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醉得马事不省的半斤,他在心中总有种奇妙的感觉,半斤似乎与他充满了“猿粪”,否则,他怎会在卢国公府挑了它?
老程喝了一下午酒,依旧没甚感觉,越喝越觉得酒淡如水,这可是上等的美酒啊,到了他的嘴里就跟水一般。
胡姬依旧还在扭着腰肢,老程这把年纪了早就不好这口,倒是对享受的水准,比如吃喝拉撒睡,要求比以前更高。
老程拍拍手掌,而后挥挥手,这些胡姬在卢国公府都有些日子,知道主人的性子,慌忙停止了舞姿,纷纷对老程行礼,而后退了出去。
看着醉倒一地的儿郎,老程又觉得寂寞,连个陪他喝酒的后辈都没有。
老程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而后叫骂道:“老程英明一世,竟养了一堆不争气的货,气煞老程也!”
他已经六十多了,一只脚已经踏在棺材里头,若是寻常人家都入土了,他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程家的这几个儿郎。
他是生怕自家儿郎也如这大唐的酒一般,一生太过平淡,乏味得紧。
除了嫡出幼子不让人省心之外,卢国公府的其他孩儿似乎都挺有出息,可是老程却知道,偌没他这颗大树撑着卢国公府这面大旗,恐怕家里这些儿郎都会举步维艰。
就在老程恍惚,想着心事的时候,只见管家进来通报,说是下河县男到了。
老程缓过神,哈哈一笑,让管家快快将人领进来。
高升随着管家迅速进到厅里,而后慌忙行礼,道:“小子幸不辱命,说好与程老国公的‘醉倒牛’带来了。”
老程一脸欢喜,道:“不错,还不与老程将‘醉倒牛’全搬上来,某要与小坏蛋一醉方休!”
全搬上来?
高升后背冷汗连连,这可不是大唐的水酒,这是他自己酿造的高度黍米酒,最低的度数都有四十多度,在他眼中蛤is不合格的酒。
再听到老程叫嚷着一醉方休,他已经十分后悔带太多高度酒来了。
管家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领着奴婢抱着五坛酒进入厅里,老程一瞧,脸色非常不好看。
“小坏蛋忒抠门了,送老程的‘醉倒牛’才五坛?”
老程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高升,若他的回答让老程不满意,他清楚,老程绝对会抽烂他的屁股。
高升不慌不忙解释道:“小子这‘醉倒牛’性烈,岂是寻常美酒可以比拟的?小子敢断言,程老国公只要能喝个半坛‘醉倒牛’而不醉,当为当世之酒仙也。”
老程怪眼一翻,狐疑道:“小坏蛋此言当真?”
高升淡定道:“小子岂敢哄骗程老国公,不怕程老国公抽么?”
老程满意了,哈哈大笑道:“小坏蛋说的也是,管家先开上一坛,老程要试试这‘醉倒牛’如何烈法,若是小坏蛋所言不实,与老程拖出去打二十军棍!”
高升翻翻白眼,心道,小爷又不是你手下军士,打甚军棍?
