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贤王冷哼着,嘴角扯出一抹狠绝的笑,“若是让本王找到这乱传谣言之人,”清亮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本王一定让他生吞了这堆金元宝!”
此后,一度闹的沸沸扬扬的“王爷为千两金元宝卖身”事件终于在贤王狠绝的笑脸中暂告一段落。
以下,是不为人知的真实事件还原:
“王爷,臣妾知道王爷与琴王妃伉俪情深,但是琴王妃已去世了两年,府中正妃之位一直空悬着也不是办法……”
“说重点。”
“臣妾……臣妾知道自己决计比不上琴王妃,但是以臣妾父亲之能一定可以辅助王爷登上帝位!”
“代价,你想向本王讨要正妃之位?”
“是的。”
“哼……”贤王无可奈何的笑笑,也不回答她,转身便欲离去。
“王爷!”蝶侧妃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含泪的泣道:“两年了,蝶儿嫁与王爷已经两年了,可是王爷至今都未……至今都未……”
至今都未碰过她。
其实贤王未碰的又何止只是她?她曾私下里偷偷探过静侧妃的口风,贤王与静侧妃最亲密时也不过和衣而睡罢了,只是懵懂年幼的静侧妃自个误以为睡在一起就是夫妻间应该做的事,这才乐得整日都呵呵的。
哎,谁叫静侧妃那嫁入王府时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呢?即便什么都不懂也怨不得她。
但是,王爷又何苦如此自苦?琴王妃已逝去两年,难道他的心也随着她一同死了?
“蝶儿愿以全部身家换王爷流连一夜。”鼓起莫大的勇气,蝶侧妃红透了的脸低伏着,整个身子几乎都快贴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贤王爽朗一笑,也不理会身后瑟缩着蝶侧妃,嘲讽地冷哼一声后,甩袖抬脚大步离去,“本王还真是值钱呐!一夜千金?哈哈哈哈……”
站在门口值守的侍卫们中有一位特别耳尖,待蝶侧妃也哭着离去后,他便急不可耐地拉了拉身旁站岗的另一位侍卫:“嘿!你刚才听到了吗?咱王爷呀……”
这就是一夜千金的由来。
好了,贤王府三宝介绍完毕,镜头请再度切回一个月后——
“问你呢!然哥哥到哪去了!”静侧妃不依不饶的尖声讨问着。
在回答了n遍我不知道之后,挽云终于参透了——我这又是何苦呢?贤王乐此不疲的陷害我,我难道就不应该反陷害他一把?
换上奸诈的笑脸,挽云一本正经道:“回静侧妃,王爷逛窑子去了。”
想害我夜夜被扰不得安生?好!那我就让你天天被这位橡皮糖大小姐死粘着哪都去不了!
“莲莲,别胡说。”慵懒魅惑的男声从挽云厢房的内室传来,“难不成你这厢房是窑子不成?……还有静儿也别闹了,本王有些乏了……”
听见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挽云和静侧妃同时石化在了当场。
他什么时候进了她的屋子!?挽云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这个混蛋!
她居然敢骗我!还有……然哥哥居然会凶我!静侧妃的眼睛瞬间就委屈地憋红了。
“唔唔唔唔……”双眼含泪的瞪着挽云,静侧妃死死地咬着嘴唇,突然小脚一蹬,转背跑了出去,还边跑边哭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讨厌你们!”
这夜的月亮特别的圆,附庸着清新淡雅的月色,静侧妃的哭喊声不断回荡在贤王府的上空,久久不散。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奸夫淫。妇……”
“夫淫。妇……”
“淫。妇……”
“妇……”
厢房内屋,挽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姿势销魂的贤王大人,一字一顿地咬牙问道:“这局算谁赢啊?”
