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今天晚上?”这么急?不会出什么纰漏吗?
“对,就是今天晚上!”凯罗尔猛点着头,努力想要说服我,“在比泰多停留得越久就会越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低下了头,有些犹豫:“曼菲士还没来吗?怎么会这么慢?”
凯罗尔听了这话脸皱成了一团:“乌纳斯说曼菲士被刺杀了,伤到了肩膀还不好好休息,吵着要来比泰多救我……们回去,所以在路上就坚持不住了,伤口恶化,还很虚弱,会晚些再来。”
不理会凯罗尔说话的吞吞吐吐,还有表情种沉痛带了点自得的模样到底是为什么,我只想知道曼菲士为什么会受伤。
“他怎么会受伤了?原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受伤的乌纳斯有没有说?”
凯罗尔摇头:“乌纳斯没说,可是我觉得应该是被比泰多的探子刺杀了,然后才趁乱将我们带出王宫的。”
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曼菲士,我点头同意了凯罗尔和乌纳斯的提议。虽然我知道他们的这个提议根本不可行,也有很多考虑不周到的地方,可是渴望曼菲士的心情占了上风,我不想违背我的意愿。
“今天看到你们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要不是乌纳斯说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安全的,我也不敢那么大胆。之前乌纳斯跟我说了好多,我才勉强不露出不一样的神色出来呢!”
点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了。可是我记得刚才凯罗尔说曼菲士到比泰多救我们的时候有些不对劲,神情也很怪,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感叹般的开口:“曼菲士真是不听话!他难道不知道他受伤了就要好好休息吗?比泰多的人不敢伤害我,他又不是不知道,至于这么拼命吗?”
“是啊,曼菲士怎么会不顾身体的虚弱就赶了那么多路呢!我真担心他啊!”
凯罗尔听我说完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到底没有说。她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愧疚,有些甜蜜,还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是我的弟弟,来救我们不是应该的吗?”
我装作不经意的把曼菲士的付出当做的理所应该,我想看看凯罗尔的反应。
凯罗尔有些忸怩:“是啊,他是你弟弟,救你当然是应该的,可是救我就不同了,是我该心存感激的!你想想啊,他不顾危险和虚弱,赶来救我……乌纳斯说,要不是西奴耶让他休息,他还要带着伤赶路呢!”
我更怀疑了。
看样子一定是乌纳斯跟凯罗尔说过什么了,大概就是说,曼菲士为了凯罗尔才会这样不顾身体的跑来,只是怕她受到伤害一类的话吧。乌纳斯跟塔莎一样早就被伊姆霍德布洗脑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不奇怪。更何况原本乌纳斯就跟我不亲近,可是他一直都是很亲近凯罗尔的。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曼菲士做的并没有错。他一定是封锁了我失踪的消息,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到凯罗尔这个尼罗河礼物的身份上去。一个国家的女王被敌国抓走,说小了国内动荡,说大了敌国进犯,都是不好处理的。
“好了,我们现在就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等待晚上的行动。”
凯罗尔点点头,很乖巧的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我也躺下睡了。
半夜时分,我和凯罗尔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等待乌纳斯过来找我们。
凯罗尔焦急的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嘴里还呐呐的说着什么。
看看天色,应该已经是半夜了,可是乌纳斯还是没有来。突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是被发现了吧!想想他又没有什么露出破绽的地方,才勉强把担心给压下去。
“爱西丝姐姐,你说乌纳斯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凯罗尔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我无意多说,只是摇摇头:“不会的!”
“!”凯罗尔在我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就安心的跑到一边去等乌纳斯来了。好像我说过这句话之后,乌纳斯就一定不会有事的一样。
等乌纳斯偷偷摸摸的潜进来的时候,我感觉已经过去了好久。
乌纳斯先行了个礼给我,我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乌纳斯,曼菲士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你好好的跟我说!”
乌纳斯依然保持恭敬,可我却从他的语气里发现一丝不同:“那些乌纳斯以后会告诉爱西丝陛下,不过现在还请爱西丝陛下先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我看了看天色,突然好笑的发现原来才过了没多一会儿。
“不,等等再走!你先把曼菲士的情形说一下。”
“爱西丝陛下!”乌纳斯的声音微微有些提高,满脸不赞同的看着我,“您不为自己和凯罗尔想想,也要为曼菲士陛下想想啊!他受着伤还要来救您和凯罗尔,您难道不担心他吗?”
我瞥了有些失态的乌纳斯一眼,慢慢的说:“我就是担心才会让你说说他的情况的!”
“不行!我现在不能让您浪费时间,您现在必须马上跟我走!”
凯罗尔也帮乌纳斯劝说着我:“是啊!爱西丝姐姐,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离开吧!”
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中有我毫不掩饰的不屑和鄙夷:“黎明时分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我们那个时候再走可以安全许多。所以现在,我们还不如听听曼菲士的情况如何了!”
