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皇后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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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难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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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尘之类的人手布置、各处庆典用的东西、发赏、处理各种关系,都是要仔细的。好在如今宫里的妃嫔不少,各有居住,她们的住所只要按份发下过年的用度,她们自会费尽心思地收拾好。钟茗要特别注意的,不过是坤宁宫、慈宁宫并养心殿、重华殿、阿哥所与御花园等几处。
  慈宁宫交给晴儿自是妥帖的,晴儿本就于细务上想得周到,她又是知道老佛爷喜欢好的,又有体面不会有不长眼的给她出难题。兰馨的进步也挺大,钟茗听着她吩咐下去某几人做某事、过年用度的发放各有记录,大是欣慰。
  三大节里,过年最是隆重,入宫请安的人也多。到了十二月,钟茗虽不用自己拎着扫帚扫地、跑到门口迎宾,便是吩咐人做事、装着笑脸儿接见请安的人,也累得一塌糊涂。还要抽出空来关心永璂的身体,永璂的精神还好,身体也恢复了,只是对于不许他再四处运动觉得有些扫兴。
  十二月十七,忻嫔产下一女,老佛爷有些失望,永璂却很高兴:“皇额娘,我要去看小妹妹!”
  钟茗黑线了,你是想出去玩儿了吧?“不许吹风,让嬷嬷跟着!”
  “嗻!”答得又脆又响。
  入宫请安的人,自是要给皇后送礼的,此外诸阿哥、公主也要进年礼。清人重如意,钟茗的库房里便又多了一堆的各式各样质地不一的如意,又有孝敬来的各种玩器、珠宝、字画、古董、特产一类。钟茗也要赏下年礼,却不是每家都有,也不是每家赏得贵重了。钟茗还要给老佛爷进年礼,以贵重如意打头,底下一串是些喻意福寿安康的东西,赏给阿哥、公主们的东西里也有如意,还有自己娘家的、富察家的、亲近宗室的赏赐里也要有如意。
  钟茗第一次过年味如此足的大年,还是很欢乐的!发红包、受朝贺、看烟火……乾隆给的私房钱居然还余了一半儿,尚有底下人孝敬的各式年礼,把钟茗的库房都堆满了。禀过老佛爷,给坤宁宫、慈宁宫、养心殿当差的人加了一月的月钱,也没花钟茗多少钱。陪老佛爷打牌,输掉金瓜子一百二十六枚,转脸又在陪自己打牌的人的身上折了回来。
  再四确定永璂已经恢复正常了之后,钟茗的心思又转到兰馨的婚事上来了。要不是有了皓祯这一档子事儿,现在都该顺手给兰馨办嫁妆了!又因着年节前后,各家勋贵入宫请安的多,能见到的人也多,钟茗很想趁着这个时候多相看几个人。
  钟茗左看右看,不由感叹,无怪乎乾隆会偏爱富察一家了,这一家子的人也争气啊!长一辈的傅恒自不必说,小一辈儿的,哪怕是因为家族的名头容易出名,也是自己跑前线、办差使挣扎着出来的。加上孝贤皇后一支的风评还是很好的,钟茗就想在李荣保的孙子里给兰馨找个额驸。没办法,其他的人家,她不熟啊!都进宫多少年了?年轻一辈知道的实在太少,自己娘家里也没合适的,只能这么选了。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皓祯的事儿,钟茗也还觉得这皓祯是个好人选呢。这年月,婚姻还真是个运气的事儿,既不能人肉搜索也没法儿自由恋爱。钟茗打发人去仔细跟踪了明瑞好一阵子,没发现有什么不良举动后,这才慎重地询问一下兰馨的意见。
  兰馨听到富察家,本能地一皱眉。钟茗叹道:“也不是非他家不可,只是咱们居于深宫,又上哪去找可意的人呢?我很不欲你远嫁蒙古,这你是知道的,或者,你有什么想法儿,直接跟我说。这事儿有多重要,想你已是明白了。”
  兰馨没有立时回答,过了数日方有些眉目了。
  正月十九,容嬷嬷神神秘秘地道:“皇后娘娘,和宁公主这几日,有些……”
  “嗯?”
