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千呼万唤的薛润生终于来到厅内,抱歉地对两人说道:“对不住了,刚看书入了神,所以……”
“快来吃吧,晚了饭菜就冷了。”邱如墨招了招手,对薛润说道。
薛润生落了座,柔和地一笑,便开始吃饭。
饭后两人又陪白浅浅聊了会后,便各自回了屋,邱如墨陪着薛润生去了书房,不过再三警告他不许乱来,才各自手持着书卷,静默地看着书。
邱如墨翻看着一本书,她时不时看向薛润生,想来他极为认真地翻阅一本本书卷,又在一旁的宣纸上书写着自己的见解。
看着看着邱如墨就累了,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薛润生则一直看书到深夜,最后才侧目看向又不知道教训睡在软榻上的邱如墨,这一回他只是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一同回房,然后辛勤耕耘了起来。
第二日邱如墨捂住自己的腹部,趴在薛润生赤|裸的胸膛之上,,埋怨地嘟囔道:“这样下去,我怕是真的要怀上了。”
“怀上了便好生歇息着,莫要劳顿。”薛润生倒是很欢喜地说道,“我也不喜欢你天天出门抛头露面,何时,在家带带孩子也不错,大夫这事实在是累得很。”
“也不会累,我喜欢的说。”邱如墨摇了摇头,对薛润生说道,“对了,会试是什么时候?”
“再过上一个月。”薛润生算了算,对她说道,“韩蕴不是也要参加武试,是同时举行的。”
邱如墨点了点头,对薛润生说道:“这些日子你苦些,过些日子便好了。”
“嗯。”薛润生点了点头,揽着邱如墨又睡了一小会便又去读书了。
一晃,时日已过了一月,这日乃是会试的日子,邱如墨早早起床为薛润生穿衣准备笔墨纸砚,送他去会试的地方,静静地候在门外,目送薛润生进场,跟其他参加会试的家属一样,满怀期待地期盼着自己的亲人一举高中,荣华一生。
邱如墨静静地在外面等候到所有人都离去了,还舍不得离去,到最后站得腿有些酸了,才慢悠悠地离去。
邱如墨一路上都神情恍惚,不知不觉又走到西洋医馆门前,本来今日告了假,但是还是走到了这里,罢了,刚进屋,便看到脸色阴沉的薛三爷薛懿,薛懿一看到她便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嫂嫂,救救留香。”
邱如墨有些吃惊地看向薛懿,一向是淡然处之的三爷居然会露出这般表情。
薛懿顾不得那么多,拉着邱如墨便上了轿子,不消片刻便来到城郊处的一处老宅子,顺着蜿蜒曲折的明廊曲径,穿过垂花门,他们终于来到了许留香所居住的阁楼内。
一进门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邱如墨忙跟着薛懿上了楼,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许留香,邱如墨也微微吃了一惊,忙走了过去,为她诊断,看来许留香操劳过度,长时间营养不良,又因为怀孕而身体虚弱,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般状况。
邱如墨叹了口气,对薛懿说道:“你究竟让她做了什么事情?”
