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没有李矛呢?能和我黑鹰军叫板的也就他了,其他的人都不行。”
“这个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无论谁登基做了皇帝,李矛必定是第一个被清剿的对象。”
“要是那样,北汉就完蛋了。”
“所以啊,他们一定会同意和亲的,只要和我们成为了亲家,双方就有了共同的话语和利益,总不至于天天刀兵相见吧。那个时候,留着李矛还有何用?再说了,这李矛掌管着北汉最具战力的红甲军,对新皇帝实在是个巨大的威胁,除掉了李矛,起码皇位稳定,皇权巩固,新皇帝也就可以安心了。”
“这么说,我们提出和亲,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
石敢当踌躇了一阵子,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将手里的草棍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着,嘴里说着“好,就这样定了,和亲。”
黑鹰军提出和亲的消息迅速在北汉朝野传遍了,朝野上下似乎都松了一口气,黑鹰军是北汉多年来的心腹大患,此时提出和亲,无异于向北汉低头了,尤其是把黑鹰军的少主人送来入赘,更加让北汉的大臣们笑逐颜开,那些开始还犹豫到底是支持李楚还是李天的大臣们立刻排队,他们都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和身家压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赌一把。
人生其实不就是一场赌博嘛,赌对了,赚的盆满钵满,子孙富贵。赌错了,身败名裂,妻离子散。
接到这个消息后,吕雪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少了黑鹰军的威胁,北汉可以专心选择新君主了。自己的梦想就更加接近实现了。
李彦起初也不相信,但看到石敢当的手,听取了和亲使带来的石敢当口信后,这才龙颜大悦。石敢当看来这次是来真的了,要不然他断然不会把自己的儿子推到火坑里,谁都知道石敢当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尤其是对这个小儿子,特别的溺爱。能狠心把他送来完婚,并且入赘到北汉,就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儿子当成了别人的人质。
他看着龙椅下的站立的众位大臣“诸位臣工都来说说,这事我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大臣们几乎异口同声“这是天大的好事啊,陛下”
一个大夫说“与黑鹰军和亲,其利有三,一,免去了刀兵之灾,救万民于水火。二、从此西线无战事,陛下也不用日日担忧了。三,有黑鹰军在前面顶着,西秦境内的羌笛人一时半会不敢对我们动什么心思,我们正好可以养精蓄锐。”
大夫的话算是说到了很多人心坎里,大家议论纷纷,一致说好。李彦也是高兴,他正要退朝,就听到有人说“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这个敢说不的大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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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第三百二十章 当机立断才是男儿本色()
李彦抬眼一看,是大学士李伟,这个人平生正直清廉,刚正不阿,不仅很多臣子惧怕他,就连皇帝本人也让他三分,倒不是怕他,而是大家都被他一身的傲骨和气节所震撼,不少被他参本的大臣恨透了他,有几个私下里说要干掉他,可无论是谁也没有动手,因为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北汉需要这样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镇得住皇上,如果朝中没有了这样的直臣,皇帝为所欲为的话,北汉就危矣了。复制址访问 :
李彦强忍着心里的恼火“李爱卿何出此言啊。”
李伟看都没看皇上的脸色,只是低着头说“和亲固然有很多的好处,但凡事有利有弊,臣以为,和亲只是黑鹰军苟延残喘,拖延时间的伎俩罢了,如今的黑鹰军已经不复当年之勇,每况愈下。现在正好是我们收拾他们的时候,如果与他们和亲了,我们就失去了主动权,在围棋的术语里叫失去了先手。”
一个大臣出面反驳“李大人,你凭什么认为黑鹰军是苟延残喘,每况愈下啊?”
另一个大臣也出班陈词“是啊,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鹰军叱咤天下几十年,即便是现在战力下降,但也是一支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师,我们近几次虽然打败了他们,但是我们要看到,这是我们集合了红甲军,白甲军,蓝甲军的三军之力,占据了天时地利才取胜的,我想问李大人,你凭什么认为黑鹰军现在不堪一击了?”
这位大臣的话引起了很多朝臣的共鸣,大家议论纷纷。李彦眯着眼看着李伟,他不出声,任凭殿下的大臣们交头接耳,众口纷纭。他想看看李伟会怎么样舌战群儒,会怎么样处理,他乐得坐享其成,静观其变。
李伟似乎在做着思想斗争,眉毛与胡须也似乎在不停的动。
一个长得很猥琐的大臣笑着说“李大人,你倒是说话啊,怎么百口莫辩还是哑口无言了?你没理辩三分的本事哪去了?哈哈哈”
有大臣也跟着笑起来。早朝似乎变成了闹市一般。李彦还是没动声色,他任由这些人争吵,辩论,这样他最后说的话就很管用。
李伟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微笑着说“大家以为黑鹰军除了石敢当,还有谁厉害?”
猥琐的大臣很鄙夷的说“当然是他的大儿子石破天了。”
“我想问,如果我们胜利的那几仗是石破天指挥的话,我们的胜算又有几何?”
