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情- 第39部分

　　她从没试过如此确定自己的心意，她也知道，好和东方懿此生的结局，定是惨不忍睹。

　　无妨，既然来了这一趟，就把这条路走下去。无悔，便可。

　　留下风清扬站在原地，苦苦思量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一切都按他预想的在发展，为何只有小风的反应，与他预想的差那么多。

　　本以为他会离小风越来越近，现在才知道，小风已离他越来越远。

　　小风快速往客栈的方向而去，她好想立刻看到东方懿，就算是一直沉睡，也无不可。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可以。

　　待赶到客栈，小风被那里的情形惊呆。

　　东方懿的手中，提着一只断臂，他迷茫地看着，似乎有什么在困扰着他。

　　而客栈的周遭，全部都是受伤的人。

　　小风心一凛，赶紧赶上前，客栈到处都是受伤的人，就连十婢与琴儿，也倒在血泊中。她们倒地呻吟，却无大碍，只是受伤。

　　客栈没有尸首，还有，只有客栈掌柜断了一只手臂。小风松了一口气，还好东方懿没有大杀杀戒。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回来了，太好了……”琴儿激动地上前，差点痛哭流涕，实在太高兴了。

　　若小风再不回来，她们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制止东方懿的任性妄为了。

　　“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都被东方懿打伤？”小风纵身跃至琴儿的身旁，问道。

　　她看着东方懿的方向，期望地看着他。希望他看到她的一瞬，能够叫出她的名字。东方懿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断臂上，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让她好失望。

　　“公子他，他就要入魔了，他不认得我们所有人，连奴婢也不认得。公子打伤了我们所有人，正当公子要杀掌柜时，奴婢说到‘小风’二字……”

　　琴儿张大小嘴，忘记要继续说话，只因听到“小风”这两个字，东方懿的注意力从断臂上移开，看向她。

　　琴儿惧怕地往后退一步，小风感觉到琴儿的不妥，她循着琴儿的方向看过来，只见东方懿手上抓着血淋淋的断臂朝她，不，是朝琴儿步近。

　　东方懿走到她们跟前站定，看着琴儿，喃喃道：“小风？”

　　琴儿回神，将小风推到东方懿的跟前，“这就是公子的小风。”

　　小风直直地看着东方懿，东方懿也看着她，满胸茫然，嘴里还念叨着“小风”。

　　小风红了眼眶，东方懿，他不记得她了，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小风就在他跟前。

　　“东方懿，我就是小风，你这个坏蛋，怎么可以把我给忘了？”小风扑进东方懿的怀中，粉拳大力捶打着东方懿的胸膛，“你这个坏蛋，坏蛋……”

　　东方懿看着他怀中的女人，好半晌他伸手，轻轻拍打她的背，柔声道：“小风别哭……”

　　小风的身子僵住，东方懿，知道她是小风？

　　小风不确定地抬头看向东方懿，却见他看着某一处，眸中没有焦距，他的眼中，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悲从中来，小风又扑倒在东方懿的怀中，大声哭泣，“东方懿，你快点好起来，我是小风，你的小风啊……”

　　“小风别哭……”东方懿却只是机械地回一句相同的话。

　　小风听到，更是哭得一糊涂。琴儿跟着抹泪，十婢也同样如此，吴空则悄然走出客栈，站在客栈外，仰望着天际，傻傻发呆。

　　他希望小风的苦难快点过去，更希望东方懿快点好起来。如此，东方懿就能带给小风快乐，而不是无休无止的折磨与痛苦。

　　他总觉得，小风不属于这里，她应该属于另一片快乐的土地。

　　……

　　“东方懿，吃饭了。”找了一圈，小风才在林苑找到东方懿。

　　只见他正呆坐在石凳上，似有许多心事的样子。他紧蹙凤眉，薄唇轻抿，就这样呆坐在那里。

　　“小风。”她的来到，终于让东方懿将视线转向她，对她扬出欢快的笑容，如孩子般纯真如水。

　　小风蹲在东方懿跟前，拍去他大掌上的泥巴，着道：“你是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玩泥巴？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看到好大的火，一片血红……”说到这里，东方懿不再继续。

　　“然后呢？”小风的动作一顿，心提起。

　　“好吵，还有好多人在尖叫。那里，不再是这个颜色，是红色。”手指着天空，东方懿笑道：“很美！”

　　小风抬头仰望天际，那里，一片湛蓝，没有一丝浮云。若天空真呈现血红色，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很美？亦或是，很惨烈，很可怕？

　　“你呀，尽会瞎想。”小风尖叫一声，跳到东方懿的大腿上，扶正东方懿的脸，仔细搜寻他的眼眸，认真地问道：“东方懿，你知道我是谁么？”

　　东方懿傻看了半天，摇头，灿然一笑：“不知道。”

　　虽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小风还是失望。至今东方懿都不知道，她怀上了他的骨肉。若他成魔前都不能知道这个事实，会不会很可悲。

　　躲进东方懿的怀中，小风环上他的颈子，“东方懿，你怎么能把我给忘了？你要记得，我是小风，你最爱的小风。”

