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翎眼神微变,“你什么时候去过?”
逼出来 1
她假装想了想,“大约是十年前吧,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按照上官骁的说法,那个月老祠在十年前应该还在。
段天翎淡淡一笑,“十年前……”
她随口应和着,“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有名。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先去城北看一看伤民。有空陪你去一次。”
“不必吧。”白棠不太自然的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这种地方,跟他去干什么,真是……
“恩?你说什么?”
这句话,好像有那么一点威胁的成分。
她不耐地说,“随便啊!”
他顿了顿,“你想一个人去?”
“我无所谓,不过你想来也可以,因为时间太久了,我觉得,我好像不太记得怎么走。”
以免迷路。
加上那个同心结是被绑在梁上,所以,也许需要他。
反正他会武功,而自己不会。
到城北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太阳落山的时候。
这里已经是整个京城的边,几乎算是郊区了。
低矮的平房,好几家门口都点着白灯笼。
“我的儿啊……”一个妇人的哭喊声。
白棠和段天翎看过去,官府的人正将一具尸体拖走,而这个妇人一直被拦着。
“皇……”
有个年纪不大,穿着简单便装的人走来,腰间还配着一把刀。
他还没说出皇上,段天翎就抬手止住,“不必行礼。”
那个人看了一眼白棠,又对段天翎道:“段公子。”
“秋河,这又是怎么回事?”
段天翎下巴轻扬,指向那边。
“我的儿啊,你要为娘可怎么办……”
妇人跪坐在地上,哭得不省人事。
秋河看着那边,冷静地说,“今天下午刚刚发生的,没几个时辰已经死了,尸体已经开始发黑了。一般来说,我们会将尸体焚化。这是她的独子,还未成婚。”
段天翎走近尸体,让他们停下来。
逼出来 2
段天翎走近尸体,让他们停下来。
拖尸体的两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层布,像是防止染上病,又或者是在避免闻到尸体的臭味?
“段公子,还是离这里远一点……”
秋河看着他靠近,连忙跟上。
“不妨事,不会传染。他的伤口在哪里?”
秋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那人的尸体翻过来。
背后有一道小印记,很小,但是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伤口流了很多血出来。
白棠想起了自己的手臂,不由自主摸了摸。
幸好,她现在已经好了。
“怎么样?”段天翎转向白棠,“这个伤口?”
“很像。”她咬了咬唇,有点看不下去。
对于快要腐烂的死人尸体,实在有点……心理阴影。
她不喜欢恶心的东西。
“只是像?”
白棠不想看过去,眼睛瞟向别处。
秋河道:“段公子,难道她……”
段天翎摆了摆手,仍然看着白棠,“为什么不能肯定?”
“因为跟他不一样,他没有立刻结疤。我也没有那么多血,当时你也看到了,我的血很快止住了。”
让他们将尸体拖走之后,秋河问道:“白……白姑娘,你也……”
他认得自己?
白棠不自在地抱着双臂,“我中过类似的毒,但是不确定是同一种毒。”
秋河打量她一刻,“这个毒发很快,想必和白姑娘所中之毒不一样。”
“她是例外。”
段天翎继续往前走,“这是今天第几个?”
“今天只有这一个。可能还会再有,也可能没有。按照惯例,每天不会死超过三个人。”
白棠插了句嘴,“这么多天,都没抓到?”
段天翎说道:“让你们注意莫名出现在经常的女子,可有注意?”
秋河答道:“有,但是没有发现可疑。”
“算了,你们注意到了,她也能得手。”
“段公子知道是什么人?”
逼出来 3
他道:“我会尽快解决此事,你先密切注意周围,如果今天还有第二个出现,最快的速度通知我。”
“是。”
秋河离开之后,白棠道:“太猖狂了一点,这么多条人命。”
“为什么你的伤口不一样。”他突然转过头来。
白棠耸了耸肩,“不知道,我自己也很困惑。大概,细胞结构不一样吧……”
“恩?”
白棠叹了口气,“太深奥了,你不懂的。”
她抬步就往前走,被段天翎抓住了手臂,“到底在说什么,不要瞒着。”
白棠不想在街上拉拉扯扯,却又挣脱不开,只有说,“我跟你解释不清楚,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大概的猜测,就是我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例外了!谁让女娲将我做成了这样的人,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松开了白棠,缓步前行,“朕……我当然知道你肯定是与常人不一样,但是我想找到原因。”
“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白棠一脸认真,“你让我出来,不会是她向你攻击的时候,好拿我当人肉挡箭牌吧?反正我能够自愈,所以无碍?”
可千万不要,想必这次华言是不会救她了。
他就算真的第二次救,那自己还欠他一条命,更加难以拜托控制。
段天翎嗤笑了一声,“朕还不至于。上次你见她伤了我吗?”
