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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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逆天-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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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审,一定要审,而且还得是密审。

李璟担心自己女儿,却没有发觉查文徽是包藏祸心的。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冯延巳、陈觉他们哥五个,设计了半年时间,又是栽赃,又是离间的,才把宋齐丘给整到洪州当节度使去了。可是宋齐丘机变狡诈,一天不倒,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他儿子居然放出这种话来,这真是天赐良机,不利用利用,不再给李璟上点眼药水,怎么能行呢?一刀砍了宋常零,宋齐丘与这个事情岂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吗,最多就是教子不良而已。而要让刑部去审理这案子,以周宗和宋齐丘死对头的架势,周太傅说不定就会往案子里面添点什么东西,就把宋齐丘给绕进去了。到时候,他们几个在添油加醋,造造声势,宋齐丘就再也怕不起来了。

让周宗为他们火中取栗,有这种好事,就是睡觉也会笑醒过来。

李璟除了想保住自己女儿的名节,另一方面就是想消除马云的误会了。女人身死事小,失节事大。要是马云心里有了这个阴影,那女儿嫁到楚国去,不就是活受罪吗?这又要堂堂正正,又要保密,还要让马云不误会,这怎么办呢?

李璟看了看一脸苦相的查文徽,心里叹口气,查文徽能把这事说道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了,不可能指望他再出主意了。李璟拿起冯延巳和周宗的奏疏,又看了看,他笑道:“黄皓,传旨命三法司秘密审讯宋常零,请马云过去听审。”

查文徽在一旁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心里反倒叹了口气,三法司会审,是指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会同御史中丞一同审理。这大理寺卿是魏岑,冯延巳一党的,御史中丞江文蔚是周宗一党的,刑部尚书孙晟则是直人,不过又魏岑和江文蔚牵制,想必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李璟下了旨意,可是会审还是向后推迟了三天,只要原因就是搜证。就宋常零自称驸马这个案子,因为当时也没有录音机一类的东西,这话说出去就像一阵风一样,忽的一下就没了,人证嘛,到有一大群,可是不管是冯延巳,还是周宗,还是马云,这些人怎么可能赤膊上阵呢?而且这个案子,不能简简单单的把它看成一个诽谤案,一定要深挖、狠挖,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越过宋常零,直指宋齐丘。

这搜证就需要大量的时间、人力和物力。

到了第三天,刑部大堂房门紧闭,除了主审官,就是两排站立的心腹的衙役了。虽然是密审,也不可能就魏岑、江文蔚、孙晟哥仨,一会儿忙着带犯人,一会儿忙着打板子,一会儿还得动心思问案子。

魏岑、江文蔚、孙晟哥仨一溜儿的坐在大堂上,堂下左侧设专门为马云设了个雅座,旁边还放了茶几,上面放着一个青花水壶和一个瓷茶杯,还有一盘点心。

马云一见差点没乐了,这是邀请老子看大戏吗?还有茶水喝,有点心吃。

马云刚坐下,孙晟边“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带人犯宋常零。”这声音极是威严,吓了马云一跳,举目看去,孙晟两旁坐着的魏岑和江文蔚,在他拍惊堂木的时候,都齐齐的向后倾了下身子,看来他们早知道这位孙大人有这个爱好。

衙役奉命,推推嚷嚷的将宋常零带到,几天没见,这小伙大变样,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嘴唇干裂、头发也乱了,袍子也扯了烂,神色萎靡的,完全没有两天前,呼喝当场宰相,如训小儿的气势了。

宋常零被带到堂上,还没看清上面坐的都是谁呢?孙晟就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见了上官,为何不跪!”

宋常零终于认清楚上面坐的都是谁了,他说道:“敢问孙大人,在下犯了何罪,为何被拘于此地?”

魏岑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子知道今天是大难临头了,所以干脆来了个死不承认。他抓过惊堂木“啪”,问道:“宋常零,你这是要咆哮公堂吗?”

