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嘴偷笑,装作置之不理的模样,摇头晃脑地开始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吩咐亚莉收拾好了回寝殿睡觉——既然他说没事,我还操个什么心?
总说男人不管多大都像个孩子,曼菲士看我没搭理他,他自己反而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跟自己生闷气,时不时地偷瞄我,把他的‘哀怨’全都写在脸上了。
像只失去了主人宠爱的小豹子。
哀怨什么?
我虽然好奇,但还没功夫去理会他时不时突发的神经,总是这样我哄得过来么?有时候该调*教少年王的时候就不能手软,不然总拿那湿漉漉的眼神儿看看我,我就投降,那以后他不就事事都能拿捏我了,那还了得?
所以我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意志坚定地享受着亚莉的服侍,对曼菲士连看一眼都欠奉!
裹着厚实的披风,走在通往寝殿的长廊上,曼菲士终于忍不住开口:“爱西丝,你觉得拉格修怎么样?”
“恩?拉格修王?他怎么了?”我抬起头,看向一本正经的曼菲士,很好的表达出了我的疑惑。
曼菲士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葡萄酒的芬芳随着他的动作扑满了我的全身,好半天,他才讪讪地开口:“你对他的话没什么想法吗?”
想法?什么想法?
想了半天我才知道曼菲士究竟在烦恼什么,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吸了吸鼻子才开口说道:“我对他的话能有什么想法?他可是巴比伦的王,跟我这个埃及女王能有什么关系!”
话刚说完,就被吸进鼻子里的花粉呛到了,又咳又喘的好不痛苦。亚莉连忙将身后侍女准备的布巾抓到手里,小心翼翼地替我整(www。87book。com)理,顺便将布巾围在我的鼻子前。虽然有点闷,但总比咳死强。
我难受地抓过布巾捂住鼻子——这活还是自己来比较好,容易把握好尺度——半天才缓过气来,心有余悸地躲开那从开得正艳芳的花花草草,拧着眉说出原因:“大概是花粉吸到鼻子里了吧,现在没事了。”
曼菲士一直紧张地扶着我的肩膀,等我好不容易说明白的时候,一个用力就将我横抱,边往寝殿跑还边嚷嚷:“把王宫里的花都给我铲了!一个不留!”
我则是窝在他怀里装死,吸吸鼻子呲牙咧嘴地为那些无辜的花草默哀,顺便检讨一下自己。虽然没听说过轻微花粉症会对孕妇和孩子有影响,不过总要防患于未然嘛!看来是这段日子过得太过舒心——任何有理无理的要求都会被随时随地满足——警惕性也下降了不少。
不过拜花粉所赐,曼菲士也没心情继续追问我的内心独白甚至细节,将我送到寝殿放到床上之后就开始摸着我的手指头发呆,不薄的茧子磨得我细嫩的皮肤生疼。
折腾了半天我也累了,不管心事重重的曼菲士,我侧过身,手也不抽,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呼呼大睡起来。
他这患得患失的毛病得治治了,不然总是阴晴不定的谁受得了?
于是等我睡饱了起床之后,就看到一个眼下发青的曼菲士,顿时给我惊了一跳,急急起身,拽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曼菲士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也怪我,不该睡得那么沉,要不然你也不能病了都没人知道!”
曼菲士听着我的唠唠叨叨,头也不动的任由我摆弄,只是神色稍微有些复杂,带了几分深思。好半天,他才开口,声音中带着熬夜人普遍的嘶哑,“我没事,只是昨晚想着怎么收拾鲁比亚才没睡好的!”
这当然是仓促之下找来的借口!
我眼儿一眯,看着有些躲闪的曼菲士,想了想,还是没有拆穿他的谎言。人大了,自然都有点小心思,小**什么的,一览无余了反而不美。
这样想着,我就笑了笑,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多打转,不过心里还是存了个心思——曼菲士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才会彻夜难眠?!
