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府里又不是张伯一个男的。”毫不考虑,顾汐婼断然一口拒绝。
“可是,大家各司其职,这也是有规矩的,再说,您现在不是王爷的侍婢么?理应您去恰当。”见顾汐婼拒绝爽快,香草一愣,随即巧言游说道。
“不去!”一咬牙,顾汐婼答得斩钉截铁。此事没得商量!说什么也不去!擦药事小,失身是大!
“可是王爷他......本来胡太医是要亲自给他上药的,因为他担心你,所以就让我带胡太医过来了......”
“不去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这都是他自找的!我还是被他连累的呢,要不是......”说到这,顾汐婼猛然一惊,捂住了嘴。靠!差点把自己被摁在地上吃干抹净的事说溜嘴了!
“可是......”
香草还想游劝,却被顾汐婼再次打断,“好了,待会儿就你过去给他擦药吧。”
岂料,顾汐婼话音一落,香草却扑通跪在了地上,“王妃你就饶了我吧,王府有禁令,任何婢女除非王爷召见,否则一律不得亲近王爷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啊?还有这禁令?”不禁惊愕的半张了嘴,顾汐婼脑子里不由闪出那日目睹雪逸寒和那女人XXOO画面,“那,前几日与王爷在床上亲热的那女人是......”
“是王爷让张伯在外面找回来的,说是新王妃,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王爷那是故意找来气你的,而且就那女人的死,王妃您自己心里其实也明白不是?”对于这些,身为婢女,香草本不该多话,不过为了他们明天的光明,她也只能斗胆逾矩了。
“幼稚!残暴!”对于雪逸寒如此不耻的残暴以及幼稚行为,顾汐婼嗤之以鼻。
“王妃,您就真这么痛恨王爷吗?”听着顾汐婼咬牙切齿的咒骂,香草不觉皱了皱眉头。
“恨!不可原谅!”砰然一拳砸在桌面上,顾汐婼好不义愤填膺。这王府说什么也要逃出去的,眼下不行,但不代表永远不行!
“王妃......”
“背上都擦好了么?”不想再纠结在关于雪逸寒的话题上,顾汐婼随即转移了话题。
“都擦好了。”听罢,香草随即应道,也不好再继续多言相劝。
“那把药膏给我吧,我自己可以擦。”微微一笑,顾汐婼随即伸出手道。
“好吧。”香草随即递上药膏,“那奴婢先去给您准备姜汤了?”
“嗯。”接过药膏,顾汐婼点了点头。
半夜里,顾汐婼再一次被噩梦惊醒,目光呆滞的猛然坐起身来,清冷的月辉映在她身上,氤氲出淡淡的暗影,蓬松的头发,惨白的脸色,还真像极了鬼附身。
良久,方才回过神来。
又是噩梦!梦里,雪逸寒就像是魔鬼摧残着自己的身体,被掏空的心唯剩下鲜血淋漓,不行!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翻墙不行,偏门也不行,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金蝉脱壳!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
对!就是这法子!挖地道!
