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那位公子离开树干,半转过身也望了过来,表情云淡风轻的。当自己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的时候,他已经不知去向了。若不是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有双脚印,薛竹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
被人打扰的恩心,越过小河,往深处走去。刚才的人是货郎吧,看他担着小货架。不过有些奇 怪{炫;书;网,货郎不都是往人多的地方走吗?他怎么往人稀少的地方来呢,真是奇 怪{炫;书;网的一个人呐。
返回的时候,恩心不期然的又和那个小货郎遇上了,不过是在人多热闹的地方。看来他的货品很讨小姑娘们喜 欢'炫。书。网',身边围了不少小姐丫鬟。有些好奇的恩心,路过的时候忍不住的瞄了一眼。占着身高的优势,货架上的东西一览无余。都是些女儿家的首饰和织品,问题是这些东西都不常见,很是新颖。若是摆在铺子里,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突然,一样东西引起了恩心的注意。那是一个血红的玉镯,虽然在一堆首饰里不显眼,但却让恩心一眼相中。等姑娘们都散去了,恩心走了过去。
薛竹很满意今天的收益,看了看天也不早了,就准备收摊走人。这时,一个阴影遮住了自己的去路,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在小河边遇上的那位白衣公子。此刻,他正拿着自己货架上的一个镯子问:
“这个镯子多少银子?”
回过神来的薛竹有些结巴的说:
“公子好眼力,这是玄鸣国特产的稀少红玉,市面上很少见的,若公子喜 欢'炫。书。网',那就给十两银子吧。”
恩心见刚才还口齿伶俐的小伙子这会儿却结结巴巴起来,有些奇 怪{炫;书;网,还有这镯子,起码时值几百两银子,他就这么十两银子卖给自己了,是不是弄错了?就好心的问:
“小货郎,你这货是从那里弄来的?”
“回公子,这是一位先生委托我帮他卖的,只要每天给他三十两银子,剩下的全归我。”
“哦?那位先生的货很多吗?”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四天卖。”
“那你能带我见见他吗?我对你的货品很感兴趣,想全买了。”
薛竹一听,有些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位公子。但想到,若是这样自己也省了不少事,那位先生也会很高兴的。怎么想都是自己划算,就高兴的挑起货架带着恩心去了交银子的地点。
恩心望着眼前的茶楼,有些疑惑的望着薛竹。
“公子,我是念恩村的孤儿,平时都是找些零活养活自己的。这个先生也是前几天我在茶楼帮忙碰到的,他只让我来这里交银子,别的都没说。”
恩心玩味的想着,然后跟着小货郎去了茶楼的一个雅间。入眼的是一个儒生,此时他正坐在临窗的位置看向自己,眼神很有内容。
“先生,这是今天给你的银子。这位公子是薛竹在碧霄公园碰到的,他想买下先生所有的货品。”
听完薛竹简单的汇报,儒生有礼的站了起来,对恩心深深的施了一礼。见过大风大浪的恩心,此时好似明白了些什么。试探的问:
“公子这个赌注下的有些过大了。”
儒生一听,有些微愣,然后释然的说:
“最终还是让我赌赢了。”
“不惜散尽家财?”
“钱财乃身外之物。”
“那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城主请便。”
当儒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薛竹恍然大悟的望着恩心,满脸星星崇拜的望着恩心。对此,恩心叹了口气,说: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去碧霄公园?”
“因为念恩城里只有这个新建的碧霄公园城主没来过,年前城主很忙没空前来。现在御新国的皇帝回京,城主也该忙自己城内的事了。”
“所以,你就让薛竹在碧霄公园守株待兔?”
“薛竹对此一无所知,如您所说,我只是在赌。”
“那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我想追随城主。”
“毛遂自荐?可是我的眼光很高。”
“这个早就有所耳闻。”
“那你自报下家门吧。”
“在下薛乾,御新国人氏,家住御南栖凤城。”
“哦?千里迢迢来此,你的目标是什么?”
“栖凤城主之位。”
“你有能力胜任吗?那个城已经由里至外的腐败不堪了。进去的下场有两个,一个是同流合污;另一个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需要大换血。”
“那你自信自己的血液就是干净的吗?”
“我不敢保证,官场上太过干净是不可能的,但我有以民为先的心。”
“这些都没有说服力。若想当城主,那先要参加科举,等你有幸获得头名再说吧。”
说完,准备起身走人。这时薛乾也站了起来,有些急切的说:
“城主难道不需要自己的力量吗?”
“若是没有自己强势的力量,你认为我能安稳的走到现在吗?不过,我的眼光很高,你达不到我的要求。”
“为什么?”
“你的权利欲望太重。”
“没有权如何给民办事?城主以为一个手无寸铁的贫民能和一个城主抗衡吗?”
