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情- 第12部分

　　她只效忠于东方公子，其他人，包括眼前的路雅风，她都不会放在眼中。

　　“小风住哪里？琴儿，你带我前往。”路雅风并没有为难琴儿。即便琴儿是东方懿的心腹，他亦知东方懿的人皆有原则，绝不会背叛东方懿。

　　“小姐不大舒适，已睡下。若路堡主真想找小姐叙旧，奴婢以为，还是让小姐养好身子再说。”

　　路雅风沉吟了一会儿，才终于点头，往住宿处而去。

　　待看到距离与东方苑仅有十丈之遥的别苑时，路雅风再次蹙紧修眉，沉声道：“以往我有固定的住所，怎么这回？”

　　“这是公子交待的事。”琴儿回道。

　　而后她扬声招来两个丫鬟，不待路雅风再问话，便往东方苑而去。

　　“这位公子，小姐已经歇下了……”春儿秋儿挡着欲闯入内室的路雅风。

　　“我知道。我在内室等她清醒，你们让开！”路雅风素来我行我素，这回，亦如此。

　　“那是女子的闺阁。若公子要等小姐，在外室等便可。”秋儿不肯让道。

　　秋儿话音刚落，路雅风便不悦地点了春秋二姝的穴道，冲进内室。

　　本想等小风睡醒再来看她，可一想到小风就在东方盟，他便很兴奋，想立刻看到小风，即便是看着她的睡颜亦可。

　　躺在床榻上的小小人儿，不正是小风？

　　即便睡着，她的秀眉仍然紧蹙，紧抿粉唇，长长地青丝垂落于床沿，如瀑布般曳下。

　　路雅风轻拾起小风的一缕秀发，几月不见，她的青丝这么长了。虽没有展露笑颜，却比在路家堡之时，美丽了许多。这其中，是不是有西莲花的功劳？亦或是，有东方懿的功劳？

　　再想到东方懿把小风当成玩具，路雅风双拳紧握，恨不能立刻去找东方懿的晦气。

　　轻执小风的白玉小手，路雅风一声轻叹，“小风，对不起。”

　　若不是他斩断青藤，小风便不会流落在外，更不会遇到东方懿。一切的始作佣者，是他。东方懿有千般不是，他路雅风，又好到哪里去？他们是一丘之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包括伤害最亲近之人。

　　他对小风，他的四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为何他如此不确定？

　　他以为那两年，只是借小风转移路家堡所有人对他的注意力，只为顺利登上堡主之位。后来，他觉着腻了，那个你追我逐的游戏便到了写上句号的时候。

　　那一回，在青楼，他让小风亲眼目睹他与其他女子行房。。。。。。他清楚看到小风眸中的失望，还有灰败，那一刻，他甚至有卑劣地欲将小风占为己有的想法。

　　若他能得到西莲花，他便无需借助青剑盟的力量壮大自己。可惜，事与愿违，他还是亲自送她一程。

　　或许感觉到自己对小风有一点特别的情愫，他才不允许自己有退路。于是他以这种方式让她消失在自己跟前，即便是，把她给杀了。

　　为何还让他看到她还活着？东方懿，到底意欲何为？

　　室内，青烟渺渺，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长袍随意地披曳在身，半裸着身子，露出他结实性感的胸肌，丝毫感觉不到服侍他的两个貌美丫鬟正掀起眼帘，看着他时的花痴模样。

　　男子轻阖眼眸，长指翩飞，狂乱激昂的音符自古琴中传出。

　　琴儿专注地聆听她家公子所奏之曲，不得不说，公子狂妄，自是有他的道理。武功天下第一，琴艺去至化境，加之绝世容颜。，世人只需得其一种，足令人欣羡不已。

　　再完美之人，还是会有烦恼，就如同此刻的公子，怕是为了某一人在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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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27　风情万种］


　　再完美之人，还是会有烦恼，就如同此刻的公子，怕是为了某一人在伤神。

　　音律渐止，室内除了叮叮咚咚的余韵，再无其他声响。

　　好半晌，东方懿才睁开眼眸，轻启薄唇道：“琴儿，有事说吧。”

　　“启禀公子，路堡主此刻已在风苑，春秋二姝被其点穴。内室中，只余路堡主与小姐。。。。。。”琴儿的话音刚落，东方懿手下的古琴，琴弦皆断裂。刺耳的声响，惊呆了另两个还没来得及退下的丫鬟。

　　琴儿感觉到另两个丫鬟的不妥，便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姑娘。”两个丫鬟不敢怠慢，赶紧应声而退。