想到立即付诸行动,顾汐婼当即翻身下床,抹黑朝柴房而去。
再回来时,手上已然多了一把铁锤和石钻。当丫鬟这几天还真没白干,至少她还摸清了不少路数,比方说现在这柴房,就给她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至于这挖地道的点自然要选在隐蔽一点的地方,柜子下吧,挪开费劲,床下就再适合不过了,钻的进去,钻的出来,方便快捷,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顾汐婼干脆一骨碌就钻进了床底,乒乒乓乓的敲打起来。夜里虽然很静,稍微的响动都能惊得好远,但这床却成了最好的隔音器,外面发出的声响并不大。
直到天边月亮渐渐掩去身影,再有几个时辰就该天亮了,顾汐婼这才自床底钻了出来。这挖凿的泥土并不是太多,床下暂时还能堆积,不过床下堆积却不是长久之计,还得给找个藏匿之处。她这些天也都有观察到,王府差不多的庭院都有假山什么的,把泥土藏在假山里,再恰当不过,只是这首先免不了把假山改造成仓库洞,而这洞还得从顶上凿。
嗯嗯,趁着天还没亮,先去就近的假山凿吧,两处兼顾,才能不误工!想到此,顾汐婼当即拿起工具朝就近的假山而去。
直到天方朦亮,她这才灰头土脸的回来。待清洗干净打理妥当,天已经完全亮了,而折腾劳累了大半夜的她,此时眼皮沉重如铅,站着不掐自己大腿都能睡着。
可眼馋的望着床铺她还不能上床睡觉,她现在的身份可是雪逸寒的侍婢,得一早伺候他起床洗漱,还得随叫随到。之前躲着那都是‘面目全非’无颜见人,而现在疹子已消,俗话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差事还缺席不了,最主要的是,自己的疹子已经好了,那雪逸寒的自然也好了,若自己再这么耐着不出门,等他亲自来‘请’可就大大不妙,关键还是,要给他发现了床下的秘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呼噜......”
站在雪逸寒身前伺候着他漱洗,在掐了大腿N次之后,顾汐婼最终还是不抵困乏,站着睡着了。
雪逸寒正在拿着巾帕洗脸擦手,忽然听到身畔一声响亮的呼噜,眉角一抖,不觉狐疑的偏头看去。而就在转头的那一刻,瞬间惊诧的瞠目结舌。
“这女人,昨晚都干什么去了?大清早的站着还能睡着?”无语的摇了摇头,雪逸寒随即扔掉巾帕将睡着的顾汐婼给抱到了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雪逸寒随即在床沿坐了下来,凝视她的目光温柔而挣扎。挣扎的是,决不能被她这熟睡面容下的纯真假象给再一次蒙蔽了,而温柔,却仅是对着熟睡的她才能真情流露。
已经爱上她了,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从看见她和独孤沧月衣衫凌乱共处一室那种愤怒和心痛欲绝,就已经清楚的认知到了。
强占她身子泄愤,发现她仍旧处子之身时,他确实有着瞬间的喜悦,然而,身子完整又如何?她的心里装着的却是别人!
为了气她,激她,羞辱她,刻意找来其他女人在她面前上演真人春宫秀,可当看到那眼里的不屑,鄙夷,恨,还有陌生之时,心脏却像是被利器猛刺一样锥心刺骨的痛,他或许有刺激到她,羞辱到她,可到头来真正最痛不欲生的却是自己。
这些天,因为身上疹子的缘故,他们一直没有见面,而不过短短数日,他就已经想她想到发疯,担心她的情况会不会比自己更糟,担心她会不会难受的吃不好睡不着,可是......
“女人,你心里可曾有我一丁点的位置?”抬手轻抚上顾汐婼若瓷般白皙的面颊,雪逸寒眸间的哀伤是如此的浓烈,“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背叛我,不该背叛我......”颤抖的收回手,雪逸寒强迫自己别开脸去,心里一再的警告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决不能重蹈多年前的覆辙!
良久,一脸痛苦挣扎的他再次恢复了冷酷无情的伪装,起身头也不回的毅然走出了房间。
砰——
刚用完午膳回到洛寒轩,就听得卧室传来砰然一声骤响,当即快步进去一看,顾汐婼正呈狗爬式的趴在床下。这一摔把鼻子和下巴磕得够呛,疼得她眼冒泪花,倒抽凉气,连哼哼声都发布出来。
面部猛的一阵抽搐,顾不上那么多,雪逸寒当即跑上前将她给抱了起来,扶坐到了床上,“你还好吧?”分明心里心疼的要死,却偏生装出一副很是鄙视嗤笑的样子,轻挑揶揄道,“这么大张床还能摔地上,你可真行!”
良久,直到脸上的疼痛缓解,顾汐婼这才抬头泪眼汪汪的瞪他,“关你屁事!你床很大吗?大我就不会摔地上!”丫的,还不是你这死人妖害得,要不是做噩梦,老娘能摔地上吗?