不过他这种精神状态是要不得的,今天是祭祀的第一天,照例曼菲士是要率领一干大臣在百姓面前露露脸的,憔悴不堪甚至长了一些胡茬的他,一定要收拾得精精神神得才可以。
喊来亚莉,让她将小浴池里灌上热水,顺便一会儿再煮几个热热的蛋,剥了皮送上来。
吩咐好了一切,又转身给曼菲士准备沐浴过后穿戴的衣物,一应俱全了之后才牵着曼菲士的手往小浴池走去。
沐浴,在埃及皇家一直都是一向比较神圣的仪式,大浴池先不说,里边铺就的石板就是法老的寝殿都不能铺设的东西,更别说一池子在埃及人看来特别珍贵的清水了。现在好些,有了我和凯罗尔,清水可以随便使用,可就在原来,要准备一大浴池的清水,就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的了。
小浴池里热气腾腾,有些困难地坐在池边,用腿撩起池水,感觉了一下温度,感觉正好,就把侍女们都赶走,只留下我和曼菲士。
“来,进来泡泡,身子就舒服了!”
曼菲士有些不太习惯沐浴用热水,可又碍于我而不敢反对,只得呲牙咧嘴地进了池子,刚刚挨上一下就马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腰不放,委委屈屈地低声嚷着:“好烫……”
我好笑地轻轻拍打着曼菲士的胸口:“活该!谁让你一夜不睡的?”看着他脸上的委屈神色更重,就用小时候哄他的语气细细地安慰着,“来,姐姐给你洗澡啊!说起来,小时候我就这么给你洗过呢,不过那个时候你可都不怎么愿意理我呢!说你一句,你就开始不耐烦了……”说着,还瞪了他一眼,仔细给他揉搓起来。
曼菲士一听我翻起旧账,脸上的哀怨啊委屈啊通通不见,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任由我上下其手,吸了吸鼻子,不敢说话更不敢抱怨了。
我对曼菲士的识趣很满意,慢慢地给他捏着肩膀。曼菲士练剑的时候总是有股子狠劲,而且这种狠劲在和亚尔安打过一架的之后越发的厉害了,弄得他现在身上的肌肉硬硬的,每次都要使劲给他揉搓开才行,特别是胳膊上,更是严重。
“什么事情都需要慢慢来的,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的。不说远的,就说伊姆霍德布吧,我们俩人想要他的命,又不能让其他大臣惧怕,就费了多少工夫?还有答依俐,她从我们谋划到给父王陪葬,也花费了好几个月,其中她更是连父王也给杀害了。光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答依俐就让我们焦头烂额,其他的事情更是不可能着急了,是不是?饭是一口一口吃的,事情也是一件一件做的,你要是因为鲁比亚或者是别的国家什么的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我可是不饶你啊!”又瞪了他两眼,看着他没有什么厌烦的神色,才叹了口气。
曼菲士笑嘻嘻地看着我,等我都说完了才开口说道:“恩,我知道,不过那些大臣们倒是挺着急的,”说着还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样子,“原来还跟我说什么鲁比亚怎么说都是新王后的娘家什么的话,得了好处之后一个比一个的勤快,现在都不用我去找鲁比亚的茬了,他们连借口都帮我找好了!”
听着应该不是鲁比亚的事儿,我不动声色地给他拿了颗果子,喂到他的嘴边:“说起来这些事情都该是父王教导你的,只是父王去得早,这些事只怕你也不太明白,还好,这么两年我们也磕磕绊绊地过来了。”
曼菲士听到我提起父王,脸沉了下去,双拳紧握,双唇紧抿,目光透过我的肩膀死死地盯着,一言不发。这么看着,那眼里的血色彷佛更重了些。
沉默了一会儿,亚莉将煮好的白蛋用托盘端了上来,我握着用它揉着曼菲士的眼睛。据说这样能消肿,就算这样不能,等下再敷些热水总归是好些的。
不然那些百姓见了曼菲士这样憔悴的样子,恐怕是要担心了!