  “奴婢瞧着,和宁公主,神思恍惚,像是……”
  “嬷嬷只管说,说清楚了才好。”
  “像是想着什么人似的,奴婢心说公主长在后宫,不应该是想……只这年节前后,娘娘恩典,许和宁公主与和安公主出宫看看齐王府、愉王府旧人,并去相熟的几家府上看戏散心。奴婢便问了崔嬷嬷,又问了公主身边伺候的,说是和宁公主顺路拜访和亲王府的时候,见着了富察家的承恩公……”
  “什么?!”
  “娘娘别急,并无失礼处!”容嬷嬷连忙解释道,“就是在和亲王府里,错身见了一面儿。公主向和亲王问安,恰遇到承恩公来拜访。他们没搭什么话儿。”
  “那怎么就——”
  “承恩公的举止不坏,并不逾礼……”
  兰馨并非什么一见钟情,只是见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男子,未免会有些印象。待听了他是富察家的,又知他可能是皇后中意额驸,不免会多想一点。至少这个明瑞行礼的时候很守规矩,并没抬头打量自己等人,见了自己一行人的时候还有决避让,丝毫没有出风头的意思。
  头衔经历与外界传闻,兰馨并不相信这些,风评好的,也有可能败絮其中。兰馨仔细看了,这明瑞连自己身边的宫女都没有偷眼看过。和亲王府唱戏,男女不通席,兰馨陪着帘子能看到明瑞,眼神很正,并无对台上挺俏的戏子有什么“情不自禁”的欣赏。这人或许有点儿古板,却是可靠。
  又有些恼,忙把想法压在心里,此事绝不能说出口!况且,并不是什么郎情妾意的,略有好感而已。
  “兰儿,你给我句实话罢!”
  “这本是父母之命的事儿,皇额娘怜我,才有我说话的份儿,与其盲婚哑嫁,还不如这个见了一面的人——公主一生能见几个外人?就是挑额驸时,也不过短短几刻,又能看出什么人品了?不过看平日为人罢了,虽无父母,却自己肯上进,家里也打理得极有条理,女儿……他要不姓富察就好了……”
  “这有什么关系?富察碍着你了?”钟茗笑道,“还是觉得上回的事儿恶心?那也跟这承恩公府没关系吧?”
  兰馨一想,那个假贝勒,可不是跟富察二字本无干系的么?
  钟茗这才跟乾隆提了这事儿。
  皇后要抬举富察家、与孝贤皇后娘家结亲的想法很中乾隆的意,只是富察家现在合适的额驸候选人实在太少。扫兴的假贝勒且不去提,便是孝贤之父李荣保的孙子们里,极合适的人也是一个都没有。福灵安是庶出,福隆安年纪太小配纯妃所出的皇四女还差不多。
  “福灵安是庶出,配不得和硕公主!”乾隆犹豫了半天,还是不同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傅恒庶子配了公主,太招眼了。且福灵安虽看着上进,可并未从军中回来,兼兆惠的密折里提到他的时候,虽是有功,功劳却不是很大,军功不足以配公主。
  钟茗见乾隆咬定不把兰馨指给福灵字,又动了其他的想法——傅恒之侄、现任的承恩勇毅公明瑞却是没有婚配也没定下亲事的!
