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晓两颊也飞了霞色,抱着狗不理不便遮掩,只得强压心内的躁动,指着地上的藤球道:“麻烦捡起来拿去用水洗洗吧,狗不理要玩儿,今儿没扫地,地下有点儿脏。”
“哦,好。”赵明佺也有些尴尬,弯身拾起那小藤球向外去。
打开门,某巫婆正噙着笑守在门口。见赵明佺出门,忙迎过来问:“佺儿,怎么还不歇息?”
果然是老巫婆。秦晓晓抱着狗不理从窗子偷看,一面看一面想。
“狗不理要玩儿球,结果球掉地上了,娘子怕脏,叫我去洗一下。”赵明佺耸耸肩,如实答道。见母亲还没有睡,便又加上两句:“时候不早了,母亲也早些歇着吧。”
“哎哎,你们歇下老身便去歇下。快去把球洗干净吧!”赵母推着赵明佺的背叫他快去快回。
真是老巫婆啊老巫婆。秦晓晓躲在屋子里看得直抽鼻子:“儿子,你就庆幸你老妈不这样吧!哎?睡了……”这倒霉孩子,蔫不溜秋睡着了,害我抱他这半天。孩纸,你也不轻啊,你老妈老胳膊老腿儿抱不动了啊。
把孩子放进摇车盖好被子,赵明佺也把那藤球洗好了回来。秦晓晓抬起头,把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噤声,直起身,蹑手蹑脚向床边去。
“我要睡了。”秦晓晓一面说一面结胸前的绦带,“转过去转过去,不要偷看。”
“是。”赵明佺老老实实转过身,望着屋顶。
“好了。”秦晓晓盖好被子躺好,向赵明佺道,“你也别打地铺了,横竖两床被子,料你也不会钻错了。睡前记得,吧油灯吹熄了啊。”
“好。”赵明佺欠欠身,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摸黑脱了大衣裳,爬上了久违的床。
秦晓晓感觉到床的声响,向里挪了挪,翻了个身背向着赵明佺;赵明佺也识趣,一上来便背对着秦晓晓躺下。
半晌无语。
其实俩人都没睡,各怀“
鬼胎”想着怎么开口呢。秦晓晓梗着脖子向背后看,无奈屋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秦姑娘?”赵明佺轻声叫道。
秦晓晓轻轻抽了一口气,平定一下心神,回答道:“嗯?”
“睡了么?”赵明佺又问。
废话啊,姐要是睡了还能答你的话么?秦晓晓腹诽,却还是回答道:“睡了。”
睡了俩字儿刚说出去秦晓晓就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嘴巴——睡了还能说话?还说的那么清楚?!
“那你睡吧。”这赵明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听秦晓晓说“睡了”,便认命地不再开口。
秦晓晓气结:你个傻子!
“秦姑娘?”秦晓晓郁闷了半晌,都快睡着了,赵明佺再次开口,“小生觉得,此事说了的好。”
“嗯?”秦晓晓迷迷糊糊地应他,“说。”
“秦姑娘……”赵明佺开始语塞,结结巴巴支吾半天,“秦姑娘若是不、不嫌弃,便在这里长住下去,如何?”
“嗯。”秦晓晓迷迷瞪瞪地应道,翻了个身,搂上了赵明佺的脖子。
赵明佺愣了一下,想把秦晓晓的手拿开。不料刚碰上秦晓晓的手,她便咂咂嘴,把手收得更紧。
“唉。”赵明佺轻叹一口气——刚刚的话,只怕她是半句都没听进去,还得找机会重说。
☆、赵明佺一下子不是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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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大早儿,我们的狗不理小盆友就被他老妈的尖叫声吵醒。蹬蹬腿儿,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狗不理好奇地看向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他俩搞啥呢这是?人家该吃奶了!
“赵明佺!”秦晓晓用一只手把被子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指着赵明佺的鼻子大叫,“我信你是个君子,你竟然趁人之危!”
“我……”赵明佺这个冤呐,跳进黄河游到长江再游过三江并流都洗不清了。他怎么了就不是君子了?坐怀不乱的不只有柳下惠好吧?
