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最高的,有他们在,到时至少护住两个孙儿逃走没有问题。
所以急急的说:“快进来!”
罗、方二人是直接闪过外围的侍卫在大殿门口喊这一声的,因此外围的人想进来却不敢随意亮兵刃。
听到太后的声音两人往里走,云霁压着声音问:“你受伤了?”她是从罗怀秋方才的声音听出来的。
“小伤,不碍事。”
云霁牵着萧三通进去,和罗怀秋一起依礼给在座众人行礼。
何未央看到他们两人进来,如何不知儿子是真的出事了,现在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压住心头的惊恐,一摆手,“不必多礼了,你们过来。”又看到萧三通,方才她遣人去找,侍从说萧公子不在屋里,她一时也顾不得,此刻看到他薄责道:“你跑哪去了?”却也不待他回答,便转首看着云霁,“你也不知皇帝哪去了?”
云霁一边把萧三通往李凛的方相一推,示意他自己走过去,李凛忙起身来牵人,既然小霁叫他照看着,他就看着这个好色小子好了。
萧三通此际也不敢嫌李凛没皇帝好看,老老实实靠他身边站着。
面对太后的问话,云霁摇头,“太后,臣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这事李谪计划的一部分,还是他真的出事了。虽然她觉得李谪出事的可能性很小,那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无人知晓的就出事了。就算中了圈套,那还有随身的那些暗卫呢。
可是,此际也不敢打包票。
太后的心一沉,连这小子也不知道究竟。
“你们两个站我身后来。”从皇后来此,已经一个时辰,这么说来,皇上的确是失踪了。
“是。”云霁站过去,手一动,一个温润小瓶从袖子里滑到掌中,偷偷递给罗怀秋,不知他伤得怎样,现在又不敢让人知道他受伤的事。只有用药线顶着。
罗怀秋手里被塞进个瓶子,看云霁一眼,不动声色的收下。
“母后,这事宜早做打算,您要拿个主意才是。”
“我来拿主意?”太后挑眉,然后说:“我心头已然乱了,你是皇后,你说怎么办?”
蒋敏倒也当仁不让,在场既然太后没主意,自然该她这个皇后来拿主意。
“儿臣的意思,这事瞒是瞒不住的,这还有两个时辰不到就要早朝了,这事宜早不宜迟,由母后出面请丞相、太师和六部堂官进来商议一下吧。”
云霁心头一跳,这口气,难道她已经把这些人掌握了?
太后也作如是想,转念一想,这也是该有的过场,于是点头。心头却在思忖,方云纪在此,云相必不会让皇后得逞然后伤害他的幼子,但云相病重。而何太师,却不知会如何出招。总之不会对皇帝有利。太后忽然想到,难道是蒋家与何家联手做下的此事,那可就麻烦了。
“方云纪,你去云相府上通知云相,看他能否前来?如果不能,就请二公子走一趟。”
云霁一凛,太后这是要她出去搬兵。可是,没有兵符她怎么搬。这样搬来兵还不把自己坑了。
太后娘娘,姜是老的辣啊。就这个时候了,您还不忘挖个坑给我跳。可现在没得选择,云霁一咬牙,“是,末将领命。”
太后听他犹豫一瞬,然后应下,知道他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她此时可不是有心要挖坑给云霁,只因云霁想着李谪应该不会有事,这是他设的计,要让人自己跳出来好一网打尽。而太后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过数次宫廷变故,想着十有八九是出事了,出事了最要紧的是什么,是手头有兵。
蒋敏低头,倒也没拦阻云霁。
罗怀秋用口型说‘小心’。
云霁颔首,大步离去。她到了宫门处翻身上马,心头警惕万分,既然能伏击罗怀秋,自然就能伏击她。所以,在朱雀大街上绊马索将马绊倒时人如离弦之箭跃起,同时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挡开了暗箭。
只是人在半空无处落脚,虽然轻功高明也不能不落地啊。却是落地就发现地面陷落,居然还挖了大坑,心头这才觉得难道是真的出事了?