“哼!”被顾汐婼那恶劣的语气气得脸色一沉,雪逸寒冷冷一哼,邪肆冷酷的挑起唇角,“伺候本王居然站着睡着,如此玩忽职守不懂分寸,本王就罚你今天都不许吃饭!”
“你,你公报私仇!”一听一天不许吃饭,顾汐婼当即慌了,她情愿被扁一顿,也不要饿肚子啦!“有,有搓衣板么?”
“做什么?”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问,雪逸寒眉头一蹙,狐疑问道。
“我自动请罪,罚跪搓衣板吧?不过前提是,吃饭时间,我得吃饭!”主动举白旗,顾汐婼可怜兮兮的凑上脸讨价还价。
敛眸沉默片刻,雪逸寒考虑后点了点头,“好,就跪搓衣板,准许吃饭,不过,吃饭也决不能离开搓衣板丝毫,否则......”邪肆的冷笑挑眉,其未出口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后果自负!
“呃......”
“没得商量!”说完,不给顾汐婼继续讨价还价的机会,雪逸寒起身走出了房间。
雪逸寒!你个疯子!死人妖!变态狂!瞪着他出去的背影,顾汐婼龇牙咧齿的一阵张牙舞爪,仿若手中抓到的空气就是他的皮肉般,心里那叫个泄愤。
没关系,忍!在地道挖成之前,一定得尽量学会自保,待到时机成熟之时!
洛寒轩大门外,顾汐婼膝跪一块搓衣板,咬牙瞪眼愤愤然。死人妖,让跪搓衣板就算了,居然还要跪在大门口!
而正是这样的她,俨然成了这洛寒轩一道引人瞩目的奇景。过往下人,回头率百分之百,可是,她怎么看到大家眉眼含笑呢?又不像是嘲笑,幸灾乐祸,那他们在笑什么?
不过,话说这搓衣板跪着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啊!那菱形条格就像是一把把钝刀,虽然不至于一下扎进皮肉,但也磕碜得皮肉生疼,仿佛就要磨掉一层皮。
“这都跪了快一个时辰了也不叫人起来,还真要人家跪到天黑才罢休啊?死人妖!”嘟哝着挪了挪膝盖,那锥骨的刺痛直叫顾汐婼纠结了眉头。丫的,坏人胚!恶魔!
“还能骂的这么大声,看来这惩罚倒是轻巧了。”话落,雪逸寒人已然来到顾汐婼面前,笑睨着她的眼眸里不见半丝温度,“那么,晚饭取消。”
“不行!”一听不给晚饭吃,顾汐婼急的猛地跳起来,却腿脚痛麻跌了回去,狠狠一跌,直疼的她龇牙咧嘴,“你堂堂王爷,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呢?我已经被罚跪搓衣板了,你怎么还这么过分,居然......”
“身为侍婢,背地里辱骂主子,轻则掌嘴,重则死亦不足惜。”性感的唇角冷魅一挑,那浅淡的笑意却让人自脚底生寒,“如此,你还觉得本王过分么?比起挨打或者死,只是饿一顿饭,应该不算什么吧?”
“你......”被气得几近内伤,可顾汐婼还真就无言驳斥,谁让自己运气不好,骂他被听见呢?“算你狠!”一字一顿,顾汐婼恨恨撇开脸去。
“还好,比起你的背叛,本王已经手下留情了。”这话雪逸寒不是臭屁,若不是真的爱上了,她尸体都差不多腐烂了。
“把我留在身边折磨你觉得是你最宽恕的惩罚么?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不过,我也要给你个忠告......”说到这,顾汐婼故意顿止,转头,轻狂的扬眉直视着他,“如此朝夕相处尽情折磨对你而言固然痛快,但你也最好别爱上我,否则,便是你不幸的开始,这一辈子,你注定得不到幸福。”
微敛的戾眸阴鸷而幽凛,雪逸寒怒容掐住了顾汐婼的脖子,“现在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奸细了?既然一直都装的那么无辜为何不一直装下去?”
