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在湖面之上。
夏诗昭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心湖又开始微微荡起了波澜,没有人能在这会儿无动于衷。
这会儿只能嘘了声,看着他八岁小小的样子,却显然一脸的深沉,与年龄不符的看着自己,看似都凑到了一块,离得近的很,呼吸都像是扑洒了过来。
夏诗昭只得悸动的心口微微沉跳,一下又一下的,连脸上都不自觉的多出了几分红晕。
看着他的眼里,也像是多了几分感伤的雾气,抿了抿唇。
贝齿轻咬着唇瓣,像是轻轻的烙出了两个印记。
慕容绝璟就这样将她看在了眼里,轻抚着她脸颊的大手也微微了用了情,仿佛指尖流连而过的感触,能够体会出他这会儿内心里头的纠结。
慕容绝璟什么都没说,只是这般轻轻的再走上来两步。
心疼的把头窝到了她的肩胛里,夏诗昭就这样软着身,
分明看似是他粉雕玉砌的样子在抱着她,实则是他在轻抚她,安慰着她。
夏诗昭眼睛又有点酸了,只能沉沉的呼着气,好像有力气慢慢的恢复过来,却是不想站直。
就这般抵在门上,轻拥着他。
慕容绝璟也就这样抱紧了她。
气氛又霎时旖旎了起来,两个人……他一身小而华贵的月白色衣袍,而她则仍是一身大红色牡丹裙裳,叠在一块,就像是大片红色的娇媚中衬显出一抹清濯茭白的神祗之姿。
夏诗昭也不说话了,就这样大口沉沉的呼吸,在他的胸膛中寻一片温暖的港湾。
慕容绝璟似是刻意,这一瞬也干脆一动不动了,就任由着她反抱着。
也不知是抱得久了,两个人身上彼此都沾染上了些许暖意。
就连夏诗昭在外头说话时染上的凉意也被驱散了。
“绝璟,你真暖。”
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慕容绝璟挑了挑眉,“嗯。”
被她惹得心中也多了几分臆动。
明明是小小的身子,却多了几分男人才有的味儿。
夏诗昭似是不舍得放开,又是再把头低下,靠到了他的胸膛上去。
两个人这般,一起叠在了门后头,不知不觉的已经移了位置。
没再抵着门了,而是偏侧的靠在了墙上。
这会儿没堵着门,门也不是关得严实的。
外头,芍药似是听了夏诗昭的命令,急匆匆去寻了陆逸之来,掐算了一下时辰,这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于是寝殿外是芍药急匆匆带路赶回来的身影,而后头跟着的便是听闻夏诗昭要着急寻他,拿了药箱跟在后头的身姿。
陆逸之一身轻雅的出现,直到了要到寝殿的时候,放轻了步伐,对芍药道:“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去看看。”
“是,陆大人。”芍药自然听从。
陆逸之再踏上寝殿的阶梯,就要进去的时候,睨着这一道门缝儿。
看着光亮洒进去,只看到一地的红裙和一片白色的衣角。
衣裳铺地的模样,这分明是两个人倒在地上的样子,陆逸之不由得一惊,眉宇一拧间,便是心间沉撞了一下。
越是这般时候,越是紧张的进去,“砰”。
沉沉推开了门:“璟!”
