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不过三营的人手被抽调了一半,现在恐怕不够用的,你看看从哪里再抽出一些人来补充上去,唉,兵力不够啊,捉襟见肘啊。”
季翔吞吞吐吐的看着沙盘,又看着马冲。马冲笑了“看我作甚?我脸上又没写作战方案。你看我干啥子呦。”
季翔说“平坝出事了。”
“出事了?”马冲腾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把边上案几上的茶盏都碰掉了。声音惊动了在里屋休息的伊琳和邢敏,她们赶紧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季翔说“从平坝回来一个警备团的战士,说平坝守军吃了运粮队给的粮食后,集体食物中毒,丧失了战斗力,敌人趁机攻取了平坝。”
“什么?不可能”马冲的脑子有些发蒙。
“人就在外面,我让他进来跟你说。”
士兵进来了,进屋后就哭着跪倒在地“主公啊,主公,你要为三营的兄弟们报仇啊”
“哭什么,说,怎么回事?”马冲严厉的质问着。
“昨天我们收到了运粮队送来的粮食,结果晚上所有人都出问题了,有拉肚子的,有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的,还有的口吐白沫死翘翘的,我因为拉肚子走的远了些,结果当我解完手出来就看见营地离火光冲天,羌笛人杀上来了,我们的战友没有丝毫的抵抗就全都被杀了,我不敢露头,只好等到下半夜,趁着他们睡了,才跑回来的。”
“食物中毒?”这是马冲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谁去送的粮?”这是马冲想到的第二个问题。
“敌人怎么会那么巧,在那个时候进攻?”这是马冲想到的第三个问题。
看到马冲没说话,伊琳先说了“你怎么确定是运粮队送的粮食有问题。”
“大主母,我们已经断粮快两天了,谁都没事,可粮食来了,我们就都出事了,你说是不是粮食的问题?”
季翔随口来了句“不会是把发霉变质的粮食以次充好,运到前线去了吧。”
士兵赶紧点头“我吃着那粮食感觉就有点怪味,但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当时也是太饿了,就没顾得上那么多。”
“你有没有带粮食出来?”马冲追问了一句。
“没有,我本来想着偷偷装一些在干粮袋里的,后来一个押运伍长说,这么多粮食,还准备什么啊,放开吃就是了,我也就没偷着装。”
“出事的时候,你还看到那个伍长了吗?”
“没有,他们估计也被杀了吧。”
“你下去吧,就在督军府里住着,哪也别去,我有问题还要问你。”
士兵走后,向枝兴匆匆的进来了,一进门就喊着“主公,主公,大喜啊。”
“哦,向枝,喜从何来啊?”
向枝擦擦脸上因为奔跑流出的汗水“三营的粮食运到了,他们又可以吃饱了,我们的防线也算稳定了。”
马冲原本还有点笑模样的脸突然变色了,将邢敏递过来的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向枝不明就里,还纳闷呢“这是怎么了?”
季翔在一边说“刚接到消息,平坝失守了。三营全部阵亡。”
向枝跳了起来“不可能,季将军,咱不带这么玩人的,我昨晚刚从那里回来啊,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就,怎么就失守了,阵亡了?”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进来,门也没敲,直接闯进来,季翔刚要怒斥,士兵来了句“主公,警备团三营长回来了,他说平坝失守了,三营全员丧失了战斗力,都被杀光了。”这话一下子炸锅了,向枝暴跳如雷“妈个巴子的,他人呢,老子活吃了他,才一夜工夫,就把平坝给老子丢了。”
士兵喘着粗气“人在村口,估计快不行了,跟我说话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马冲什么话都没说,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季翔赶紧招呼着外面的几个近卫营士兵跟着去,向枝也跟着冲了出去,伊琳看见情况不妙,吩咐着邢敏“去把乔儿找来,我先去,被让这个祖宗乱发脾气。”说完也跟着冲了出去。邢敏慌了慌神,也赶紧出去找人了。
卧虎山村口,马冲看着倒在地上的三营长,他是怎么回来的啊,浑身上下都是血,路上都是他爬过时留下的血痕,一个扶着他的岗哨士兵正在呼喊着三营长,三营长已经死了,眼角似乎还有泪水流过的痕迹。他完成了自己的遗愿,将信息传递了出来。
宋乔和邢敏也赶来了,宋乔赶紧去查看,过了一会她起来说“若不是他们学过战场包扎的紧急救治,他是撑不到现在的,血早就流干了。但这样也不能让他回来,他是靠着极度坚强的意念回来的,他是个英雄。”
马冲还没说话,向枝暴跳如雷的喊着“什么狗屁英雄,他是狗熊,把阵地给老子丢了,还有脸面回来,我靠。”
马冲问那个扶着三营长的士兵“他临终前还说了些什么没有?”
