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说来听听,朕也想知道这满朝的废物究竟还有谁能够入得了爱卿的眼!”
君纵天嘲弄的看着自己的臣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原本以为在自己的精心治理之下,上原应该是一个君正臣良,国泰民安的王朝,可是到了今日他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臣下蒙蔽的有多严重,试想,若不是这一次青茩和东云的意外,恐怕他到死也会被他们蒙蔽在鼓里,就算死了也洗不去一身的骂名。
“回皇上,臣心中的人选便是——周胜,周将军。”
‘周胜’两个字一出口,四周的人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不禁悬了起来,原本,这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轮不到自己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儿,但偏偏事不凑巧,丞相所推荐的人十日前因为上次宫中发生鼠乱和剃眉事件有了眉目去了黎州城,青茩东云三日之后就要要答案,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用上日行千里的骏马也只够赶到黎州城那里还有时间查案啊,这样一算,这件事成功的几率又小上了一半,谁也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同意,所以,潜在的危机依然还在。
“周胜?”皇帝眉头一蹙。“周胜虽在朝为官,但是其师父乃是江湖中人,对江湖之事定然要不那些无用的东西清楚的多,只是,他现在身在黎州就算是马上将圣旨派过去也来不及了啊。”
“呵呵,皇上,据臣所知,宫中圈养着嗜乡鸟,这种鸟飞起来速度极快,且能够准确的找到目标的为止,皇上只需要找出一样周将军平日里常接触的东西让嗜香鸟闻过,臣相信今日天黑之前周将军定然能够接到皇上的旨意。”
“哈哈哈!丞相果然是丞相,确实是比这群废物有用多了,来人,去皇后哪儿把嗜香鸟带过来,再派人去周将军府上将周将军平日里穿的贴身衣物拿一件过来,告诉周将军府上的人,此时之后朕重重有赏!”
“是!”
四名侍卫领命之后便分头行事。
君纵天心中的恼怒也因为徐诵所提出来的建议暂时消停了几分,冷眼一扫跪了一地的臣子,而后转身重新回到那高位之上。
到此时众人的心本该平平稳稳的落下去,可是大殿上诡异的静谧却让他们的心越悬越高。透过这件事皇帝对他们自然也没了从前的信任,平日里略微安分守己的几人心中还要坦然些,可是那些平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骨头早在看到闵青峰被毫不留情的打入天牢之时便开始忧心,毕竟爬到他们如今的位置,没有一个人是惜命的,生命对他们而言胜过一切,但是,他们更加的清楚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欺骗,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天下的第一人……
果然!
“诸位爱卿是否觉得朕年纪大了,做起事来也优柔寡断了,所以,朕的天下便可以由着你们来替朕做主了是吧!”
君纵天把玩着手中玉石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可是却是字字杀机,似乎下一刻开口便是血雨腥风。
“臣等知罪,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相较于之前的使臣之事所带来的惊恐,这一次君纵天不动神色的刺探更显的阴深刺骨,就连着徐诵也止不住的暗自忧心,他不担心皇帝会一举动他,因为他很清楚他动不得他,但是今日动不得不代表日后动不得,如今还有他撑着自然是无事,可是日后……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思长进的儿子,他就恨不得掐死那个畜生,可是有何办法,他纵横官场一生,家中妻妾成群,偏生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带把儿的,要是他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他连自家的祖宗都无颜面去见了,所以,他必须护住自己的势力,才能佑自己周全。
“皇上,老臣知晓,此次青茩东云之事确实是臣等失职,但,此时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有事说便是!”
对于徐诵君纵天却又几分恩宠,当年他能够坐上这张龙椅他没有少出力,再加上这些年他虽然不妥之处,但是却从未对这张有过半分想法,这样的臣子他喜欢。
“是,皇上,这次洛城之事,各位大人也深知自己之罪,所以便一力承担,臣却以为洛城里临汾甚远,诸位大人纵然有心事事关注,却也力不从心,再加上使臣乔装入城并未与护卫相随洛城的守卫并不知晓他们的到来,而那行刺的贼人武功奇高,又是有心而为之,消息先一步传回青茩东云定然也是那人所为,这一切诸位大臣虽有罪却不致死,还请皇上轻饶了他们。”
徐诵说完之后并未起身,而是一直将头叩在地上,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确实用得好,原本君纵天也只是因为一时之气觉得众人欺骗了他,却没有真凭实据,此时他这一番说辞先将自己的罪责担了下来,再一步一步循环渐进,将所有的责任推个干净,这样一来,皇帝的面子满了,群臣有了他的庇护自然越发的觉得自己理所当然了。
“哼!”
君纵天重重的哼了一声,面上虽然还有些不满,但是相较于之前的阴冷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回朕看在丞相和你们平日的功绩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你们,若是再有下次,朕定然灭了你们九族!”