这一进去,看到的又是夏诗昭与慕容绝璟贴在一起的场景,两个人深深相拥,又是非礼勿视。
只见是虚惊一场,可也瞬间……深凝了眉头。
看着慕容绝璟变小了的身子……
夏诗昭和慕容绝璟正抱着呢,两人沉浸在方才那安静的天地中,彼此只有你我,好不容易心里终于难得开心了一些,心情也变得宁静了一些。
一瞬间听到这被人撞门的声音,又慌乱起来,夏诗昭心口处也像是被敲似的,直吓了一跳。
看到是陆逸之,在看着陆逸之这会儿眼中的神情,彻底的再红了脸。
“陆……陆太医。”怎么这么倒霉……总是这般时候被瞧见了……
这会儿只能红着脸赶紧从地上站直起来:“你来了……”
而慕容绝璟,好似也扯了扯嘴角。
好像又是不痛快的样子:“逸之。”
陆逸之这才笑而不语,微微别了眼,让夏诗昭'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衣裳。
夏诗昭只得装作没事人儿的样子,这会儿直轻咬着唇。
忽略了慕容绝璟那一道被她抛下的身影,这会儿大红裙裳都与白色华袍剥离开了。
“陆太医,你看看绝璟,忽地又变回这个样子了。”意指慕容绝璟,这才稍稍解了尴尬。
顿时一室静寂……
璟王府,琴香阁。
自琴瑶昨儿嫁进璟王府来以后,这个小别院就热闹了起来,从镇国公府陪嫁过来的丫鬟和仆丁几人,伺候在院子里头,华美的饰物摆放了进来,也霎时有了几分地位的样子。
院子地处璟王府的西侧,临居大堂中线,亦不算是偏僻,从这儿可以直达璟王府寝殿,也可以直通往璟王府侧门,亦是璟王府中较好的别院了。
此时琴香阁中几个丫鬟并排站在一块,停在一处,似是窃窃私语。
“这璟王府怎么这般呢,戒备森严得很,似乎除了璟王府中些许个颇有身份的人能随意走动以外,我们想去哪儿都不行。”
“唉,别说了,璟王可是三王之首,这府邸戒备森严是自然的,怕是我们里面都没有人能够出这琴香阁呢。”
“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怎么欺人太甚了,听说这是璟王妃的吩咐,也是璟王爷的意思,这璟王府向来就戒备森严呢,只不过咱们来了以后,璟王妃更是注意了。”
“这璟王妃是在璟王府中一手居大吗?那咱家小姐岂不是……”
“别说小姐了,昨儿的事,难道你们忘了吗?”声音蓦然变小。“昨夜小姐的婚房,一整夜亮着烛光啊,直到了将近鸡鸣之时才灭掉的,应该是燃尽了吧?”
言下之意,岂不是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么?
虽然整个璟王府传得沸沸扬扬,可任谁都是道听途说,谁也不确定璟王爷是否真在璟王妃那儿宿下了。
可这……琴香阁里头的人,可是亲眼看着的,能不知道么。
嘴碎的丫鬟越说越控制不住了:“叹,别说了……估计咱们不仅出不去,怕是咱家小姐,都难受到璟王爷的宠爱了呢……”
“璟王虽出朝堂了,可仍是那般神秘的人物,谁都捉摸不透,咱们也就别妄想了。”
有人叹气:“只是可怜咱家小姐了……不受宠。”
琴瑶从寝殿走回来,一路上脸都是沉闷的,可就在要踏入琴香阁的时候却停了步伐,此刻听着从里头传出来的声音,脸色像是蓦地变白,就这样颤在原地。
此刻垂放在衣间的手都紧紧握了起来,从来没人这般嚼她舌根……像是接受不了一般,站定在原地。
方才在寝殿之前已经被夏诗昭那般打击了,此刻只觉得人心凉薄,更何况嚼舌根的还是她自己带过来的人马。
脸上那知书达理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扭曲,“绿水。”
仿佛是从齿间挤出来的话语一般。
青山绿水一路上都悬着心,就生怕惹着琴瑶,此刻听到这声喊,立即打了激灵:“小姐。”