“我信你有君子之德才放心与你同睡,你、你、你你你……”秦晓晓“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来,只等着眼睛盯着赵明佺。
“姑娘放心,昨日小生未曾碰姑娘分毫。”赵明佺见秦晓晓不吭声,连忙为自己辩白,“姑娘就是借给小生三个胆儿,呃,三个雄心豹子胆儿,小生也不敢僭越啊。”
“说的好听!男人还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谁能保你不见色起意?”秦晓晓一张嘴机关炮似的不饶人,“再说了,这可是你媳妇儿的身体,提肯定摸得老么熟了吧?”
“姑娘请自重。”秦晓晓几句话吧赵明佺说红了脸,“昨日小生不曾占得姑娘半分便宜,还请姑娘明断。若不然,姑娘的衣服怎么会如此整齐?”
“你给我穿好的呗!”秦晓晓忽然想起来身上并没有传说中应有的酸痛感,一下子觉得自己大概是错怪了他。可是刚刚喊得那么大声那么丢人,怎么着都得把面子挣回来。
“小生虽非什么君子,但也不会做出如此失礼逾矩之事!”赵明佺似乎有些生气,脸色微微显得有些严肃。
“那好吧,我就信你。”秦晓晓眨眨眼,鼓着腮低声嘟囔道,“反正孩子都给你生了,看不看摸不摸无所谓。”
赵明佺郁结——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抱上来的好么?!一碰你的手想把你弄下去你就哼哼唧唧的使劲搂,我要是再尝试就要被你勒死了!
其实,事实是这个样子滴——
秦晓晓童鞋有个毛病,睡觉扎墙角;还有个毛病,睡觉要搂着东西。总结一下,就是,秦晓晓睡觉要搂着东西扎墙角。
怀孕的时候,秦晓晓为了孩子只能放弃最爱的扎墙角;坐月子时婆婆也明文规定睡觉必须平躺以便什么“恶露”流尽;好不容易熬出了月子苦尽甘来,赵明佺又回来占了半张床去。于是,本来贴着墙的地方变成了赵明佺,而家里的泰迪熊也变成了赵明佺。睡着之前秦晓晓还有那么点儿意识,知道这里是古代不是自己家,还能
克制着点,可是睡着了……那就有什么是什么了。甭管是什么,抱住了再说。
因此,赵大帅哥一下子就成了男版窦娥,这个冤啊。关汉卿老人家看见他,肯定写不了《窦娥冤》了,他的传世之作会变成“明佺冤”。
“哇——”狗不理不干了: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奶我要吃奶!
“狗不理乖。”秦晓晓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尚未洗漱,连滚带爬爬下床跑到摇床跟前吧狗不理抱进怀里,“饿了是吧?娘亲该死,娘亲真该死,又忘记狗不理了。哦哦,不哭不哭,不哭了来吃奶奶。”说着就开始宽衣解带,全然忘记了屋里还有一个被自己认为是“色狼”的存在。
“那个……秦姑娘,小生是不是应该……先……出去,回避一下?”赵明佺见秦晓晓衣服旁若无人的架势,试探着开口。
“啊!你怎么还在?!出去出去出去!”秦晓晓赶忙掩了衣襟,冲赵明佺支楞下巴。
“哎。”赵明佺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出了屋。
“呼——”秦晓晓长出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赵母已经开始有疑心,自己再不快点把孩子他爹勾搭到手,以后日子很难过啊。
“疼疼疼!”秦晓晓光顾着想事情,忘记了怀里正饿着肚子的狗不理。狗不理怒了,一把掐住他娘的胳膊内侧的肉,开始使劲。
“小祖宗,撒手吧,你不撒手不喂你吃奶!”秦晓晓疼得眉毛都皱到一起,办事求饶半是威胁道。
狗不理果然撒了手,一脸纯良无害地看着秦晓晓,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
“唉……”秦晓晓叹了口气,解开衣服给狗不理喂奶。狗不理循着熟悉的奶香味,准确找到自己的目标,下嘴成功!狗不理满意地开始吃奶,他老娘一面看一面心事重重。
“婆婆,这孩子也大些了,不如媳妇跟相公去田里看看,看媳妇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早餐时,秦晓晓试探着问出话,“媳妇生产后还不曾出过家门,也想带孩子出去转转。”怕家里的老大不答应,秦晓晓灵机一动,把狗不理搬上台面,显得自己出去的理由冠冕堂皇。
“孩子还小,出去转个什么劲儿。”赵母头也不抬,耷拉着眼皮只看着面前的粥碗,“觉得家里憋闷就直说。我们家是小,可也没小到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吧?”