可能我那一眼的杀伤力太大,把一脸的委曲求全的凯罗尔和一脸激愤的乌纳斯都僵在了原地,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乌纳斯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凯罗尔,对我点点头,语气有点不甘愿:“那我就给爱西丝陛下说说曼菲士陛下的情况吧!”
女王和王子
当皎洁的月亮即将落下,充满希望的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刻,我和乌纳斯还有凯罗尔,正躲藏在花园中那茂密的树丛里,等待下一队巡逻的侍卫经过。
凯罗尔悄悄的扯了扯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爱西丝姐姐,我看他们怎么还那么精神啊!”
瞄了一眼凯罗尔,又看了乌纳斯一眼,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和凯罗尔一样的疑惑。
海风吹过,带着潮湿和清冷,让我打了个寒战。为了行走方便,我穿的是最短最贴身的衣服,连披风都没带,恐怕等逃出去了也会生病。更何况,能不能逃出去还不一定呢。
我不想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告诉他们,看起来精神并不是一定就很精神。他们这些侍卫一般巡逻过一次之后就会不太仔细,这是人的惯性。
我现在只是想着刚刚乌纳斯的话。他说,曼菲士的左肩窝上被刺客扎了个伤口;他说,刺客们趁着混乱将我抓走,凯罗尔去看我的同时也被他们带走;他说,曼菲士发现我和凯罗尔不见了就四处搜寻;他说,曼菲士不停不休的就是想尽快找到我;他说,曼菲士发热了,最后支持不住只好派遣他先来接应;他说,曼菲士就在外边等着我回埃及呢;他说,曼菲士救回我和凯罗尔之后,就会给比泰多好看;他说……
越想越烦,连带着看到乌纳斯和凯罗尔也跟着烦了起来。
我板着脸,抛开杂念,专心的等待两队侍卫巡逻交汇之后的那一瞬间。
“注意!他们来了,要小心些,如果被发现了,可别怪我不去救你们!”我还要留着性命去见曼菲士。虽然不知道伊兹密知道我逃跑了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将我杀死,可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我觉得我的提醒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不能要求我这个下埃及女王跟着他们一起犯险吧!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不过是两个奴隶而已。
我瞪了回去,知道他们两个人收回了那种让人讨厌的视线,我才专心的看着那群侍卫。
一,二,三,就是这个时候!
我轻巧快速的在花园中奔跑着,身后的乌纳斯和凯罗尔也跌跌撞撞的跟随着。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了动作片,但逃生的本能让我不顾一切的寻求机会。
“呜……”
凯罗尔的惊叫在身后响起,随即就被捂住了嘴巴,但是也成功的惊动了刚刚巡逻过去的侍卫。
“什么人?!”
有些懊恼的感觉到自己估计失误,这群比泰多的侍卫素质比曾经的埃及王宫侍卫的素质好很多,在这个危急时刻,我的念头竟然是——伊兹密那个家伙挺会训练人的!
“那边!刺客!”
侍卫的反应很迅速,快速的点燃一直放在他们身边的火把,听着动静追了过来。
凯罗尔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在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踩空了!”
凯罗尔的声音可怜兮兮,可惜一向怜香惜玉的乌纳斯却好像没有心情欣赏:“好了,别说话!”语气严厉带了点愤恨。
我知道他在愤恨什么,无论多么喜欢一个人,在因为那个人遇到了危险的时候,无可避免的都会发发牢骚。我想他心里一定在懊恼,如果是我和他一起的话,绝对不会出这样的状况。
在身后的追兵即将赶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比泰多王宫中的围墙。
借着月光,我回头看向一身狼狈的乌纳斯和凯罗尔。
“陛下,我先扶您上去!”
点点头,很满意乌纳斯关键时刻的决定,没有丝毫推却的往围墙上爬去。我该庆幸比泰多王宫的围墙能扣出来缝隙供我攀爬吗?
凯罗尔眼巴巴的看着我爬了上去,又看了看身后的追兵,带着哭腔喊着:“乌纳斯,我爬不上去!”
“爬不上去也要爬!快!”
我心无旁焉的慢慢地爬着,对身后的所有并不关注。虽然没有工具,但我的爬山技能并不会影响我爬这么一堵小小的围墙。我还是有点得意的,事实证明了我原来的那些游历还是有用的,不然连这么矮的围墙也爬不上来可就要哭死了。
很显然凯罗尔刚刚只是撒娇(?),她慢慢也爬了上来,速度并不比我慢。也许人在危险的时候,可以发挥出无限的潜能。
乌纳斯经常跟着曼菲士打猎,练剑,手上的力量并不比我们两个弱智女流差,他很快就后来居上了。
说起来慢,实际上很快。就在那些侍卫搜索到我们这里,并组成了一个包围圈的时候,我们已经快爬到围墙头了。
“快去禀告伊兹密王子!”“是!”
