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能指望她能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有时说怪她,深究缘由也不见得怪得了她。
但是这样的人就是能够给你带来无尽的烦恼和波折。
“他什么时候下令的?”
云嘉低声说:“奴婢也才知道不久。”
“不要说谎骗我!”白棠强调了一句。
她苍白着脸色,更有些退意,“奴婢不敢,自从上次之后,皇上再也没有对奴婢有过任何要求了。既然娘娘知道了,皇上又怎么还会告诉奴婢这些。”
白棠又道:“那么,你最近都知道些什么?”
云嘉低声回答:“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奴婢一直安分守己。对皇上而言,奴婢已经没有用处了。娘娘能够饶奴婢一命,奴婢已是感激不尽。”
算了吧,段天翎只怕此刻吩咐她杀了自己,她也一样能哆嗦着将刀刺进自己的胸口。
最后洒一把热泪,喊一声对不起娘娘,奴婢也是万不得已。
“你能出去吗?”
白棠转了语气,不再纠结于那些无用的话题。
云嘉抬起头,“娘娘是……”
“我要见段天翎,无论什么原因,我要见他!”
谁也不知的意外 9
白棠一字一顿的强调,目光一直盯着云嘉。
云嘉迟疑着:“奴婢一样是被软禁在了这里,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办法。”
白棠对着她淡淡笑着,“云嘉,其实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知道你有办法。”
她望着白棠,支吾着,“这个……娘娘,奴婢实在无能为力。”
“云嘉……你真是无能为力么?”
白棠望着她笑,就像一眼看穿她一般。
云嘉低垂着脸,“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真的不明白。”
“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之前要听他的吗?”
云嘉迟疑着,说道:“皇上的话,奴婢怎敢不听。”
“因为他是皇上,他足以主宰你的生死。你不听他的,他想让你死,你就半分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对吗?”
云嘉低着头。
“你背叛我,也因为我不会杀你,所以你自然向着能够让你活命的人?”
白棠在她周围踱着步子,淡淡笑着。
夜渐渐深了,还能隐约看到远处,凤仪宫的大门外,来往巡视的士兵们。
她眼角瞟向那边。
这个安静如坟墓的地方,凝神细听,能够听到他们整齐的步伐声。
还有草丛里的虫叫。
云嘉也如此安静,苍白着脸色,微微颔首,不敢直视白棠的目光。
那一身宫装,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弱。
双手不由得抓紧了衣袖。
“娘娘……为难奴婢,又有什么用……”
白棠凑近了一些,低声对她说:“我若有事,一样能拉你陪葬,你信不信?”
云嘉蹙起眉头,没有说话。
白棠的声音更冷冽异常,“我若没事,想你死,也是极简单的一件事。”
云嘉又想跪下,白棠悠悠然道:“我说了不许跪,你跪不跪都没用。”
“娘娘饶命……”
她呜咽着,带了几声哭腔。
白棠轻笑着,“饶命也可以,我知道你能让我见到他的。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话。左右不过一死,如果你现在肯听我的,至少还有活的机会。”
谁也不知的意外 10
“你别不信,我就是要杀你……也不见得是多难的事。”
白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
“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早已不是你从前的主子了。从前的所有所有,都已经过了,都死了。现在的白棠做起事情来,没有任何顾虑。”
云嘉困惑的抬了抬眼。
她的确如此,早已不是从前的皇后了。
“凌妃你知道吗?跟我们一起住在冷宫的。”
白棠还在缓缓说着。
“凌妃现在已经死了,死之前是疯了。你知道她是怎么疯的吗?”
云嘉抬起头,望向白棠,觉得她此刻更是陌生。
“她疯的时候,你可是看得很清楚。她说看到鬼了,恩,没错。虽然我一直否认,但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确实看到鬼了。”
白棠盯着云嘉,“不要怪我威胁你。你背叛我,是无奈,我理解。我威胁你,也是无奈,希望你也能理解。”
云嘉涨了站嘴,不知该说什么。
“娘娘……”
白棠喊来了玉儿,玉儿就那么飘了过来。
她穿着湿漉漉的宫装,头发滴着水,脸色肿胀发白。
眼睛就像两个大窟窿,不论是不是在看着你,都让人感觉到一阵阴森的寒气。
带着死亡的气息和腐朽的味道,缓缓飘在了云嘉身边。
腐臭,还有井水的味道。
看得到,也能闻到。
云嘉的脸色惨白惨白,腿脚发软,几乎要晕过去。
“她……是她……那天晚上我看到的,追着凌妃的鬼……”
第二次见到,她已经没有晕过去了。
想必心里是希望自己晕过去的,毕竟晕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玉儿慢慢飘着,又在她眼前消失了。
“娘……娘娘……娘娘……”
她看白棠的眼里,更是惊恐万分。
白棠面无表情,冷冷望着她,“我是不喜欢杀人的,不过鬼要杀人,不难吧,你说呢?”
