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少爷作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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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少爷作了什么孽-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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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跟着找来了么?”沈仙一手护着她腿上的披风,一手拽着马缰:“顺便来搅和搅和,不经我允许,你来相什么亲。那小子,叫郎谢?是他么?”
  “嗯。”
  “他没看上你?”
  “嗯。”
  “你太棒了。”
  原本以为下了马,他又要死皮赖脸。没想他马都没下,只嘱咐她快去睡觉。翻过墙,便听马蹄疾疾而去。
  他……不会是为她报仇去了吧?闯府衙去了?
  花落讥笑了自己一遍。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天真。
  她要把小天真掐死在襁褓中。
  外屋传来轻轻说话声,两个丫头起了。花落要了热水,靠在床里一杯杯的不停喝。暖暖的水流顺着喉咙直流进胸口,她有些困。
  找个什么借口好呢?害病?来月事?头晕?
  屋漏偏逢连夜雨,眼刚合上,姑母便派人找了来。家里来了客,都出来见客,贵客!女客!麻溜儿的,起!
  这会儿提自己来月事……有点不太好出口。
  花落不情愿的收拾妥当,磨磨蹭蹭去了前厅,带副病容,打算变主动为被动。
  远远听到安容的笑,清清脆脆中夹着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要说我这命好,本还急得心急火燎,哪想偏偏这么巧!一来便寻着了!你还别说,这大菩萨的话,要听得,要听得!”
  眼尖的安容透过帘子看见花落,喜得忙奔出门,一拳朝她肩上打去:“小落落!你说巧不巧!”
  花落被她打个正中,肩膀上伤处钻心的疼,欲哭无泪,脸上还要来个云淡风轻:“二姐,有贵客?”
  “贵客谈不上,我呀,可是来求人的。”刚进门,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便迎上前来,亲热的拉起花落的手,上下打量,含笑朝常夫人说:“哎呀,真好!三妹妹大了,这会儿我都不敢认了!姑母,你快帮我求求妹妹罢。”
  这人是谁?以前见过?花落被拉着手,有些狐疑的望向常夫人。那女子见了,又将她轻轻搀扶至软凳上坐下,动作轻柔,体贴之至,一路还笑着:“三妹妹,如今啊,你可是我的菩萨,我得先给你打打溜须,一会儿再开口求你,便好说多了。”
  众人皆笑,花落有些摸不到头脑。没等常夫人说话,安容抢着介绍:“落落,这是画姐姐,以前跟我在一个书院上学!那会儿我俩最好了!上树掏鸟窝,下水捞螃蟹!后来画姐姐成了亲,嫁得那样远,又行踪不定,有好几年没见着了。几次她去宋城,都赶上我在外面,没想到竟在这儿见着了,这真是缘分!”
  “什么行踪不定,我这不是随着夫家满处收粮呢吗?哪比得上你,皇亲国戚,享福吧你!”被叫做画姐姐的莞尔一笑,朝花落轻声说:“三妹妹,我们以前见过,在禅婆寺门口儿,那会儿你还没及笄呢。你娘带你去上香。”
  画姐姐……沈仙的四个姐姐,诗词书画!?花落恍然大悟,心里有些似懂非懂。
  “落落,姑母跟你说吧。”常夫人禀退了左右,走至花落身边坐下,一手拉着沈画,一手拉着花落:“你画姐姐……唉,你个姑娘家,说深了也不懂,总之啊,她有事求菩萨,菩萨指点她寻到了咱这里。说咱家有个能文的姑娘,字写得好,帮她抄上半月的送子经,她便可心想事成。”
  花落听到这里,快速的瞥了一眼沈画。沈画将手搭在她手上,轻轻按了按:“妹妹,我家有处小楼在河边,清静素雅,顶是安静不过,劳烦妹妹过去住几天,菩萨说了,要将你请到临水傍河之处,静心抄写,方才管用。妹妹你……帮帮姐姐吧,姐姐……姐姐可是什么法子都使尽了……”说着,眼圈儿一红,眼泪滴答滴答落在手上。
  安容急了。“画姐姐别哭啊!落落哪里能不答应你啊,落落!你说是吧?落落!你快答应啊!你不是最爱写字的吗?”