“婆婆说的哪里话,媳妇没那个意思。”秦晓晓倒抽一口冷气——老狐狸啊老狐狸,拐着弯儿骂我不是?姐会告诉你姐是想自主创业然后要去探探这世界的底儿么?姐现在连你们家有几亩几分地儿都不知道怎么脱贫致富给我
儿子创造高富帅的条件去?
“母亲,娘子想出去,儿子便带着她好了。这好几个月没出去过,想必娘子憋闷坏了。”赵明佺看了看秦晓晓,“有儿子带着她,没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赵母一挑眉毛,“她出去除了惹祸还能做什么?家里的钱不多,赔不起她糟践的东西。”
看来这个梁羽娘是个败家的主儿。秦晓晓暗自思索,喵的赔不起,她得祸祸多少东西啊?这里又没个沈阳路之类的古玩街,有也只有草市和市集,就算祸祸能祸祸多少?
“没问题。”赵明佺倒是胸有成竹,“娘子这次,绝对不会惹祸的。”
“那好,为娘的便信了儿子。”赵母死死盯着秦晓晓,盯得她浑身发毛,“你可别给我儿子惹祸!”
我能惹什么祸?秦晓晓那个想翻白眼儿啊,可是对着家里的老大实在是没那个胆儿,只得自己憋住,低头掐狗不理脸蛋儿。
“那用过早饭之后,娘子便和为夫一道出去吧。”赵明佺向秦晓晓开口。
“嗯。”秦晓晓点头,嘴角绷不住一直向上翘:终于能出去看看这雍唐是个什么样子了,好开心!
“佺儿你可看住了她,跟上次似的回来,老身没钱赔给人家。”赵母这叫一个不放心,一个劲儿地叮嘱。
“儿子记得。”赵明佺答应着,心里却也打起了算盘——昨晚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见,一早儿起来又被当了色狼,不如早早找个没人的地儿把话说明白了,叫她安下心来老老实实给狗不理当娘,过几年拐上床再生几个,美哉美哉,妙哉妙哉。
秦晓晓并不知道赵明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只当他为了弥补昨日的“非礼之举”给自己帮忙呢。他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我还是认栽了的好。等他醒过味儿来,姐估计已经能当婆婆了。
用过早饭,帮婆婆简单收拾一下,秦晓晓便抱着狗不理和赵明佺一道出门去。秋收的季节已经过去,现在去地里无非是看看有没有落下的作物没有收割,顺便翻翻割下来的麦秸避免它们着火。
别看赵明佺是个文弱书生,干起农活儿来丝毫不差劲。倒是秦晓晓,抱着狗不理站在田埂上歪着脖子好奇地看赵明佺再地里忙活。
“哎,你那是干什么?”秦晓晓自觉站着无趣儿,抬脚便向地里去。不料一脚踩上一坨不明物体,脚底下滑,整个人向前跌去。
☆、姐算长了见识了。。。
“小心。”赵明佺见状扔了手里的东西冲过来,把母子俩接进怀里,“地里净是肥,你下来做什么?”
“哎呦吓死我了。”秦晓晓惊魂未定,紧紧搂着狗不理,勒得他哭出来才醒过味儿来松手。
“田埂上干净,你还是回去吧。”赵明佺红着脸扶秦晓晓站好,“怀里还抱着一个呢,注意点。”
“哦。”秦晓晓理了理怀里狗不理的襁褓,老老实实站回去。
“这农家活儿,秦姑娘在家里想是没做过。”赵明佺回到原位继续干活儿,一边跟秦晓晓说话,免得她无聊。
“呃……是。”秦晓晓皱皱眉,低着头看狗不理粉嘟嘟的脸,“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连大片的田地都没有见过。”
“不是吧?”赵明佺显得有些惊异,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没见过田地?那你在家里吃什么?不自己去种么?”