“这个,这个?”猥琐大臣噎住了,旋即自嘲般的笑着说“我是文臣,哪里懂得武将们的行军打仗呢,李大人这样问我,我自然是回答不出的,让李大人失望了。”
李伟也没有过多的深究,他刚要说话,从武将班列里出来一位少年将军“敢问李大人,那石破天如此厉害,为什么李大人却说黑鹰军已经大厦将倾了?”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众多大臣都把目光齐聚在了李伟身上。李彦也看着李伟。李伟不慌不忙的说“我敢这么说,是因为石破天已经死了。”
这话不亚于是个晴天霹雳,一时间,大殿之上变得静悄悄的,石破天死了?真的还是假的?是李伟信口胡说还是确有此事?如果确有此事,那么石破天是怎么死的?李伟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问题立刻出现在了所有大臣的脑海中。少年将军率先问了所有人的疑问。大家又一次的将所有目光齐聚在了李伟身上。李伟慢悠悠的说“这当然是事实,因为杀了石破天,是我和皇子李矛亲手策划的,并且已经成功了。”
哦,大家同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但有好事者马上就想到了,这样大的事情,所有人竟然无从知晓,如果不是李伟亲口承认,他们至今还蒙在鼓里。李彦的神情有些不悦了,刺杀石破天,这是大事,这样的事情,他李矛和李伟竟然瞒着他,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他这个皇帝当得实在有些那个了。
李伟的话一出口,立即转身跪倒在地“陛下,不是臣不告诉陛下,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消息一旦外泄,恐怕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猥琐大臣马上就接口“李大人的意思是连陛下都信不过喽。”
李伟大怒“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简单啊,明摆着的,你不告诉我们,倒是有情可原,但是你连陛下都隐瞒着,这就说不过去了,怎么,你们是害怕陛下出卖你们?”
这话说得已经很重了,明摆着就是挑拨皇上和李伟,可李伟也实在找不出人家话语里的毛病,事实的确是让人会这样想。李彦还是没有说话,但脸上隐约的开始有了些怒气。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李伟,他想听李伟的解释。
李伟重重的叩头“陛下,刺杀石破天,是一件策划了很久的事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不是臣不信任陛下,因为暗杀这样为人所不齿的事情,不能让陛下参与进来,由我们这些下人去干就行了。陛下只要坐享其成就可。”
“哼哼,李大人,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以为杀了石破天,他黑鹰军就不把怀疑落到陛下头上吗?有一天,天下都知道了是北汉派人暗杀了石破天,天下人会认为是谁主使的?还不是认为是陛下的主谋吗?你这是欲盖弥彰啊。”
少年将军的一席话,让李伟为之色变,这个人也太厉害了,话说的不多,但每一次都能说中要害。他一拱手“庞诞将军,你这样说,老臣也没有话了。但是老臣以人格担保,老臣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北汉,绝没有任何私心。”
庞诞笑了笑“李大人这样说,恐怕还是在掩盖内心深处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李伟一愣“老臣有何秘密不可告人?”
“呵呵,我们都知道李大人和李矛殿下素有来往,而且很是频繁,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什么猫腻?”
庞诞的话正好说出了很多大臣的心声,他们一致开始谴责李伟。
李彦终于开口了“刚才我听到大家说了很多,自己也想了很多,李爱卿,你和矛儿刺杀石破天,一事前没有及时上报,二事后没有任何补报,其心可诛。我这个皇帝当得就像是傀儡一般,毫无意义,你想过朕的感受吗?”
李伟正要说话,李彦摆摆手,示意他闭嘴,自己继续说“矛儿镇守边疆,素有战功,辛苦之至,但是不要忘记了,他的红甲军不是他李矛个人的,是北汉国家的,是朕的。率土之滨,莫过王土。北汉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屋都是朕的,任何时候你们所有人是不能凌驾于朕的头上。就算是朕答应了,所有的王公大臣,朝野百姓会答应吗?”
李伟的头上开始冒汗了,身子也开始发抖了。
李彦停了停,继续说“刺杀石破天,让黑鹰军受到重创,这原本是大好事,是值得重重奖掖的,但是你们私下密谋,这就不对了。我宣布,即日起,解除李矛红甲军的指挥权,交由庞诞全权指挥,李矛立刻回京述职,至于你李伟,就不要继续担任大学士了,告老归家颐养天年吧。”
李彦说完了,站起身“众位爱卿,朕决定了,同意与黑鹰军的和亲,立刻派专人与他们接洽。退朝。”
大家都走了,留下了李伟一个人怔怔的呆立在大殿上一动不动,一个太监过来说“李大人,都走了,你也该走了吧,这里还要打扫呢。”
李伟点点头,没说话,转身要走,但是身子一晃,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然后人倒在了大殿上。
李伟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李矛,他有些诧异,夫人在一边垂泪说“你昏迷了七天,殿下回来都三天了,每天都来看你。”
李伟努力的冲着李矛笑笑,这个笑很艰难,但是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李矛半跪在李伟身边,轻声的说“亚父,我来了,矛儿来晚了。”
李伟听到了李矛对自己的称呼,浑身一颤“你当真把我当成了你的亚父?”