“谢皇上!谢皇上!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耳边是群臣饱含喜悦的高呼之声,眼前亦是他们匍匐叩拜的场景,君纵天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有些失神。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徐诵这么说辞是为了什么,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些人是他的臣子,如今事端突生便以为着多事之秋将近,正值用人之际,这些人虽留不得却又不得不留,只是,他突然有些想不通了,他记得三十年前,当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前他立誓要让上原一统天下,可是三十年过去了,天下依旧分散,他却已经年迈,他想不通是什么时候,他的宏图大志开始消失的,他明明记得他一直都放在心上的……
……
“皇上!嗜香鸟和周将军的衣物取来了!”
君纵天回过神,看了眼奉林再看了大殿中央侍卫手上的东西,一时喜上眉梢,大笑一声匆匆迈步下了白玉石阶。
“徐爱卿,这嗜香鸟原本是皇后的心爱之物,此次放它出去,你可能保证它安然回来?”
徐诵闻言亦起身凑了上去,小心翼翼得讨好着:“皇上放心,臣曾在古书上看过,这嗜香鸟是个聪明念主的东西,它一生只认一人为主,其他人若是想要占为己有,这鸟儿宁愿绝食而亡也不会背弃自己的主子,实乃鸟中的刚烈之主,如今,这鸟儿既然是皇后娘娘的,皇上大可放心,这鸟儿恋香,而皇宫中自然是集天下香粉于一处,它自然也就愈发的喜欢,你就是想要抛下它,恐怕它也会回来的。”
“嗯嗯嗯。”君纵天抚着寸长的胡须,连连点头:“从前只听着皇后在朕面前夸着小东西厉害,朕还只是以为那是皇后宠爱它才对它那般夸奖,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真的这般厉害!好!”
奉林将侍卫带过来的周身的衣物剪碎放在嗜香鸟的面前,那色彩斑斓的小东西也聪明,围着那对破布东啄啄西看看,不多时候便用爪子将那东西抛开摒弃在一旁。
君纵天见到此番模样便不解了,转头便问:“它这又是何意?”
“呵呵,回皇上,这鸟儿原本就只喜欢香味儿,周将军原本就是莽汉,身上那会带香味了,这会儿是嗜香鸟便是闻遍了那味道不再需要它了!”
“爱卿的意思是,这小东西已经记住了周胜的味道。”
“回皇上,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好好好!”君纵天一连几个好,大手一挥,身后的太监便拖着木盘上了前,他拿起盘中准备好的亲笔书信卷入竹筒,然后绑在嗜香鸟的足上:“如今便看他的了!”
“皇上放心,天黑之前嗜香鸟定然能将消息带给周将军,以周将军的能力三日之内必将那歹人带回交给青茩东云,届时皇上便不必担忧三国的情谊了。”
徐诵一边阿谀奉承,一边动手将嗜香鸟从笼中捉出来,仔仔细细的检查着。
“嗯,爱卿说的是啊,上原与青茩东云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朕可不愿这份宁静毁在朕的手中,若是因此让天下百姓陷入战乱之中,朕恐怕无言去面见先皇啊!”
“皇上放心,皇上如此仁心,上天定然保佑我上原!皇上,还是快些将这嗜香鸟放出去吧,可别耽搁了时辰!”
“嗯……”
“放什么放啊!想我上原泱泱大国竟然会去怕那蛮荒出来之人,不过就是死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查的!大不了就是开战,难不成还怕他们不成!”
------题外话------
本来说补上昨天的,可是前几天一折腾彻底给折腾垮了,又是冷汗又是发烧的,老妈不让弄,僵持了好久才让我上来码字的,就弄了这么多妹纸们先将就着看~
第一百零七章:父子之争
“放什么放啊!想我上原泱泱大国竟然会去怕那蛮荒出来之人,不过就是死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查的!大不了就是开战,难不成还怕他们不成!”
就在君纵天点头应下伸手准备将嗜香鸟抛向天空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狂傲至极的声音,众人已经抬头循声而望,在见到来人之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嫒詪鲭雠晓
不为别的,只因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原此时的储君未来的君主——君临风。
世人眼中的太子或许只是纨绔风流了些,可是身处朝堂的他们可是万分清楚这个太子的本质,他极少参与朝政,可是但凡一出现那么势必会折腾的惊天动地,似乎只要是大家认同的事情到了爷他那儿就变得一无是处,不管是什么时候,她总会反其道而行,听他那话的意思有指不定会怎么闹腾,可是此时的事儿这般额紧张哪儿由得了他折腾。
“放肆!”君纵天一声大喝,一张脸黑的难看。“你这个逆子,这里哪儿轮到你说话了,还不退下!”
君临风玩转着手上的象牙白玉折扇,痞气的跨进正殿:“儿臣一大早听闻青茩东云出了事便赶来了皇宫,想要替父皇分忧,没想到父皇如此不待见儿臣,真真儿的伤了儿臣的心。”
“哼!”君纵天一声冷笑:“你若真思进取,就不会整日的胡作非为,现在才在朕面前说这些你不觉得迟了吗?”
君临风手上的动作一滞,瞬间又恢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呵呵,父皇,儿臣这不是正在改吗?”