“上次是上次,可这次就难说了……”
她说着风凉话。
“她伤不了我。”段天翎直接地说了出来。
白棠下意识看了一眼他挂在腰间的荷包,一个眼神的小动作,却被他看在眼里。
在白棠抬眸之后,他又在同时,重新看向远方。
“为什么?”
“我有她所惧怕的东西。”
白棠没有多问,反正她也知道是什么。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用了小法术,让自己重新恢复一个安静的环境。
和鬼有关的一切都看不到听不到。
逼出来 4
和鬼有关的一切都看不到听不到。
这是一个保险的做法,旁边有段天翎,他只怕原本就在怀疑阶段。如果自己在这个期间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会让他肯定自己的怀疑。
不过白棠想,没有人的时候,还是应该找个机会问一问这里的鬼。
因为到一个地方,有时候向鬼打听什么,比向人打听所得到的消息,要准确得多。
“在宫外的时候,住在哪里?”
白棠选择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难道到了体会古代客栈的时候吗?
“住在秋河家里。”
竟然借宿……堂堂一个皇帝,要借宿……
白棠问,“他是……”
原本想问秋河是谁,说了两个字住口了。
如果白棠认得这个人呢?
刚刚这个叫秋河的人,在段天翎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叫她白姑娘。
他和白棠是认识,还是因为段天翎提前知会过,又或者是他认识白棠,白棠不认识他?
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他怎么?”
白棠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住在别人家会不会不太好。”
段天翎嘴角有几分难懂的笑意,“不会。他是我安置在宫外的亲信之一,我给了他令牌,专门让他来负责这里的事。”
白棠直点头,“知道了。”
她将目光移向别处,看到他的那点笑意,总让人觉得有点不安稳。
这一路上看到的情形都十分萧条,似乎整条街都充斥着一种不安,颓废,恐慌。
不止这一条街,这一片区域都是如此。
最难度过的并非死亡,而是等死的时候。
谁也不知道谁是下一个,死亡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你……想怎么样对付她?”
白棠随口问着,眼睛四处乱瞟,“你要杀她吗?”
“现在当然不行,先将她逼出来。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很快现身的。”
“很快?今天?”
惊险刺激 1
“很快?今天?”
段天翎淡淡答道:“不确定。她不过是想逼我出来,因为她不能进宫。现在我出来了,她又自以为有筹码。不过滥杀无辜,总是不对的。”
你也知道乱杀无辜是不对的吗?
白棠缓缓长叹一声,眼睛瞟向不远处,城外的地方,冒着浓浓的黑烟。
“那是干什么?”
段天翎抬起头,“应该是昨天的死者,一般有瘟疫的时候,死人都要及时火化。”
白棠心里盘算着,要她去杀,几乎没什么这种可能。
那只有两种情形,要么和风烟交谈,如果她肯走就让她走。要么……只能假手于人了,比如段天翎等的那个高人。叶行之。
“你说的叶大师,来了之后会杀她吗?”
白棠试探着问道。
“不确定,有可能只是将她抓起来。她五年前就曾被封印过,叶大师饶她一命,没让她死。妖孽这些事情,毕竟不是我管。”
白棠没有说话,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如果没有杀她,华言会怎么样。他并不像只是说着玩的。
可是最头疼的问题,还是怎么瞒天过海。
她现在身在宫外,华言随时会出现。现在白棠看不到鬼,并不代表没有鬼在周围。如果他闲着的话,也许就一直在她的身侧,亲自盯住她。
她抱了抱双臂,觉得有点发冷。
被鬼盯着,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如果是一只威胁你让你去杀人的鬼,就有点严重了。
“你怎么回事?”段天翎注意到她有点不对,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谨慎地看了一圈周围。
白塔立刻回神,“没……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这不是个好忽悠的人,见他不信的样子,白棠又说,“能有什么事,我只是突然出宫……觉得宫外很新鲜。”
段天翎不经然笑道:“如果你想到什么,或者发现什么,记得告诉我,可以多救几条命。”
惊险刺激 2
白棠笑了一下,假装当做回应。
也许头脑大条一些更好,这样整天猜测着,他这句话是不是试探,那句话是不是另有深意,实在是件非常非常累的事情。
“我好像……发现不了什么……”
正在白棠犹豫着要说什么的时候,秋河再度出现,“段公子,前面又出现了病人。”
段天翎眉头一皱,“在我眼皮底下还敢如此猖狂,真是不想要命了。”
白棠赶紧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一家宅子门口,由秋河带着进去。
刚刚踏进门,就听到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异常凄厉。
白棠听得十分揪心,想必是这个经过十分痛苦。回想起自己,不得不说十分幸运。
“怎么回事?”段天翎看着被带出来的女子,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手臂上一道抓痕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胳膊肘,血红血红的,还在不断往外冒血。
冒出的血逐渐变成黑色,却没有凝固的迹象,反倒血越来越多,完全止不住。
女子的白衣上大片大片的血迹,黑红黑红的,触目惊心,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却又与单纯的血腥味有点区别。
“疼……好疼……”
女子的反应特别大,几个官府的人将她按住,还在不住的挣扎。
秋河面色沉着,几个极快的步子走出门外,又被段天翎叫住,“你抓不到她的,她肯定已经走了。”
女子的母亲哭成了泪人,听到那句她,恨不能立刻跪在地上,却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第一例,正因为这个地方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病症’会死人的情绪中,所以她也相当明白,自己的女儿是没救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
女子一边哭喊着,一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一边的丫鬟害怕得不得了,完全不敢靠近她,“小姐在午睡,突然就大喊了一声。手上的皮肤就像裂开了一样……开始冒血……”
惊险刺激 3
段天翎低着眉眼,俯视着那女子,看着她的伤口,“动作很快……”
白棠忍不住提醒,“你们小心点,那血是有毒的。”
他转过头,“我早已经让人说过了,不能碰到黑血。不过你是如何得知的?”