贤王转脸,朝眼前满脸怒气的美人璀璨一笑:“平局吧,平局……”
于是继两位破天荒的首次平局之后,鸡飞狗跳的贤王府生活依旧如火如荼地继续着……
7。凤起璎珞…第七章 前尘今世
挽云坐在镜前梳理着自己那头长及后腰的乌丝,一双明眸望着镜中的脸儿出神。
这云儿姑娘的本尊面目……竟与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同的眉眼不说,单单下巴左侧一颗美人痣,也是不差分毫!加上她们名字当中那个相同的“云”字,不得不让人在惊异之余显又倍感蹊跷。
云儿姑娘到底生前所患何病?何时又会复发?她临终前写下的血字又有何深意?她为何要假扮侍女混进晋王府?还一边引诱晋王一边给晋王妃下怪毒,搅得晋王府鸡犬不宁?
这一系列问题绕的挽云头的大了,一不留神乌丝卡在了雕花木梳之中,使力一拉,便断了一小撮。
“青莲夫人,雷厉托我禀报,他在菁园等您练武。”侍女碧霞立于门前低声通报。
“知道了。”挽云放下木梳,起身换去这一身叮叮当当好看而累赘里三层外三层华贵的衣裳,仅着一身素白单衣便出了门。
碧霞紧跟在挽云身后,眼里写满了羡艳:青莲夫人未施粉黛仅着素衣都美的如天仙下凡,我如若有夫人一半容姿那死也甘愿了……
雷厉在菁园已等候多时,见挽云娉婷而来,抱拳俯身,“夫人有礼。”
“师傅何需多礼?”挽云抬手示意雷厉起身。面如牡丹含苞怒放般惊心动魄的美,惊得雷厉立刻挪开目光不敢多瞧一眼。
“启禀夫人,今日还是练扎马步。”
“哦?”挽云挑眉,“师傅能稍稍加赶些进度吗?本夫人日日夜夜的练习扎马,有些腻了。”
拜托!她是有武功功底的!只是忘了该怎么使!犯不着天天练这劳什子的基本功。
雷厉头都快摇断了,“不成不成,基本功扎实才能练就深厚的内功,而一旦内功练成,这基本功自然也就无需再练。武学最忌讳的便是没有内力的花把势,内功未练成之时还请夫人接着扎马步吧。”
“那……师傅再教个基本功,一个腻了我还能换着练,如何?”挽云紧盯着雷厉面具下的那双幽暗的眸子,试探的问。
“这……”雷厉眸光闪着忧郁不决,半响才答到,“委屈夫人再练一阵的扎马步,至于今后是否能多学些,还看夫人的马步练得如何。”
哼,多教个基本功都扭扭捏捏,哪是习武之人豪爽的性格所为?想必雷厉是受那贤王的嘱咐,万万不可真让她将功夫学了去。雷厉自个拿不得注意,这才只等对她推三阻四的。
好你个卑鄙小人烂贤王!
挽云愤愤的撇撇嘴,在心中将贤王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无奈功夫还是要学的,愤恨过后只能乖乖迈开双脚,将重心下移,优雅的扎起马步来。
一炷香,两柱香……时间越久,挽云的注意力越是不集中,思绪也渐渐越飘越远。
在成长的道路上,因为一路有哥哥的细心庇护,挽云才落得了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万事从不曾操劳,亦不曾有过追求的目标。任何事物都是手到擒来,不曾花费过丝毫的心思。
可现下,随遇而安只会将哥哥推得越来越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沐挽云时代已经过去了!她又怎能安然立于原地?任他人无情消磨自己一腔热血?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挽云嘴角挂起一抹淡极的笑,雷厉,就先拿你开刀吧!
提拳右摆直奔雷厉门面,挽云感到一股热流聚集在拳心,心电相通霎那间明了,是真气凝聚!
面对夫人的偷袭,雷厉虽惊诧,却也一侧身,轻巧躲过。
挽云不甘,拳心改为手刀直接从半空下劈,呼啸的掌风带着外放的真气如奔腾而来的猛兽叫嚣着劈向雷厉。
雷厉脖子一偏,手刀贴耳而过,激起的热浪灼得他右侧的耳一烫。雷厉暗道不妙,脚尖一点腾空而起,一瞬飞开数丈远。
挽云乐的满面桃花,好半天才止住笑。她抬眼瞅瞅默然立在数丈外的雷厉,忽的收起得意的笑颜,沉鱼落雁的小脸上写满了一本正经。“师傅,你瞧我身手如何?”