当下不及细想,人已往坑中陷去,坑底想必有利刃或是削尖的竹签,夜色中也见不分明,幸而是软剑,她剑尖点地拼着被暗箭所伤再度弹起。
那匹马也受了伤,听到哨声还是跑了过来,驼起主人就跑。
云霁没去云府,她既然安排了展凤和杜生生去云府暂避,自己肯定不用再去。而且太后的本意也不是要她去云府。
她伏在马背上,纵马往从前的端王府而去。臂上中了一箭,背上还有两箭。背上的有金丝软甲护身倒是无事,她一剑削落臂上的箭簇,点了止血的穴道。至于毒,她自小被灌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箭上的毒不碍事。
她的马到端王府门前就断了气,倒毙于地,云霁合上马眼,越墙而入。
“谁?”
“方云纪。”
“方公子?”留在端王府的是当年漠北旧人,听着声音赶紧举起火把,眼看真是云霁,忙道“你怎么来了?”又看到她臂上的血渍,“出什么事了?”
“皇上失踪了。蒋后逼宫,太后命我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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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然后道:“甘昭和,把人都给我叫起来。”这端王府里有五百府兵,都是昔日从漠北过来的。明着对外只说是收留的老弱残兵,实则是李谪留来以防万一的。
甘昭和不敢迟疑,立即叫人敲钟集合。然后他才问,“方公子,可有皇上手谕?”
云霁眉目凌厉,“都说皇上失踪了,我上哪要手谕去。这种时候还来问这个。”
甘昭和道:“我是好心提醒你。”
“我知道,如若有事,一切由我一人承担。今儿怎么是你亲自巡夜?”
“我心头不踏实,总觉得最近动静不对头。”
“嗯,算你还没老得忘了当日漠北旧事。我走了,你把人集合起来,速去宫门处,这是太后给的令牌。”
“是,方公子,你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云霁摇头,“我简单包一下就是。你给我找匹好马,另外我的马叫看家的人替我埋了。我还要去京郊大营,如果蒋侯爷参与了此事,这五百人不够看。”
京郊大营有三万人马,由端帝心腹林酮掌控着。林酮是当年端王府的侍卫总管,之前任禁军统领,后来调任此职。他与云霁自然熟识。从前也指点过她的功夫。
“方公子,没有虎符,也没有金牌令箭,只凭你一面之词,我出兵恐有不妥。”
云霁吐出口气,“那你看着办吧,我再借匹快马。”
“做什么?”
“逃命,蒋皇后肯定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云霁面色陈肃。
林酮看看他,犹豫了半晌,“也罢,你是皇帝的。。。徒弟,我还信不过你么。随我点兵去。”
“哎,你再设法通知下侯远明。”侯远明是当年奉何惧之命追捕秘密进京的端王的,后来在草原被李谪收服,便一直跟随。此际正在离此三百里外驻军。
“好,你怎么不找肖俊?”肖俊现任禁军统领。
“他如果是自由的,能让人把宫内的防卫全换了也不知情?”
“倒也。。。”林酮忽然手捂胸口,“小方,我好想被下毒了。”说完就不支倒地。
云霁腾一声站起来,这回能肯定是真出事了。她抽出匕首在手上划了一下,“你喝几口我的血,别喝多了,能撑住就行。我今晚已经流了不少了。”林酮出事,这三万大军她可指挥不动,再想一下,他的副将好像是蒋国丈门生来的。
林酮知她的血能解百毒,当下也不客气,抓住云霁凑过来的手连饮了几口,觉得心头清明不少,这才住口。
“谢了,回头哥哥给你补补。”
只是林酮还是不能正常运功,云霁只得扶他坐在主位上,自己在他身后站着,他若不支便只好耗损自己内力相助。然后命传令兵把校尉以上的将官全通知了过来。
“等等,你让别人去传令,你去把睡在我床上那个女人宰了。”林酮命令传令兵。
“是。”
这人自然是他的心腹,当先什么也不问,一一照办。云霁就猛地听到一声惨叫声。
“你怎么知道是她暗算你的?”
