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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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缘开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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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是我这么久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晚上了。完事后她没好气地说,行了,你得到了你要的东西了,我们扯平了。也证明,你以后归我了。她提好裤子拍拍身上的灰,拉起我的手,走在天桥上。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今天,才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生活似乎还在继续,却又似乎有点不同。相同的是每一天,不同的是彼此的心态。我搂着她觉得真实,她的怀抱显得温暖而安全,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我为找到了曾经的感觉而快乐,我以为顺风顺水的生活会一直走着。却不知道同性之间的爱情,根本没有阳关道可走。
    也许是阴气重,两个女人在一起,没有多少阳气抵御外来的入侵。我是个迷信的人,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喜欢歌特文化,却不害怕。我相信两个女人在一起,那么重的阴气还有什么过不去。过不去,就让我们像我的幻想那样生活,生活在幻想中未尝不可。
    我看着她皱起的眉头,轻轻地抱着她,却不知她烦什么。几次我都问她怎么了,她欲言又止,仿佛有苦难言。
    再问,她就安慰说,没什么,周期性心烦。我查她的手机,什么都没有发现。不太像有外遇的人的模样,但确实有让她心烦意乱的电话,而且从不让我听见。
    我没有意识到,就算不是因为爱情,我们也要结束了。
    那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喝了一点酒,她说要去厕所。我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会有电话。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厕所门口,贴着门在听。听到她烦躁地低声说着,“我说了不去……不去!不去就是不去!行了,我那么大人这些要你管是吗?是不是不去我就不是我了我就该死了我就罪大恶极了!?”
    然后我听见什么东西被狠狠砸了一下,估计是她的拳头砸在墙上。我静静地听,不躲闪。她开门,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我说怎么了,你老实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她居然扭头从我身边侧过去了。
    “你去吧,我不阻拦,但我们到此为止。”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这事不用你操心。”她烦躁地给自己倒酒。
    “什么叫不用**心,意思就是我没资格管是吧?我没资格管那我不管,我想我也好好找找我是个什么身份。”
    “你在想什么呢!我说了爱你我喜欢你我这辈子就和你在一起其它人我不去管!”
    “那你招惹什么?招完和我说这句话,你够有种。”我躺在床上。
    她趴倒我身上,深深地吻着我,“想什么呢?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和男人在一起?”
    “男人?”我一惊,“刚才那个人是……是你妈妈?”
    “那你以为是谁?”她笑着舔着我的脸。
    “没什么。”
    我却觉得心沉了下去。
    手机又响了,她一看,说还是我妈,然后就摁掉了。爬上来继续吻我,解我的衣扣。我止住了她的手,“算了吧,今天很累了。”她坏笑着说,好,今天你来当T。
    我愣住了,脑子很空白,像是第一次,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我给自己点了根烟。她从后面抱住我,“怎么了亲爱的?”
    我忍住眼泪说,“没什么,酝酿酝酿情绪。”
    她哈哈地在我耳边吹气,说你坏啊,现在都专业了啊。
    我确实在酝酿,酝酿了很久才把眼泪酝酿回去。我把音乐开大声,音乐是关淑怡的《忘记他》再把蜡烛一根一根地吹熄。房间里,黑暗里,没人知道我克制不住的眼泪在不停地留。
    解开扣子,解开皮带。彼此的身体已经在我们真正在一起的一年半载里熟悉,越来越熟悉。熟悉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敏感点。我的手在胸罩游走,解开环扣,解掉胸部的束缚。
    解开我们之间一层层的隔膜,好不容易才相互接纳相互了解相互融合为一体,但怎么解开,都解不开舆论的绳索。社会是一个太高超太情色的捆绑专家,我们为了爱,捆绑在一起,却因为爱不得不选择分开。
    我哭了起来,但是《忘记他》巨大的音乐声盖过了我的声音。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阻止别人恢复正常生活。我感到社会无情而庞大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哽咽,说不出话喊不出来。我在它的肆虐中终会窒息,我知道,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的手探到了神秘的地带,深深浅浅,不过一念之间。我有多少能力,把握住一刻的永恒,我有多少能力,在她身上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我记得在看《堕落天使》中有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忘记我。我很好记的,但你还是会忘记的。