　　这个世界，没有东方懿在意的人，除了她路小风。可现在，他连自己唯一在意的人都给忘了。

　　还好，他的情况没有再恶化，因为他对她说的话，能听进去。也很乖，不会乱发脾气，更不会随便伤人。

　　“我爱小风！”东方懿喃喃道。

　　似乎有什么东西自他脑海一闪而过，好像是一个女人悲哀又凄然的美眸。

　　东方懿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团火在烧，烧得他要炸开自己的身体一般。

　　小风首先惊喜不已，很快她发现东方懿不妥，“东方懿，你怎么了？”

　　东方懿将她倏地甩开，他大力拍向自己的胸口，只是一掌，他已被自己给打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很快失去意识。

　　

　　　　　　前世靡情：爱之殇　079　浓情蜜意

　　

　　“小姐，公子醒了。”一直守在床沿的琴儿看到东方懿微眨眼，惊喜地对小风道。

　　坐在古筝前的小风点头，放在古筝上的十指有些微颤。

　　她在现代根本没碰过古筝，水仙懂乐理，任何乐器都难不倒水仙。有时无聊了，水仙便找她，要她也跟着学。每一次她都在嘀咕，学这古筝有啥用。却没想到，原来在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古筝的乐声响起，这个音乐声，实在是不怎样。琴儿听了直蹙眉，极想上前帮小风一把。一首这么悠扬动听的曲子，到了小风手上，居然能弹成这个样子，小风果然是千年奇葩。

　　小风手忙脚乱，一心想要把曲子弹好，却越忙越乱，弹错了几个音符。

　　有一个人在她旁边坐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动听的音符便从他的手下如涓涓细流倾泄而出。

　　慌乱的小风因为东方懿的突然加入，她收了手，偶尔在其中插上一指。小风专注地看着东方懿，他却专注地演绎《风情万种》。

　　最后一个音符停止，东方懿的手指停放在古筝之上，他转头看向小风，眸子不似以往那般找不到焦距，而是带着一丝探寻。

　　小风的俏脸凑到东方懿的跟前，红唇离东方懿的薄唇很近，只要她再近一些，便能与东方懿亲密接触。

　　东方懿的凤眸迷离，在小风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他已经轻吻上小风的红唇，轻轻吮吻，小心翼翼的样子。

　　小风一愣，笑容欢快绽放，她热情地张嘴，与东方懿的唇舌亲密纠缠。琴儿早已退下，留独处的空间给室内的男女。

　　“你是谁，我认得你么？”好半晌，东方懿气喘嘘嘘地停止，轻抚着小风的嫩颊，问道。

　　并没有意外，小风对他甜甜一笑，“我当然是小风，东方懿最爱的小风。”“小风，东方懿最爱的小风？”东方懿困惑地呢喃，他抱着怀中娇软的身子，“小风，我要把东方懿杀了。”

　　小风一愣，而后笑了。

　　“傻瓜，你就是东方懿，你怎么能把自己给杀了？”钻出东方懿的怀抱，小风轻捏东方懿高挺的鼻梁，“哪，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的。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弹奏《风情万种》这首曲子……”

　　也许当她完全学会这首曲子，东方懿就能记得她了。

　　“风情万种是什么？”东方懿问这个问题时，像个好学的孩子。

　　小风的手指放在古筝上，弹奏方才那首曲子，一边回道：“你可记住了，《风情万种》就是这首曲子！”

　　东方懿不再回话，他专注地听着小风弹曲子。在小风演绎不正确的地方，他才会出手导正她。

　　结果这一整天，小风和东方懿都窝在室内弹奏这首曲子。饿了便用膳，用膳之后，再继续。

　　十几天时间就这么过去，小风的指法由开始的生涩变得熟练无比，更能掌握音律的精髓，以情动人。

　　当他们合奏之时，这首曲子更能令周遭的人平心静气，抹平所有人心中的焦虑与不安。

　　而东方懿的琴艺，似乎又有了进步，他的眼眸愈发的清澈，人也越来越正常，不再像之前那般呆滞，但还是一直没能认出小风。

　　这天他们才演奏完毕，东方懿看着旁边的小风，怔忡不语。

　　“傻大个，怎么了？”小风朝东方懿娇憨地一笑，轻拍他的俊颜。东方懿的眼眸倏地变得深沉，紧紧地盯着她，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小风……”

　　小风的身子僵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她轻眨眼，哑声道：“你再叫我的名字。”

　　“小，风，你是小风。”东方懿朝她咧嘴一笑。

　　小风一声尖叫，在东方懿的脸上大力亲吻一记，笑道：“东方懿，你终于记得我了，记得我了，你终于好了。”

　　东方懿伸手抱着小风，将她推开一些，上下打量一番才道：“你怎么长大了，也长高了？”

　　小风的笑容僵住，东方懿的记忆，是不是又错乱了？还停留在五年前？“长高长大不好么？”小风无奈地回道。

　　东方懿却直直地看着她，“小风好像本来就这么大……”大力捂着头，东方懿头疼欲裂。

　　“别勉强自己，慢慢来。东方懿，现在什么都别想，休息一回。明天我给你一个惊喜，你一定会喜欢。”小风轻按东方懿的头，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呃，小风的惊喜……”东方懿闭着双眸，喃喃自语道。

