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儿子啊，我的眼前总是出现他小时候围着我欢笑嬉闹的场面，我狠不下心来啊。原本让你出山执掌黑鹰军，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破虏竟然兄弟阋墙，要制你于死地啊。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啊。”
石敢当放声大哭，副将惊呆了，他从没有见过石敢当哭得这么伤心。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只好将身上披着的大氅接下来盖在石敢当的身上。
石破虏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他的娘亲和石方在他身后不知道是该劝慰还是怎么样，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石破虏的承受极限，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怎么办，大哥的惨死，嫂子的殉情，极大的打击了他多年来的自以为是的心理。想想自己要是死了，会不会有人为自己殉情呢？会不会有人为他守灵呢？石破天死了，黑鹰军几乎全军都陷入了悲痛，以往那些更自己过从甚密的人也哀痛不已。他知道自己不如大哥，但是他认为大哥也有不如他的地方，可大哥死了，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就生活在大哥的光环之下。
父亲退出前台后，黑鹰军的几次大胜仗都是在大哥的指挥下取得的，而自己指挥的战役，无一例外的惨败，就连自己也被俘虏，如果不是大哥和嫂子冒着生命危险孤身到北汉营救，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想来想去，这么多年，只有自己对不住大哥的地方，大哥没有丝毫对不住自己的事情，相反还处处维护着他。可就这样，他还是想杀了大哥，独自掌管黑鹰军。他是怎么了？被利益熏心了？还是神经错乱了？
他的眼前出现了小时候和大哥一起嬉戏的场景，那是一个大雪天，他和大哥偷着出来玩，他穿得多，他穿的少，天太冷，他玩了一会就受不了，但他不想回家，还想继续玩，是大哥将自己的衣物和帽子给了他，结果大哥冻病了，不但没有得到父亲的安慰，相反还被父亲臭骂了一顿。可是大哥却没有丝毫的争辩，后来大哥说，保护弟弟是哥哥应该做的。
还有一次，他上树摸鸟蛋，结果掉了下来，摔断了骨头，他不敢承认，就说是哥哥带着他去的，结果哥哥被父亲暴打一顿，后来大哥不但没生气，反而说他已经受了伤，要是再让父亲知道是偷着出来的，更要受到责罚，不如大哥替他挨罚。
石破虏想了很多，眼泪止不住的流，他很想对大哥说声对不起，但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督军府，马冲听完了杨波的汇报后，一直没有开口，似乎在想着什么，伊琳倒是说话了“杨统领，如果是这样的话，黑鹰军暂时还是安全的，对吧。”
杨波点点头“我是这样分析认为的，出了石破天的事情，黑鹰军现在震动极大，石敢当又是一个由着丰富统兵经验的人，他一定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干什么，怎么样利用这件事凝心聚力，将已经涣散的黑鹰军重新捏合在一起。”
马冲开口了“说的没错，石敢当一定能做到。看来我暂时可以不用为黑鹰军的事情担心了，有了他们，羌笛人想倾力攻打我们就会有顾忌。我们也就多了一分胜算。”
伊琳叹着气“只可惜，我在黑鹰军的情报这次算是彻底失去了。”
杨波愣住了“不对吧，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是咱们自己人送的我们啊。”
“什么？不可能吧。我们在黑鹰军除了宋尤佳，没有发展别人啊。怎么会有咱们自己人呢？你不会认错了吧。”伊琳也愣住了。
杨波摇摇头“他说的暗号和我们的一模一样啊。怎么会错呢？”
伊琳也陷入了迷茫“难道是细雨没有报告，私自发展的下线？这不合常理啊，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马冲问“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是石敢当的副将，官虽不大，但位置很重要。”
伊琳起身走了两圈“可是他从来没有和我们有过任何的联系啊？我们没有他的任何资料，怎么就能认定是自己人呢？”
“如果不是自己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暗号呢？”杨波反问了一句。问的伊琳哑口无言。一个劲的摇头“有蹊跷啊，有蹊跷”
马冲摆摆手“这样吧，杨波你和大夫人一起对我们在各地的潜伏人员做出统计来，整理好给我看，记住一定要严格保密。”
伊琳说“看来我要对他们进行一次清理了，十多年没有清理过了，估计很多人和事情都变样了也为未可知。”
副将明显的发现，石敢当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豪杰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但这样的人才是做真实的石敢当，他就是个普通人，平凡人。英雄，豪杰，枭雄等等称谓只不过是他的一层外衣罢了，内心深处他是个父亲，是个老人。副将轻声的说“老将军，我们该走了，天晚了，也冷了，先回去吧。”