“我……”薛懿压着牙,不再言语……
邱如墨对薛懿说道:“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里,我现在为她医治。”
“可需要准备些什么?”薛懿忙关心地开口问道。
“去我西洋医馆拿我的药箱来,刚才来得急,忘了取了。”邱如墨冷下脸对薛懿回道。
薛懿一听这话,便急急忙忙地离去了。
邱如墨见屋内没人,便进了医药空间内,取了注射器和药物,先给许留香打了退烧针和营养液,毕竟她现在处在低烧状态,身体虚弱得很,又是孕妇,不能轻易用药,只能用这种见效快的肌肉注射。
之后又准备了点滴,等着薛懿回来以后便给许留香打点滴,薛懿看来确实将许留香放在心中,这么快就将药箱取来了。
刚一进屋递了药箱的薛懿便被轰出了屋子,被命令不许进来,除非她有需要,薛懿对邱如墨的医术颇为信任,没有异议便出了屋。
邱如墨虽然打心底不喜欢许留香,但是还是给她医治,毕竟她现在不是薛泫云的姨太,腹中骨肉怕是薛懿的,也算是薛懿的爱侣,所以她便前嫌尽释,为她专心医治,打了点滴后,便躺在一旁的软榻上等待着点滴结束,估计得一个时辰,这许留香久病不医,就这么熬着,现在病来如山倒,体内的孩子也是个负担,才会弄成现在这副惨模样,当初遇上她时应该拉住她……
但是那时候对她实在不待见,所以根本没想治她,毕竟城内医馆那么多,不寻她还能找别人,哪知道她就这样不治了,真是死心眼的女人。
邱如墨一边气恼地想着,一边也同情这样的女人,怕是嫁入薛府,嫁给薛泫云也不是她自愿,所以现在她假死就算是逃脱薛府,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地跟薛懿在一起,比她境遇可悲许多。
邱如墨叹了口气,果然,女人在古代就难逃这般悲催的命运。
想来自己也算是幸福的女人,现如今,哪个女人能嫁给自己心仪的男人,即便是公主郡主,也是要被指婚嫁给皇命之人,若是遇上好人倒也罢,若是遇上一个花心的男人,即便是能用权势困住对方的身,怕是也能得到对方的心,古人富贵人家的男人留恋风月不少见,好在薛润生没有这般的坏毛病,对自己也算是专心一意。
邱如墨一想到薛润生待自己这般,便不由得欣慰一笑,女人,果然无论何时何地,寻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才是真的幸福,即便是在她那个世界,有钱人二三四五六奶的包养也不在少数,真心待她好的却也没瞧见,医院内的男医生都是看中她那身后的背景,毕竟她毕业名校,而且是个博士,身家也比一般人好些,那时候她可是个书呆子,不会化妆不会装扮,完全是个跟不上潮流的土老帽,被不少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暗地里讥讽。
没办法,读了那么多年书,本来就没有接触她们所知晓的潮流是什么,就在她准备改变一新向那些女护士看齐,寻个好男人嫁了的时候,就被弄到这里来了。
说来是福是祸她不晓得,反正确然了却了她的目的,寻个好男人嫁了,做医生治病救人,这两项都算是达到了,此生倒也没什么遗憾。
就这样胡思乱想,那点滴也差不多滴完了,邱如墨为许留香拔去针头将那些东西都收回医药空间内,便出了阁楼,让外面候着的丫鬟进去伺候着,薛懿见她出了阁楼,忙迎了上去,担忧地询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她怕是为了你忙碌做事而不顾怀有身孕的身子,你怎么能这样待她?”邱如墨忍不住对着一直对自己不错的三爷发难,自从那日隐约知晓了以后,便对这三爷心生芥蒂。
“嫂嫂,进屋说话吧。”薛懿带着邱如墨来到他的书房掩上门,无奈地坐在椅上,扶额一脸疲惫地说道,“留香是为了我嫁给大哥的,之后也是因为我而假死出了薛府去外地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毕竟我若是频繁出城怕是引起大哥的怀疑,所以只能依仗她了。”
“你为何如此做?!他们毕竟都是你的血亲……”邱如墨实在忍不住询问道。
薛懿突然浑身一僵,冷笑一声对邱如墨说道:“我也以为他们是我的血亲,后来却晓得,他们都是害死我爹娘的罪魁祸首!”