围墙下的侍卫死死的盯着我们不放,不敢轻举妄动是最好的,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一堵小小的围墙绝对不会阻挡他们的脚步。
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没有骨折,没有扭伤,只有脚底的酥麻感。事实再一次证明了热身运动的重要性。
小小的扯动嘴角,却被突然出现的大队人马吓了一跳。
“爱西丝陛下,这么早就起来了?难道是睡不着,特意来看看地中海的日出吗?”
熟悉的声音慢慢靠近,微微带些调侃和愤怒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我心惊肉跳。
吞下一口口水,身后的乌纳斯也跳了下来,我回过头去假装十分专心的看着乌纳斯的落地动作是怎么进行的,就是不看对面的那个一脸阴沉的男人。
凯罗尔还在墙头上哭泣:“乌纳斯,我不敢跳!”
乌纳斯在下边鼓励:“凯罗尔!你放心跳吧!我会接住你的!”
其实我也并不是怕伊兹密,和他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对我很好,很照顾。其实按理来说,我一个被他抓走的埃及女王,他是没必要这样对待我的。不管他是想要和我结婚,还是怕曼菲士太过生气,他对我很好是不争的事实。只是——
不管如何,我都要面对他,不如痛快点,拖得久了我心里更慌。
视死如归般的面向他,轻笑着点头:“伊兹密王子真是懂的我的心思啊!我确实睡不着,出来看看日出的美景的!毕竟这样的景色我在埃及也没见过,不看个够本都是辜负了伊兹密王子将我特意带来的心思了!”
既然他不挑明,我也没傻到说我是逃跑的。
这个时候,凯罗尔终于跳下来了,可悲的是乌纳斯并没有把她接住,她哎哎呀呀的叫唤着,好像是扭到了脚。
“看日出怎么能不让我这个做主人的相陪呢?爱西丝,你太客气了,不用担心我会无法陪伴你。”
“伊兹密王子,我怎么忍心打扰你的睡眠呢?我和凯罗尔两人就可以了!”
余光看到凯罗尔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伊兹密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脚上的伤,愣愣的看着。乌纳斯有些担心的看着远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阳慢慢升起,柔和金黄的光给我们披上了一件七彩的外衣,也让我慢慢看清楚了伊兹密那黑得发亮的脸,和他身边虎视眈眈的侍卫们。
这时的伊兹密显得有些狼狈,衣衫不整好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就算是这样,也不改他的风姿,挺拔的身躯像一座巍峨的大山,给了我不少的压力。他有种十分尊贵傲然的气质,虽然没有戴冠,但他隐隐散发的气质让人不能错认他的身份。他就是比泰多国的王子,伊兹密。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走到离我仅仅两米的距离才堪堪停下,微笑的伸出手来:“爱西丝,既然太阳已经出来了,你的日出也看完了,那么就跟我回去吧!”
乌纳斯上前一步将我们阻挡:“伊兹密王子,我们的爱西丝陛下在贵国做客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应该回国看看了!”
乌纳斯原本是扶着凯罗尔的,可是他这个时候却扔下了凯罗尔,挡在我的面前。凯罗尔被扔了出去,挪动左脚的时候又像刺痛一样的缩了回去,重心不稳的摔在了柔软的沙滩上。
很满意没听到凯罗尔叫疼的声音,她老老实实的缩在一边,也不着急的站起来,坐着仰脸看着我们继续对峙。
在这种时刻,总是谁先露出破绽来谁输的。就算是人数上我不能跟伊兹密对抗,我在气势上也要压倒他。
远处马蹄声慢慢的传来,我们不约而同的冲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马上的人,只是那头大白马特别引人注目。
是曼菲士的马!是曼菲士来了!
伊兹密在看清马上的人的时候就转了过来,死死的盯着我不放,冷笑出声:“原来爱西丝的后招在这里呢!”
我忍住心中的悸动,装作一本正经:“哎呀,真是让伊兹密王子见笑了!”
“怎么?爱西丝难道认为他能拦住我吗?”
“为什么不那么认为呢?他是上埃及的王,而你不过是比泰多的王子,不是吗?”
“那就看看吧!”
伊兹密的态度一直彬彬有礼,好像漫不经心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可我却听出了他的一丝紧张。只是一点点,并不是没有。这点儿紧张随着曼菲士的越来越近而越发的多了起来。而我已经能看清楚曼菲士的面容了。
曼菲士优雅的骑着马跑来,阴冷的表情裹在漆黑的披风里,配着身后的大队人马更显得肃杀,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着不曾见过的嗜血,他好像一只脱离了牢笼的雄狮一样展现着他的强大,傲然的骑在马上看着我们对峙的双方,偶尔闪过我的目光带着一丝担心,只是那点儿担心随着他目光扫过伊兹密,就被漠然和阴狠替代。
骄傲的看着展现着自己魅力的曼菲士,我瞄了一眼脸色更黑的伊兹密,笑得十分痛快还带了点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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