  想着明瑞十岁丧父(乾隆十五年以官学生袭爵)、十五丧母,虽然本人力求上进,乾隆觉得明瑞的八字有点不好。抬举他是一回事儿,把女儿嫁给她,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因为有这样的观点,乾隆前番为兰馨选额驸的时候就没把他考虑进去。
  事情又卡住了。
  晴儿与兰馨本是同行,对兰馨的印象本不坏,私下也为兰馨的婚事担心。实是被上次的额驸事件弄得惊心了,挑来挑去的看人不如撞运气了,暗示了一下兰馨,不见反对,便与老佛爷略赞了一句明瑞。老佛爷心里有数儿,召来皇帝皇后商量。
  乾隆犹豫不定,大过年的不好说怀疑明瑞命不好,悄悄地命人合了八字,觉得妥了,这才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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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瑞父母皆亡,实不是件好事,乾隆下旨由傅恒与其夫人出面代行父母的事宜,应付明瑞的婚事。
  明瑞道:“万不想到会是如此。”
  傅恒苦笑:“此是圣恩浩荡。”
  傅恒夫人无奈了:“尚主是那么好尚的么?和宁公主样样不错,可她是公主,尚主之后,要有公主府的!”公主额驸的生活,在清朝,有些惨……
  “这是皇上给咱们家的恩典,”明瑞笑道,“此事以此终,也算是好结果了。”
  傅恒道:“我去打听公主身边的嬷嬷的情况,内务府终要卖我些薄面的。”
  “谢叔父了。”
  “自家人,谢什么?”傅恒一挥手,“婚期定在三月十五,日子有些紧,夫人早些着手准备礼品吧,羊酒定要上好,不可落了颜面。”

  皇后的职责(二)

  富察家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慈宁宫里,和敬正入宫来贺兰馨并陪老佛爷、乾隆、皇后等人说话。兰馨脸嫩,拉着晴儿说要去看四格格,众人也不为难她,由她去了。
  兰馨一走,乾隆便笑道:“这可如了意了,可惜了,没能给兰儿个爵位更高的额驸。”
  “这有什么?还是那句话,肯上进就行。肯上进终有中用的一天,光有本事,不肯走正道儿,还不如没有。便如大公主的额驸,虽需磨练,可是肯为国效力,就很好。”
  乾隆道:“也是,开春正有用到他的时候!”
  和敬自是惊喜,面上不好表露太明显,仍是感动地谢恩:“色布腾巴尔珠尔正当甘效犬马。”
  “他也是个有本事的,只是办事要多动动脑子就好。”
  “嗻。”
  钟茗看这对父女交流完了,犯愁地问老佛爷:“兰儿下嫁,要有公主府的,这可怎么是好?”
  老佛爷奇道:“自晋封日起,不是已经着手办了么?上紧着办,婚前必能弄好!连嫁妆都不用你操心,自有下头的人按规格来准备。咱们娘儿俩不过是给孩子添些私房钱罢了。”
  “明瑞家无父母啊,承恩公府要怎么办?总不能,公主下嫁,倒弄得承恩公府没人管了吧?”
  “这倒是件难事了,”老佛爷沉吟半晌,不好拿主意,“皇帝?”
  乾隆想了一回:“祖制是要如此的,礼法所在,不能乱了君臣之分,实是为难。”
  “我仿佛记得有过唐朝皇帝训女的事儿,命拜公婆的,咱不说这个。我不过觉得,既是君臣,也是夫妻,总归要像个家的样子,额驸家固然要敬公主,可哪有夫妻分居两府的道理呢?”
  乾隆乐道:“确是如此!只是这一改,成了定例,往后公主下嫁公主府可怎么办呢?”又看和敬,“你们那里也是这样么?”
  和敬起身回道:“额驸有他的居住,女儿也有自己的府邸。”
  “照造不成么?”钟茗小心地说,“不过是多管一处宅子,只是很该让他们住一处,公主总要掌家务的,主母怎能离了家?不管怎么着,那守礼法,也不能让人夫妻寻常不得照面儿。”
  和敬忙道:“祖宗规矩,怎敢擅变?女儿,也会宣召额驸见面……这样,就好……”
  乾隆连连点头:“事干皇室的威仪脸面,你能这样想,很好。”
  钟茗道:“那可不全对!你们夫妻见面,要你宣召,你好意思常‘宣召’么?”说得和敬脸上一红,不再接话。
  钟茗续道:“子嗣上的事儿可怎么办?”
  一说子嗣,老佛爷与乾隆都慎重了起来,老佛爷道:“仿佛出嫁的公主,子嗣上确是不多呢。”
  岂止是子嗣,连公主都命不长!钟茗腹诽。
  乾隆道:“宣召此事,可以改一改了。皇后说的是,你们是妇道人家,怎好‘宣召’来‘宣召’去的?”
  和敬臊得满脸通红,这虽是好事,然自己在场被定了下来,又怕被人知道后于自己的名声有碍。钟茗道:“不如皇上检阅诸公主子嗣之事,也好有个引子,且再缓个把月再检阅,也好……”
  乾隆抚掌:“二月初十,是皇后千秋,不如借此机会,咱们也沾光见一见各位姑奶奶的子孙?”
