笑的跟她玩一个游戏,看谁先爱上谁,她答应了时小脸上神采飞扬的模样,那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
有些苍凉的一笑,李晔失神的说道:“飞飞,你不是说要让我爱上你的么?”
萧飞飞一怔,随即放开李晔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胳膊,生气的说道:“是啊,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被人一剑穿过肚子,或许我会听你的话,跟你玩这场游戏,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我不想再成为你手中的玩偶了,所以,江若尘你听好,想杀我,随便!想再玩我,滚蛋!”
那样激烈的言语,震得李晔心中发酸发痛,他看向自己血淋淋的胳膊,突然抿了抿嘴唇。
她那样发泄似的咬着自己的胳膊,是恨吗?呵,是的,对他的恨。但是,他却心中突然有些欣喜,她这样的表现,无疑在证明,她在乎他。
是的,她很在乎他,所以才会介意他的隐瞒与利用。
可是,这样又如何?
心中苦笑几声,随即,面对萧飞飞的各种激烈言语,他都淡定的回答,看见她被自己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很开心,因为眼前的一切,让他想起了以前和她在一起时,那段快乐有趣的时光。
自从李晔重新回到越来客栈住下以后,萧飞飞根本就没有给过好脸色给他看,不过他也不甚介意,因为他明白,她也就是一纸老虎,其实心软得很。
这几日李晔一直关注着萧飞飞,见她除了经常去景茂枢的房间里面聊天,基本上没有干什么别的事,她的房间也被地毯式的搜了一遍,没有见到麒麟玉佩的半点影子。
其次,他也派人去宁府盯着,虽然当年宁夫人并不知道宝盒之事,林子奇不愿她掺杂其中,也没有透漏半点宝盒的消息给她。但是,她毕竟是林子奇的女儿,也不排除玉佩落入她手中的可能。
李晔让人重点注意宁初依,但是手下回报,说宁初依身上并没有什么麒麟状的玉佩,整个宁府也没有。李晔听了之后略有失望,但是还是让人继续盯着。
京城那边,江若尘加急密报送到李晔手上,说是苏寻又下令云泉山庄送武器到京,可乘此机会一举歼灭。果然,过了两日,潜伏在铁矿山的细作也秘密来报,云泉山庄近日在赶制兵器,准备冒险秘密入京。
李晔迅速将穿插在烟州的势力安排了一番,此次,他一定要灭掉云泉山庄!只是,灭庄之时,恐怕就是与她相离之日。
他灭了她的亲人,她该会如何的恨他?
李晔不禁苦笑,但是仍自振作起来。住在客栈里面,难免会与她碰面,他会故意假装跌落楼梯引她来救,也会坐在桌边与她开开玩笑,望着她为客栈员工设计的衣服抿嘴赞赏的笑,发现她独坐在房顶时,会跳上房顶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然后告诉她,他此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想多保留一些对她的记忆,让她记得自己深一些。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互相铭记心中,也是一种幸福。
即使是带着恨的记忆。
从房顶上下来,李晔催促萧飞飞进去休息。萧飞飞还有些故作的高傲,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进了房,关上门。李晔不禁抿唇笑了笑,离开。
走了几步,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安来,似乎总感觉今晚会有些事情发生,脚不自觉的又退回了萧飞飞住的后院,果然,刚刚抬脚进来,就忽然听到萧飞飞的大叫之声,他已顾不了那么多,挥剑就冲了上去。
一脚踹开房门,李晔见一个黑衣人拿着剑正准备刺向抱头蹲在地上的萧飞飞,眼神一凛立即挥剑上去挡开黑衣人的招式。
李晔原以为会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但是,没有想到,那个黑衣人接了自己的几剑之后,显然有些吃力,李晔挥剑逼近那人,看到那双熟悉的眸子时,顿时手中的剑一怔。
是江若尘……
这时,景茂枢听到萧飞飞的呼救之声,也迅速跑了过来,很快便挥剑刺向江若尘。江若尘心知武功不如他,所以只是躲了他两剑,随后跃窗而出,李晔随即提剑追了上去。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苍凉的大地寂渺无声,江若尘逃至一处无人的小院边停下,李晔迅速上前,长剑一挥,冷幽幽的剑尖,就指向了江若尘的喉咙。
“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晔盯着他冷冷的开口。
江若尘一把拉掉蒙在脸上的黑巾,抿唇一笑,不顾临王的剑尖已经蹭破了自己的喉咙:“我记得以前殿下说过,感情是最大的羁绊,今生今世,都不会对任何人动情。我刚刚只是在为殿下除去一个绊脚石罢了。”
“不需要你提醒本王!”李晔有些恼怒的看向依旧气定心闲的江若尘,冷声道:“你不好好在京师呆着,来烟州做什么?”
江若尘勾唇一笑:“不做什么,接殿下回京。”
“你……”李晔有些气结,他管的事情未免也太宽了些!堂堂的临王,行踪还需要他来限制?“江若尘,你莫要仗着本王的信任擅作主张,我告诉你,下不为例,要不然,本王拆了你御剑山庄!”
江若尘淡淡的瞟了李晔一眼:“殿下,你这个说辞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不停的拿来威胁我,你可不可以换个新鲜点的?”
李晔有些气结,偏偏又别无他法,他是惜才所以才屡次饶了他的大不敬,没想到反而把他的性子惯得这么张扬跋扈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很多时候他的决定都是对的,若不是他身上的那股不怕死的胆量,他还不屑于他呢。
平了平心中的怒气,李晔放下剑,望了江若尘一眼,转身便准备离开。“你还是回京师去,那边要需要你照应,这边的事完了,我自然是会回去的。”
“不。”后面传来江若尘不怕死的声音,“我会继续留在烟州,京师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我留在这里跟你一起回去,相信不出五日,必定拿下云泉山庄。”
李晔脚步顿了顿,并未出声,只是轻功朝原路返回。
番外—临王(七)
来到后院,萧飞飞的屋子已经乱成一堆无法住人,李晔随即上了三楼景茂枢住的总统套房,敲门进去,萧飞飞和景茂枢果然都在里面。
景茂枢显然也注意到那黑衣人武功不高,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李晔懒得去管他是怎样想的,见着萧飞飞没事,心里也安稳了一些,听闻她要跟景茂枢同睡一个房间,他虽有满腔的怒气,但是压抑住了,只是点头默许的离开。
回到院子里,房间的烛火久久不断,跳跃的火光映着李晔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前几日暗中潜伏在云泉山庄附近的死士禀告说看见云青莫两次私会了玲珑和小宝,有一次被萧飞飞逮了个正着。虽然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些死士怕被云青莫发现没有靠近听清楚他们谈论的话,但是,他们跟踪了玲珑小宝一段路,听到了一个让李晔欣喜不已的消息——云青莫是玲珑和小宝的哥哥。
云青莫是云泉山庄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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