琴瑶没有说话,只剩下琴香阁里头还没有散场的话语低低传入耳朵中。。
“你们,放肆!”青山先行反应过来,出现在琴香阁门口。
众人看到青山的身影,自知不好,一下子都闭上了嘴。
“从镇国公府出来的人,应当这般说话的吗?竟然在背后非议主子?都不想过了是不是。”绿水也恼了。
众人脸色全白了,知道琴瑶必是在后头。
……………………
第二更~花花家里来人啦,下一更可能稍晚一些
(。 )
给你送宫廷秘药
果不其然,只见琴瑶从琴香阁外走了进来。
阴阴的脸色看起来,显然就是不太好的样子,可这一刻在众人面前,偏偏不发火。
只是略微抬手捂着心口:“没事做,就都散了吧。”
一句话好似是解了众人的刑罚,却实际上将众人吓得不行。
都知道这自家小姐温和达理,待人也宽厚,就如此时一般,两个丫鬟先出来喝了一遍,而后却是再出来温和说话,宽恕众人。
已有人觉得愧疚过意不去,先行认错:“小姐,是奴婢们多嘴,再也不敢了。”
琴瑶只是笑了笑,扯了扯嘴角:“无事,是跟着我亏待了你们。”
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她在生气,只是为这些话而觉得失落而已。
但宽袖中的手已经握到一起去了。
众人听琴瑶这般说话,越是觉得不好意思,嘴里的话都吞了下去,把头低下了。
越是觉得琴瑶宽厚待人。
“散了吧。”
琴瑶这会儿出声,众人赶紧鸟作兽散。
这会儿琴香阁才安静下来。
这地方一安静下来,才越觉得可怕,青山绿水都站了出来,还喋喋不休抱怨不平:“小姐,这些嘴碎的人,你就这样放过她们了?”
琴瑶的手紧紧握着,这一刻直面着琴香阁的正庭:“不放过又如何?与她们计较么……”
语气淡淡的,就好似恢复了那一个温婉待人的她。
没人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变化。
只是听见她轻轻笑了一下:“与一群自己的丫鬟计较什么呢?”
青山绿水自知失礼,也是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也噤了声。
这天地终于再静了下来,独剩琴瑶自己一个人看着这眼前的孤寂不说话,太清净了……这一个地方。
“青山。”喊了另外一个丫鬟。
“去帮我寻一个宫里的嬷嬷吧,我想见……姑姑了。”
青山绿水面面相觑。
而就在此时,几乎也是早有人意料到一般,已经自行的过来了。
整个琴香阁这一刻安静得很,唯有一道声音轻轻响在琴香阁外。
就在琴瑶终于下了决心,说这话儿之后,便已是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琴香阁门口处。
原本就是极好的位置,这琴香阁也四通八达得狠,只见来人想要进来,只要借着琴瑶的名号便可,此时更是大婚过后的不久,更是容易进到璟王府中来,任凭是说从镇国公府来的亲戚,来拜见琴侧妃……
“琴侧妃。”
只见一道略稳的声音在琴香阁外响起。
闻着声音,来人此刻应当只是站在琴香阁门口处,还未踏进来。
琴瑶听着这陌生的声音,忽地就颤了一下。
她记得……她从镇国公府带过来陪嫁的丫鬟和仆丁里头,没有这年纪的人物。
“是谁?”琴瑶这会儿直从正庭上挪了眸光回来,戒备的样子。
听这声音,怎么样都是四十多岁的人,若非是上了年纪,不可能有这般稳的声音。
且听着,显然是女声,似还些隐隐的奇妙之感,仿佛多了几分从宫里出来的礼节。
琴瑶整个身子都干脆从正庭上转回来了,直看着琴香阁的门口,这会儿似是猜到了什么,站得挺直的身子都颤了颤。
却显是句。终于……只见这会儿安静得很的琴香阁,蓦地出现了一道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嬷嬷……”琴瑶出声。