邱如墨大吃一惊,掩嘴看向一脸恨意的薛懿,此时此刻他那张俊秀的面容说不出的狰狞,心中隐隐不安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扩张……
薛懿嘴角展露的冰冷刺骨般的笑意渐渐延展开来,对邱如墨说道:“或许你不信,但是这都是事实,薛家不比你们邱府黑暗,这就是名门世家!这就是名流之士所作所为,尤其是那大夫人……”他提到薛大夫人时,整个面容完全扭曲了,仿佛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语调内尽是恨意。
正文 90、吐露
90、吐露
“大夫人一脸道貌岸然,背地里玩阴的耍狠的弄死多少人,薛大老爷妾室少,其实很大部分都是被她害死的,薛府后院有一个黑屋,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可怜女人,都是大老爷喜欢领进府的,可惜没几日就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我娘也是其中一个,不过时间长些,因为怀有身孕,所以薛大老爷对她体贴有加,护着呢,后来我出生以后,月子都没坐满便死了。”薛懿语调内夹杂着滔天的怒意,将那一直不被旁人知晓的事情一一道来。
邱如墨越听越心惊,她在薛府也有些日子,自然晓得那黑屋的事情,一直以为是有人以讹传讹造谣罢了,没想到真有其事,想来宅院内果然是非多,听闻这大太太是老太君为薛大老爷选定的妻子,身份了得,怪不得能坐稳薛家家主夫人的位置,不过……
邱如墨实在有些想不通,便开口问道:“即便你是为母亲报仇,但是薛大老爷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
“我不是他的儿子,我父亲被他害死的,他为了一己之私将我娘眷养在城郊的小宅子里,便是这里,后来因为有了身孕才接了薛府。”薛懿低下头感叹一番后,续而说道,“他不晓得我娘在与他一起前就与我父亲有了关系,即将成亲,可是薛大老爷就以家世迫得我爷爷退了我父亲的聘礼,毁了亲,我娘便成为薛大老爷的外室金屋藏娇在这里。”薛懿晓得邱如墨为何这般问,便解释道,“之后一位与我娘相熟的大夫为她瞧病时发现她怀有身孕,推算了下日子,比与薛大老爷在一起还早一个月,那便晓得不是薛大老爷的孩子。后来我娘让那大夫帮忙隐瞒的此事,将日子往后推说的一个月,没想到居然瞒了下来。”
邱如墨静静地听完薛懿的话,大概了解了,这薛懿的娘跟她娘的境遇居然一般,不过他父亲该不会也是被打死的吧?
“我父亲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怎么也比不上薛二老爷,事后,我父亲多次去寻薛大老爷要人,最后被冠上一个莫须有的逆谋罪,最后被抄家灭门,可笑吧。”薛懿惨淡地发出一阵阵沙哑的笑容,神情失魂落魄地继续说道,“后来有了身孕的娘就被接近薛府内,本听到我父亲出事便寻死觅活,但是为了腹中的我还是撑了下来,毕竟我父亲一家被灭门,我也算是唯一的血脉。”
“我出生那日,正巧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寒雪来我娘面前闹事,恰逢那日我娘临盆,她假装被寒雪推倒,装作动了胎气早产,事后请了那位相熟的大夫,告知又请了产婆来,大夫告诉薛大老爷此乃意外所以动了胎气早产,亏得我出生时瘦弱,倒也符合了早产儿的模样,愣是谁也没起疑心。”薛懿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投向邱如墨道,“所以我被视作薛家庶子活了下来,而大夫人却趁着薛大老爷出门之际,让丫鬟将我娘拖入那黑屋内毒打,最后不治身亡,临死前她让那位大夫待我懂事了便将一切告知与我,告诉我不姓薛懿,姓赵,我父亲叫赵天祥。”
邱如墨一脸同情地看向薛懿,不,应该叫做赵懿的男人,想来他自大懂事来知晓这残忍的一切后,怕是几乎崩溃了吧。而他现在所作所为倒也说得通了。
“留香是张姨太表亲的女儿,自小与我熟络,那时候我交给二姨太带着,说是她所生的孩子,我娘的存在就这样彻底抹杀了。”赵懿遂然间捏紧双拳,“留香从小就喜欢我,大小就说要嫁给我,她是第一个知晓这事的人,我告诉她的,那时候我无处诉苦,只能一个人强撑着,日日拜见杀我父母的凶手对他们叫爹娘,简直就是折磨,不过好在留香陪在我身边,突然有一日,留香跟我说她被许给大哥做小妾了,你晓得那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么?”