　　很快，东方懿乖巧地躺在小风的大腿上睡过去。

　　“小姐！”东方懿才睡着，桃花便走进大内室，小小声道。

　　“桃花，你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走出内室，小风才问道。

　　“当然办好了。公子怎么样了，好些了么？”桃花瞅一眼在床榻安睡的东方懿，问道。

　　“他今天认得我，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小风泛出温柔的笑容，痴傻地看着床上的东方懿。

　　东方懿果然是她的孽债，永远都是她在忙碌，可她却甘之如饴。次日黄昏。

　　“小风，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东方懿的眼眸被小风蒙住，看不到周遭的情形，却能牵着小风的手，所以他不怕。

　　他是东方懿，他手心牵着的手，属于小风。东方懿爱小风，似乎是这样没错。虽然具体情形不记得，他却记得东方懿爱小风的事实。

　　“你个笨蛋，跟着我就对了。”小风朝东方懿笑得灿烂。看到东方懿这张好看的脸，尤其他深不见底的果瞳，心跳顿时加速。

　　她凑上前，在东方懿的脸上一阵洗涮才罢休，“东方懿，不是我的错，是你用美色诱惑我。”说着，小风偷笑着跑向前。

　　跑了老远，见东方懿还傻站在原地，该不会是被她的大胆作风吓傻了吧？东方懿一步一步走向她，眸色深沉如海，带着魅惑的气息。小风在他的直视下，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经受不住诱惑，东方懿这样一直看她，她会将他扑倒……

　　东方懿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啃上了她的唇，往她的颈子而去，“小风，我要爱你。”

　　小风一愣，跟着失笑。这个男人，原来失忆了还记得对她有欲，望。

　　将东方懿越来越放肆的头大力推开，小风娇嗔地道：“东方懿色胚，跟我去一个地方再说。”

　　“好。”东方懿乖巧地应道，牵着她的手，轻轻握着。

　　“真乖。你以后也要这么听话，被我奴役一辈子，知道不？”小风笑眯眯，娇嗔地撒娇。

　　“好，被小风奴役一辈子。”东方懿看着身旁的小女人，嘴角的笑容柔情绽放。

　　两人牵着手往前走，速度很慢，只是随意地走在小道上。

　　花香鸟语，树木葱翠，小径的尽头，有一处极大的空旷之地，那里停放着一艘白玉船身的大船。船身上，有偌大的“未来阁”三字……

　　有许多画面闪过东方懿的脑海，杂乱无章，更有一张破败的容颜，紧闭着眸子躺在地上，她的衣裳褴褛……

　　“那三个字写得怎么样，那可是我出自我的手笔呢。”小风得意洋洋地向东方懿炫耀道。

　　她明媚的眸子尽是笑意，唇角的笑容让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喂，是不是被吓倒了？”感觉到东方懿投注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小风笑得回视他。

　　只见东方懿惨白了脸，凤眉纠结在一起，像是一座小山。小风的笑容渐渐收敛，大力抓着东方懿的手，他的手，如此冰冷。

　　“东方懿……”小风喃喃道。

　　东方懿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小风，我来迟了，对不起。”小风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因为东方懿终于清醒了。“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的自责。说你傻，你还真傻了。”小风又哭又笑地道。

　　曾经她以为被人占了清白，身子印上了他人的烙印就是世界的末日。但当她知道东方懿因她而自责，渐渐入魔之际，她才发现，失去所有没关系，只要保持自我，还有，能够和东方懿在一起，其他的都好。

　　怕只怕，苦难还没有结束，因为风清扬不会轻易罢休。“小风……”东方懿抱着小风，轻喃。

　　有一天，他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一定。将他施加在小风身上的痛苦，尽数找回。

　　两人相拥在一块好一会儿，小风才想起自己带东方懿来这里的目的。

　　“东方懿，我们进去看看，我给你看看我毕生得意之作。”小风两三下抹干眼泪，拉着东方懿往未来阁而去。

　　来这里，本是为唤醒东方懿的记忆。没想到才看到来来阁，东方懿就真的清醒，回复正常，所以她这个决定很对。

　　现在，她要将自己的得意之作给东方懿看。“当当当，这就是……”

　　“我知道，这是绯色。”东方懿笑着接道，他紧紧拉着小风的手，走进绯色。

　　“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来过。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倒好，一点惊喜也没有。”小风不满地嘀咕，站在原地不愿再前行。

　　她听琴儿说过，东方懿一直对她的绯色感兴越，还说想试试她调制的鸡尾酒。这回倒好，桃花费尽心思将未来阁搬到了东方盟，东方懿啥都知道，让她泄气。

　　东方懿将小风带进自己的怀中，熟门熟路地坐在吧台上，笑道：“小风莫生气，虽然生气的小风也很美。”说罢，他在小风的粉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他抬上察看绯色的摆设，浏览一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