140、群狼环伺中
好半天,曼菲士那僵硬得跟石块一样的胳膊才慢慢地放松下来,如果我真的单纯的用我的力量让它们柔软下来的话,我一定早就没力气了。幸好,我在之前就吩咐了那些研究草药的家伙,给他特别配制了一种按摩药膏。
药膏挺管用的,按摩加上热水蒸着,曼菲士的肌肉很快就放松下来了,用煮蛋敷过的脸,也变得精神不少。
把曼菲士按到躺椅上继续蒸着,我则是撩起点磨好的橄榄泥,小心地敷在我的肚皮上,揉热。
其实我倒是听说橄榄油好用来着,可惜现在的技术不能将橄榄榨油,更何况我也不是万能的,榨油我可不会。
看我这么涂着抹着,曼菲士倒是来了兴趣,趴在躺椅上看得仔细,还有点跃跃欲试。
我一直低头忙乎着自己的事情呢,没注意到曼菲士的举动——其实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听说橄榄油对消除妊娠纹有奇效,不知道橄榄泥会不会有同样的作用。女人对自己的皮肤或者是外貌都是很在意的,现在年轻还看不出来什么,我也不想在岁数大了之后面对着自己松弛的肚皮苦恼。
“这是——什么?”曼菲士伸出食指,挖出了一些绿色的橄榄泥,好奇地凑到鼻子附近,吸了吸味道,“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说着,还想伸出舌头舔一舔。
我急忙拉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怎么什么东西都想放嘴里?你要是想吃就吃这种吧,它们都是一回事!”说着递给曼菲士一颗完整的青橄榄。
“哦!”曼菲士是很有求知欲和探索精神的,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橄榄的形状,然后又闻了闻味道,可能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又开始舔了舔,皱着眉看了看手里的橄榄,又看了看陶碗中的橄榄泥,下了结论,“闻起来感觉不一样。”
我暂停了手里的动作,挑了挑眉,这是说我骗他呢?
“那你咬一口不就知道了?”
我心里也带了点火气——是你好奇你想尝试,干嘛还一脸控诉的模样看着我?!
曼菲士可怜巴巴地张开嘴咬了一口,随即就吃了什么不好东西一样的咧了嘴,呸呸几口将橄榄渣吐了个干净,又喝了几口葡萄酒压了压,脸上的表情才算正常。
而我早就被他的一举一动给弄得笑出声来,但是我的笑声也让本来表情就很不对劲的曼菲士更加委屈起来,浑身散发着‘你在欺负我’的怨气,甚至还夸张地背过身不看我。
让我看在眼里是又好笑又心酸。
好笑的是曼菲士虽然在别人面前威风八面说一不二,但在我面前却总是顾及着我,总是做小伏低的哄着我;心酸的是身在王家,心思必然不能通透易懂,偶尔还要做些昏头举动去迷惑别人。群强蠢蠢欲动,其中辛苦又有几个人能知道呢?就算是我,也只不过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罢了。
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的肩,趴在上边微微叹气。
曼菲士动了动,伸出手臂揽住我的腰,让我能靠得更舒服一些:“怎么了?”
细细密密地呼吸和着热气蒸腾着我的耳朵,又麻又痒,心彷佛都跟着酥了起来一样。有夫有弟如此,爱西丝你还想要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突然的感慨,你为了埃及辛苦了!”