她见过眼前的人,就在宫中赐婚的那一夜,她跟随在清太妃的身旁,说着贴己话。而此时出现在面前的来人,就站在身后侍奉清太妃的那些嬷嬷从中,是最面善的一个。
万芳此刻穿着一条披风,就像是远远赶路过来,好不容易进入璟王府中的。
借了这一个大婚余热未散的东风,说是进来见见远房亲戚,琴侧妃。
此刻见到了琴瑶,只微微的行礼,落落大方。
说话做事都颇有沉稳之感:“朝琴侧妃见礼了。”
琴瑶这一刻都紧张了起来,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她才刚想着让青山去请宫中的嬷嬷,却是没想到这般巧合,宫中的嬷嬷就来了。
“嬷嬷,你这是……”似询问。
却是这一刻,直看着琴香阁周围,将所有的寂静看在了眼中,确定无人,此刻才微微松缓了在袖中紧握的手。
这一刻直看着万芳。
万芳似也笑了笑,她是奉命出来办事儿的。
这一刻看到琴瑶见到她,并没有惊讶的样子,心里对琴瑶也多了几分好感,只觉得这琴侧妃确实是不错。
此时并未着急着说话,只是再从外头走进来了些,就这般看了青山与绿水两眼:“昨夜琴侧妃与璟王爷的大婚,清太妃心中挂念,但因后妃不便出宫,便没有过来庆贺,这便命奴婢过来给琴侧妃送礼来了。”
琴瑶只微微敛了眼中的眸光,仿佛像是惊颤的样子,唇都微微咬了起来。
方才听到那些人的话,生气归生气,也似是下定了决心要做什么事儿。
可直到这一刻,看到了这宫里头出来的人,又听到了这番话,只觉得心窝子一紧。
只得笑了笑,“是姑姑的意思么?”
万芳笑着点了点头:“是太妃的意思,她说老人家,挂念着姑娘得紧。”
这番话说得琴瑶身子都晃了晃,似乎是感慨得难受。
这两日连连受了这么多委屈,就连方才都是听着嘲讽进的院子,连同自己的人都这般看得清楚。
个个都说是她不受宠,也没人挂念着她。
方微微动容,脸上的表情都多了几分轻笑,似笑得温婉:“嗯,瑶儿也挂念姑姑。”
万芳听着这话,再想着方才她在外头恰好听到的那一句话,只是也笑了笑。
此刻就这般再看了青山与绿水一眼。
琴瑶早已明白:“青山、绿水,你们出去把院子门守着,让我与嬷嬷说几句话吧。”
青山绿水互看了一眼,只得点了点头。
到底是宫中来人,她们也不敢多语,这会儿只收拾了利爪,变得安分起来。
俩人就这般出去守着了,只有琴瑶和这仍披着披风的嬷嬷站在了一块。
万芳霎时明人就不说暗话了:“太妃问琴侧妃嫁入了璟王府,如何?”
琴瑶被问得顿时沉寂了下来,这一刻脸上方扬起的笑就这般凝固在脸上。
为什么这般问,她心里头也亦是清楚得很。
“嬷嬷,你想说什么呢?”
万芳只笑,笑得恭敬:“不是奴婢想说什么,奴婢只是来替太妃带话的,太妃这两日有些吃睡不好,皆是在挂心侧妃你,所以特意叮嘱奴婢,见到了侧妃便要替她好好问问,侧妃你与璟王的洞房花烛夜如何。”
琴瑶的脸微微出现了赧色,“……”
就仿佛心中受的委屈就这般翻涌而来,将她占据。
只得有些无力的笑了:“嬷嬷……”
终究是不堪的事,轻易说不出来。
此时只是静静的站在这空寂的庭院中,看着来人。
万芳倒是通窍:“唉,看来是不好。太妃亦也猜到了,所以才会命奴婢过来看看侧妃,顺便送些东西给侧妃。”
琴瑶霎时抬头,赧色尽露的脸上,此刻都多了几分怪异。
她方才便是因为心里头难受,所以才会想起要寻宫中的嬷嬷,想要见清太妃。
亦是心里已经想要清太妃帮忙了。
出嫁前的那一番话,此刻只抬头,直看着万芳:“姑姑给我送什么东西来?”
万芳直是笑了笑,将琴瑶这一刻的样子都看在了眼中。
看琴瑶过得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