白棠皱着眉头,有点看不下去,转了个头才说,“我将疤弄下来之后,有一只爬过的蜈蚣死了。我是猜被毒死的……”
此话一说,屋内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再靠近那女子。
段天翎淡淡道:“但是这血还不足以毒死人,却让人半死不活。已经有几个这样的病人了,没死,但暂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应该是没办法了,洛然说,只有风烟的血能解毒。
姑且算是以毒攻毒吧。
但风烟既然肯动手,就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性命,不会用自己的血帮他们解毒。
“抬走吧,她没救了。”
女子的哭喊声越来越弱,几乎只听得到嘤嘤哭泣声。
白棠跟着段天翎慢慢往外走,忽然见他眼色一变,朝着一个背影追了上去。
“白姑娘自己小心,我跟着段公子过去看看。”秋河立刻跟了上去,不等白棠回答,人已经跑没了影儿。
白棠一个人愣愣站在原地,“我……那我怎么办?”
“白姑娘请跟我来。”
旁边是一个刚刚跟着秋河的手下,大约三十几岁。
“跟你去哪里?”白棠警惕地问道。
那人答道:“送白姑娘去秋府休息。”
白棠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已经没了人影。
到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最后的余晖慢慢被吞噬,月亮遥挂在天边。
“白姑娘稍作休息。”
走进秋府,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一个大宅子,与白棠所想的有些不一样。
怎么也是皇帝的亲信,看来段天翎比较吝啬。
“白姑娘里面请。”府里的管事是个老头,慢慢的走到门口,低着头,白棠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就看到对着自己的是一顶白色的帽子,方方正正。
惊险刺激 4
送白棠来的人走了,白棠走进秋府,总觉得有哪儿怪怪的。
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这里不会就你一个人吧?”
管事仍然低着头,慢慢跟在白棠身后,“除此外,还有几个家丁和丫鬟,秋公子不喜欢人多,也不常住在这里。”
“不常住在这里,那住在哪里?”
管事答道:“秋公子经常出外办事,也是这两天才回京的。白姑娘和段公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随老奴来。”
“等……等等……”她大惊失色,“什么叫,我和段公子的房间?我跟他……一间房?”
管事仍然毕恭毕敬,“秋公子说,白姑娘是段公子的夫人,那自然……”
白棠一瞬间就像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辩解不得,又不想就此认命。
“就算我是他夫人,也不一定要住一间房吧?”
管事道:“这个就不是老奴吩咐的,一切都是秋公子安排好的。请白姑娘随老奴来。”
白棠无语地叹了口气,跟着他去了一个西厢的房间,已经被整理得整洁干净,与她常住的冷宫比起来,条件好了很多。
“委屈白姑娘了。”
管事垂着头,慢慢退出去,关上门。
幸好还喊的白姑娘,如果一口一个段夫人,那才是真让人抓狂的事情。
“我说……”她拿着桌上的茶壶晃了晃,里面是空的。
招呼客人也不用这样吧,不说上茶,至少应该给杯水喝。
管事人已经出去了,白棠走到门口去开门。
手使劲拉了几下,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我靠,怎么回事!”
白棠吸了一口气,难道上了套?
不可能吧,这里是秋府没错,秋河是段天翎的手下不错,那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让她被关起来?
她使劲拍着门,“开门!让我出去!快开门!”
如果说是段天翎的指使,也没有道理可言。他没事为什么要将她关起来?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惊险刺激 5
拍了好半天的门,没有一点反应。
用胳膊肘撞了两下,倒是将自己撞疼了。
真是该死,人心险恶这件事真是难说,跟着皇帝手下的手下也能出错。
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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