“你是否想的过于极端了?”
“薛乾只是就事论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城主这般有惊天之才的。大多数的时候,我们只能无力的观望。”
“你很悲伤呢,说说你的故事吧。”
说完,又重新坐了下来,随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望着窗外,等着听故事。薛乾看着面前这个人,认真的说了起来。
“薛家在栖凤城虽是书香门第,但也世代经商。本着民不和官斗的原则,小心谨慎也算过的安稳,但是祸躲不过,再小心翼翼还是遭了鱼池之殃,除了这念恩城的铺子,我算是一无所有了。”
“前一段时间皇上在这里,你为什么不申冤?”
“申冤是需要证据的,况且官场官官相护,怕是自己无命出来了。”
“为什么不参加科举?”
“掌管科举的是这栖凤城主的大舅,我根本无望参加。”
“所以躲在了我的城里。”
“因为这里不属于任何国家的管辖。”
“你以为自己来找我就可以了吗?要知道,我是不插手过问朝堂之事的,至于原因你应该也明白。若你愿意放下仇恨,我愿意收留你,你考虑一下吧。”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当把自己融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恩心再一次的叹了一口气。一向给别人设局的自己,今天被人摆了一道,好在这个薛乾没什么恶意。他的话,其实自己是听进去了,但仇恨让他过于急躁。这样的性情,自己是不能收的。若他能放下仇恨,从长计议,自己不吝给他一个安身之所。这一切,就要看他的取舍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声的邂逅
更新时间: 2010…7…11 14:06:26 字数:3109
当恩心回到碧落居时已是晚饭时分,热热闹闹的饭厅正在等着自己。简单的说了自己今天去碧霄公园的心得,但省略了薛乾的那一段。饭后,在自己的书房,恩心和爷爷下棋。
“恩心今天有奇遇吗?”
“爷爷为何有此一说?”
“今天在饭桌上你的言语有所隐瞒,喜忧参半。”
“因为还没到说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小雨,雨确实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往远处看去,整个碧落居只剩下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廊,让恩心感觉很不真实。恍惚间,想起了霓虹闪烁的都市,原来隔了一个时空,人、情、事都可以淡去了。
早饭后,无事的恩心又一次出了门。对于主子的早出晚归,紫玉虽有些疑惑,但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她明白,主子不说,就说明不想让自己知道,而自己坚守本分也不该去问。
淅淅啦啦的雨还没有停,但街上的行人照样很多,恩心撑着油纸伞随意的走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自己心里颇不平静,在书房里怎么也坐不住,好像有什么事情牵引着自己似的。可是具体是什么,自己也想不明白。正想的出身,突然和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忙向对方道歉,不过当恩心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无来由的异样感油然而生。
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挽着髻,因为没有打伞,发间有着小小的水珠,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一身黑衣;衬得肌肤胜雪,恩心从未见过能把黑色穿的那么有韵味的女子。看着她神情有些淡漠,想来 自'炫*书*网'己的视线有些唐突了,忙施礼。但对方一副不怎么搭理自己的样子,只微微点头后,与自己擦肩而过。
恩心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个黑色身影融入到烟雨朦朦之中。待回过神来时,不觉有些好笑,自己竟然看着一个女人出神,还真是头一回呢。不过直觉告诉自己,她们还会再见面的。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两个人喜好黑衣,一个是司徒酝谋,一个是邵孜寒,这两人的性格虽差距颇多,但都是把黑衣穿的相得益彰的人,不知道这个女子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从她的年龄和发髻来看,她是已婚女子。虽然是黑衣,布料却是上乘,想必家庭条件不错。因为是擦肩而过,恩心只得出这粗略的信息,不禁有些可惜。
恩心漫无目的的走着,看了一眼周围,现在正站在自家茶楼门口。收起伞,就走了进去。掌柜的眼尖,一下认出了大当家,赶紧上来迎接,还没准备热情两句,就被恩心的眼色给制止了。识相的闭了嘴,把恩心带到了老位置。
今天茶楼的生意比较清淡,恩心这个雅间的三张桌子都是空的,看样子今天没有什么八卦可以听了。在临窗的位置坐下,不需多说,一会儿小二就端上了恩心最喜 欢'炫。书。网'的茶和点心。喝着茶,望着窗外,各色的油纸伞把烟雨朦胧的街道点缀的缤纷而有诗意。
不过,没多久,这种诗意被一个略有失意的黑色人影给换了味道。那是和恩心擦肩而过的女子,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内能再一次见到。仍然没有打伞,和刚才的表情略有不同,淡漠的表情变得冷漠,嘴角竟然有着讽刺。这样看透世事的表情,让恩心很想一探究竟,到底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呢?