石敢当点点头，擦擦泪，起身看着石破天夫妇的墓碑“破天，你不会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了，你不会白死的，爹爹一定为你报仇，你放心，爹爹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为你报仇。爹爹先走了，改天再看你，你和晴儿多保重啊。”
风在呜咽，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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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第三百一十二章 五路进犯（）
平安城的西秦皇宫里，羌笛大汗胡利和二汗卓拔，军师赵九天以及副军师希夏邦马正在商议着什么，天色已经很晚了，厅堂里已经掌起了明亮的烛火，几个人似乎还在意犹未尽。复制址访问 ：
赵九天用竹签作为标志，一一的摆好，然后看着几位。胡利没有言语，卓拔先说话了“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希夏邦马立刻就会意了，他说“军师的策略是五路进犯，让卧虎山的大梁军无法抵挡。”
赵九天笑着点点头。
胡利开口了“五路进犯？军师说来听听。”
赵九天没有马上为胡利解答，而是先说了段开场白“大汗，二汗，其实从卧虎山出现了这支神秘军队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了，先后搜集了他们很多情报，虽然没有特别重要的，但是我通过大量的分析，我发现卧虎山的军事实力有限，也就是兵力有限。”
“怎么说？”卓拔问。
“我看了我们和卧虎山这支军队交手的所有战例，虽然他们保持不败，但赢得那几次基本都是险胜或是惨胜，那个时候我们对他们的重视不够，还有就是因为攻打西秦不能完全分身，所以没有投入过多的兵力，形成相互支援，相互策应的格局。导致他们倾力一击，用优势兵力对我们进行包围分割，从而歼灭。”
希夏邦马点点头“是，我也和他们交过手，明显感觉他们的战力很强，但数量不足，月亮湖部落那一仗，如果他们再有军队过来的话，可能我们整个部族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卓拔说了“万人铁骑那一仗呢？怎么解释？”
赵九天笑了“那一仗，是博格达私自出兵，本来就心虚，一旦打不好就赶紧撤了，虽然有些损失，但并不算太严重。”
胡利接过话“哼，要不是亚古丽苦苦哀求我，我真的就砍了他博格达的脑袋，没有我的命令，私自调动军队，事先事后都不上报，这是想干什么？想独立吗？哼”
赵九天摆摆手“大汗息怒，我知道大汗并不是因为损失了兵马而生气，万人铁骑作为我羌笛的秘密军队，不到关键时刻是不能展现的，大汗生气的是博格达过早的将万人铁骑暴露出来，其实大汗大可不必，万人铁骑成立后，还没有真正的打过一仗，每天就是练兵，充其量排个小队到赵国边境袭扰袭扰，大范围的作战无从谈起。对大梁军一战，虽然我们有所损失，但毕竟让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了一仗，我听希夏邦马说，博格达失败后，总结了经验教训，练兵更有一套了，这叫什么？”
希夏邦马笑着说“无心插柳柳成荫。”
赵九天哈哈大笑，与希夏邦马对击一掌。胡利的怒气消失了“虽然失败了但是达到了以前没有达到的效果，从这点来说，这次失败还是有意义的。我明白，但是万人铁骑是我的心头肉，是我将来横扫中原的利刃，首战就受挫，对士气影响太大。”
希夏邦马说了“大汗，仗打败了，士气都会受挫，但是我们不能单单只从士气方面来考虑问题。通过这一仗，我们认识了敌人，知道了敌人的斤两，这对我们以后再与他们交战有益而无害啊。我回去就是这么教导他们的，他们都听进去了，士气并没有明显的低落。都吵吵着大汗给机会他们要报仇呢。”
胡利很是满意的拍拍希夏邦马“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知道我为什么调你回来？”
“还请大汗明示。”
“军师要亲自指挥对大梁军的作战，你的任务就是平定西秦全境，我不想我们发动大战，在我们的背后还有战火。看起来你的任务很轻，但细细考量，你的担子还是很重的。”
希夏邦马赶紧点头答应。
胡利说“军师，现在可以讲讲你的计划了吧。”
赵九天点头，用一根细木棒指着地形图上卧虎山的周围说“卧虎山绵延百里，但真正适合居住的地方只有这里，也就是大梁军现在的位置。这里背靠着大山，一共有四条通道可以进去，经过两年多的秘密调查，我们摸清了他们驻防的一部分情况，因为他们戒备很严，两年间，我们的人也就进去过两次，但都是在村庄里活动，没能进入到他们军队的驻防地。”
“进到村庄里有什么用？探听不到他们军队的情况，进去了不是白去了。”卓拔说出了胡利的心思。胡利也看着赵九天。
赵九天笑了“探听情报不是非要进入到军营里才行，我们可以通过老百姓打听到。”
“那都打听到什么了？”
“大梁军目前的军队构建是团和营。”
“团和营？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不明白，探报只是这么报上来的，说那里的人都说他的孩子在某某团或是某某营，至于为什么这么称呼，我也不清楚。”
希夏邦马问“这团和营的兵力能有多少？”
“目前不太清楚，但估计应该在千人上下，不会超过四千人。”
卓拔说“那就是我们的千人队啊。他们有多少个团啊？”
赵九天讪笑着“只听说了警备团和步兵团，他们有骑兵，我们可以推断出他们有骑兵团。至于其他的还有没有，探报再没有消息发回来。”