“在下只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身翻何罪,哪有什么咆哮公堂呀?难道士子犯罪,连问清楚自己的罪名都不可以吗?”宋常零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江文蔚抢过惊堂木,“啪”的一拍,说道:“还不跪下,审完了案子,自然会告诉你,身犯何法,你以为刑部大堂是什么地方?没有审案就给能给人定下罪名吗?”

看着魏岑几人,对惊堂木抢来抢去,马云心中一乐,不禁想起了一个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话说的是民国时候的山东省主席韩复渠,这小子有天去山东大学视察,走进校园时看到有人打篮球,就训斥教务长:“你们学校太不象话了,竟然十几个人穿着一条三角短裤抢一个球,太不雅观了!是不是太穷了?改明儿上公馆去,我一人发一个球,免得再你争我抢的!”

这大堂气氛还算严肃,马云这么一乐,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马云。孙晟以为马云嘲笑他们,抓着惊堂木一拍,怒道:“跪下!”

“威武……”大堂两边戴红黑帽持水火棍的衙役们一齐喝道。

在这震慑声中,宋常零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去,他问道:“大人,向来审案都有被告和苦主,现在这情形看来,小人就是那个被告无疑了,请大人将苦主请上来吧。”

哎呀,这小子一点都不笨。正在偷乐的马云,回过神来。他只是胡说八道,才被抓进来的,这苦主严格上来说应该是惠文那丫头,可是惠文怎么可能来呢,那丫头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事。

魏岑一笑道:“宋公子,不知道自己被关进刑部大牢的原因吗?”

“在下当然不知,我记的我喝酒来着,醒了以后就到了刑部大堂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岑抢过惊堂木,“啪”的一拍,说道:“三天前,你心怀不满,借故袭击周太傅,你还不承认!”

马云愣了,江文蔚也愣了,现在就开始陷害了吗?袭击朝廷一品大员,这个罪名有前途!孙晟有些恼怒,斜瞪了眼魏岑,还没说话。

下边宋常零就火烧屁股般的跳了起来,急道:“魏岑,你,,,你,我只是胡说八道了几句,哪有袭击过周太傅,你……你血口喷人!”

“那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呢?”魏岑阴沉的继续问道。

“我……”宋常零突然发现他上当了。

“说!”江文蔚催促道。

宋常零冷冷一笑,说道:“说就说,本来我父亲托了国舅爷,说通了太后,本来就要把明乐公主许配给我的,可是,陈觉这个王八蛋,进谗言将明乐公主许配了给他!”说着,用手一指马云,还恶狠狠的瞪了马云一眼。

孙晟看了一眼宋常零,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未免太冲动了。他一句,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他说宋齐丘托关系,攀出来了国舅爷,公主的婚事何等的重要,岂能这样暗箱操作呢,依现在的形势,国舅爷是万万不会承认这件事的,这叫胡乱攀咬,第二,公主出嫁和百姓嫁女儿不一样,不能叫做许配,而是尚公主,叫许配,可就犯了皇家的规定,说小了,这叫妄自尊大,说大了,这叫意图不轨,阴谋反叛;第三,虽然陈觉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他也这样肆无忌惮的公开谩骂,这叫做诽谤上官。

魏岑呵呵笑道:“孙大人、江大人,这人刚才说的什么,两位听清楚了吧。判官将他的供词,记下来!嘿嘿。”

宋齐丘才华横溢,当政之时,建树很多,可惜这人刚愎自用,有目空一切,仗着自己很早就开始跟着李昪,资格老,功绩大,对这李昪都经常性的发牢骚,抱怨自己待遇低一类的东西。李昪是什么样的人,李昪先是做权臣,而后才登基称帝的。他当然怕别人把自己当成榜样,也来这么一出,把老李家给废了。当时有这个可能的就只有一个人——宋齐丘。所以,李昪在不动神色之中,扶持了周宗等人,提拔了陈觉、冯延巳等人去东宫辅佐李璟,分了宋齐丘的势力,临死前又断然的罢免了宋齐丘,给李璟一个施恩、结好的机会。