“怎么?才知道我辛苦啊!”曼菲士突然笑了起来,嘴角上扬,双眸因为高兴而亮得要命,特别勾人。
“哼!”我横了他一眼,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低喃着,“反正我就是才知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怎么样!”曼菲士好像很高兴,笑得更开心了,刚硬的线条随着他的笑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他还对我的亲昵也表达回应般地又紧了紧他的手臂,时不时的轻轻抚摸着我凸起的肚子,用抚摸来代替按摩,力道轻盈又不会觉得压迫。很舒服。
叹了口气,闭眼享受的时候心里还感慨着,这才叫生活呀,舒舒服服的生活……
快乐的时间都是短暂的,没一会儿亚莉就过来告诉我们——不早了,快到祭祀的时间了。
曼菲士对着亚莉点点头。从他的态度上来看,他对亚莉的信任好像比塔莎的要多得多,或许是他很反感塔莎那种‘我一起都是为了你好,就算我自作主张也是为了你好’的态度?起码在我看来是的。
曼菲士不假他手地帮我洗干净了肚皮上的橄榄泥,又在我肚子上涂了一层润肤膏类的保养液,才开始给我擦干净水渍,准备为我穿衣服。
不光是曼菲士需要祭祀,就连我这个多重身份的人也要露脸。毕竟我是下埃及女王外加神殿大祭司还有个埃及未来小王子的母亲,这其中的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让我埃及臣民去顶礼膜拜。
我和曼菲士领着亚莉回到了寝殿,然后他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找塔莎帮他装扮,而我,则是由亚莉打理一切。
亚莉笑容满面地引我来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先是擦干了头发,又开始给我上妆。今天的祭祀仪式非比寻常,我不能任性。
我的手指划过今天需要佩戴的首饰,心里闪过一丝厌烦又很快挥去,叹了口气:“亚莉,拉格修王收到消息了么?”
亚莉接过跪着的女奴托盘中的眉黛,比量了一下颜色,满意地点头,才回答说:“收到消息了,一大早就让侍卫过来跟陛下请示,让陛下您允许他参加今天的祭祀,我按照陛下的嘱咐答应了他。对了陛下,他还送了凯罗尔几件首饰,凯罗尔很高兴。不过陛下,真的要放任他们联络么?”
“恩,由他们去吧!这种事总是要有个主动的才行,不然我可没借口把她推出去。”我拿起镶满了宝石的琉璃手镜看了看,总觉得头上的额饰有些沉重,“亚莉,能不能换个头冠,这个好沉啊!”
“啊!太沉了么?”亚莉皱着眉,将额饰拿下来在手里颠了颠,不自觉地点头表示赞同,“对现在的陛下而言确实有些沉重了,对了,我记得曼菲士陛下送您了一件白银珍珠发冠,不如今天就戴那个吧,既漂亮又能表现出曼菲士陛下对您的心意。”
“行啊!”反正不是戴这个就行,全金的额饰晃得人眼睛生疼,特别是在阳光底下。
亚莉得到我的同意,脚步轻快地去寻找额饰了,而我呢,也为逃过一劫感到庆幸。不过一会儿,亚莉就手捧着头冠回来了,一边小心地梳理着我的头发,一边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陛下,你说奇怪不?比泰多国的伊兹密王子和米达文公主竟然没有发来公文,就直接这么来了。”
“没有发来公文提前预告?”我疑惑地看向亚莉,“怎么这么突然?曼菲士知道了吗?”
“恩,曼菲士陛下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们是直接到达王宫门口的,当时把守门的侍卫们都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当时在职的侍卫认得伊兹密王子的话,恐怕就当刺客给抓起来了。真是想不通,怎么一个国家的王子和公主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我们埃及。”说完,亚莉的脸上又是苦恼又是鄙夷的,然后带着这些疑问继续给我画眼线,顺便将其他配饰换了,省的不协调。
我苦笑着任由亚莉忙乎,“别说是你想不到,我也没想到呢!”亚莉很快收拾妥当,我扶着肚子站起身来,“不管如何,他们都已经到了,得好好招待才是,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当口。”
亚莉看我站着吃力,伸手过来扶住我,“陛下,您不需要那么早就去的,前边有曼菲士陛下接待,不会出错的。”
“不行,我不去怎么能安心?反正已经来了一个拉格修王了,再来个伊兹密和米达文也不算多,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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