她哭着跪下:“奴婢答应你……奴婢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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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
谁也不知的意外 11
她哭着跪下:“奴婢答应你……奴婢答应你……”
云嘉被吓傻了一样,呆愣愣跪在地上。
刚刚的女鬼怎么也无法从脑中出去,反倒不断的往脑中钻。
白棠道:“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了?”
“奴婢……奴婢答应……”她跪坐在地上,魂不附体道,“奴婢什么都答应。”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最多一天。你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一天之内,我必定要个结果,否则……你知道的,不论你逃到哪里,鬼魂都能一直跟着你!”
白棠走进了大殿之后,又听到她一生尖叫声。
回了一下头,空旷的殿前就她一个人。
整个人缩在一起,不断地望着四周,生怕再出来什么。
树枝投下的影子,微风拂过的枝条,都能成为让她胆怯的东西。
“白棠,她真好吓!”
玉儿已经恢复了正常样貌,悠哉地看着地上的云嘉。
白棠低声道:“不要怪我吓她,人都是自私的。他软禁我,只怕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只能让事情进行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等。”
白棠走进去,直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小路子怎么样了……”
白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又坐起身来,重新点燃蜡烛。
“还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慢。”
幸好有玉儿在旁边,让自己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虽然只是鬼的声音。
有时鬼的声音,真比人的声音听着还让人安心。
“应该不会这么慢才对……”
因为最近接连不断的事情,让白棠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事情都开始草木皆兵。
“她不会是被抓住了吧。”白棠捏紧拳头,“李寻欢若真敢如此,我……我杀了他!”
正是关键时候,还遇到这样的事情,真难叫人不抓狂的。
玉儿自告奋勇,“我去看看吧。”
谁也不知的意外 12
白棠道:“不行,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你也跟着去的话,你也一样会出事的。”
玉儿说:“我就去出去看看,我不出凤仪宫。一直没有消息来,怪让人不放心的。”
白棠好难得才点了点头。
这是自己目前身边唯一的鬼,千万不要被收了。
她在房间里等着消息,过了一会,听到玉儿喊道:“白棠,他……他进不来了……”
白棠先为能再次听到玉儿的声音而松了口气。
接着那句话就开始让人费解。
“什么叫进不来了?”
她立刻走到门口,已经不等玉儿进来。
玉儿焦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白棠。他在凤仪宫外进不来,怎么也进不来,这里就像有什么屏障一样。”
“靠!”白棠忍不住骂道,“那个混蛋,做得太过了。”
李寻欢!李寻欢!李寻欢他奶奶的!
“是不是我现在也出不去了?”玉儿道,“小路子叫我不要出去,但我连自己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
白棠冷笑着说,“想必你是可以出去的,他知道我在宫里认得不少鬼,于是弄了一个只能出不能进的结界吗?”
做得真绝,连鬼的联系都被他切断了。
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白棠迅速走出去,到那一道围墙处。
看到门外侍卫的时候,又看到了小路子。
“白棠,我进不来,怎么也靠近不了。”
白棠看了一眼侍卫,没有作声。
她顺着围墙,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玉儿道:“我问过小路子了,他说那个刘公公和小春子都没有事,一点事也没有。刘公公在得知你被软禁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个刘公公是个老太监,想必宫里潜伏多时了。这样就有反应,他也白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
白棠压低声音说着。
然后她的手开始摸上凤仪宫的围墙。
谁也不知的意外 13
透过深红色的墙,冰冷坚硬的感觉传递过来。
确实有些阻隔在里面。
阻隔并不强。
想必是李寻欢身受重伤,又料想这里没有什么道行高深的鬼。
不过的确,这里几乎没有一个道行高深的鬼。
只要是这里的鬼,都能够被这堵墙给困住。
“白棠,你能够想出办法来吗?”
玉儿跟在旁边,虚空的影子。
只要踏出这里,就无法再进来了。
白棠手放在围墙上,一路围着这里走。
“力量虽不强,却天衣无缝。我并不擅长这个,解不开。”
忧心忡忡,停下了脚步。
玉儿又道:“既然小路子说的话可以听见,要不然,让他再去看看情况,在让他来告诉我们。”
李寻欢应该不会放过这么一个bug才对,纵然这么想着,白棠还是往那边走。
等再一次走到凤仪宫大门口时,小路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刚还在这里,在门口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阻隔。
现在整个影子都不见了。
玉儿觉得奇怪,她大喊了几声,却什么回应也没有。
白棠站在那里,凝神细听着。
听不到什么声音,除了人声。
听到侍卫的步伐声,甚至呼吸声,草丛间的虫鸣,风吹过树梢的哗哗声。
而来自魂魄的声音,几乎全无。
静得离奇。
“他抓走了。”
白棠转过身,面无表情重新往宫内走。
“抓走?”
