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擦抹去……
妖!
艳!
妖艳得噬魂夺魄!
“我错了,别气了好吗?”
那人旁若无人的哄着臂弯里挣扎的小人儿,甚至不顾去'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自己还挽着的袖子卷着的袍角,那般低声低气,却竟然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卑微,反而有种他只是在凌驾万人之上的高度,把怀里的人捧得再高,更高,而已……
偌大的船厅,整一片的瞠目结舌,有一瞬间的落针可闻,只有那忽然“女”变男的男子的哄声。
“啊!”
突兀的,有人惊骇的大叫一声,而后浑身颤抖的指着那妖孽一般的男子:“神风门!”
其实,早在这人惊叫出声,已经有不少人因为那张面具反应过来而面色大变,包括就在桌对面的董正奇,只是没人说出来而已,而这一声,无疑是在干燥至极的柴禾之中掷下火苗而已!
很多人都知道,神鹰镖局属于神风门,神鹰镖局干的是押镖的买卖,而神风门,却像个传说,根本没人说得清它到底是干什么的,也说不清它有什么不干的,宛若无法琢磨的风一般,无影无形,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确确实实存在于也许就近在日常的身边,举凡质疑它存在和能力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它绝不轻易出现,而一旦出现,就意味着……
血洗!
这,可已经不是柳凤凤能继续坐视不管的地步了,好在,她隶属萧家托着小祖宗的福,倒是知道了那么一点不为人知的神风门的机密,而到底能不能凭仗这一点制止这一场血洗,就得看造化了……
深吸一口气,柳凤凤堆起笑脸穿入厅中来到抱着还在挣扎的萧如玥的那人面前,软声软气:“大爷小爷,求您二位发发慈悲,可千万别毁了这苦苦经营起来的营生……”
正文 154 别又忘记了
柳凤凤那番话,是在暗中提醒萧如玥和某人,这藏娇阁,是萧家的,好不容易才有此规模存活至今的,毁了就没了……
而,那两人却似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挣扎的照旧挣扎,抱人的就是不放,伴着低声低气的轻哄,旁若无人的继续微妙僵持着。
那俨然将彼此以外的人视为空气的气氛,让人无法插足,就是柳凤凤巧舌如簧在旁边说个天花乱坠也没用,两为祖宗听不进就是听不见,她说干口水也徒劳。
“娘的,与其等死,还不如跟他拼了!”
有人终于受不了那惶惶压抑的气氛而猛然暴起,一边狂甩暗器一边飞扑而来,俨然豁出去跟某人拼了的架势。
而,那人的突兀暴起,顿时如同导火线一般,就紧跟他之后,就又有数人大叫着猛然窜扑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转眼间,暗器和人都已近了……
这群笨蛋!
董正奇暗斥一声,第一反应便是点地疾退逃离那个杀圈,以免被波及。而,他分明退得极快,都已经跟扑来的人擦肩而过,却竟然还是没有完全逃开……
一时间,耳边只听到兵器折断的脆响,几不可闻的切肤穿骨声,而后,直接便是噼里啪啦砰砰,重物砸落的乱响……
顷刻间,酒香满溢的船厅,死一般的静寂!
太快,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冲了上去,然后……然后……然后就在他们屏息的功夫间,突兀就集体半空失力般,同一时间狠狠坠落!
没有血腥味,看不出伤口在哪,却,就那么都没了气息……
而,当时厅中动了的人,只一人还活着站着——董正奇!
但,此时董正奇也浑身冰凉脊背湿透,面色无法控制的发白难看,僵直如木头一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刚,有什么东西极快的就穿透了他的腰身,宛如切豆腐一般,贴着他的肾脏向外横向切过……
眼下之所以还没有血气弥漫出来,不是伤口不深不重,而是伤口太细!
传说中的……天蚕丝吗?!
柳凤凤的面色也难看至极。
她,虽然没有被波及,但好歹她也近在身旁边,却竟然也没瞧清楚那哄人的人刚刚到底怎么出手的,太恐怖了……
满厅的人,个个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惶惶惊惧的瞪大眨眼,呼吸都压抑着不敢大口喘,自是谁也不敢再贸然有所动作的上去送死,霎时间,偌大的船厅再度恢复只有那低声低气的轻哄。
而……
“放开我!”
被哄的依旧不听,也不知到底醉没醉,反正刚刚发生的毫无所觉一般没把当回事,卖力的继续顾我挣扎着,都开始上演拳打脚踢了。
可,她打她踢,那人就是抱着她不放,轻哄也依旧,权当她的攻击挠痒一般,画面任谁看着都无比的温馨宠溺,可……
两人都是男的啊男的啊喂!
这时,楼上不见人,却冒了个男声出来:“很多小船包围来了,多半不善。”
众人一听暗惊,纷纷揣测来的是什么人,是不是自家主子耐不住出动,倘若不是……那多半恐怕是来强抢人的!