等李璟上台的时候,果然又重新启用了宋齐丘,可这个时候的李唐朝廷,和宋齐丘被罢免前的朝廷,已经不同,大权全被陈觉等人给拿走了,宋齐丘反对被他们排挤的靠边站了。宋齐丘这个人老奸巨猾,可偏偏受不得委屈,他经常性的发发牢骚,另外,他还不甘寂寞的找了国舅等人说和,希望通过和皇家联姻,重获李璟的重用。可陈觉等人有了权力之后,有怎肯在把权力乖乖的重新交给宋齐丘。正好这个时候,李节过来要联姻,于是他们就撺掇李璟同意了楚唐联姻。这样一来,宋齐丘的牢骚就更多了,一方面,这牢骚影响了自己的儿子,感觉老李家很对不起我们老宋家,另一方面,也给了陈觉等人很多把柄,这些人上下齐努力,硬生生把这个元老给挤到了洪州。

打这以后,宋常零自然就更加的不满了,本来天之骄子,当朝驸马爷,突然之间狗屁不是了。心里有怨言,发发牢骚,就很正常了,于是才有了翠玉楼的哪一出。

可这却成了彻底打击宋齐丘的绝佳武器了。

可怜这个宋常零,到此时还没有自知之明,大嘴巴还是滔滔不觉,口误不断,被魏岑、江文蔚问出的东西越来越多。连马云都觉得,这次宋齐丘应该到了大霉了。

忽的,他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给忘了,朱元!他不是和宋常零一起被抓的吗?如果能利用魏岑他们,顺带把朱元也给打到,说不定,还能把朱元给弄到荆南去。

于是,马云插言道:“宋常零,你包藏祸心,故意污蔑皇室,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你还有什么同党没有呀?”

这话一出口,魏岑、江文蔚乐了,顺着马云的这个思路,不就正好可以摸到宋齐丘那里去吗?还可以连带着进一步打击已经不剩几个人的宋党了。

宋常零冷哼了一声,道:“这是就是我一个人做的,哪有什么同党呀?”

“不见得吧,那个朱元又是怎么回事呀?”马云问道。

“我只是在洪州偶尔碰到了朱大人,我们本来就熟,于是邀着一起回金陵来了。”

魏岑阴阴一笑:“原来你们的阴谋,是在洪州就制定好的了!”这句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含沙射影就把宋齐丘给牵扯了进来。

正文 第115章 刑部大堂(下)

宋常零可不是草包,最多就是有点自大狂,他虽然没弄清楚魏岑话里的真实含义,却还不想把朱元给牵扯进来,他有点发急的说道:“只是我一个人做的事,也别人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碰巧碰到了朱元,然后和他一起回的金陵。”

“你们两个一路上在洪州、在抚州、在金陵都说过些什么?!说!”江文蔚声色严厉的问道。

“我们只是随便聊天,说过的东西多了,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记不清楚,那本官提醒提醒你好了。你在洪州喜庆楼说过‘我宋家劳苦功高,皇上除了让你做驸马也没什么好当了,你本不稀罕这个驸马,可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的’,‘朝廷朝秦暮楚,说话如放屁’,‘淮阴侯说的不错,果然是鸟尽弓藏啊’,‘没有你们宋氏父子,就没有大唐的今天’,‘当今朝廷主昏臣庸,我们就是满腔热血,也是报国无门,’,‘以后我也会像伍子胥那样,站在金陵的东门口看着’……”江文蔚拿着一张供词,一字一句的念道。

这几句话,一句比一句重。宋常零忍不住又站起,刚要张嘴辩驳。

“啪!”

魏岑猛的一拍惊堂木,厉声道:“这些供词,洪州喜庆楼、抚州客来楼、金陵清月楼,这些店主、伙计都可以作证。朱元也招供了,你还有何狡辩!”