当黑衣女子经过茶楼的时候,恩心丢下银子,拿起纸伞,随后跟了出去。当走过了长长的主街后,恩心确定她不是去自杀寻短见什么得,而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走。现在雨是停了,不过这女子也浑身湿透了。早春的天气还是很阴冷的,这样下去非得风寒不可。不过,自己就这样陪着她漫无目的的走,也不是办法。
看了一下周围,这附近好像有一个护卫队的定点,不过自己去交代完了,这人恐怕又不知道游走到哪里去了。无奈,只好边走边想办法。这时,不远处一个护卫向这边走来,恩心叫住了他,当疑惑的护卫见到公子手里的城主令牌的时候,吓得腿哆嗦了一下。恩心一见,想来这个家伙是在偷懒,因为心虚,吓得跟魂飞魄散似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前面的黑子女子对他简单得交代了一下,然后自己在附近的酒楼用餐顺便等消息。
雨天茶楼的生意清淡,没想到酒楼的生意倒是红火。找了个僻静的位置,要了几个简单的小菜,开始吃了起来。
“听说自从朱家老爷病逝后,朱家的生意和大权都落在了朱家大夫人的手里。”
“是啊,那个朱家大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你说,朱家老爷也是个多情种子,他这一撒手人寰,那些美妾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少不了要被大夫人欺负,或者赶出家门,或者送人。”
“那女人真做的出来啊。同样是女人,我们城主就是博爱天下,她怎么就寡情到那个份上呢?”
“要知道,朱家能有这样的家业,这个大夫人可是帮了很大的忙,要不然,凭朱老爷那个的软性子,还不把家给败个精光啊。”
“真是难说谁对谁错啊,不过,那些女子的下场惨了点。”
“你心疼?那也是爱莫能助。”
恩心听完几人的话,不禁联想起来。这时,惊云来到酒楼,引起了一阵轰动。对此他毫不理会,而是眼睛在四处寻找,然后锁定,来到恩心面前:
“主子。”
顿时,酒楼沸腾了,纷纷把目光投向恩心所在的角落。恩心好似没看见似的,放下筷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付了银子,径直走出酒楼,而惊云则拿起一旁的纸伞赶紧跟上。
“哎呀,城主什么时候进来了,我们怎么没瞧见啊?”
“这叫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什么都让你看到,城主就没那么神秘了。”
“明明是个女子,却喜 欢'炫。书。网'穿男装,而且还那么传神。”
酒楼的掌柜听着沸腾的酒楼,有些哀怨的想,也不知道今天厨子有没有偷懒,若是口味不对,自己少不了被大总管骂。想着赶紧走到恩心坐的那张桌子看了一下,四个小菜吃的还剩下小半,看来还是很对主子胃口的,想到这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走出酒楼的恩心,问身边的惊云:
“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巡城的时候,看见一个偷懒的护卫,一问才知道是主子派了任务。”
“那女子怎么样了?”
“挺落魄的,现在好像要出城。”
“底细调查清楚没?”
“她叫席灵,是朱家的妾室,朱老爷病逝后,被大夫人赶了出来。”
“她有孩子没?”
“有过一男孩,夭折了。”
“她嫁进朱家之前是干什么的?”
“是家绣庄老板的女儿,后来绣庄被朱老板收购,顺便把她也娶进了门。”
“她还有家人吗?”
“原来是母女相依为命的,在绣庄被收购之前就去世了。”
“看来朱老板对她还是很用心的。”
“朱老板虽在生意上没有什么天赋,但倒是个多情之人,特别疼爱女子。”
“哦。你给我继续盯着,不要让她寻短见。”
“是。”
看着惊云快步离去,恩心原路折回。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也不能说那个朱家大夫人到底是错是对,丈夫风流多情,做妻子的在他死去的时候报复一番也是常有的事情,自己无权去过问。不过,那个席灵自己看着很顺眼,决定自己招来用。但看她心如死灰的模样,还真是有些难办啊。
当恩心第三次见到席灵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馆的病床上。听惊云说,她还没走出城,就晕倒在了路上。望着床上的这个女子,恩心很难给她定义。绣庄老板的女儿,因为和母亲相依为命,应该看透了很多,所以性子淡漠,这样的女子一般是很难交出自己的感情的,能甘愿嫁给朱老板,想来那位多情的人花了不少心思和感情。经过富家宅院里的明争暗斗,也是见的太多了吧,不过,今天早上重回朱家的时候,那位大夫人一定是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否则不会那个样子走在大街上。这样的人,若是能重现站起来,那将会是一个非 常(炫…书…网)好的助手。
华灯初上的时候,恩心才有些疲惫的回到碧落居,对着饭桌上众人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后,就回房沐浴去了。待沐浴出来,见逸冰和牧涯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