  花落想起刚才安容那一拳,还有些后怕,心想如此就坡下驴也好,晚上出来也不用再多加防范,如此光明正大的借口……她点点头,轻声应道:“落落听姑母的。”
  沈画当即喜得就拉着花落上马车。盼子心切,盼子心切。常夫人很是理解。 
  进了车厢,沈画张了个大大的哈欠,朝对面的花落看去,眼中含满了笑。见花落被自己看来看去也不出声,更不见丝毫羞赧之色,沈画心里有些意外,不再同她打哑谜:“妹妹,我弟弟他,可没为什么人这般上心过。”
  花落面上不动声色。
  沈画又打了个哈欠,拿帕子轻掩着口:“每年这个月份,我夫家都在南城收粮,昨儿半夜睡得正香,家里大门被砸得咣咣响,你猜是谁?”
  还能有谁?南城?他跑得可真够远。
  “见五弟骑的马都吐了白沫儿,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以为宋城家中出了事。”沈画似笑非笑的盯着花落:“妹妹,从南城到长湘,运粮要走一天一宿,那个不是人的东西,用了三个时辰就跑过去了。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还让我也以这种速度跟着他跑回来,就为了……让你今儿早点过去。说你家人不知情,怕谁粗手粗脚碰疼了你。”
  花落就算平日里拿捏得再好,听了这话也不禁面上一红。好在沈画确实累了,连着打了几个哈欠,闭目不再言语。
  这么说他一宿没睡?
  不光没睡,还累得够呛。
  到了小楼,下车没见到沈仙,花落心中松了口气。沈画带她进了楼上一处,便去补觉。花落在屋中走了一圈儿,屋中布置洁净素雅,多余的装饰一概没有。看着叫人舒服。
  推开窗,正临河,两面窗子一西一北,刚好占了小楼一角。若从这里看落日长河,想必最美不过。
  “还行吧?”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东南也有间视野开阔的屋子,不过那边早上日光强,怕惊了你睡觉。”沈仙朝花落走近两步,朝她左肩望去,轻轻皱眉:“还疼不疼?”问完又自顾自接口:“废话,指定是疼的。我昨儿从四姐家拿了些好药,一会儿你抹了。”
  花落不知说什么,想了想,问他:“你去睡觉吧?”
  “跟你呆会儿。”沈仙在窗前坐了,指指另一个椅子:“来,说说,怎么收拾他?”
  花落在椅上坐了,自怀中掏出帐本,平放于桌上,一页页细细翻看:“郎谢这人,就好赌。”
  除了这点,那孩子还真就没别的毛病。
  作为长湘土生土长的原乡户,郎家口碑一直不错。郎谢天生仗义,别家小孩受欺负了,他指定能给去报仇,长而久之,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怀着考武状元的心,少年郎谢发奋图强,练武不怠。后苍天不负,数次落榜。家里花钱,进了军中当骑兵。
  好在郎谢的队长李松柏,仕途顺利,又是同乡,在升了正将军后,提携郎谢做了偏将军。
  李松柏年过四十,同郎谢既是上下级,又亦师亦友。
  郎谢第一次去赌坊,就是李将军带的。
  “不去赌坊,算得啥子长湘人!”李将军自军饷中扣了几十两银子,扔给郎谢:“拿去练手!”
  第一次,郎谢赌了三把,钱输光了。
  下一年,郎谢用十两银子作底,赢了三百八十三两,淘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
  第三年,郎谢每场赌完,输了便利落抱拳,痛快离去。赢了?赢了更好!在场每人都能分到银子,郎将军不差钱!
  最近两年,郎将军迷上了单赌。
  金贵堂发明的新玩法。以一挑众,赢便赢个满场飞。不在乎钱多少,主要是这个独一份儿,他妈痛快!