管家慌忙敲开一坛酒的封泥,一阵诱人酒香在厅里弥散开,老程吸吸鼻子,一脸的陶醉和惊喜,道:“小坏蛋所言非虚,这‘醉倒牛’果真是酒香四溢,让人欲滴。”
高升笑笑,不置可否,对自己酿的酒,他有信心
第181章 章181 酒后真言()
这次高升带来的酒,比上次与张大柱夫喝的酒,封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酒香比上次更为浓郁。
老程闻到酒香已经满脸吃惊,眼中神采奕奕,一幅急不可耐的神情。
他都嫌弃管家手脚慢,自己抢过撬开封泥的酒坛,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端杯,凑到嘴边,仰头就喝。
“嗤”
酒入喉,顺着喉咙一直流淌到食道,一股莫名之火,一直烧到胃里,通体热辣。
老程一张脸瞬间通红,陷入石化当中。
不,应该是他正在适应入腹的烈酒。
高升嘴角上钩,不由之主退后一步,免得老程不适应这烈酒,突然发飙,动手打人。
良久,老程这才呼了一口气,哈哈大笑道:“好酒,够味儿。”
高升松了口气,看老程的反应,说明老程对“醉倒牛”这烈酒是极喜爱的。
也难怪,行伍中人,爱的,都是骑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老程也不例外。
等到老程缓过火辣的酒劲,大叹一番好酒之后,目光就落在高升上,眉头微微一挑,道:“小坏蛋,离老程那么远怕老程吃了你么?麻溜的,过来与某吃酒。”
高升干笑几声,只能凑上前去,坐定。
“管家,与某拿大碗来,这杯小,不大口下肚,岂不坏了如此烈性酱酿?”老程索性将手里杯子一摔,直呼换碗来喝。
高升心叹,这可是四十多度的白酒啊,用碗来喝,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他不敢出言反对,触了老程的霉头,有他倒霉的时候。
管家慌忙命奴婢带来大碗,高升一瞧,连翻白眼,这一碗倒满,起码半斤“醉倒牛”。
若是按照穿越前的酒量,他能喝个三四碗,但是穿越之后,身体却不是原来的身体,根本不适应高度酒,酒量就得打个折扣。
上次与张大柱夫妇喝“醉倒牛”,也估算了一下现在他的酒量。
他现在能维持的酒量也就是半斤左右,若是老程与他牛饮一番,不用老程抽他,他就洋相出尽了。
“坏小子,来,先吃了这一碗,老程再与你叙事。”程知节不容高升推迟,端起酒碗就招呼高升,而后将酒碗凑到嘴边喝了起来。
果然是牛饮的喝法。
高升知道,今日恐怕是逃不过醉倒的命运了,除非老程先醉。
看刚才老程让一杯烈酒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他估算着老程这酒徒也不适应“醉倒牛”的度数。
想想也是,一个喝了一辈子低度酒的人,让他突然改喝牛栏山,恐怕也得蒙圈。
“咕噜、咕噜”老程一仰脖子,碗里的酒就倒入了嘴里,根本不带歇气的一口喝干。
用和低度酒的喝法,来喝高度酒,就算老程这种能喝数坛大唐酒的人,也架不住突然大量高度酒进入五腹六脏。
果然老程一喝完,老脸更为红润,双眼都带着血丝,抬起袖子一抹嘴,大叫一声:“爽快。”
高升愣愣的看着老程,碗里的酒一口没喝。
“小坏蛋,不给老程面子!”
老程盯着高升,双眼瞪圆,一脸的不善。
“呃”
这酒,看来是不能不一口闷了。
高升一咬牙,仰头,酒就往自己喉咙里倒。
一气喝下快半斤的高度白酒,高升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了。
其实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身体却有些不受大脑控制。
这种感觉很奇妙,大脑明明十分清醒,身体却有了醉态。
“哈哈,小坏蛋豪气,如此烈酒,老程也是硬着脖子一口喝完,不错,老程没有看走眼。”
老程哈哈大笑,连说好几个“不错”,高升知道,这老货恐怕也上头了。
“满上,某与小坏蛋再来一碗,今日不醉不归。”老程大声咋呼。
旁边服侍的奴婢急忙端着酒坛,又给二人满上。
如此牛饮,高升那敢喝第二碗,现在他已经是晕乎了,身体都不受控制了。
而老程说话都不太利索了,话也多了起来。
“小坏蛋能陪老程吃酒,比老程家的小子可出息太多了”
“小坏蛋,老程有个不情之请,呃老程不日就要出征,某那不成器的么儿整日只会吃喝玩乐,到处惹事,不识人世险恶,小坏蛋看在老程的面上定要照拂一二”
高升心里有些吃惊,老程如此看得起他,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幸好他大脑十分清醒,大概推测出,应该是老程通过特殊途径,知晓了他坐牢前后的事情,才有这番委托。
何况皇帝老儿都微服私访到高家了,亲眼目睹这件事情的老程,本就是个人精,能想不到其中利害关系么?