雷厉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招式拙劣,但内力极佳。”
“原来我内力极佳啊!”挽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看来我这马步也能省了,那就照师傅刚才所说,赶明儿起就拜托师傅教我些有用的招式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哟!”挽云冲雷厉俏皮的眨眨眼。
言毕,挽云转身离去,空留雷厉石化在当场。
后知后觉的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夜里霜重微凉,挽云仅着单衣蹲在厢房外的墙角,双手支颊仰望浩瀚星空。
天高而无云,空留圆月一轮独照……情脉脉,意仲仲,碧云归去任无踪。
挽云眯起眼任凭月光弥漫,入眼的是一片的安详清亮,可心底却早已纷乱繁杂如打结了的毛线。
是的,她现在就是满思绪的毛线,不仅全拜贤王亲手所绕而且还顺便应证了那句剪不断理还乱。
她是什么身份?她是贤王从他哥哥府里随手解救出的一个可怜丫鬟!如此身份贤王不藏不掩反倒随她玩笑胡闹着封了个侍妾。她明了自己的皮相足够吸引百打千堆的男人,可这并不代表她会自恋的认为贤王就必来凑这份热闹。
在放浪形骸的身型里掩藏着一个站在制高点俯视苍穹之人,那个人目光敏锐,那个人心思慎密,那个人……就是贤王。天生的帝王气质他都具备了,面具,虚伪,腹黑。
她不懂自己为何会下此结论,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看透了他的伪装。卖萌如他,偷香如他,放荡如他,不羁如他,千层面具尽如他,又偏偏千层均无他。可能是前世尔虞我诈的唐宋清明宫廷剧看多了,当然也可能是郑渊洁叔叔的童话看多了天马行空的能力突飞猛涨。总之在世人眼里早已被塑造成游手好闲的贤王,她才看了一月不足便死死认定,他远比世人想象的复杂。
她知晓欲望膨胀者利益至上,他留她是因为她于他有利可图!可至于究竟有何利益,她却是再也参不透了。
如今若想明哲保身,只得隐藏自己的一切。穿越架空时代借尸还魂找寻前世哥哥……如此怪力乱神之说只能烂在她沐挽云心底,纵是被打碎满口牙也得和着血咽下肚!
你与我博弈,我便与你太极。
“夫人可否赏脸与为夫一同饮酒醉月?”有的人永远不会给你一隅的安宁,身后一身白衣的“闲王”如是。
挽云回身瞄瞄那月下天人容姿般的贤王,继而扭回,支颊又望天。“不去。”
虚情假意,不配与这清澈明朗的月。
贤王也不恼,漫步踱至她身后,俯身在她耳畔低笑,“为何不去?”火热的唇似是有意摩擦着她的耳垂。
挽云老僧入定般,丝毫不为所动。她执拗的望着那轮明月,眼底的眸光纯粹而清亮。
贤王沈溺于她的眸光中,心底的某个棱角突然崩塌,浑身一颤,过电般酥酥麻麻的。
挽云目光一转,四目相视,眸子不复清明,似是无声控诉着他的虚伪,她的心伤。
月下墙角,凄凄惶惶,酒醉人心殇遗忘。
半响,挽云傻兮兮的咧嘴一笑,“好,喝酒去!”
小亭里,石凳上,二人举杯相望。
贤王浅尝杯中清酒,复而抬眼,眸底盛的满满的,全是她的身姿。
月下少女,五官绝美的能令人呼吸停滞,绸般及腰的乌丝随性披洒在身后,妩媚却不失洒脱。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淡雅气质,与她自身浑然天成,似是在她周身镀上一圈白玉光泽,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只喝了一杯,玉琢般的小脸便蒙上了醉人的淡粉。贤王借着倾洒的月光凝视她的眼眸,看到的是混沌,也只有混沌。
贤王拂袖轻拈玉壶为挽云空了的酒杯斟满酒,不曾料想手收回时却触碰到了挽云欲拿酒杯的手,一惊,白皙纤细的小手触感甚是冰凉!