士兵哭着说“营长,营长就说了一个字”
“什么字?”季翔追问着,大家的表情都变得十分迫切。
“他就说了粮,我也不知道是粮食还是身子发凉。”
马冲长长的叹口气“事情很清楚了,是粮食的问题。”
向枝不明白,季翔在一边解释“向团长,是这样的,你来之前还有一个从平坝死里逃生回来的士兵报告说,他们吃了运粮队送去的粮食后,出问题了。”
马冲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这就对上了,一定是粮食出问题了,三营全员丧失了战斗力,敌人趁机攻取了平坝。季翔,立刻召集所有中高层人员开会,一个也不能少。向枝,厚葬三营长,他能这样回来报告,就是英雄。通知杨波,让他带着紫衣卫的人临时接管辎重大队,请马跃大哥来见我。通告伊村正,把卧虎山各个村的里正都找来开会,一个也不能落下。乔儿你解剖三营长的尸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然后安葬。”吩咐完了这些事,马冲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回村了。
按理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会慌乱,但马冲不同,他内心也很乱,但发出的命令却是一二三的很有条理。伊琳和邢敏心里都在想着一件事,做马冲的女人值得了,这是个临危不乱的真汉子。
马跃正在辎重大队里检查物资的出入库记录,就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他出来一看,杨波带着几十名紫衣卫的人,还有近百名近卫营的人全副武装的冲进了辎重大队。没等他说话,就听杨波说“即刻起,紫衣卫接管辎重大队,马跃大队长立即到督军府面见主公,其余人等一律停止工作,就地抱头蹲下,主公有令,如有违反,当场击毙。”
这可是很严重的事件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马跃有些发蒙,这是怎么了?手下的人也相互对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杨波高声喊着“还用我说第二遍吗?”
大家这才赶紧蹲下,抱着头,不敢出声了。马跃小声的问杨波“敢问杨统领,这是怎么了?出事了?”
杨波对马跃还是很客气,他轻轻的躬身说“马大队,的确是出事了,但我现在不方便说,具体什么事,等你见到了主公自然就明白了。来呀,送马大队面见主公。”
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押解。送只不过是个客气的名词罢了。马跃一头雾水,心里虽然不忿自己遭受这样的对待,但好奇心和急于知道真相的迫切心让他没有对这样的待遇继续纠缠下去。
到了督军府,马跃突然发现,这个事情一定不小,大梁军中高层人员都到了,以往开会都是高层人员,现在连一些营级军官也来了,就连八大处的头头们也来了,最不可思议的是卧虎山村四大村的里正也来了。几乎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相互见面仅仅是点头就算打招呼,连个话也没有。督军府门口也增强了守卫力量,平日里很少露面的近卫营也出动了最少一个大队的人四处巡逻。
马跃越想越费解,越想越纳闷。进了督军府,跟着自己的两个紫衣卫就不再继续跟着了,马跃突然感觉是不是自己的辎重大队出了事,可自己每天都在啊,没听说出什么事啊。
看来只有见到马冲才能知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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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要激化矛盾()
一进会场,马跃就感觉到了浓重的压抑气氛,马冲铁青着脸,一声不吭的站在自己的座位边,与会人员见主公都站着,自然也不敢随便落座,也都跟着站立着,大气不敢乱出。
季翔对马冲耳语了几句,马冲抬头环顾了一下,点点头,季翔说话了“今天是个特别紧急的会议,之所以把大梁军所有的中高层人员都叫来,同时也把卧虎山各个村的里正请来,就是因为昨天半夜出了一件大事。”
台下有知道的,但更多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什么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季翔咳嗽一声“安静,安静,下面主公讲话。”
马冲面色凝重,他看着台下的诸位,一字一顿的说“昨天半夜,平坝失守了。”
“啊?”台下军事主官们几乎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讶。因为他们都知道,平坝是大梁军在卧虎山北部的门户,平坝失守,意味着羌笛的北路和北偏东的大军入关了。他们将直接面对卧虎山北村了。最要命的是,那里只有重刀团的一个营临时驻扎,以一个营的兵力挡住羌笛两路大军的疯狂进攻,简直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北村的里正吓得腿都哆嗦了,他也知道平坝失守的后果是什么。他治下的家园即将遭受涂炭了。伊大刀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了句“站稳了,没出息。”
马冲继续说“造成平坝失守的最重要原因竟然不是守卫的警备团三营寡不敌众,而是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这句话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顿时议论纷纷了。台下闹哄哄的一片。
刘云飞问“主公,你能不能说明白了,我们内部出什么问题了?”
马冲没言语,季翔接过话来“据调查,造成平坝失守的原因就是警备团全员丧失了战斗力。以至于羌笛人趁虚而入,一举拿下了平坝,警备团三营除了意外死里逃生的一个士兵,以及拼死爬回来报信的营长外,全部阵亡。”
马冲的眼圈都红了“一千多口子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谁告诉我,我怎么和他们的亲人交代?”