    我好想把繁礼锁在我的心底,我尽力而为却不能让她也这么做。我很明白等待她的道路,就和等待我的一样,只是我反抗了,她也反抗了,却势单力薄。整个社会如此,我们渺小的弱势群体,只能随波逐流。
    我贪恋她的身体,贪恋她尚未明白我的心。 
从边缘开始





    忘记她 6
    久久小说 更新时间:2010…10…25 15:01:32 本章字数:4733

    这不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只是一瞬间。爱情不就是这样吗?一瞬间,美好而短暂。然后找个异性好好生活,相互扶持一辈子。
    在她越来越多的烦心的电话打来,越来越多亲朋好友叫她去相亲的某一天,我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她家。收拾东西前,我的泪水撒了一地。我用纸巾擦干净,一丝不苟。留了一封信给她,关门。
    结束是很简单的事情。用袖口擦干眼泪走出房子后,倔强地站在阳光底,享受着我不曾热爱的美好。一路上阳光明媚得很,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草叶清脆,花香沁脾。春意盎然的一年,我结束了一段过去,我要开始热爱白昼了。
    有的人在痛苦中堕落,最终成为堕落的极品,招蜂引蝶,惹人注目。我在痛苦中迷茫,看着路边的风景,给自己买了一朵玫瑰。有人说,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我不把玫瑰送人,妄图让香气永远属于自己。
    广场上有很多人,有相互搀扶的老人,有坐着渴望亲热的情侣,有活蹦乱跳的儿童,还有奔跑着的狗,和怀抱里撒娇的猫。在枝头还有鸟笼挂着,里面传来娇媚的啁啾声。白昼没什么不好,不是吗?也许没有广阔的寂静的城市,没有在上面可以狂舞的立交桥,万籁俱寂的喧嚣,但我活着,就得走着。我活着,就得适应每一天的变化。我就得努力地活着,努力而坚强地继续走。
    在这个年轻的城市里,一切都在发展中,不算很发达,但对于我,足够大了。
    我找了个20平米的房子安身。我不算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但平时繁礼给我的钱存了大部分,怕的就是不时之需。也许是因为只身在外,凡事都想着为自己留后路吧。这是父母教我的道理中,我觉得最有用的一条。存是存了,只够租个20平米的房子。空房。空荡荡的房间,白天看着都显得很冷很冷,到了晚上更冷。我意识到,要开始过苦日子了。
    第一天晚上我没有出去找工作,坐在房间瓷砖地板上,感受一会要承受的寒冷。最底下铺了一张今天买的塑料布,上面盖了一床床单,一张被套,全是外面买的50元劣质四件套,还有一床很薄的被子,算是我的行李中最厚重的东西了。我寻思着还要买点什么东西,身上剩下不到2000元。
    冷风从厨房的窗户扫荡进来,将房间内的暖气劫掠一空后满载而归。我继续在冰冷的地板上发抖,给自己加了几件衣服。躺回被子里的时候,眼泪很不争气地流着。我想念繁礼的怀抱,我后悔,好后悔好后悔,但我确信自己做的是对的选择。任何人,都要继续生活。
    冻醒时天空已经蒙蒙亮了,我没敢开手机,手表上显示七点半。我冷得不能继续睡了,起来洗脸刷牙,一大早就出去找工作。我决定要买个电饭锅。然后再买点咸菜,还有洗发水沐浴露要买,还有好多好多生活用品,包括卫生巾。想到这些我有点振奋,无论怎样我总算是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了。爱情和面包相比,还是面包占了上风,我应该实际一点。
    我先去了超市,扛着大包小包出来了,又花了50元买了一床劣质的四件套,想今晚在底下再加几层,不然起来都变冰人了。
    虽然年轻,但我也知道长期受地面寒气的侵袭会有什么后果。一直整理到下午四点,精疲力尽,但总算有点家的样子了。
    家中除了没有床,有烧水壶,有电饭锅,有咸菜,有沐浴露洗发水香皂,有梳子,毛巾,牙刷,杯子,几个衣架,和洗衣盆洗衣粉,还有一瓶大宝。
    这就是全部了,全部。我何以落魄到这种程度。
    我过去当学生,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花天酒地。和繁礼在一起突然就改变了,改变得措手不及。突然我就没有朋友了,被关在家里面,好不容易知道享受孤独和做一些家务,又突然换了人间。孤独,无助,看到手机内心一阵绞痛。
    我无法让自己停止下来仔细琢磨痛苦,我没有那么坚强。起身出去酒吧街,希望今天能幸运一点。
    酒吧街的人很少,因为一般都是晚上七八点才开店,现在零零散散的有些人在搞卫生或者算账,准备着晚上的繁忙。我鼓起勇气一家一家地去问,其实不用问多少家,这些酒吧总是招人的。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做不久,每个月都有人走有人来。才第三家就已经叫我晚上试工了,我说我没有工作经验。
    老板是一个海归,说话有点吃力,偶尔夹杂着英文单词或句子。
    多亏了我曾经口语不错,虽然语法是一窍不通,但普通的口语还是可以的,他提出的问题我都听得明白。他很喜欢我能听懂他说话,叫我晚上七点就来。
    我问老板,怎么算工资?一天大概要到几点?因为我想打两份工。
    老板疑惑地看着我,告诉我这里有很多他的朋友来,因为大家都是海归,而且在这个城市招工,文化修养高的都不来做服务生,所以别人都不是很听得懂顾客的话,让他们很为难。别人是1000元一个月,给我1200元。工资是直接找他领,所以不要跟其他服务员说我的工资高一些。如果加班的话,晚上要做到12点,不加班就到11点。希望我能定了下来就不要变动太多了。
    我说好的,那我找找白天的工或者夜场吧。
    老板笑着说小伙子很勤快啊,勤工俭学还是刚出来闯?