挽云似是察觉到他的灼热,抬臂一甩,忽的站起,双瞳没有焦距的凝着前方,跌跌撞撞的娇小身型,瞅着似那寻不着归途的孩子般,令人不由的揪心。
“云厉,送夫人回房。”贤王瞧她一副失了魂魄的空灵模样,也不着急,只是低喝一声,唤出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云厉单膝跪地,抬首间瞧见自家主子微翘的眉梢,顿时明白了他的另有深意。风厉瞅瞅眼神空洞的青莲夫人,继而领命,起身上前仔细搀着挽云,抬步离去。
才行了不过十步,长袖之下的手却乍然生风,直袭挽云头上的百会穴!
挽云空洞的眼睛竟是眨也不眨,白袖一甩霍然弹起,衣袂带风快若闪电,雪白的身影腾飞在半空中,簌的化身型为利刃俯冲而下,目标直锁出手偷袭的云厉,真气燃起一层橘色的光芒附在挽云身周,与空气摩擦生出鸟鸣般的尖锐之声。
贤王的拳无声收紧。
这是……逍遥殿秘传武功,凤舞苍穹。
“雷厉!”看出此招的厉害,贤王皱眉急喝。随即又一道黑影一闪,加入了黑白混杂的战局。
白衣女子双袖成剑,身子灵巧的游刃在两道黑影之中,凌厉的真气如海波逐浪般涛飞云卷,一挥袖竟凝结成形迅猛砸向黑影。
两道人影一闪,身后响起气流爆破之声。
似是还不够痛快,挽云双手上举,指尖幻化出光带般的剑,左右各持一柄,顷刻融于黑影之中。剑式狠绝招招夺命,纵横飞舞的剑光时隐时现,凌厉的剑气正面相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白衣黑影融身于刀光剑影之中快到眼花缭乱。
贤王负手而立,看三人杀的难解难分,皱眉而喝:“拦住她,点睡穴。”
一道黑影飘出战圈,伏在地上大口喘息,少顷,抬头回喊:“王爷!拦不住啊!”
贤王正欲开口之时,黑白双影却不再缠战,雷厉打横抱着晕迷的挽云从半空中飘转而下,面露尴尬之色,“王爷……夫人睡着了。”
贤王失笑,抬首环顾四周。斑驳的剑痕毫不吝啬地倾洒在这醉月阁里,开裂的大理石石板,被劈得横七竖八满地碎肢的奇树异草,还有那破了顶的阁楼……都是拜他这位夫人所赐。
风厉雷厉均是一流高手,联手却止不住他一个醉酒的夫人?
贤王望月摇头长叹,凤舞苍穹绝倾天下,果真名不虚传。
长袖一摆,贤王覆上谦谦君子笑,“送夫人回房去。”嘴角的弧度似是扬了扬:“回本王的房。”
8。凤起璎珞…第八章 夜半摄魂
幽暗的房内,身形挺拔的黑衣男子矗立在床边,面具之下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床上那位绝代佳人。
“公子。”无声无息间,一位清秀的女子从天而降,在男子身后轻轻唤道。
黑衣男子不由地皱眉,“你怎么来了?王爷呢?”
“王爷已睡下了,公子请放心。”清秀的女子颔首答道,目光却不安分地在黑衣男子与挽云之间打转,“公子这是要……”
“摄魂。”黑衣男子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手下速度生风,迅速结下数个印式,最后轻点了点挽云的额。
“青莲夫人……青莲夫人……”幽幽男声似在耳侧轻吟,不眠不休,声声蛊惑迷离。
四周白雾弥漫,梦魇中的挽云竟一时不知自己身归何处!
“你是谁?”白雾中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子嗓音,平静地询问。
我是……谁?
“沐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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