  事情也就这么定下了,一室和乐。只是到二月初十,皇后千秋的时候,清点一下公主们的“幸福生活”,老佛爷黑脸,乾隆几乎要掀桌,又是另一种情形了。
  正乐着着,又有好消息来了,小太监跑到桂嬷嬷那里咬耳朵,桂嬷嬷禀道:“令妃娘娘有喜了!”
  钟茗心说,这令妃也是个奇人,三十岁之前死活生不出来,过了三十岁,开始转了风水了。又想“自己”也是高龄生育的,这皇宫里可真奇妙。
  一面想,一面还要恭喜老佛爷、恭喜乾隆,和敬也要恭喜一下三个长辈。老佛爷闻说皇家又要添丁了,心里也高兴,乾隆更是欢乐。钟茗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该赏呢。”
  她这一说,倒提醒了乾隆:“赏!”一面赏下药材、补品、珠宝一类。
  老佛爷咳嗽了一声:“她这是第三回生了,你也不用太着意了。”老佛爷高兴是一回事儿,也没忘了顾及一下皇后的感受。乾隆也有此意,解释道:“趁着过年,心情好么。”
  钟茗心里不屑,还过年?这都到元宵节了!却不能顺着老佛爷的话说,只笑道:“皇家嘛,总要人多才热闹。”
  乾隆与老佛爷都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钟茗又道:“今年正好要选秀呢,很该添些人了。”
  乾隆倒不好意思了,咳了一下:“这些个事儿,倒不必太麻烦,选不选的没什么大不了。”
  “皇上怎么这么说呢?”钟茗嗔道,“三年一大阅,这是祖制,况且,阿哥们可都大了,四阿哥还没嫡福晋、五阿哥更是连个知冷着热的人都没有!外头各府也还巴望着宫里指婚呢。”这都是皇后份内的事儿,钟茗不能不提一下,等老佛爷或是乾隆想起来问她的时候,那就是她的失职了。
  因此,虽不甚热心,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传说中的清宫选秀,几多少女费尽心机,卷进多少争斗,一个弄不好又要出漏子,可还是要说的。到时候,皇帝展现他不好美色的品德来说要罢选,那是他的事儿,便怪不着钟茗没有提醒。再者,宫里的几个阿哥年纪也确实不小了,作为嫡母,钟茗不说一下指婚的事,往小了说是“疏忽”,往大里说是“不慈”了。谁都知道,皇子指婚里甚有门道,一个好的岳家,可是能给皇子增不少份量的。万一钟茗的不作为被认为是提防皇子,那可是好大一个罪名,就算不被明着说,暗地里,可保不住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老佛爷也支持:“皇家正要枝繁叶茂的才好,”又说,“永琪房里现在还没放人么?这可不行!选秀还要过几个月,依我看,先给他屋里放个人,也好先通晓人事。”
  乾隆连连点头:“不是皇后说,朕都没发觉,永琪都这么大了。既这么着,顺道让他挪到景阳宫吧,比北五所宽敞,正好选秀大婚!”
  钟茗眉毛一跳,忙说:“景阳宫里不是御书房么?这住进去成什么话?难道要另寻御书房?这动静可就大了。且三阿哥、四阿哥还住在阿哥所呢,总不好太越过他们去。”
  乾隆皱眉道:“朕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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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初一,坤宁宫照例是要祭神的。钟茗自穿来至今,对于这项工作已经能熟练掌握了。坤宁宫里三口大锅,两口煮猪一口蒸切糕,都弄熟了,开始祭神,仪式结束后,还要分一下这些祭礼,算作是散福了。
  忙完了这一场,钟茗便乘辇到了重华宫,心下感慨。乌拉那拉氏初嫁入重华宫的时候,这里还不叫重华宫,那时叫乾西五所,也就是俗称的阿哥所之一。当时,还是宝亲王的弘历正居于此。俊朗的青年,文武双全,远大的前程,少女情怀怎会不爱?
  那时候,嫡福晋富察氏当家,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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