柳凤凤自然也想到了,顿时凝眉,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萧如玥二人。
她已经从刚才那番暗递名帖中得知,这些人都是为了如今炙手可热的克吉烈族炼造的铁和兵器而来,可……
这小祖宗到底有什么打算,却是半点事先都没有透露,以至于她现在是糊里糊涂束手束脚,完全不知接下来如何应对才为好,眼下船才开到江心,就是自家的人收到信赶来也没这么快,换言之现在正围靠而来的人绝不是自己的人,而他们若真是来强抢的话,啊啊啊啊……
真是要疯了!
董正奇也怕,怕来的是他们董家的人……
家人一个比一个贪得无厌,谁也不听他的劝告,如今好了,招惹了那不知来路的小魔头,轻轻就搅了个八方势动,情势明显不妙却竟然还不肯收手,不是怀着侥幸就是自以为是,纷纷横插一脚妄做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难保,没哪个谁脑子进水想趁个机会把“合作者”抢了!
可,眼下恐怕除了船上的人外,谁也不知道神风门的人竟然也直接跟上船来了,而到底跟来了多少人,却是身在船上的他们都无法估摸,如此情况下,那些妄想强抢人的人,不过只是个送死而已,要真来的是董家的人,他……
该怎么办?
他现在还能活着,可不是因为他刚才躲得快,而是因为别人放了他一马,也许仅仅只是冲着他刚刚识趣主动退开这一点手下留情,而既然留了情却还要伤他,恐怕多半是因为——她!
忽然,那人抱着还在挣扎的萧如玥动了,往船厅外去……
众人微怔的时候,柳凤凤和董正奇已经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藏娇阁是萧家的隐秘产业,柳凤凤只不过是个代管理者,就算那小主子不在场,她也有守护这船的义务,何况……眼下这事还直接就牵扯着小主子!
而董正奇则是想再多也无用,不如跟上去确认来得快,到时候见机行事,倘若真是董家的人,能劝则劝,尽可能大事化小小降低伤害,而倘若不是……就做做顺水人情搭把手,侥幸混个一二钱薄面也好。
其他静观的众人也略微迟疑的衡量过利害之后,纷纷怀揣几分侥幸就能攀交上的心思跟了上去……
几十只小船,载了至少也百余的黑衣蒙面人,悄然团团围靠近藏娇阁的花船。
有黑衣蒙面人察觉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
一阵没人回应的静默后,才有道声音下令:“先上去几个人看看!”说话间,一个手势,数名黑衣蒙面人旋即化作黑影自小船飞掠上花船,可……
半声尖叫痛呼都没有,那些黑影半空便被什么东西平整切成了数段,残肢断身甚至有切口平整的半边头颅,纷纷扑通扑通就落了回来,或落水激起水花四溅,或落船吓得同伴大叫,霎时间,浓郁得让人作呕的血腥恶臭风吹不散……
众黑衣蒙面人顿时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又听到一阵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不禁顺声望去,竟就见花船侧的一只小船上多了抹修长而怪异的身影,而本该在小船上的黑衣人却均已不知何时就不见了踪影!
短暂的怔愣,仔细再看,那身影之所以怪异,不过是因为个高个精瘦的面具男子,抱着个正卖力乱挣的少年而已,而原本在那小船上的黑衣人,已成碎尸落了江……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就是那小船旁边的小船上的黑衣人也没反应过来,事情便已结束,回过神来,那占了小船的男子已经坐下,本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年则被他夹置在了长腿上,竟也不点少年定身穴的继续任凭他撒野乱捶,还一手拦腰稳住他免得他一个不稳栽下小船去,而空出的那手,则执了船桨慢慢悠悠旁若无人的划起来……
虽然他的身法快得吓人,杀手也残忍至极,但他好歹也身在众围之中,如此轻视人,谁受得了?
当即,众黑衣人率先被他气了个七窍冒烟,顾不得借花船透来的彩灯余辉瞧仔细他脸上那面具什么模样,再加上有人指着那少年就高呼道:“就是他!”
那一声,顿时让黑衣人们抛开脑中仅存的一丝顾忌,顷刻间往一处蜂拥扑去……
而,谁也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竟会突兀空降出几个人来,硬生生把扑近那条小船的黑衣人全扫垃圾似得扫入江中!
“唉,这些人都属猪吗?闹哪样?没瞅见那两死孩子正闹别扭心情都不好吗?”
“就是就是,一群没脑子的,不知道惹那死孩子杀红眼是很恐怖的事吗?”
“屁话真多,赶紧干活啦,干完好睡觉。”
“他XX的,你们往哪拍往哪拍?现在江水又腥又臭都溅上身了,你们他娘的给爷爷洗衣服么帮洗么?”
“哇咧,又不是我弄的,干嘛往我这边拍!找死!”
“娘的,关老子什么事,那个混蛋往这边拍的?赶紧赔钱!”
花船上,跟出来的柳凤凤和董正奇等人借着彩灯余辉看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六条小船各站一人,一人一手一船桨,一边破口大吵一边把黑衣人当球拍来拍去,画面残暴程度让人不敢直视,而腥臭的水花飞溅间,又有一小船始终不被波及,慢悠悠去远……
月儿自云后探出身来,默默望着悠悠江流之上,那一只已远离吵杂的孤零零小船。
皇甫煜已不再划桨,任船儿随流而走,而萧如玥,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放弃了,总算不再挣扎,却是一动不动的垂头坐在那里,睡着了般。
“玥玥……”
皇甫煜一路唤她哄她,她却始终就是不应他,现在,更是连动都不愿动了。
取下脸上的面具,才猛然想起脸上的女子妆容还在,心道难不成是这样,所以玥玥才一直不搭理他?