季翔继续说“据逃回来的士兵报告,他们因为食用了辎重大队运送的粮食后,发生了腹泻,死亡和昏迷,以至于羌笛人上来了,他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这句话算是惊呆了所有人,马跃顿时感到头大了一圈,脑子都发蒙,怎么了,运送的粮食出问题了。不会啊。
看到马跃发蒙的样子,季翔说“粮草的运输是辎重大队的事情,从粮食出库开始到最后送到目的地,马跃大队长,你给个解释吧。”
马跃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伊大刀主动揽过话来“这次往平坝运粮,辎重大队负责押运,运粮的人是由我们北村的民夫们组成的。”
北村里正赶紧说“战神啊,我可是精挑细选的那些民夫啊,个个都是根红苗正啊,有的民夫的家人和兄弟还在三营服役呢。他们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毒手呢。”
马跃这时候也缓过劲来了“我想起来了,负责押运的伍长长期担任着卧虎山和马王谷的粮草运输任务,从没有出过纰漏,这次就出事了,我认为事情很蹊跷,还望主公明察。”
马冲看着马跃和里正“你们都说自己人可靠,信得过,但为什么三营的人吃了你们送过去的粮食就出事了?你们给我个解释。”
招待处的处长马三寿说“如果真的确定是粮食问题,那么给粮食下毒的人只能是押运班和民夫们了。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一伙人,也可能是联手作案呢?”
马跃大怒“放你娘的屁,我的人有的跟着我二十多年,有的是我精挑细选进来的,怎么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里正也说话了“民夫们设计下毒,毒杀自己的亲人,这话说出去谁信呢。你会对你的亲人下毒吗?”
马三寿被两人一顿抢白,脸也变色了,气呼呼的说“那么警备团三营为什么失去了战力?如果是他们有投降的倾向,总不能是全员都投降吧,何况三营长受了重伤还爬回来报信。你们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你”马跃勃然大怒,但他指着马三寿,也说不出什么来。
马冲低着声音说“带人证来。”
那个死里逃生的士兵来了,他看到了向枝,扑着跪倒在向枝面前,大哭着说“团长,团长,你要给三营报仇啊。他们都死的好惨啊。”
向枝也掉了泪,扶着士兵说“放心吧,我一定给三营讨回个公道。我要亲手杀了这个让我们失去了这么多兄弟的凶手。”
马冲说“士兵,你把你看到的和听到的以及知道的都说给大家听。”
那个死里逃生回来的士兵将自己所看到和听到以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最后他哭着说“各位长官,你们是没看见啊,三营弟兄们死的那个惨啊,有的本来已经中毒身亡了,但还是被乱刀分尸了,有的弟兄的头颅被他们砍下来当球踢,有的羌笛人对着还没死但已经毫无抵抗能力的兄弟嘴里撒尿,他们不是人啊,都是畜生,都是畜生。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要给三营的弟兄们报仇啊。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向枝赶紧过去一把抱住了这个士兵,哭着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三营弟兄们的血不会白流的。”说完话,他转过脸来,看着马跃和北村的里正,声嘶力竭的狂吼着“你们谁是幕后凶手,老子要宰了你们”他拔出到来冲着这两个人就过去了。
只看到一个人影倏地一闪,向枝的刀被人影死死的按住了,这个人影就是马冲。他不得不出手了,再不出手,这刀恐怕就真的看在了马跃的头上。马冲太了解马跃了,他是宁可死也不愿投降或是受半点委屈。
马冲冷着脸“都什么时候了,敌人大军压境,卧虎山危在旦夕,你们不一起联合抵抗羌笛人,还搞什么窝里斗。笑话,天大的笑话。”
万里烟出来说话了“向团长,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辎重大队或是民夫干的,你这样做只会激化矛盾。如果有确实证据是他们干的,不用你动手,卧虎山和大梁军断然不会饶过他们,但万一不是呢,你岂不是杀错了人,到时候悔之晚矣。”
伊琳也出面说了“不要激化矛盾。当务之急就是收集证据。”
金达莱说话了“敌人已经占据了平坝,随时有可能攻打北村,我们这时候还要调查吗?主公不是说要以大局为重嘛,我觉得现在保住北村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大家又是议论纷纷。马冲在众人中间走来走去的不说话,大家赶紧闭上了嘴,气氛重新回到了压抑当中。议事厅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马冲走来走去的一直不停,但脸色逐渐的缓过来了,最后他来到马跃身边“大哥,我相信不是辎重大队干的。”
那边的北村里正扑通跪倒“战神啊,也不是我们北村干的啊,谁要是干这事,天打五雷轰啊,不得好死啊。”
马冲走过去扶起了村正“我也相信不是你们干的。”
说完话,他转身回到了自己位子上面向大家“诸位,刚才马冲一时冲动了,并不是因为平坝失守,实在是因为警备团三营死的可疑,他们家人的可怜,凶手的可恨。可是我忽然想明白了,这是羌笛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