　　室内，只余东方懿与琴儿。琴儿静等着东方懿下旨令，不敢多言。

　　服侍公子已有十载，深知公子的脾性，是以许多人对她这个丫鬟，多了一些敬畏之情。

　　“无需打草惊蛇，好戏，还在后头。”东方懿并无得意之情，反而显得颓废了些。

　　琴儿上前两三步，走到东方懿身后，开始揉捏他略僵硬的肩膀。

　　琴儿认真地为东方懿抒解疲劳，心无旁鹜。

　　“琴儿，你服侍我多少年了？”好半晌，前面传来东方懿闷闷不乐的声音。

　　“回公子，奴婢跟在公子身边，已九载有余。”琴儿柔声回道。

　　“原来，有这么长时间了。”东方懿略带困惑，真有这么久了？记得初见琴儿时，她才一点点，却是个精致的美娃娃。第一眼见到琴儿，他便喜欢上这个小丫头。

　　“是啊，时间确实有点长。”琴儿笑道。

　　那时的她和公子，相互扶持，走出了那个地方，来到了东方城。

　　原来的东方城，没有名字。东方懿初来乍到，便立刻喜欢上这个地方。他还说，要以自己的名字建立一个江湖组织。而他，做到了，建立了现在的东方盟。不只如此，他还让这座城市，冠上自己的姓氏。

　　“琴儿，你喜欢我么？”东方懿再问。

　　琴儿失笑，“当然喜欢。公子素来都讨人喜欢，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被公子的风姿所惑。”

　　“是么？”东方懿似乎不大确定自己的魅力，“那小风呢，她喜不喜欢我？”

　　琴儿上手的动作顿住，她再次失笑，嘴角咧得很开。当然，东方懿看不到。

　　东方懿猝然回头，此时琴儿已回复常态，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丫头，在笑话我。”

　　“哪有，奴婢可不敢笑话公子。”琴儿一本正经地回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东方懿紧追不舍。

　　“奴婢这里，没有答案，因为答案在小姐的心里。若公子真想知道，不妨去问问小姐。”即便她知道，小风喜欢东方懿，她亦不可能揭露这个事实。

　　有些东西，得公子自己学会，旁人帮不到什么。只希望，公子能够想通这一点。莫等到一切太迟的时候，才来后悔，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现在在风流快活，雅风陪着她。”东方懿的声音，略带压抑。

　　琴儿犹豫着要不要给东方懿提醒，告诉他，趁现在还来得及，该停止一切。她知道公子的脾性，说一不二，亦只有她说的话，他能听进去。

　　可这回东方懿放长线，只恐不会轻易收线，只因他觉着日子无聊，又想……

　　“琴儿，你弹曲子给我听，我乏了。”东方懿说话间，已躺在了床榻上。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琴儿回头问道。

　　“《风情万种》。”说完这话，东方懿轻阖眼眸，似立刻睡着。

　　寻出另一古琴，琴儿酝酿了情绪，才纤指微弹，缠绵悱恻的音律自她的指尖下畅如流水。她喜欢这首曲子，就像是公子喜爱这首曲子一般。尤其是下半段，那种沉溺到快要窒息的感觉，压抑，却令人沉迷……

　　“来，东方，这是为师赠予你的礼物。”一个俊逸秀雅、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穿过重重迷雾，手中拿着一本老旧的琴谱，对他鼓励地笑道。

　　东方懿看到那泛黄的书页，便失了兴致，摇头道：“师傅，这东西我不要，我只想学会师傅的绝世武功。我最想学的武学，就是师傅的‘纵琴天下’。”

　　入得半月门门下，谁不想得到月残的纵琴天下？这项武功绝学，拨弄琴弦便能杀人于无形，迅疾如电，在来不及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已遭毒手。

　　“这样吧，若你学会了这首曲子，有一日为师听了满意，便教你纵琴天下。”师傅对他笑得温柔，硬把琴谱塞在了他手中。

　　他日以继夜地练习这首曲子，可师傅一直不满意。刚开始，他练习曲子只为得到师傅的赏识，后来又觉这首曲子，却也不差。

　　那首曲子，正是琴儿此刻所弹奏的《风情万种》。

　　东方懿微蹙凤眉，睁眼看向琴儿所坐之处，那里，已没了她的身影。曲音缭梁，余韵犹在，他怎么，突然梦到了师傅？

　　要知道，师傅……

　　一声轻叹，东方懿侧转了身子，再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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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两更，将上次那一更补上，颤微微滴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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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28　打击］


　　风苑。

　　睡到自然醒的小风伸了伸懒腰，才感觉有不妥。

　　她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趴在床沿的路雅风对她笑得温柔，“小风，醒了？”

　　看到路雅风的笑容，让她想起初见他时的情形。那时她刚醒，路雅风就对她笑得这般温柔。想不到有生之年，她还能看到那个曾对她很好的三哥。

　　“嗯，醒了。春儿秋儿呢？”小风左右扫视，不见春秋二姝的身影。她的目的，是想转移路雅风的注意力，下床再说。

　　“她们两个碍眼，我让她们在大厅反省。”路雅风对小风笑得无赖。

　　“这里是东方盟，若公子知道，定不会饶你。”小风欲下床，路雅风却先她一步挡着她的去路，握着她的柔荑。

　　小风挣扎，他反而握得更紧。

　　“三哥，你我是兄妹，有些礼仪廉耻，不该由我这个妹妹来教你。”小风沉下脸，不悦地喝斥道。

　　路雅风素来风流，女人多不胜数。当然，她守着他的那两年，他没什么机会碰女人。这会儿，却把她当成他欲染指的女人，不免可笑。

　　“那些是屁话，只要我想，我就能得到。你亦知道，你我并不是亲兄妹……”