不由便把腿上的人儿抱开安置在一旁,轻声道:“玥玥,你坐好等一会儿,我洗洗脸。”
确定她确实坐得稳,才弯身去掬水洗脸,只是不想,那一直不搭理他的人竟忽的抬脚,把半身船外的他踢下江去……
呛了口冰水的皇甫煜一浮上来,船桨就狠狠的招呼了过来,兼着萧如玥的破口大骂:“我又不是你养的狗捡的猫,凭什么拴着我这不行那不准?你装病装虚任那几个表妹围着转我说过半句没有?”
眼下二月,春意才渐开,江水依旧冻人得紧,皇甫煜醒着的情况下泡着倒是没什么大碍,若是晕过去的话……不冻死才怪!
未免被萧如玥一船桨拍晕冻死,皇甫煜不得不躲,可他一躲,她更恼火,船桨挥得更猛更狠:“我从不限制你自由,你又凭什么限制我?别跟我说什么因为你爱我所以容不得别人碰别人近,我呸!”
一船桨拍空,再继续:“皇甫煜,我告诉你,第一,我是你的妻子没错,但我不是你的私有物,更不是你养的猫捡的狗,可以任你往脖子上绑绳子高兴就牵出去溜溜不高兴就锁在屋子里跟你大眼瞪小眼,我是个人,我也有想法有心情,你少给我大男子主义的耍狂妄横霸道,姑奶奶不吃你那套!
第二,老娘就算跟男人出去,也是正正经经大大方方,既没谈情更没上床,到底就哪对不起你了?你凭什么次次摆出我欺你负你的嘴脸对我?尼玛的你那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心,老娘这心还是吹两下就变形的嫩豆腐花造呢!”
萧如玥越骂越大声,骂着骂着人也站起来了,活似打地老鼠一般挥着船桨追着江里的皇甫煜打,直又闹腾了好半天,才总算累得消停下来,可船桨也是被她最后撒气般的一甩,飞了个没影……
看着坐在小船上的小人儿呼呼喘着粗气,被泡在水里追打半天的皇甫煜反而勾了唇,尽量不船身的爬了上去。
“谁准你上来了!”萧如玥狠狠瞪他,抬脚又踢,却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没踢中人,但……
扑通一声,他却竟然又跳回江里去了。
萧如玥反而呆了呆,瞪着那个重新浮出水面来望着她笑的男人,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皇甫煜双手攀附着小船,仰头望着夜幕之中的不算明亮的月儿,薄唇微勾:“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如此赏月。”
萧如玥别低着脸,不吭声,本是打算今晚都不再搭理他,更不要去理会他说的内容,可……
静静的,他也不再说话,时间慢慢过去,他依旧只是仰着脸专注的望着天上的月儿,仿佛那月儿真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真有那么好看?
萧如玥抿了抿唇,斜了斜他,又斜了斜他,确实他没注意到她,才慢慢抬了头……
弯弯的下弦月,如同蒙了层纱般的暗淡失色,着实没什么欣赏价值,却不知为何,萧如玥看着它便没再移开眼,自然不知,船侧那刚才始终专注月儿的人,早在她望月之时便将目光转向了她。
发觉被他看着时,也懒得再做无用多余的掩饰了,直接靠躺在小船一头,没好气道:“你还要泡到什么时候?”
他倒是干脆:“泡到你高兴为止。”
萧如玥一听,顿恼,口快就道:“那你一辈子别起来了!”
“哦。”
他依旧的干脆,让她有种直接拍沉他一了百了的冲动,憋着气静默了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暴怒:“尼玛的赶紧给我滚上来把自己弄干了,敢得个风寒感冒添我麻烦试试看,我立马休了你!”
皇甫煜一听,乐了,屁颠颠着就爬上船去,三两下扒了个只剩单薄的贴身中衣,水气自身体腾腾而起,等他拧干外袍的水,身上的中衣也干了。
萧如玥瞥了一眼,冷哼:“哼,得瑟。”
皇甫煜只是笑,把拧干的外袍也穿上,彻底都干透了,才蹭过来蹲在她面前,浅笑吟吟的:“玥玥,冷,我想抱你。”
“滚!刚泡水里都没听你喊。”萧如玥直接赏他白眼。
“我是说你冷,我想抱你帮你取暖。”
皇甫煜解释着,手也伸了过来,一下便拉住了她的小手,确实感觉冰凉凉的,顿时眉一拧便也不等她再出声,一下就把她拉进了怀里锁住,将她两只小手放掌心捂着轻揉轻搓,时不时哈几口暖气。
萧如玥本想拒绝,嘴都张了,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由着他把一股股暖气传入她的手,再自她的手传入她的身,她的心……
她不否认,除了太过限制她的自由外,他确实万里难挑一,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