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的所在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人说了等于白说?”
慕思樵趴在桌上拨弄着桌上的茶碗,“那个人死了呗。”
“死了?”凤非鸾的眉头越发的紧了。
慕思樵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又道:“说起来那人也挺惨的,嗯,听我娘说好像三十多年前吧,那会儿我爹娘还没成亲呢,那时候我爷爷身边还有一个小徒弟,我爷爷可疼他了,对他比我爹都还要好,我爷爷也把她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然后就是我奶奶祭日那天夜里我爷爷跟我爹喝酒都喝醉了,我爷爷那小徒弟那时候染了风寒嘴巴馋,趁着我爷爷和我爹喝醉的时候误食了我爷爷药房里的丹药,结果等我爷爷和我爹醒来的时候,他就因为中毒和高烧一命呜呼了,我娘说那会儿我爷爷那时候自责了好久,整日的坐在他小徒弟的坟前抹眼泪,后来也因着这事郁积在心,没过两年也就寻我奶奶去了。”
“他死的时候多大啊,怎么会误食丹药呢?”原本还以为能够从这人身上下手,如今听慕思樵这么一说凤非鸾也就抱不起来希望了,死了三十年的人就剩下一堆白骨了,谁还说得准啊。
“好像是十一岁吧,我娘说他死的前几日就是他的生辰,我爹还特意出谷给他买了新料子让我娘给他做新衣裳呢,结果新衣裳才做好人就没了……呃,对了,我娘说他不会说话,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着很怕生,她当初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让她接受她的。”
“看你平日嬉皮笑脸的,这事儿你到还记得清清楚楚。”
“嘻嘻……那当然呢,那人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我叔叔,再说了他可是阎罗谷的第一外人,居然让我爷爷那么难搞的一个人给疼成那番模样。”
“你有没有见过你爷爷,怎么知道你爷爷是个难搞的人啊?”
“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看我爹那德行就知道了,一辈子就记得住他那什么狗屁丹药,我都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是长啥样儿的。”
凤非鸾没好气的横了慕思樵一眼:“有你这么说你爹和爷爷的吗?你就不怕他们从坟里面爬出来收拾你啊。”鬼阎罗醉心医学这是江湖皆知的事情,只不过身为女儿这么说出来是实在有点不孝。
慕思樵不以为意:“哼,活着就没怕过,死了还会怕啊?我就怕他们见到我这么没用直接又给气回去了,那样的话才是不孝呢。”
凤非鸾没打算在跟慕思樵继续讨论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伸手夺下她手中的茶杯,正色道:“樵儿,你觉得以你的医术有没有把握医好玉晓,玉晓这件事多多少少跟我有些牵扯,若是能够医好她,至少我对她的内疚会少上一些。”
她承认自己有些卑鄙,知道慕思樵不会忍心拒绝她所以才在她面前扮可怜,其实她这话也不假,只是多多少少有些自私。
慕思樵红唇一噘,水眸里染上一丝委屈:“哼,每次就知道利用我,以前你待我都没这么好!当年二哥找我算账的时候你直接就把我推了出去,都不知道帮我!”这件事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
搞了半天她居然再跟她计较这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咳咳,樵儿这个不能怪姐姐,当初你下药把揽仙阁的姑娘尽数放倒让洛千月有气没地撒,你说他找你我敢藏着吗?”某人讨好的挽起慕思樵的衣袖:“再说了,那事儿能跟现在比吗?玉晓的生死现在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中,我可告诉你哦,如果玉晓真要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我不会保证我不会再澈儿面前说点什么出来!”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慕思樵咬牙切齿的瞪着凤非鸾恨不得将那张笑脸瞬间撕烂。
“老大你有什么要告诉澈儿吗?澈儿一定乖乖听着。”
正当慕思樵在考虑究竟是掐死凤非鸾还是掐死自己的时候,独孤澈那高大的身影便矗立在门口,一口大白牙晶亮晶亮的,那乖巧的模样气得慕思樵几欲冲上去咬人。
“你又跑过来做什么?!院子里的药材都晒好了?”
娘的,每次一见到凤非鸾那个祸害就恨不得直接扑上去,那女人又缺德又野蛮有什么好啊!
“师……师父……”
第一百一十章:女人,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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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父……”
慕思樵那么一吼,独孤澈忍不住的缩起脑袋,脸上的喜悦也瞬间变成了小心翼翼。葑窳鹳缳晓
这独孤澈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慕思樵就气得恨不得宰了他,该死的!她慕思樵有那么恐怖吗?为什么他一看到她就吓成那个没出息的德行?
