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话音刚落,飞起一脚踢穿床板,只听砰得一声巨响,一时间木屑四溅。
兰聆和绥缇翻身躲过,随后一跃而起。
昭明太王太后,见到二人也是大惊,但立刻冷静下来,低声下令:“杀了他们!”
41掩饰
那人也是蒙着脸,剑眉入鬓,周身充满杀气,领命一语不发纵身攻向二人。
三人立刻纠缠在了一起,拳影闪动,身影左右交替,那人出腿的速度更是快得让人看不清,夹着疾风向两人呼啸而出,不出十个回合,兰聆左腿被击中一拳,绥缇胸口中了一脚,两人被那人逼着连连后退,基本没有还手余地,更重要的是两人的拳法根本配合不到一起,那人似是看出了他们配合中的死穴,反而借力打力,兰聆的拳头飞到绥缇的肋下,绥缇的腿踢中兰聆的刚要出拳的手。
‘原来是劫走覃陌央的那个人!’通过那人的招式,兰聆认出了他,‘原来太王太后早就想趁覃陌央出宫在外,置他于死地。但是凭覃陌央的身手也不至于被这个人抓走啊?……本来还想趁机脱身制住太王太后相要挟,或许还能全身而退,但是疲于应付那人的拳脚,竟是抽不出身来!’
所有的思考也就在一闪念之间,兰聆一看眼下情况,实在不易多做纠缠,将怀中的文书掏出,揉成一团,扔给绥缇,用男声叫道:“绥缇接着!”
绥缇趁机一脚踩在那人的膝盖上,借力旋转身体,腾开一只手接过,迅速揣进怀中。
兰聆扑过去拦住,高抬右腿,斜劈向那人,一脚踩住那人击向绥缇的一脚,对绥缇喊道:“快走!”
绥缇见要找的文书到手,想上前帮她,但王命在在身,多做停留恐怕生变,会误了大事,对着兰聆握拳一揖,转身撞开窗户,跳到外面的空地上。
兰聆猛翻白眼,在这紧要关头,还这么守礼,恐怕只有绥缇一人了。
那人见绥缇跃出窗外欲逃走,几招摆脱兰聆的攻势纠缠,也跃身窗外,兰聆这才回神,看向周围,见昭明太王太后已不知去向。
兰聆推门出去,正好看到那人又将绥缇缠住,绥缇施展轻功正要越过墙面,那人在墙面腾跃起来,欲要将他揪下来。
情急之下,兰聆也纵身跃上墙面,看准一块松砖块抠下来,向那人掷去,石块的棱角化身一片锋利的刀片,划过那人眼下方三寸处,蒙面的黑巾瞬间滑落,露出了那人的真面目,面容如刀刻般刚毅,目光在月色下越显明亮。
绥缇乘那人分神之际,顺利越过墙面,消失在暮色中。
兰聆此刻却是站在原地看向那人,胸口剧烈起伏着,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愤怒:‘难怪此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原来是于自己师出同门,杀死先生的弟弟玄明子的叛徒,青绝!难怪武功如此高深诡异,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效忠于太王太后!’