李矛流着眼泪“十年前我在心里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亚父,当年要不是你,矛儿恐怕早就被贬入另册,永世不得翻身了。是亚父给了矛儿新的生命。矛儿永远都会记得。”
李伟的眼泪流了出来“你是个,是个好孩子啊。只可惜我不能再跟着你,给你出谋划策,为你遮风挡雨了。”
“亚父说什么呢,你身体一直好好的,矛儿求你别说这样的话。”
“矛儿,你记住这句话,听好了。”
李矛凑过去,将耳朵附在李伟耳边,李伟轻声的说“老子的《道德经》,你要多看看,会对你有帮助的。切记切记。”
李矛哭着答应。
李伟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夫人,你跟了我大半辈子了,吃尽了苦头,没有享过一天福,是我李伟对不住你,如果有来生,李伟定当牛做马的伺候你。”夫人痛哭失声。
李伟看着李矛,突然睁大了眼睛“当机立断才是男儿本色。”说完之后,他轰然倒在了床榻上,气绝身亡。
“亚父,亚父”这是李矛的哭喊。
“夫君,夫君”这是夫人的哭诉。
一代诤臣,北汉的大学士李伟去世了,窗外的狂风呜咽着,吹打着树木和门窗,北汉京城的街道在寒风的萧瑟中,显得更加的凄凉和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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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第三百二十一章 父子反目()
因为是入赘,所以就少了很多的形式,按照黑鹰军和北汉的约定,双方在麦谷山进行交接,黑鹰军将石破虏及随从和彩礼交给北汉的红甲军,之后,一个大约50人左右的观察使团作为黑鹰军的代表,跟随红甲军进入北汉境内,然后到平阳参加婚礼,全程观摩成亲的一系列仪式。
如果按照成亲的规矩,双方的家长是要互相见一面的,但是石敢当和李彦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个规矩,只用信的形式进行了交流。交流的内容十分的公式化,无非是些相互问候,互敬致意之类的措辞。
距离石破虏结婚还有一天了,石敢当犹豫了很久,终于迈出了步子去石破虏那里看看。夫人看到他来了,头一扭,根本就不理睬。石破虏低着头不说话,他已经没有了昔日风流大少,公子哥的形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憔悴。
石敢当咳嗽了一声“破虏,其实爹爹也是舍不得你,也不忍心把你送到那里去。”
夫人哭开了“你不舍得,不忍心,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就破虏这么一个儿子,他走了,我的心都空了。你太狠心了。”
石敢当的眼眶也湿了“破虏啊,不是爹爹心狠啊,你想想,皮不存在了,毛将附焉?黑鹰军要是没有了,你哪里来的好生活?你和西秦境内的那些亡国之人相比,现在是多么的幸福。”
夫人不解气的继续挖苦“你石敢当的黑鹰军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嘛?你何时怕过谁?怎么现在老了,开始认怂了?”
石敢当没有正面与夫人冲突,他只是看着石破虏说“你总是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为我分担忧愁了,可是你还是没有成熟,你看问题看的还是肤浅,不深远。”
石破虏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梁东宝在石敢当身后说话了“二公子,从大局的角度考虑,这次和亲对我们黑鹰军是利大于弊,如果不和亲,我们将处于羌笛和北汉的夹击之下,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我想你是明白的。”
石破虏没有反应,夫人倒是上火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老石家的事情,轮得到你在这个外人说话吗?”
梁东宝笑笑,没有计较。但脸色很是尴尬,石敢当冲着梁东宝摇摇头,拉了一下他的手,意思很明白,你受委屈了,别介意。梁东宝对石敢当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石敢当坐在了椅子上“既然已经和北汉达成了协议,我们就要遵守协议。说话不算数不是我石敢当的风格,男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不成你们要让天下人看我石敢当的笑话?看我黑鹰军出尔反尔?”
夫人悲悲切切的说“可为什么让破虏去呢?不能是别人吗?”
石敢当苦笑着“我的夫人啊,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人家那边是皇家的公主,这是你能随便找一个就凑合的?咱家破虏说白了也就是大将家的孩子,跟人家差着级别呢,难听点说,咱那是高攀,人家是下嫁。如果不是咱黑鹰军名头响,别人轻易不敢得罪,恐怕咱想着把破虏送过去,人家还不要呢。”
顿了顿,石敢当继续说“我一生杀人无数,造了大孽,老天爷是公平的,就让我有两个孩子,有一个还没有了”说到这里,石敢当想起了石破天,老泪纵横了。唏嘘了一番后,他接着说“和亲是破天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提出来的,当时我黑鹰军如日中天,我没有放在心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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