“就算不是她,她也是被人利用的。我不能让人有机会去报讯。”林酮不好意思细说,这女人身带异香,是他三个月前得的。因为受不住诱惑,才偷偷带到了军营里来。不过这回欠小方的人情大了,要不是他的血能解毒,他就算不被毒死,皇上回来他也会因为渎职被活剐了。他同云霁一样,相信李谪不会这么容易出事。但他必须带兵去救援。不然,太后和几位皇子若是有事,大家也不用活了。
校尉们立时便到了,主将点召,岂敢迟到。可是听说林酮要带兵入宫,问明没有金牌令箭与兵符,更是都有几分疑虑。
“犹豫个屁,都跟着老子去,皇上日后定有重赏。就算是责罚也责罚不到你们头上。有老子顶着呢!”
还有人犹豫,结果林酮目光一闪,刚刚开口就被林酮几个亲兵持剑杀死。这人正是副将。此刻,宁可杀错,却也不能放过了。如果他是在等着自己毒发,然后自己带着人马好去逼宫,可就大大不妙了。方才林酮一直在关注着这人,自他进帐看到自己安好就有些神情不对。
等林酮和云霁带人到了宫门处,甘昭和已经带着五百府兵进去了。
“你没太后的信物?”林酮轻声问。
“给甘昭和了,他比较近,五百人怎么都能抵挡一阵的。”
带着这么多人硬是要闯宫,这罪名可就不小了。林酮不得不掂量掂量。
云霁却是目光一闪,从袖中又拿出个东西来。
“皇、皇上的令牌?”
这就是云霁用来入宫的令牌。
“能让这么多人进去?”
“这个是炎夏皇朝绝无仅有的一枚,当年昭帝亲手铸给神将将军的。当然可以!”
这个东西,守宫门的宫门令自然是认得的,何况云霁几个时辰前才用过。只是这位方校尉几时出的宫门他却不知道。
“放行!”既然有此物,入宫自然无碍。林酮很快的部署开来,夺回了皇宫的控制权。
此时,群臣上朝的时辰已经过了一刻钟,是以除了被通知的六部堂官,还有不少官员在候着早朝。只是,不见了丞相和六部堂官,众人心头都在打鼓。现在,又有兵士手持武器在宫内各处把守着,就更是惶恐了。但众人都是宦海浮沉多年,当下也个个不露声色,静待时局发展。
云霁自去清宁殿,此时,殿内吵得都一锅热粥一样。
早朝的时辰都过了,皇帝失踪已是确凿无疑的事。现在要做的就是一边寻找皇帝,一边要稳定时局。
云相昏迷在床榻没有来,云霆来了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
何太师没有标明态度,只是问太后和皇后有什么打算。丞相和太师,一个没到,一个不表态,而蒋国丈更是不便表态。其余六部堂官变跪在他们身后,说是谨听太后和皇后吩咐。这个时候站队很重要,都不想站错了。因为如果皇帝失踪,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后过继皇子继位是名正言顺的事。但是太后仍在,她的意见也很重要。
蒋敏要过继三皇子,贤妃和徐夫人怎么肯,她们就在太后那里要太后做主。
何太后开始只说先等等,也许早朝前皇上就回来了。
可现在早朝的时辰已经过了一刻钟了,不容再等了。
有人说,不如就依皇后,先由皇后陪同三皇子上朝稳定局势,不然越拖朝局越容易动乱。
云霁便是此刻进殿的,“太后,臣,幸不辱命。”
何未央要等的本就不是皇帝自动现身,甘昭和进宫了,但不足以控制局势,只能用以自保。而蒋敏也是看到甘昭和入宫,这才等不及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的。蒋国丈自然不会反对,连何太师都态度暧昧的不表态,云相又没有到场,何未央的心一直提着。所以,终于等到云霁回来,她松了口气。这一夜,除了萧三通和三皇子,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敢合眼。
“好!辛苦你了!”太后站了起来,“皇后无子要过继,这倒也说得过去,可皇上在的时候就不同意这件事。皇后这个时候就不必旧话重提了。哀家的意思,皇上只是一夜不见,立新君大可不必。但是,稳定朝野局势也是必须的。凛儿!”