  此玩法深得郎将军之心。
  郎将军威风八面,洒脱豪爽,看中的不是钱,玩儿的是心跳!不得不说,郎将军运气真叫好,这些年保赚不赔,见者有份。有人品,有赌品。
  “你们先叫!你们先叫!”晚间的金贵堂,灯火辉煌,最亮的一桌,当中放着一个大骰筒,庄家一摇,哗啦哗啦响得欢快,听声音骰子不下七八只。
  “郎将军又要玩儿单赌?”有几人摸着下巴听声音,又犹豫着蹭蹭手中银两:“娘的最近输怕了,前儿那次,阔公子大手笔,好家伙将满堂翻了个底儿空。”
  阔公子是最近赌坊的风云人物,家财万贯,大手笔,有气场。敢玩儿最难的后叫单赌,了不起。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郎谢就这毛病,受不了别人胜过他:“我也后叫!庄家投骰!”
  一阵稀里哗啦过后,有人带了头儿:“大。”
  “大。”“大。”“大。”想跟的纷纷压了银子,郎谢抛出肩上布包:“五百两!请大家吃酒!”说着,眼睛紧紧盯着骰筒,身子不知不觉俯在桌上朝前探去,嘴里有节奏的高呼:“开,开,开!”
  众人听得五百两,又有数十人挤了上来,将手中银两抛了大。
  “众手离台,庄家开骰。”随着支骰之人离手,众人纷纷朝桌中探头。郎谢抚掌哈哈大笑:“一条龙!这是什么运道!”
  满场哗然。
  感情这场不光输了,还要翻番儿赔!
  骂娘的骂娘,扇脸的扇脸。郎谢大手一挥:“别别!请大家吃酒!玩个高兴,不图银两!哈哈哈哈!痛快!”
  郎将军爽快!太洒脱了,太洒脱了。
  听得众人夸赞,郎谢更是心花怒放,得意之极。
  “上次阔公子一场赌了五千两,才叫刺激。”一个声音清楚传进郎谢耳朵,他有些不高兴。
  五千两?
  哼。 
  他妈的土豪。                    
  作者有话要说:  



26、郎将军一别经年(七)

  厚厚一个大帐本,上面记着几年的帐。
  从帐本上来看,郎将军最喜欢玩儿的,就是赌大小。
  赌帐记得很明白,不知出自谁人手笔,除了日期,时辰,输赢,点数外,还偶有惊人之笔。
  比如这句:“郎将军仰天长笑:痛快!痛快!本将军从小志愿便是驰骋沙场,以一敌百!赌场如战场,也算是还了愿!哇哈哈哈哈哈……”
  这是个爱出风头之人。
  还有这句:“郎将军瞪大双眼,左右来回细看了点数,见确实输了,微露不快,随即哈哈大笑,言请众位吃酒。众人谢过,郎将军一一抱拳,豪爽之至。在回府途中,下死劲儿踢死了一只路边睡觉的野猫。”
  装,逼。
  花落讥讽一笑,我就知道,你他妈最看重输赢。没输急眼,是我这些年哄着你,吃了我的,早晚得给我加倍吐出来!
  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心里的小复仇在大声呐喊,花落满意的合上帐本,走到窗前,打开窗子。
  小楼临水,景色很美。
  沈仙在椅中醒来时,最先看到的就是窗外的落日余辉。
  天边云霞异彩纷呈,粉的紫的桔的红的,仿佛一匹颜色再好看不过的缎子。窗下水波粼粼,倒映着那些色彩,赋予它生命,让它轻轻潺动。举目望去,一片片绿色的茶地,整齐的分成一块一块。远处人家,烧火做饭,炊烟渺渺。
  此情此景,恍如仙境。
  仙境中的仙子坐在窗前,单手托腮,凝目远望。柔和的光照在她脸上,给她添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气息。她也被外面景色吸引,贪恋的眼都不眨一眨。
  她若总是如此温婉贤静,该有多好。
  沈仙痴痴望了她一会儿,忍不住出声:“天晚了,别坐在窗前,当心风凉吹了肩。”
  花落慢慢转回头。沈仙拿下身上盖着的披风,起来伸伸手臂,笑:“你瞧,客人来家,我这当主人的,睡了一天。”
  花落指指桌上的饭菜:“中午晚上都送了来,你要不要热热?”