“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
凤非鸾识相的抽出搭在慕思樵手臂上的玉手瞧瞧的退到床边去看钱玉晓,这师徒二人闹腾的功夫她见识了不是一次两次,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去平息,要不然任何人插手都会成为慕思樵攻击的对象,反正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美好的多,她何不让那师徒二人自己去折腾,自己也能轻松点。
“知……知道!”独孤澈双手不住的交叠着,脚步也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澈儿,已……已经,按照师父的吩……吩咐,都弄好了。”
看着独孤澈下意识的小动作慕思樵只觉得直接的头发都快着火了,用力吸了口气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某姑娘努力绽出一抹笑颜:“澈儿,过来。”
独孤澈一愣,没料到慕思樵会突然转变,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师父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他却想要转身拔腿就跑,但是他又很清楚很明白若是他敢后退一步,他师父定然会拆了他……
“师……师父……”他真的不想怕他师父,可是……可是他真的管不住自己啊……
“怎么了?是不是你现在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某姑娘轻声询问着,只不过那表情蓦然一看有些渗人。
“没有!”这回独孤澈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个大步便站到了慕思樵的面前,一本正经的站直身子,大气也不敢出:“师父。”
慕思樵抬头,有一瞬间的错愕,明明是一张熟悉的脸可是这脸上的表情她看了两年也没能看习惯,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可是还是不习惯,没多看一眼,她便多忌恨自己一分。
“师父?”
见慕思樵不出声独孤澈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忙不迭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唤着。
慕思樵收回心神,扫了独孤澈一眼,放淡了语气:“做完了就好了,自己去把昨天我拿给你的药熬了喝下去,不许偷偷倒了,若是让我发现了,你知道后果。”
“啊?”独孤澈眉头一蹙,小嘴一嘟:“师父,澈儿可不可以不要喝那药,好苦。”
都不知道他师父是想要做什么,他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为什么要不停的给他吃那些药,真的很难喝的好不好?!
慕思樵手心已经,撇过了头:“你生病了,只有吃了药才会好起来……”言罢顿了顿有才道:“若是真觉得苦厨房的,小柜子里有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哦。”闷闷的应了声,独孤澈朝着凤非鸾的方向看了看。“老大,澈儿先走了,老大若是有什么要跟澈儿说的,尽管来找澈儿便是。”
独孤澈一句话又将事情拉回了原点,凤非鸾干笑了两声,大方的挥着手:“澈儿快去把药吃下去吧,可别耽误了,正好老大也忘记要跟你说什么了,等老大想起来就过来还找你,然后再告诉你就是了。”
“嗯,那……师父,老大澈儿就先走了。”
“嗯,去吧。”
目送着独孤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凤非鸾上前一手搭上慕思樵的肩膀:“你明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还要同他置气,那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她也算是看着慕思樵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她所承受的东西远远多过了别人的想象,只不过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忍心看到他们如此下去。
慕思樵低下头,叹了口气:“我不是气他,我是气我自己,枉为被称为圣手医仙,结果呢,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连他都没有治好,我都不知道我该用什么心思去面对他了。”
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她真的恨不得掐死自己,自己的任性够了却让他失去了一切,她想,若是有一日他恢复了记忆定然会恨死她的,毕竟她欠了他这么多。
“好了,樵儿,别想那么多,你对澈儿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再说了当初那件事也只是个意外,怎么能够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你身上呢?其实这样平淡的日子对澈儿来说已经足够了,当初在腥风血雨中,你几时见他笑过,现在虽然看着孩子气了些,但是他活的和轻松自在,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虽然知道凤非鸾这话安慰她的成分居多,但是不得不说,听了这几句话心中确实是好受多了,吸了口气扫去心中的郁结,嘴角一拉瞥了凤非鸾一眼:“好吧,看在你说了这么多好听的份上,本姑娘决定不跟你计较刚在你威胁我的事情,但是咱们先说好了,钱姑娘我也没有必然的把握,不过,保住她的小命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凤非鸾松了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慕思樵掀了掀眼皮子:“我说凤非鸾,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开始就不担心似的,难不成你就真的不在乎那丫头的死活?”
看她那稀疏平常的态度,她都有种抽她两巴掌的冲动,那感觉就活该她欠了她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不爽。
“这话你说错了。”凤非鸾眉眼带笑,理了理衣袖,道:“我刚进来看到玉晓的时候我的确担心过,但是后来你便告诉了我答案,我自然不担心。”
“我告诉你答案?”慕思樵双目圆睁:“我什么告诉过你答案!”她怎么不记得了?
凤非鸾在一旁落座,一手支着下巴对着慕思樵眨巴几下眼睛:“就是刚刚,你告诉我玉晓中了什么毒的时候。”
慕思樵眉间打了个结,用力的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结果。
凤非鸾看着慕思樵那张迷蒙的小脸就知道她是死活也想不出来,嫣然一笑索性说了出来:“刚刚你不是说你爹跟你爷爷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么你跟你爹也能算得上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吧,你爹不让你打开那道锁可是钥匙在你手里,依着你的性子你能忍得住?”
“我……”
慕思樵红唇一噘,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现在不会再说鸾儿姐姐不疼你了吧!要是不疼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你呢?”
她们两六岁开始就混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是连她慕思樵的性子都还摸不清楚的话,那么她这么多年可算是白活了。
“哼!”