“有超市啊。”秦晓晓漫不经心地一说,“什么都是买的。”
“买的?超市?”听见赵明佺语带疑惑,秦晓晓就知道,秦氏知识普及讲座又要开始了。
“超市,就好像这里的草市。不过呢,超市可是没有闭市的,每天白天都会开。然后……反正没有你买不到只有你想不到,有钱就有一切。”
“超市。”赵明佺喃喃重复,“可是没有人去种,你们买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有人种啊。”秦晓晓歪着头回答——狗不理抓着她的耳坠子不撒手,一个劲儿往怀里带。秦晓晓腾不出来手,只得顺着他。小孩子手上的劲儿没大没小,免得他把自己耳垂儿拽豁了口儿,“又不是哪儿哪儿都是城市,农村也是有的。农村就是种地的地儿啊。”
“那,你没去过农村?”赵明佺也歪着头看秦晓晓。
“嗯。”秦晓晓咧着嘴点头,这倒霉孩子,还不撒手!
“那你没进过田地?”赵明佺又问,此问题疑似废话。
“是啊。没见过我上哪儿进去。”秦晓晓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无语。估计赵明佺听见自己没见过田地的感觉就跟自己在马路上看见驴的感觉赛的。
赵明佺心里有了计较。你一个没见过田地的小丫头片子,带你多来玩儿几次不信你不落到我手里。一只长着黑色犄角跟箭头尾巴的红脸家伙在赵明佺身后邪笑着搓着手,赵明佺心里面那叫一个美啊。其实秦晓晓跟他一边儿大他不知道,还当秦晓晓跟他娘子梁羽娘一样,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呢。
“那,要不你来跟我看看?”赵明佺背后的恶魔“砰”一声缩小了钻进他心里。
“好啊。”秦晓晓开心地答应下来,便抬脚又要往下蹦。一低头,看见地上那坨不明物体,尖叫道:“那是神马?!”
“肥料啊。”赵明佺回答得云淡风轻,“你刚刚就是踩到它
才差点儿摔倒的。”
“Nani?!”秦晓晓瞪大眼睛,“我勒个去太恶心了!这地里还有暗雷啊!玩儿扫雷呢我去!”
“什么?”听着秦晓晓嘴里吐出来的一系列外星词汇,赵明佺表示很无奈。不过还是伸出手想要把秦晓晓抱下来。
“我不下去我不下去!”秦晓晓好不容易把耳坠子从狗不理手里解救出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都是屎都是屎!”
“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看那儿。”赵明佺不顾秦晓晓脚上的踢打把她小心地抱下来,绕开那坨便便摘了个干净地儿放好,扬起胳膊指着麦秸堆儿,跟哄孩子似的问,“那儿是什么?”
“哎,这个好玩儿。”秦晓晓虽然已经是个二张儿的人了,心理年龄却还是十岁出点儿头儿。看见没看见过的东西,什么脚底下都是便便之类的事情一秒都忘记了,抱着孩子撒丫子便颠儿了过去。
“这么好哄?!”赵明佺瞪大了眼睛,心里的惊异难以掩饰,看来自己的计划奏效,好!
“哎哎哎,你别光站着啊,过来过来。”秦晓晓一下子high翻了,围着麦秸堆儿直蹦,“这个到底是什么啊?堆这么高。”
“麦秸啊。”赵明佺这叫一个无奈,看来这个计划有利也有弊啊,“收完麦子把杆儿割下来,堆着啊。”
“等着秸秆儿还田么?”秦晓晓停下来歪着脖子看赵明佺。
“还田?”赵明佺又傻了,“等干了当柴烧,引火很好的。”
“秸秆儿还田啊喂!节约资源你知不知道?”秦晓晓一翻白眼儿,“那以前烧了的灰呢?”
“丢掉啊。”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