“为什么？”
“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我们混进去的探报用生命的代价换回来的，那里的人警惕性很高，我先后派了几十批人都没有进得去，有的甚至被当场抓获，然后就再没有了音信。”
胡利皱着眉说“他们的戒备森严啊，汉人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他们不甚了解，怎么能打败他们呢？”
赵九天说“所以我安排了五路进军。第一路，以达斡尔的养马山关军队为主体，从南路进攻；第二路，以重建的东大营为主，哈坎儿领队，进攻北偏东路。第三路以大公主亚古丽为总领，统领三万本部人马进攻东路；第四路以博格达的万人铁骑的兵力从北路进攻。四路大军一定要造出大兵压境的气势，狠狠地打，猛烈的攻击，让他们顾此失彼，不知道那一路才是为主的。”
卓拔说“我们围攻他们的四路人马总兵力在十万之众，他卧虎山能有多少兵力与之抗衡？况且大汗还有五万亲卫队作为中军策应，我看到时候他们肯定是顾头不顾腚，哈哈哈哈”
胡利没有笑“你不是说五路吗？那一路呢？”
赵九天狡黠的笑笑“大汗，我就知道你要有这么一问。你看到这根竹签没有？它放置在卧虎山的后面。”
希夏邦马说“你是想利用其余四路人马的声势吸引大梁军的全部注意力，然后在背后给他致命一击？”
赵九天哈哈大笑。
卓拔没有明白“什么，什么意思？”
希夏邦马这次替赵九天解答了“二汗，你看这第五路是要从卧虎山的后面直插进去，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可问题是军师，他们怎么进得去啊？这后面都是大山啊。”
这个问题也是胡利要问的。赵九天故意喝口茶，慢条斯理的说“后面没有路，只能攀山而行。我的探报用了两年时间发现了一条从后山秘密进卧虎山的通道，只不过这条通道太过崎岖艰险，知道的没有几个人，所以多年来也就见没人注意。”
卓拔问“那我们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赵九天叹口气“又一次我们的探报在翻山的时候坠落山崖，被一个老人给救了，这个老人指点了道路，让他得以进入到了卧虎山的腹地。”
胡利原本满意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赵九天笑着说“我知道大汗为什么变脸了。你是担心那个老人吧，他能告诉我们，自然也会告诉大梁军。这你放心，那个老人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杀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我们的探报在那里秘密潜伏了半年，都没有发现有人从那里走过，看来大梁军也不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一条可以要他们命的道路。”
卓拔说“那赶紧派一路大军上去啊。”
“二汗，稍安勿躁，我说过那里根本就不适合大军通过，只能是小股人马偷袭。因为悬崖峭壁的比比皆是，大军怎么上的去？马匹就更不可能了。”
希夏邦马问“那军师准备派谁去呢？”
胡利突然笑了，笑的卓拔和希夏邦马莫名其妙。赵九天也笑了，看来两个人都明白这笑怎么回事。卓拔说“大汗你笑什么啊，说出来吧，让我们云里雾里的。”
胡利说“你们没有发现这两个月来虎都的先登营在干什么？”
卓拔愣了一下“他们在进行山地的攀岩训练，哦，我明白了。原来军师这第五路奇兵就是让虎都的先登营从卧虎山背后攀岩过去。我说呢，我还寻思着，先登营什么时候开展攀岩训练了，原因在这啊。看来军师早就筹划进攻卧虎山了啊，哈哈哈”
希夏邦马看着赵九天，心里由衷的佩服，草原的汉子敬佩有本事的人，哪怕这个人与自己并不合拍，甚至有间隙。这个汉族军师还真有韬略啊。
胡利笑着说“只要我们前方打的火热，大梁军的所有注意力都会集中到那里，他们万万想不到我们会在他们后背给他们致命一击。”
希夏邦马说“与其说是五路进犯，不如说四路是障眼法，最终决定胜败的还是一路。哈哈哈，军师当真是天才啊。”
四个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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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第三百一十三章 谏言十策（）
石破虏心虚的看着父亲，脑门上直冒汗，他生平第一次这样的心虚。石敢当的面色很平静，他看着窗外，聆听着雀鸟的啼鸣，轻轻的说“破虏，来，你说说现在的局势，我听听。”
石破虏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石敢当笑了“紧张什么？现在不是军事会议，也不是在议事大厅里，是我们父子俩单独的私聊，没有必要那么拘谨，坐下说。”说完他自己先坐下了。
石破虏的屁股挨着椅子边坐了个角，石敢当一咳嗽，吓得石破虏腾的站起来。石敢当笑了“我说你今天怎么了？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以前不这样啊。”
石破虏结结巴巴的说“孩儿不明白父亲大人的意思，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石敢当叹口气“我想和你聊聊当今天下的局势，我知道你也关心。”
石破虏看到父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