    我说我是女的,自己出来了,想挣够了再继续读书。
    老板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你是同性恋。
    我为老板的直接感到高兴,他是个思想很中国化的男人,又带一点开朗。我和老板聊得很开心,原来他讲粤语比普通话好,这是我的一大强项。因为老家在广东,所以如果老板讲广东话我能很顺畅地听。
    我是幸运的,出门能遇见这样的老板,这让我觉得工作似乎不太难。
    晚上的试工还是比较顺利的,我喜欢酒吧里的慢摇,客人们都很有修养,不会像过去我去的那些场所经常有人闹事。
    这个城市的年轻人修养有待提高,血气方刚的动不动就会被点燃,和这些外地人真的不同。
    看着他们优雅地点烟,玩弄着手中的ZIPPO,低声地交谈。调酒师在吧台上耍着瓶子,然后调制出五颜六色的缤纷,我繁忙而乐在其中。虽然有点体力不支,毕竟忙了一天了,但却很高兴能来到这里,这是我新生活的好兆头。老板对人很客气,不像随便克扣工资的坏蛋。
    第一天很早就下班了,下班后我们还要留下来收拾桌椅,老板则在柜台算账。走出酒吧我才发现自己变回一个人了。街道的人陆续开始回家,不知道此时的繁礼已经找我找到什么程度。我这样对待她,太残忍了。但残忍点好,不残忍,就下不了决心去做,下不了决心改变生活。我们都有天生的对未知的恐惧,所以总不愿意改变,如果学会战胜它,谁知道会不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回到家洗完澡,煮了一锅饭,随便吃了一碗,倒头就睡。
    工作比较顺利,虽然环境艰苦,但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我也安乐地没再去找第二份工作。老板的亲切和蔼,让我们员工和他的常客都熟悉起来,氛围很融洽。我钦佩老板的管理能力,出国镀金回来就是不一样,而且是一个钻石王老五。
    一米八几的身材,面部轮廓很清晰。不知道是因为在国外的时间呆得久饮食造成的,还是本身就有比较美观的肌肉,让他更显得朝气蓬勃。有一天下班后正准备走,老板也忙完了就操着广东话和我聊天,问了我一个很尴尬很刺痛我的问题,怎么没见过我的女朋友。
    我笑着说,很久以前就不在一起了。
    他说怎么不再找呢?你的条件不错啊。
    我说没想过,随缘吧。
    如果老板没有提起,我没有注意到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家里的东西在一天天地增多,老板的生意越来越好,正准备扩店,我的工资都预计要在下个月涨到1500元。我已经买了一张五百元的床,在无知无觉中,没有人陪我庆祝。恍惚间看到繁礼拿着酒杯朝我走来,自己内心依旧疼痛不减。
    谁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有的伤痛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清晰,永远不会愈合。而老板的话,让我差不多在一年半的时间里,伤口更是隐隐作痛。
    如果一辈子这样该多好,有时候我还是会那么没出息地想。一辈子帮这个老板打工,慢慢地攒钱,慢慢地改善生活。如果不提醒,我可以不想到爱情。不想到,就不会心痛。如果没有了心痛,那么生活确实幸福,平平淡淡的幸福。也许我是有过机会照我的白日梦进行的,虽然会有金融危机,会有老总的变动,或者有其他外在因素的影响,但我想我的生活不会因此有太多改变,但败就败在我是一个酒鬼,尤其是空虚的时候,心魔就占领了全部。
    人是群居动物,害怕寂寞。
    排遣寂寞的方式有很多,最常用的就是泡酒吧,泡迪厅,可以换得一个晚上不寂寞。曾经我就是这么排遣寂寞,千百次想起灯红酒绿的生活,当我再一次踏进迪厅的时候,一切都好陌生。我离开这种环境多久了?我不知道,记不清楚了。大概有个三四年了吧。三四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拼命地喝,忘我地喝。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让我很high,很开心看到那么多扭曲的人在舞池里打滚。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进进出出这里,整天地买醉。和那些同性恋人们亲热,然后离开。仿佛一场梦,一场繁芜的梦,现在的自己看着更年轻的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成长和爱情一样,总在伤痛中。
    我看着男人们接吻,女人们接吻。而我,一个人窝在沙发深处,黄色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流淌,我感到有一只手搂着我,让我轻轻地靠在她怀中,安慰地说回家吧。
    走吧。那个怀抱温暖熟悉,有似是而非的体香,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我趴在桌子上哭泣,因为我知道那是梦。
    轰鸣的音乐远去了,我脑海中的唱片播放着关淑怡的《忘记他》。
    忘记他
    等于忘掉了一切
    等于将方和向抛掉
    遗失了自己
    忘记他
    等于忘掉了欢喜
    等于将心灵也锁住
    同苦痛一起
    从来只有他
    可以令我欣赏自己
    更能让我去用爱
    将一切平凡事
    变得美丽
    忘记他
    怎么忘记得起
    铭心刻骨来永久记住
    从此永无尽期
    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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