能与皇帝走得如此近,就算他日后没甚出息,就凭女儿是公主的身份,父凭女贵,他在这大唐朝堂里,恐怕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何况高升还与郑王嫡出幼女眉来眼去,关系密切,老程这人精不可能没看出来,李明月对高升的情绪。
至于嫡出幼子程处弼喜欢李明月,那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老程这老狐狸,看人很准,有郑王府这后台,又有高悦这永安公主保驾,再有李治的偏爱,将来高升这田舍汉的前途不可限量。
“小坏蛋,若不是圣上对你还有他用,老程早就让圣上下旨,让你与老程同征西突厥贺鲁,策马奔腾,岂不快哉”
酒劲渐渐上来,侵蚀着老程的大脑,老程的嘴越来越没把门的。
意识清醒的高升听到此言,顿时吃了一惊。
从老程的酒话里,他几乎可以断定,李治似乎有件事情要让他干,这个没什么卵事的闲散县男,恐怕玩不久了。
而且老程居然有心让他投军,幸好有李治的事情挡着。
出征,这可不是他的菜。
刀剑无眼,打仗是要死人的。
他还没活够,家中还有高堂、幼女,何况他连马都不会骑。
就算前世学过几天散打,那也是锻炼身体的花圈秀腿,在以死相搏的战阵中根本就不顶事。
“程老国公,圣上这他用,是何用?”
趁着老程酒劲上头,他本想套套老程的话,只不过此刻,老程却已经瘫在软塌上,打上了鼾
第182章 章182 山寨无处不在()
古代十二月为一年的末尾,称为腊月,十二月初八称为腊日,也就是现在的腊八。
腊日是一年岁末祭祀百神的日子,除了各种“岁终大祭”的祭祀活动,还会互相赠送礼物。
在唐朝,腊日节当天,各家各户流行像亲朋好友派发礼包,而不是吃腊八粥。
连皇帝都会向大臣们派发礼包,说来,唐朝的皇帝老儿还挺时髦的,腊日节当天,皇帝老儿给勋贵、宗亲和大臣们,派发的礼包都是一些护肤化妆品。
还别不信,酉阳杂俎有云:“腊日,赐北门学士口脂、蜡脂,盛以碧镂牙筒。”这里的口脂、蜡脂,主要为防寒而用,与现在的润唇膏、护肤乳类似。
在唐朝,从民间到宫廷都很在意过腊日节,隆重的程度现代人都无法想象。
高升也有一盒御赐的礼盒,只不过携带御赐礼盒的宦官在高家没倒找他人而已。
此刻,他身在熙熙攘攘平康仿,站在英雄麻将馆前,感叹自己真是穿越到了个好时代。
这是个流行赌博的时代,赌博还是一项风雅的活动,深受社会各阶层喜爱。
带点智力的赌具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麻将一经推出,就大受各阶层的喜爱,甚至是痴迷。
麻将,还真的居家旅行、走亲访友,必备佳品。
一件只为打发无聊坐牢时间的玩物,没想到在唐朝也能刮起一股追捧热潮。
这也让高升看到了竞技类赌馆的曙光,若是他推出扑克牌,而后衍生出梭哈、斗牛、百家乐后果真是不堪想象,也不知道会将大唐毒害到何种程度?
英雄麻将馆内人满为患,今天是第一届麻将大赛“搓麻高手”诞生之日,不仅吸引了权贵、宗亲,异邦来使,还吸引了寻常百姓来瞧热闹。
程处弼领着一群长安纨绔,人人携带棍棒、气势汹汹,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英雄麻将馆外的高升,急忙迎了过来。
“处弼,这是?”