李凛赶紧站起,“皇祖母,孙儿在。”
“你随祖母上朝去,该上朝的都去。方校尉,今日事情非同小可,你也不必再去更换朝服,就站在哀家身后即是。”
“是。”云霁忙跟了上去。
李凛也放开萧三通的手,把他暂时交给弟弟。李冽眼底看不出喜怒,可萧三通本能的觉得二皇子有些阴测测的,但云霁和罗怀秋都随太后走了,他想了想,站到昨晚看到的老婆婆身边。徐夫人一愣,伸手揽住他,“皇后娘娘,贤妃娘娘,两位皇子,你们要不要用点什么?”
事情急转直下,蒋敏面如死灰,贤妃极力压抑着眼中的光彩,二皇子与三皇子眼见长兄随祖母而去,自己被撇在了一边,一个个都不想吃东西。只有萧三通事不关己,告诉徐夫人他饿了。徐夫人遂叫宫娥弄些些吃的上来。
而众现在被甘昭和的人马客气的‘保护’着,一时也还不能离去。
云霁和罗怀秋随侍太后左右,然后是何太师与蒋国丈,两人的脸上也是看不出什么,在后面更的是莫轻崖等六部堂官,人人也是面色凝重。
到了金銮大殿,个人按朝班位置归位。太后仍留了云、罗二人在身侧。很简单,兵是云霁搬来的,那说明不用金牌令箭她也能调得动这些人,太后自然要把她留在身边。
太后坐了侧位,李凛恭谨的立在她身后。
众臣听太后说了皇帝失踪的事,都看看她身后的皇长子。又不少人去看蒋国丈。皇帝失踪,为何皇后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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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给群臣的解释是皇后抱恙。
蒋侯笔直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他之前在清宁殿没有表态,他事前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没有方云纪后来调来的三万人马,将宫城甚至大小要塞统统围住,他是会支持女儿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搏,但是如果他事先能够知道,准备得会更充分一些。但是,会寻个更合适的时机。他希望的,是目前受宠的次女得诞下皇子。
他心头现在想的不是皇帝到哪里去了,而是要如何将蒋家其他的人摘出来,不能全部陪葬才是。他方才纳闷的是何惧的态度,居然那么暧昧不明。倒似乎与女儿早已有了默契。但是,那只老狐狸,狐狸尾巴没有露出来。
希望有机会单独见到女儿,这样他还可以看看事情能不能补救,能不能把事都推到何惧身上。共谋也比主谋来得好哇。
此时的何惧也在懊恼,蒋皇后竟是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暗中备着的嫡系人马自然不会出场了。他提醒过她京郊的驻军,她当时还自信满满的说早有准备。
那三万人马关系重大,何惧自然也在留意。也知道林酮是皇帝的铁杆心腹,同时也知道他的副将是蒋国丈门生,甚至还是蒋皇后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兄。而他何系的人马却全被李谪小儿压制着,别说京郊驻军插不进去,便是同在一个衙门里,也毫无实权。不然他也不会和蒋皇后联手。
可是如今看来,蒋敏的棋落子错了,导致满盘皆输。
虽然处处被打压,但是他何系的人马也有皇帝不知道的,谁都不知道的。这就是他的底牌,也是皇帝迟迟不敢动他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