慕思樵恼羞成怒,一屁股坐在圆凳上扭过头去不搭理凤非鸾,凤非鸾也不恼就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现在已经确定了钱玉晓的毒够解,性命能够保住,她自然没什么可担忧的,紧张了这么多天在今日终于能够放松一下,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应该高兴高兴。
少了二人的吵闹屋子里一瞬间沉寂了下来,慕思樵依旧暗自恼怒着,而凤非鸾则是悠闲的品着茶,虽然看着有些怪异气氛却是难得的祥和……
“嗯~”
突然,一声细微的呻(螃蟹)吟打破一室的静谧,凤非鸾和慕思樵同时一愣然后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欣喜,啪的一声搁下手中的茶杯凤非鸾倏地奔向床前,徒留杯中茶水溅了一桌。
“玉晓!”
凤非鸾执起钱玉晓的满是伤痕的手轻轻地唤着,眼底眉梢尽是欣喜,就连声音中都带了些许颤抖。
钱玉晓缓缓睁开眼,在看到凤非鸾的一瞬间空洞的眸子染上一抹斑斓,枯瘦的双手猛地抓住凤非鸾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身子虚弱而力不从心。
“王妃。”
仅仅是两个字,一滴清泪便滑了下来。
凤非鸾鼻头一酸眼前有些朦胧,轻轻地拭去那苍白面颊上的水迹,硬是挤出一抹笑意,“王妃在呢,好好的再睡一觉,已经没事了,没人会能再伤害你了。”
从皇宫出来已经八天了,直到昨天她才开始有些清醒的迹象,而这一次算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她睁开眼,没想到那种感觉竟然比曾经她发现自己还活着还要来的让人开心。
“不了,玉晓都睡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才看见王妃,玉晓若是在合上了眼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睁开,玉晓不敢了。”
“你这个傻丫头!”凤非鸾轻斥一句,灼热的泪水却顺着脸颊落到了钱玉晓的手背上。“王妃不是说过了吗?已经没事儿了,若是累了就睡着,王妃跟你保证你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看见王妃在。”
钱玉晓不是个矫情娇纵的人,如今能够这般脆弱的跟她说着话,证明她真的怕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浣衣院里面晾着衣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于乐娇娇的恶语相向,她也是用最有力的姿态还击,包括那一次同李嬷嬷作对,她站在那儿半分怯弱也没有,而现在……
敛眸不敢去看眼前的人儿,凤非鸾心中的恨意不住的翻涌。
她发誓,那张脸上少了的淡然她一定会拿回来,自然多出来的东西同样是要还回去!
“王妃,对不起……”
用力说出这几个字,钱玉晓的眼泪不住的下落,有的甚至滑进那敷着药的伤口之中,凤非鸾连忙拿出丝绢轻轻的为她擦拭着。
“好了,不管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将身子养好,你放心,别人欠了你的王妃一定帮你讨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知道吗?”
“凤非鸾说的对,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休息,只有早些好起来你才能够继续帮着凤非鸾做事儿,别再掉眼泪了,除非你不想要你的那张脸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天看诊实话说太多了的原因,慕思樵出口就没有了凤非鸾那般的耐心,谢谢的倚在床头一阵噼里啪啦便说了个清楚。
“我的脸……”闻言慕思樵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时候惊恐激动的抽出自己的手就要去碰自己的脸:“王妃,我的脸……”
慕思樵眼疾手快在她的手落到脸上之前抓住它,继续道:“现在你的脸还有救,但是若是在这样哭下去,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我……”
钱玉晓求救般的看向凤非鸾,眼底出现一丝慌张。显然慕思樵的动作让钱玉晓吓了一跳,虽然她昨天开始就有了醒来的迹象,但是那都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会儿便闭上了,所以,慕思樵对于她来说相当于还是一个陌生人,而她目前的她对陌生人格外的抵触。
凤非鸾拍拍慕思樵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放心,她叫慕思樵是王妃的妹妹,这些年你一直都住在这儿,是她救了你,相信王妃,这儿没事,再没有人来伤害你,你乖乖的歇着就是了。”
钱玉晓怔怔的看着慕思樵好一会儿,似乎实在思考凤非鸾的话,半响眼底的戒备才缓缓松开,“多谢慕小姐救命之恩,玉晓无以为报,日后愿意当牛做马服侍慕小姐以报救命之恩。”
“切!”慕思樵掀了掀眼皮子毫不客气的丢给钱玉晓一个白眼,“谁稀罕侍候好?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就好好儿把身子养好,本姑娘有手有脚又不想某些人身份金贵,用不着人伺候。”
凤非鸾一阵愕然,这丫头就算是不满意她也不能这么对别的你吧!好歹别人也是病人!
“咳咳!”清了清嗓子,重新扯出一抹笑意:“玉晓别害怕,樵儿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伤害你的。”
“嗯。”钱玉晓虚弱的点点头,眼眸中已有疲惫之意却强撑着不愿意合上眼。“玉晓知道,王妃是好人,能通王妃交好的人自然不会差,只不过……王妃,可否告诉玉晓,玉晓的这张脸是不是很难看?”
凤非鸾呼吸一窒,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