  沈仙见饭菜丝毫没动,不悦皱眉:“你一天没吃饭?还想不想好了?”摸着饭菜盘子还是热的,知是刚送来不久,去拉花落:“过来,一起吃。”
  “你……不去找你姐?”花落纳闷,这沈画怎的也睡了一天,毫无动静?
  “找什么啊,她早走了。”沈仙笑咪咪的给她盛饭夹菜:“任务完成,被我赶走了,咱们两个郎情妾意,要她多碍眼。”
  见花落不言语,沈仙倒酒饮了一口,含笑说:“你别怕,我都安排好了。”
  “你姑母那里,我姐下午去了,又哭了一场。说家中有事,急着回去,这头儿顾及不来,眼见着菩萨是不让她好过。你姑母自然会虚套几句,我姐便就坡下驴,让你留下抄完佛经再走。”
  “丫鬟侍卫看门打扫都是齐的。你哥你姐若不放心,尽管来看。他们来时,我躲起来。平日里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陪着你,旁人知你一人在此,不会另作他想。”
  “晚上你若有事要忙,便去忙。你有伤在身,我陪你一起,给你帮忙,绝不搅你的事,也不给你添乱。你看行么,落落?”
  花落无言片刻,拿起筷子吃饭,不再言语,也不抬头。沈仙夹到她碗里的菜,她尽数吃了,吃完放下碗筷,冷声说:“给我拿把剑。”
  沈仙半空中的筷子微微停了一下。她终归是不放心他,本来叫她来是想让她好好养病,看来,她是对他防范得紧,恐怕夜里都睡不踏实。
  可是让她走,他又舍不得。
  沈仙一笑,筷子向盘子伸去,边夹菜边说:“你的是不能回去拿了,我的行不行?”
  “行。”
  沈仙放了筷子,当即解下腰间的剑,轻轻放于花落面前桌上。
  花落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饭,同时将剑佩于身上。有些大,有些重,他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总比没有强。
  “落落。”
  “嗯?”
  “你以前说,我若是喜欢你,叫媒人上门去提亲,你自是乐意嫁我的。眼下这话还算数么?”
  饭毕,沈仙放了碗筷,眸子紧紧盯着花落,手中转着一杯茶。
  花落被他问得心中一热。赶忙调整情绪,亲手掐死了小天真,唤醒了小复仇,又顺便摸了摸小回忆的头。
  她勾起嘴角,笑了。
  “沈仙,你这话,有两种答法。一,我自然是愿意的。我身份低微,满天下找不着可意的夫君,家中急坏了。若是能嫁给大将军的独生爱子,当正经夫人,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
  “你说二吧。”沈仙仍紧紧盯着她的眸子,轻声打断。
  花落收了玩世不恭,小脸拉下:“二,这东西我消遣不起,谁跟我提,我就恨得牙痒痒,总觉得那人又在玩儿我,便想将那心存不轨的混帐王八蛋先阉再杀弄得非人非鬼方解心头之恨!”
  “典型的……心理有阴影。”沈仙点点头,稍带遗憾。
  “嗯,所以以后不要再刺激我,以免病情加重。”花落站起身:“有没有夜行衣?”
  晚上的金贵堂,热闹喧嚣,嘈杂声震耳欲聋。
  兄弟们,今儿有好看的了,阔公子来了!郎将军也来了!
  这是郎谢是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阔公子。
  阔公子真阔。
  他也就二十来岁,瘦得像跟竹子,人又长得高,在满屋人中很显眼,一眼便能找到。
  打量人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对自己尊敬或友好的人,那目光需是从上到下,先是脸,再是全身,然后不经意间注意一下头、手、脚。
  第二种,是居高临下的姿态。故意使人难堪,下别人面子。那就需先是微抬个头,目光不屑的先从脚开始打量,再慢慢上移,注意此时嘴角一定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故弄玄虚的笑。
  郎谢此时便是如此。
  阔公子的鞋是一双黑色窄靴,只能说黑色是底色,上面金丝綉成的双面飞天雄鹰,展翅高飞,翅膀上的金线密密匝匝,随着双脚的移动反射着金光,像几片大金叶子,贴在了脚面上。
  他身着一身墨蓝色的长衫。——底色是墨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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