“哼!就凭你刚刚那些混账话也算是改?”
“父皇,这件事明显有些蹊跷,那青茩东云在这般短的时间之内就能集结两国兵力明显是早有预谋,说不定那使者之死也就是他们自己刻意而为,那周胜再如何的厉害也不可能在三日之内查出凶手,更何况还要将凶手交到他们手中,既然如此,我泱泱上原为何还要迁就于他们,儿臣记得,曾经的父皇可不是这般的,莫不是……如今的父皇怕了他们?”
“啪!”一声脆响响彻金銮殿,群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至高无上的父子二人,大气不敢出。
“逆子!”君纵天怒目横生,颤抖着手指指着君临风:“别以为朕就真的那你没办法,你给朕记着,朕能让你成为太子,同样能够废了你!”
若不是事出无奈,而他有没有别的子嗣可供选择,他如何会立他为太子?君家江山若是交到他手中岂会不亡国?
君临风伸手在嘴边一抹,敛眸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抬头冷眼看着自己幼时的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呵呵呵,儿臣当然记得父皇赐予儿臣的一切,儿臣的性命、衣食、钱财甚至是太子之位,每一样的是来自于父皇,诚如父皇所说,你能给儿臣太子之位,同样能够收回去,可是,父皇是想给谁呢?皇兄吗?恐怕就是父皇您想给,皇兄也不一定想要!”
他的努力的时候他眼中没有他,他放逐作践之时他眼中仍然没有他,他一直都在为入得他的眼而努力,可是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模样,曾经有他皇兄在,皇兄便是他眼中最耀眼的那颗星,后来皇兄受了伤失去了一切,他被立为太子,他以为他终于能够看得见他了,呵呵呵,可是结果呢?别人眼中那无上的恩宠和荣耀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太子之位上缺了一个名字,而他恰好是哪个唯一的选择罢了,他始终还是没能进入他的眼。
朝堂之上瞬间静谧的可怕,群臣俯首低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谁都知道君无痕乃是皇帝和君临风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往日二人虽然有所争执,但是从未如今日这般直白的表露与人前,如今在这种情况之下揭露谁都不知道会演变出怎样的后果。
出乎意料的这一回君纵天并没有发火,相反的,他很平静,平静的看着君临风,那模样就像是在审视一件再熟悉不过的物品。
徐诵目光在君纵天和君临风之间徘徊一阵,秉着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之态匍匐在君纵天面前,思索着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够在缓和了气氛的前提下又不得罪任何一人,突然,他眸光一闪,不禁计上心来:“皇上,依臣……”
“徐爱卿无需多言,朕自有分寸。”君纵天挥手拦住徐诵的话冷眼睨了一眼君临风,嘴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笑意:“来人,送太子回府!一月之内朕不希望他出现在太子府以外的地方!”
“是!”几名侍卫恭敬的应了声,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君临风面前:“太子,请!”99DOWN…NET小说下载
君临风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君纵天,将他嘴角那抹嘲笑收进眼底。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可是脸颊上的红痕却越发的清晰。
“哈哈哈哈!”一阵张狂的大笑之后,君临风转身如同之前进来的那般从容而出。
其实这个结果从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只不过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后果是如何偏生还要犯贱的去一再求证,结果让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他多希望他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废了他,那样至少证明他有片刻是正视了他的,可是没有,他还是同当初一样,在乎的只是那个位子上有没有一个人站着而已。
……
徐诵偷偷扫了眼君临风的背影,然后一脸为难的看了看那还在笼子里呆着的嗜香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皇上,那,嗜香鸟究竟是放还是不放啊?”
“为何不放?”君纵天漫不经心的答了句,然后转身上了白玉阶梯。“如今的上原还是朕的江山,轮不到外人来插言。”
一句‘外人’便将君临风的身份远远的隔离开来,群臣愈发的迷惑了,皇帝子嗣不多,除却常年不问世事的君无痕之外便只有君临风,十五年前,毫无疑问的皇帝中意的储君乃是君无痕,可是那件事之后皇帝毫不犹豫的将君临风立为太子,但是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态度又捉摸不定,经过这一番变化之后,那把龙椅的下一任主子更是扑朔迷离。
“是!臣,这便放出嗜香鸟。”
徐诵作了个辑,转身捧出嗜香鸟行至宫门口用力将它抛向天空,与此同时他嘴角一勾,眼底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
……
……
淅淅沥沥的雨珠儿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氤氲,沈红妆慵懒的倚在窗前看着朦胧的水面,一阵风吹过,带着秋雨里特有的湿意卷起了她的衣角,伸出纤长的手指,接过檐上落下的水珠,冰凉的触觉从指尖一直沁透心扉。
“吱呀——”
雕花木门从外被人推开,琉璃端着刚刚炖好的莲子羹一脸不满的走进来,粉嫩的红唇噘的老高:“红姐儿,那人真是讨厌,都这些日子了他还是死守在路口,说什么也不走开,真不知道他耳朵长着是做什么用的。”
沈红妆手上的动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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