青绝慌忙遮掩住自己的容貌,又向兰聆攻来,掌中夹着强劲杀气,呼啸而来。
兰聆纵身跃起,一脚回旋踢在青绝的肩上,青绝像是还在慌乱中,竟也是受了这一招,但他还是立刻找回状态,抓住已经跃到墙面一半处兰聆的右腿,将她拽了下来。
快到地面时,兰聆在空中旋转一圈,挣脱他的手,稳稳站在地面,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双膝稍微弯曲,上身微微前倾,双手一高一低竖直,摆出接招的姿势。
青绝急速上前一个高旋腿,兰聆灵巧蹲下/身,回敬他了一个低位扫腿,两人同时在空中跃起,两脚向踢,互相压制着对方。
“有刺客!快!抓刺客!”声音由远及进,夹杂着虎贲近卫军快速移动的脚步声,火把渐渐照亮着这边。
青绝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不愿再和兰聆多做纠缠,纵身跳入书房,消失不见。
兰聆也飞身跃过墙面,刚一落地,却又碰上外面赶来的虎贲近卫军,体力上已是无暇应付,慌乱之中竟跑错了方向,闯入了婉儿居住的艾幽阁,推窗跳入屋内,正撞上池中正在沐浴的腕儿。
婉儿看到她先是一愣,反射性的想要尖叫,被跳入池中的兰聆及时捂住。
“我不会伤害你的!”话语中充满真诚,声音因为急速的喘息,而变得分不清男女。
腕儿明白的点点头,覆盖在她唇上的手,渐渐地移开,她侧头轻声唤道:“珈蓝王后……”
兰聆身子一僵,手扶上自己的脸,再看向掉落在池边的黑巾,立刻无语,真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何人 ?http://87book。com”婉儿高声问道,递给兰聆一个放心的表情。
“虎贲侍卫!”门外传来虎贲侍卫的声音,“刚才见有刺客闯入您这里,您没事吧?”
“没事!”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太王太后的声音:“刺客闯入怎能儿戏,每间屋子都要彻查!”
“诺!”虎贲侍卫不敢违令,推门进来。
婉儿听到有人进到外室,急忙高声喊道:“祖母,婉儿和王后正在沐浴,外人不能进来!”
外面传来太王太后的脚步声,她掀开幔帘,看到婉儿和兰聆泡在温泉水中:“王后也在这里啊?”
“祖母!”兰聆的脸被热气蒸得绯红,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水底处踩着黑衣。
“臣妾晚上出去散步,碰到王后也在御花园,便请她来艾幽阁陪臣妾,因为太晚了,所以没有禀报太王太后。”婉儿面色平静说道。平时不说谎的人,一旦说谎,倒是很容易让人相信。
“你快临盆了,不要泡太久了!”虽是关心婉儿的话,却是面向兰聆而说。
“臣妾知道了,谢祖母关心!”婉儿笑得很甜。
外面传来虎贲领队的声音:“禀报太王太后,没有搜到可疑的人!”
太王太后侧身说道:“那你们就下去吧!”
“诺!”一众人退了出去。
“那哀家就走了。”太王太后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却抓不到什么证据,对二人说道:“夜深了,快些休息吧!”
“诺”两人温顺答道。
见太王太后终于转身带着侍女出去了,两人都松下一口气。
半响后,婉儿面带歉意地悠悠开口:“帮我一下好吗?我泡太久了,腿有些软。”
“好!”兰聆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床榻上,帮她擦干身体,换上睡袍。
“谢谢你!”婉儿说
“你为何要帮我?”兰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婉儿表情有些不自然,贝齿紧咬下唇,半天才说道:“婉儿,想求王后保住我夫君覃陌城的命?”
“他的命不是我能保住的,要看他自己!”兰聆很难答应她的要求,毕竟挑起战争是覃陌城而不是覃陌央。
“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婉儿神情变得激动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可是我知道,王上他一定会听你的,只要你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你对你的夫君太没有自信了!也许是我该求你们饶了王上一命!”现在胜负未分,一切都难以预料
“不,不是的!这几天我天天做噩梦,总是看到武安君万箭穿心惨死。”婉儿慌乱得摇着头,眼神散乱,找不到焦距,仿佛噩梦就在眼前上演:“本来我已经劝动武安君放弃谋反,可是太王太后却以我来要挟他,他也是没有办法,都是我害了他!”