高升一瞧程处弼一行人的样子,心里就清楚,这厮领着人要闹事去。
今日可是英雄麻将馆举行第一届麻将大赛的重要日子,能让程处弼放弃如此重要的事情,领着一群长安纨绔去闹事的,恐怕事情小不了。
“坊间居然有人敢效仿英雄麻将馆,开了一家新麻将馆,还选择今日开业,明显要和卢国公府别苗头、抢生意,待我带着兄弟们去砸了那新开的麻将馆,再来与三哥叙话。”
程处弼一脸的戾气,完全接下了老程的“优良传统”,一言不合就要砸人店铺。
有人模仿英雄麻将馆,这本是高升早估计到的事情。
劳动人民的山寨智慧是无穷的,麻将这么好的智力赌具,没人山寨、模仿可能么?
何况英雄麻将馆日进斗金,没人眼红,根本就说不过去。
见高升一脸平淡,没甚表示,程处弼更为着急,道:“三哥,你来了就好,某带兄弟砸了那家新开的麻将馆,你且留在此处主持第一届麻将大赛事宜。”
高升翻翻白眼,难怪老程昨日喝多了之后说了那番话,有点托孤的嫌疑,完全是因为程处弼做了军器监的官儿,也还是泥扶不上墙啊。
“敢和处弼的麻将馆别苗头,砸不烂它!”
“也不问问英雄麻将馆是谁的东家,敢和卢国公府挑事,活的不耐烦了?”
“”
一群长安纨绔,纷纷挥舞着手里个棍棒,出言叫嚣。
这群长安城内的勋贵子弟,平日里都以程处弼、李敬业二人为马首是瞻,整日里无所事事,好事不干,专干些惹事撩非,欺负人的勾当。
此刻扎堆的纨绔们,一人一声叫嚣,顿时群情激奋,非砸了那间同在平康仿,刚刚开业的新麻将馆不可。
高升对这群纨绔很是无奈,看着程处弼,道:“能听三哥一言么?”
程处弼忙道:“三哥请直言。”
“你带着兄弟将那新开的麻将馆砸了了事,倒是爽快,三哥都会拍手称庆。”
程处弼面带喜色,道:“三哥也觉得那新开的麻将馆,非砸了不可?”
高升摇摇头,道:“若图一时爽快,你这厮想过砸人店铺的麻烦么?”
程处弼不屑的道:“大不了挨老程抽一顿,再被大理寺关上几日。”
高升叹了一口气,道:“知道老程为何要抽你么?”
“那是砸了新开的麻将馆,自然挨抽。”程处弼有些狐疑,他怎么把话题又说回来了。
“错了。”高升摇摇头,笑道:“这新开的麻将馆开在何处?”
“就在平康仿内。”程处弼咬着牙凶狠的道。
高升又问:“这平康仿平日里都有哪些人来?”
“平康仿可是烟花柳巷汇聚之地,达官贵人、宗亲、勋贵、书生出没之地。”
他继续道:“这个地方砸人店铺,不出半个时辰,恐怕全长安城的勋贵、宗亲以及达官贵人家都会知道。”
听到他如此说,程处弼明显犹豫了,却强辩道:“知道了又怎样?”
高升笑骂,道:“蠢材,别人会说你卢国公府仗势欺人,说你少郎君野蛮专横,乃是长安一霸,加上书生意气,乱写中伤,对你,对老程,对卢国公府岂会有好处?”
“切,一霸就一霸,处弼还怕谁说不成!”
“就是,卢国公府的嫡出少郎君,还怕人指摘?”
“”
一群勋贵纨绔,纷纷不屑他的说辞,纷纷出言硬怼。
虽然其中有不少人,那日在忘忧居与高升打过照面,可是与高升接触少,自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李敬业那受得这些狐朋狗友对高升的指摘,对一干勋贵子弟训斥道:“都嘚瑟个什么劲?这是我与处弼的三哥,谁要是对三哥不敬,便是对我和处弼有意见,这朋友不做也罢。”
此刻,他是听出了高升的弦外之音,急忙抬手拉拉从默不作声的程处弼。
高升将话说得如此明白,程处弼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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