“咳咳......我不是奸细,但......但我顾汐婼发誓,今,今生,决不会......再爱上你!”虽然生命拿捏在雪逸寒手中,脖子随时有被咔嚓的可能,但顾汐婼直视着他的眼眸却是无畏无惧。
“再?你是说......”手蓦然一松,雪逸寒被她的话给怔住了。再?她也曾爱过......
“你无须惊讶,不过是过去式而已......”
“不!不能是过去式!不许是过去式!你心里只能有本王,我爱你,所以你也必须爱我!”情恸的一把将顾汐婼拉起紧紧的抱在怀里,雪逸寒激动的连身子都在颤抖,生怕她会飞了化了般,铁臂紧箍得她几乎快断气。
“雪逸寒,你,你松手!”使劲的推搡着雪逸寒的双臂,那铁臂却愈发收的更紧,脸紧捂在他健硕的胸口,顾汐婼只得含糊不清的发出抗议的低吼,“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妈的!一会儿掐脖子一会儿捂脸的,就算要人死,也不带这样整的!
听她不能呼吸,雪逸寒这才抑制了心里的激动,松手开来。而正是他这一松手,顾汐婼膝盖麻痛一软,一下又跌跪在那搓衣板上,这下可跌的不轻,直接蹭破肉了。
“啊!”眼泪当即就痛得飙了出来,顾汐婼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挪动就再一次伤上加伤,“雪......”
骂人的话尚未出口,顾汐婼已然被雪逸寒一把拉起,打横抱进了屋。
“雪逸寒,你,你要干什么?”被他这突来的举动惊得一震,顾汐婼大为惊骇,回想起之前被他强占的一幕幕,不由得背脊生寒。自己现在可受伤了,难道这样他也不放过?悲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那股子透心的凄凉,直叫她眼眸酸涩,想哭。
“你膝盖受伤了。”一眼就看穿她在害怕什么,雪逸寒蹙眉道。原来,她这么害怕自己?回想之前,他真是悔不当初,瞧之前自己都对她做了什么?竟伤害她至此!“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看她眸底还是迷蒙着恐惧,雪逸寒不禁心中一痛,保证道。
将顾汐婼放到床上,雪逸寒单膝半跪在地,正欲撩起她的裙子,她却本能退缩。
“你就这么怕我?”伸出的手僵硬缩回,雪逸寒抬起头,眸底满是受伤。
“要是你,每个晚上被同一个噩梦惊醒,看你会不会怕!”膝盖的疼痛让顾汐婼蹙紧了眉头,可她更畏惧着雪逸寒这双不规矩的手。
“噩梦?”身形微颤,雪逸寒随即站起身来,眸底沉痛愈盛,“和我交欢,真的就那么不堪么......”
顾汐婼很想点头,岂止不堪,简直就是辣手摧花,恶魔的酷刑!可看到他眸底的沉痛,她却怔住了。
“对不起......”就在顾汐婼以为他会向之前一样愤然拂袖离去之时,他却放低身段道歉了,“对不起婼儿,原谅我好么?”坐上床沿,雪逸寒轻轻的拥愣怔的顾汐婼入怀,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又一个不小心把她给弄疼了。他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只是,一切还来得及弥补么?婼儿会原谅他么?
“王爷,这也是侍婢的职责么?”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顾汐婼的心却是凉的,“在您偶尔想要演一出煽情戏码,身为侍婢,也得配合么?”
她无情而冰凉的话语令雪逸寒身形不由一僵,良久,才松开了她,起身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顾汐婼不由苦涩一笑。这样就受不了了,那还有何资格征得本姑娘的原谅!
然而,出乎意料的,须臾功夫,雪逸寒就去而复返,手上更多了包扎用的白布和一瓶药。不再说什么,雪逸寒径自来到床前,将顾汐婼的裙摆撩至膝盖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直看得他皱紧了眉头。
“忍着点,这药碰到伤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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