兰聆双手握拳,拳头微微颤抖着,原来一切都是太王太后精心的安排,她知道她和覃陌央的感情,利用武安君的逢场作戏,引自己上钩,从中得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她利用了每一个人的弱点,成功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还好刚才没有拿走机关中的军事布局图,这样以来;她绝不会想到曾有人看过这张图,而只会以为刺客仅仅拿到了她通敌叛国的罪证,物极必反!为此她一定会更加义无反顾的按照计划发动叛乱,如此一来,提前得知叛军的军事布局图,就大大增加了覃陌央反败为胜的机会!
婉儿挺着浑圆的肚子,坐起身,吃力的抓住兰聆的衣袖,仍在那里苦苦哀求着,“王上他一定会听你的,我注意过他看你的眼神,他对你的感情很深很深!”
兰聆看到她这样,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凉,自己也将要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自己不也是为了孩子和孩子的父亲,才会不顾自身安危,以身犯险去应对,将要迎来的殊死一战吗。
此刻的兰聆完完全全理解婉儿的心情,她只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孩子和丈夫的可怜无助的女人,只是她更柔弱,更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到头来只能哀求别人的施舍。
兰聆将她轻摁会床榻上,让她躺舒服了,对她说道:“我答应你,如果武安君真的战败,我会尽我所能,保住她的性命!”说道最后,眼中已是含满泪水:“你一定要坚强!你是母亲,你还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吗”
婉儿点点头,眼泪顺着眼角跌落在枕头上,晕开一片:“谢谢你!”
“快睡吧!”兰聆回报她一个安心笑容,起身走到旁边一间房子睡下。
有人说晚上太兴奋容易睡不着,但兰聆头刚一挨床,便睡着了,可能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在催着她休息吧。
42苦涩的汤药
纹澜殿
绥缇已换上一身轻装铠甲,单膝跪在覃陌央面前,双手呈上太王太后叛国的书信罪证。
覃陌央拿过,摊开来看了看,放在一侧:“做得很好,这些足够了。”说完忽然面色一紧,手摁
在胃部。
“王上!”绥缇担心的探到案前,又看到一旁药碗中,未少一滴的汤药,劝慰道:“大战在即,王上要保住玉体啊!”
覃陌央看了眼褐色的汤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眯了眯眼睛,语气略带不稳地问道:“最近王后在做什么?”
绥缇犹豫半天,面露难色,不发一语。
“说吧……”似是叹息,飘忽不定,找不到归处。
绥缇咽了咽唾沫,怕王上生气,语气尽量放轻:“王后娘娘以兰家的名义给武安君送了四十万两白银……”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连头都不敢抬,等待着暴风雨的骤然来临。
半响,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它声音,绥缇忍不住抬头看去。
却见覃陌央侧身斜靠在软椅上,手肘撑在案上,长指撑在下颚,微微仰头,眼神飘向远处,透过窗户,停留在外面。
绥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目光落处却是栖梧殿!再看王上的眼神,却是分外寂寥,烛火在眸子上跳跃着,摇曳不定。
“王上!”绥缇刚要开口。
却被覃陌央伸手拦住:“什么都不用说了……夜深了,你也下去休息吧……”随手端起一旁的冷药,神色未变的喝了下去,苦涩的药汁滑入胃中,却比不上心中苦痛的一分一毫。
绥缇本来想说,今晚遇到的那个人可能会是王后,但是看到王上如此……哎……在没有确定之前,还是先不告诉王上吧!刚才自己逃脱时,在外面大喊‘有刺客’,也不知道有没有帮到那人。
午后,栖梧殿,王后寝室内。
映画趁兰聆带着香蓉出去散步,猫着腰,在书案上,床榻周围,柜子里上下翻找着,甚至连首饰盒也一一打开,仔细搜寻着太王太后让她找的书信……
“找到你想要的了吗?”幽兰若谷的声音忽然在房中响起。
映画猛地顿住,转身对着站在门口的兰聆,福了福身:“奴……奴婢在收拾屋子。”
看着被她翻乱的书籍和首饰,兰聆没有说什么,转身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要给自己倒杯水。
映画急忙上前,拿过茶壶,乖巧的为她倒上水,杯中的水,不多不少,就想她平时给人的感觉,安分守己,不多说多做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兰聆安静的喝着水,很缓慢,每次只抿一小口,压抑的气氛,让站在一旁的映画忐忑不安。
“一个人一生当中,都会碰上进退两难的时候,我不例外,你亦不会例外,我知道……你有你在乎的人,为她做一些违背自己本意的事,”兰聆轻轻点头:“我可以理解。”
“王后娘娘!……”映画双手不自主的互扭着,指甲发出啪啪的细微响声,心中更乱了,正想跪下,求一死了之,没想到王后娘娘却抓住了自己的手。
“别这样!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和害怕……”兰聆松开了她的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发黑的银镯子,摊开她的手心,放在上面:“这是你母亲的,对吗?”