“李寻欢,一定将周围的鬼都抓走了。至于是生是死,难说。”
白棠脸色阴沉。
一步步走回去,到房间的时候,刚才燃起的烛台已经熄灭了。
“白棠,你还是先休息吧。”
天色已经很晚了,大约已经过了子夜。
白棠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过了很久才入睡。
她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是借着一双眼睛看着四周。
这个陌生而离奇的地方,不似她见过的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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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每天都在十更以上,更新时间不定
最近在毕业设计最后关头,时间实在很稀少,大家见谅
谁也不知的意外 14
借着这双眼睛,又是开始行走。
似乎是个悬崖之处,周围一片花海,繁茂而绚丽的。
周围淡淡的青烟缭绕,如仙境一样。
跟着这双眼睛,又走向另一个地方。
视线十分狭窄,朦胧。
她想看到更多的,却又什么也看不出来。
从这狭窄的视线里,看到一扇门。
古旧的木门,上面刻着精致的暗纹,像不知名的符号,神秘妖娆。
但是那扇门太过于古老,在一只手推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吱呀吱呀的声音。
木制特有的声音,宛如进入一个古老的空间。
然而门推开之后,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里面却是正常的屋子,富丽堂皇不失于皇宫。
没有皇宫的大气贵气,却处处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主要源于那些不知名的东西,走过的每个地方,东西的摆设都与她所认知力的全然不同。
再度开门,转过回廊,一路行去都没有看到人。
直到进入另一个房子,她开始觉得熟悉。
那不是上一次梦到的么?
那次她刚回宫不就,见到了华言,然后是黑灵,然后晚上她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没有开始与结束,没有情节。
只是场景而已,借着一双眼睛看到周围。
这次又是如此,又是上次的房间,里面有无数的镜子,然而她却没有从镜子里看到什么——譬如这个走进来的人,她就没法从镜子里看到。
那只手又伸了出来,洁白细长的手指,完美的手型。
‘她’拿起了一面镜子,缓缓抬起来。
白棠透过镜子,看到一身彩色云锦衫。
镜子慢慢往上移,她几乎要屏住呼吸了。
就在一以为能看到‘她’的面孔时,白棠突然从梦中惊醒。
眼睛再度睁开了,看到的仍然是她在凤仪宫的房间。
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白棠缓缓坐起身,朝着窗子看去。
窗子是关着的,却透着外面隐隐的光。
天已经亮了。
谁也不知的意外 15
“白棠,你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早上过后,白棠心里还想着刚刚做梦的事情。
她简单的跟玉儿说了说,玉儿无所谓道:“就是做梦而已,梦什么都有可能,有什么可奇怪的。”
“话是这么说不错……”
“就是一个地方梦到两次,我还活着的时候也碰到过。梦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东西。”
梦里那种静谧到肃穆的感觉,让人觉得那么真实。
她觉得自己能够感觉到梦里那个人的安静。
玉儿还在一边继续絮絮叨叨着
“其实吧,能做梦就很好了。等到了我这样……就算是梦,也只能钻进别人的梦里,再也没有自己的梦。”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如白棠,你让我进去看看?”
白棠面露疑色,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如果只是寻常的梦,也没什么可看到。如果是不寻常的梦,想必突然进了一个鬼,里面的人也会不高兴。最不可能实现的,就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梦什么时候会开始。我又不是天天做梦。”
在平时,白棠根本就没有什么梦境。
也许有机会时,能问一问华言。
“只怕现在连螺螺都进不来……”
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将消息放出去,让黑灵最近千万不要来。
“白棠,你那宫女到底有没有办法让你见到皇帝啊?”
白棠淡淡笑着:“不过听说,她已经出去了。大概,她现在正在见段天翎吧。只要她出去了,应该就有办法。”
玉儿怀疑地说,“你就算见了那皇帝,他能放你吗?”
她笑容渐渐敛去,“我不知道,其实我估计不会。但是至少,我要知道一个理由。而不是无缘无故的被关起来。”
段天翎既然软禁她,甚至放话不见她,就根本不会轻易的放她。
他真想干什么,又岂会是因为见到连自己,就会放弃的。
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谁也不知的意外 16
“云嘉,你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
段天翎缓缓转过身来,唇边泛着冷笑。
云嘉有些哆嗦着,跪在地上。
“请皇上恕罪。”
“朕应该说得很清楚了,凤仪宫内任何人不得踏出半步。不知你是怎么出来的,还敢到朕的跟前来?”
云嘉低着头,声音微弱,有些发颤。
“娘娘她……她病了。”
他眉间一紧,急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今天早上起了之后,下不了床,发着热。”
她的头低得很下,话声有几分抽泣,“请皇上移驾凤仪宫。”
段天翎的刚过半步,便觉不对。
“你好大的胆子,敢骗朕!”
“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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