听到朱元招供了,宋常零汗下来了,他脑子有点混乱,刚才江文蔚念得那段供词,真真假假,似是而非,那些话,好像都讲过,可是也太对。如果开始几句只是发发牢骚,接着那几句可就是诋毁朝廷了,最后那句更狠,‘站在东门口看着’,这可是咀咒朝廷啊,这句是有典故的,吴王夫差赐死劳苦功高的伍子胥,伍子胥在自刎前曾说:吾死之后,可挖吾目,悬于东门,以观越兵入吴。后来,越王阖闾果然带兵从东门攻入,灭亡了吴国。这可是咀国之言啊。当皇帝的,一百个里面个,都受不了这种话的。

“你说朝廷有功不赏,你因怨生恨,声称自己是当朝驸马,而且还污蔑公主,这可是事实?”

“我……”宋常零吞吞吐吐的,正想说哪些是自己说过的,哪些不是。

还没等他“我”出来下一个字呢。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惊堂木。

魏岑接口道:“你无法否认了吧,我接着问你,你说朝廷贤愚不分,忠奸不辨,自己呕心沥血,做的一点不比别人说,可是,却没有得到一丁点的肯定。接着大骂主昏臣庸可是事实?”

“我,那不是我说的,是朱元说的,他抱怨自己不受重用。”宋常零顾不了许多,抢着话音,一口气说了出来。

魏岑笑道说道:“嘿嘿,你终于承认了,你和朱元有密谋了。对交情一般的人,他朱元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吗?给他记上,宋常零承认他和朱元有密谋……还有你说……”

看过黑狱,没见过这么黑的,魏岑说一串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供词,等宋常零刚开口就截着,然后自己给他下个“在事实面前,无从抵赖,迫不得已招认”等判语。

这罪名就越说越重,开始是宋常零一个人骂街,接着是宋常零和朱元一起密商,再接着就是宋齐丘心有怨恨,图谋不轨。

一庄庄一件件,说的宋常零冷汗直下,他大少爷脾气又上来了,居然打断魏岑的话,大叫道““我……我……我什么也没做!我是冤枉的!”索性来了个死不承认。

“啪”江文蔚怒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胡说,你刚刚承认心怀怨望,辱骂公主,诋毁朝廷,谩骂恭请,现在又改口,你以为这是小孩儿过家家酒吗?”

“我……我,我是被你们屈打成招的。”宋常零口不遮掩道。

孙晟接了这个差事,就有点左右为难。孙晟觉得这不是一个值得三司会审的案子,他再一看魏岑和江文蔚的架势,他也知道,这个宋常零这次好不到哪里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他还是本着从轻发落的态度,可宋常零无意中的这句话,让孙晟心中极为不满:你小子也太不会说话了吧,我们又没有对你用刑,你小子就算被冤,也不能胡说八道啊。难道你还真以为这三法司你是你家开得呀?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果然,魏岑满脸的怒容,说道:“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说了,来人呐,大刑伺候。”说着将火签往地上一掷,说道:“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那边“啪、啪”一板子一板子的打着宋常零的屁股蛋子,期间伴随着他杀猪般的惨叫声。这个宋常零就算不死,这辈子也算完了,更关键的是,还扯出来了他老爹宋齐丘对朝廷心怀怨恨,这个罪名放当现代社会,那是轻的不能再轻,甚至都不能算作是个罪。

可是在古代,这个罪名就属于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可搁在现在李唐这个情况,李璟本来就听从他老爹的安排,对宋齐丘防一手,再加着冯延巳这群人天天的说坏话,这次又犯了这么一个错误,罪名肯定是往大罪那边发展了,就算不置死罪,不过恐怕是要从洪州节度使这个重要的工作岗位上滑下来了。

随着打板进行曲的结束,宋常零是又气愤,又是疼痛,不久便昏了过去。

马云见魏岑就是摆明了想收拾老宋家,不知道对朱元要怎么处置。遂问道:“三位大人,既然宋常零依然认罪,那么宋常零应该判个什么样的刑法呢?还有那个朱元应该处以什么罪名呢?”

这场三司会审,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让马云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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