看到镯子,映画脸色突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求娘娘饶命!奴婢母亲年事已高,求您放了她!”
“太王太后就是这样威胁你的吗?”兰聆唇角扯出一抹无奈。
映画头俯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没有说话。
兰聆硬是将她扶起来,把她摁到凳子上坐好,用帕子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和尘土。
“不用害怕,我不会拿你母亲的命,来要求你为我做任何的事。”叹了口气,顿了顿又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兰聆双眼注视着她的眼睛:“太王太后根本就没有善待你的母亲,她命人将你的母亲关押在城外的一处简陋的屋子里,只给写吃食,却不给她请大夫,当我哥哥赶到时,你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将这个玉佩交给我的哥哥,让他转达给你一句话……”
映画听到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巨大的悲伤击打着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嘴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你的母亲说,你以后不用再为她担心了,你要一个人坚强的好好活着,好好做人。”说完这句话以后,兰聆的心也跟着也沉了下来,这让她想起远在齐国的母亲,不知她现在可好?
这时的映画好像失了魂一样,嘴唇颤抖着,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我不会让你为我做任何事!”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兰聆终究是心软了,承诺道:“过了这段时间,我就找机会送你出宫,再给你一笔钱,让你过你想过的日子,不用再受别人的威胁。”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在你们这些贵族的眼里,我们老百姓,不就是你们脚下的蝼蚁吗?”映画终于有了反应,情绪激动,大声控诉着:“你们不是想让我们死,我们就得死吗!杀死我们,比捏死一个蚂蚁还容易,不是吗!”
“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没有把你们的命视作蝼蚁,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兰聆严肃纠正她:
“不要因为自己的不幸,而控诉所有人!你没有这样的资格,因为你不是牺牲最多的人!”
说完站起身,躺在美人榻上,背对着她,说:“我会实现我的承诺,你下去吧。”
片刻后,门开启,又关上,光影亮起又暗去,除了兰聆一声浅浅的叹息,再无其它。
勤政殿上。
“启禀王上,武安君行军至封地商阳后,便再不前行,已有五日之久,古峪关虽是险要,易守难攻,但是再拖下去,恐怕会丢失我大覃天然屏障!”太尉绥英说。
“大臣们,都有什么看法?”覃陌央随意一问。
近几日顾丞相告假,朝中没了主心骨,覃陌城是王上的弟弟,对于这样棘手敏感的问题,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妄加断言。
看着这帮老臣,覃陌央笑了,夹杂着太多的无奈:“下旨,为前线将士再送去三百车粮食,武安君如再不发兵,速解古峪关之围,视同欺君反叛!”恩威并用,给他一个不轻不重的压力,不怕他不反。
底下的臣子们见王上已下达旨意,齐齐随声附和着:“王上圣明!”
击鞠场,立于覃宫正门一侧,三面合围,一边用栅栏围起,两侧三十尺青砖墙上立起三层高高的木质阁楼,一间一间的隔开,方便观看击鞠的臣子们就坐,正对南面是一面四十尺的高台,白玉汉阶,直通中心圆坛上的王座,覃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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