“为什么?”邱如墨微微蹙眉,想不到命运如此弄人,本就背负一身沉重仇恨,却连唯一的知心人也要嫁给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对他太过残忍。
“还不是大哥大夫人见留香家世不错,嫁给我这个庶子实在浪费,便许给大哥,帮他充实基底。”赵懿讥讽地轻笑一声,鄙夷地说道,“大哥在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庇护下活着,一向很顺,无论喜欢什么都能得到,我和二哥则不然,我倒也不在意,二哥那般的人,果然生错了地方。”
“可不是么?!”邱如墨同仇敌忾地附和道,“你们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邪霉,才出生在薛家。跟我一样倒霉,不过我跟他运气你比好些。”
“是你们懂得争取,我以后也会好起来。”赵懿突然展露一抹淡淡的笑容,对邱如墨说道,“二叔调任,薛家垮了一半,大哥没脑子,现如今薛家生意处处受阻,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能够调动的银两,加以时日,必将亡。”
“薛二老爷的调任……”邱如墨之前就觉得不对劲,这调任时机很巧妙,刚巧是在许留香进入都城之前,刚好让薛家失了势时手慌脚乱的时候杀出来,弄得薛家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因为二哥我结识了七皇子,也算是互相帮忙,互相利用吧。”赵懿淡淡地回道,“他需要二叔的官职,我要薛家的破灭,我给了他一些二叔的罪证,我在薛家这么多年,不可能真如明面上那般一事无成百不堪。”
“看你待薛二老爷还算不错,没有置他于死地。”邱如墨微微一笑,看向赵懿,晓得他本就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果然,留有余地。
“二叔为人不错,大老爷经常借他为所欲为名号而已。”赵懿摇了摇头对邱如墨说道,“我恨的是大老爷和大夫人。”
“对了,为何那日绑架,你要命人杀了润生?!”邱如墨突然开口质问道。
“我……我没有……哎,你莫怪留香,她并非真心要害你们,只是,那时……”赵懿先是错愕,之后露出一抹恍然大悟,愧疚地对邱如墨说道,“嫂嫂,其实我……”
“我晓得,只是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那时候我与润生险些丧命。”邱如墨摇了摇头道,对赵懿说道,“好好待许留香吧,她也不容易,你也不容易。你打算今后如何?”
“我?自然是待薛家破败之后,来到薛大老爷和大夫人面前对他们说‘我其实不是的亲人儿子,是赵天祥的儿子,薛家的破灭都是我一手造成,这就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我不是你们,我不会用你们那种肮脏的手段对付你们,我在商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你们!’”赵懿畅快淋漓地预演了一遍他以后要给薛大老爷和大夫人说的话。
“他们怕是要气到吐血。”邱如墨不安好心地回道,“不过他们活该!”
“自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赵懿畅然大笑道。
邱如墨见赵懿这般,倒也舒了口气,想来他还好不算狠心,即便是薛家对他父母如此残忍,他到最后没有要将两人之置于死地,还好……
“能跟人说说这些事情真是畅快。”赵懿飒爽地对邱如墨笑道,“不然将一切都憋在心中实在是难受。”
“你不怕我出卖你呀。”邱如墨打趣地笑问道。
“不会,嫂嫂不是那种人,若是你是那种人,早前遇上许留香就早早与薛家报信了,不会什么也不说。”赵懿摇了摇头,倒是很了解邱如墨性子。
邱如墨含笑地看着赵懿,然后对他说道:“润生这些日子要会试,你每日去我府上接我过来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身子弱又怀了孩子,在这么下去怕是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嗯。”赵懿点了点头,亲自送邱如墨回了府。
邱如墨顿觉得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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