　　“三哥，这里是东方盟，不是你路家堡！！”小风一声喝斥，打断了路雅风这些不知羞耻的话语。

　　“是啊，我很快会带你回路家堡。你知道吧，东方把你赠给了我。所以，你是我的。”路雅风笑得痞气。他喜欢看小风被他气红脸的样子，好过病恹恹的模样。

　　“此刻我还是东方盟的御童，不是你路家堡的人。路雅风，即便我不在东方盟，我也不会跟你回路家堡，你别跟我来这一套！”将路雅风越凑越近的脸推开，小风很火大。

　　这些男人都自大狂妄成习惯了。若她有武功，何需被他们这般丢来赠去？

　　“你不跟我回路家堡，是不是因为东方？因为他占了你的身子，你喜欢上他了，对不对？”想到这个可能，路雅风怒火中烧。

　　“他告诉你的？”小风疑惑地问道。

　　路雅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露出的诡异笑容，令小风心生警惕。

　　“你想不想知道东方是怎么说你的？”若将东方对他说的话和盘托出，以小风的识实务，她对东方懿的那点喜欢，定也会尽数被收回。

　　“说。”小风转身。

　　她想知道，在东方懿的口中，她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路小风最不怕的，就是打击。现在的她，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有些真像，知道的越多越好，如此她便不会再犹豫。

　　偏生小风的这点傲气，皆被路雅风算计在胸。毕竟，小风是他的四妹，对她的脾气，有一定的了解。

　　“东方说，你已是他的人，滋味还不错。我说他是禽兽，他却回答，人性这东西在他身上找不到。他还说，有一日他玩腻了，再将你赐给他的十大堂主享乐！！”路雅风迅速闪到小风跟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相信，没人能够受得了这一点，傲气难驯的小风，更如此。

　　若不喜欢尚可，可以快速脱身。可他太清楚东方懿的能耐，所有女人都爱他，小风，又怎会例外？

　　以为在小风脸上能寻得一丝情绪，却只见她直直地看着前方，什么表情都没有，没有丝毫动容。

　　好半晌，小风的焦距才对准路雅风，笑道：“三哥，你是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很可惜，让你失望了。”

　　即便她的心在滴血，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路雅风，更不可以！

　　“小风，我没有想看你的笑话。我只想让你看清楚东方的真面目，没人能够走进他心里，没有人会例外，你懂不懂？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他伤害罢了。”小风越是这般振定，越是令路雅风不安。

　　这很不妥，小风的脾气桀骜执拗，听到有人这般污辱她，还是占了她清白的男子，不可能这般无动于衷。

　　“伤害？笑话。我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不懂那些东西。我只要有饭吃，有高床暖枕，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人死了一次，什么都无所谓。”小风笑得欢快。

　　真不懂这些男人，为什么把她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当成大人，尽跟她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小风，还不到十三，懂的，又有多少？

　　“你不是孩子。自从那年你坠落秋千再醒，你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小风。我能感觉出来，那个路小风，早已死了。”路雅风嘶吼道。

　　只有眼前的这个路小风，才能扰乱他的心神。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那个跌落秋千的路小风，早已死了。

　　当年的他便看出路老爷子虽对小风不冷不热，却还是很特别。他有一次无意间听母亲提到，小风不是路老爷子的亲骨肉，更信誓旦旦地要将路家堡堡主之位传给小风。

　　正因为如此，他才下狠心，杀了他那个“四妹”。

　　
　　
［正文：029　诡异］


　　十岁那年的路小风，根本不是摔下秋千，而是被下了巨毒。那是慢性毒药，中毒后并无异状。当年小风中毒发作的时候，正在荡秋千，于是所有人都以为，小风是从秋千摔下出事。

　　他路雅风是知情者，在看到小风失了呼吸后，突然再醒时，才会惊诧不已。

　　小风刚醒，他再动了杀机。最后却因为她不设防的笑容，而无法下手。

　　两年来，他对小风动了无数次杀机，却没一次真正下手。他知道，小风是一个祸害，留不得。明知如此，他还是任由小风在他身边自由来去，扰乱他的心神。

　　直到后来，在西莲花将要问世时，他才狠下决心，终止游戏。

　　于是有了青楼那一幕，更有他在崖上斩断青藤的那一幕出现。

　　“是么？路小风死了很多次，你说的，又是哪次？若没其他事要说，麻烦请出去，我的地盘，不欢迎外人闯入。”转身，小风放冷声音。

　　“你果然喜欢东方。”路雅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或许吧，美男子，谁不喜欢？其实你也不赖，可惜，还入不了我眼。”现在的她，看路雅风不顺眼，若可以，她很想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

　　路雅风还站在室内，这令小风火大。现在的她，身子短小，武功尽失，她斗不过路雅风。如此，那她离开风苑好了。

　　“小风，你去哪里？”路雅风追上来，欲对她拉拉扯扯。

　　“出去走走，我告诉你，不准跟过来！”小风甩开路雅风的手，像火车头一样冲出了风苑。

　　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