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岳丈身陷囹圄,娘子哪里有心情对自己的婚礼大操大办?更何况,当时秦家获罪,说句不该说的,小生又怎
敢直言自己取了罪臣之女?”赵明佺显然已经动了气,但当时私奔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就只得编出一个又一个谎话来自圆其说。
虽然秦晓晓并不知道当时与赵明佺私奔的那个秦晓晓为什么说自己是梁羽娘,还装作目不识丁只知唱曲儿的样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样倒是掩住了她的特点,叫人觉得只是个普通人家的闺女,不用秦氏,只怕也跟赵明佺说得那种顾虑相似。
钱氏自知辩不过赵明佺,气哼哼丢下一句话:“横竖不是明媒正聘来的,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而且还被卖进过富春楼,不是么?哼,装什么装?”
秦晓晓听了最后一句,一下子炸了毛儿:“你说什么呢?!什么被卖进富春楼,那只不过是姑奶奶我去洽谈合作事宜的契机!大白天的妓院还没开门儿呢,也就你们这种内心猥琐的家伙会不断往恶俗的方向脑补加YY!你有本事在这里抢白别人八卦别人,倒不如回家管管你家那位!”
“哎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了?我抢白别人八卦别人,是我没跟野男人私奔没被卖进妓院!我家那位对我好着呐,管什么?”钱夫人一张嘴也尖利得很,两个女人现下就像是对了眼儿的两只斗鸡,乍着脖子上的毛儿都准备扦对方个毛秃秃。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拉开了泼妇骂大街的气势,倒把赵明佺压制住了。周围围了一圈儿人,抱着胳膊看热闹。
“你家那位?你倒是问问,就周围这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问问,谁不知道你家那位在外面养着小儿住着外宅啊?你以为他是对你好才给你带那么些个东西?不过是人家相好儿的不乐意使剩下的,没出打次了给你带回来了!你以为你是正室你了不起啊?肚皮有个动静试试?人家外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合着你还蒙在鼓里呢!”秦晓晓两手往腰间一插,上嘴唇往下嘴唇这么一碰,这话就像刀子似的飞向对面站着的钱夫人。
赵明佺被秦晓晓这一张嘴惊到了——自己从没见过娘子说话如此伤人。她好像一直都是个低调的人,没有换的时候和母亲吵架之后,也是蔫蔫地躲着母亲而已;换了人以后也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没有像这样大规模地说出像这样伤人的话。钱家老爷养外宅在村子里虽是尽人皆知,可是对钱夫人,大家还是默契地守口如瓶。可想而知,秦晓晓这么突然说出真相,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你胡说八道!我们家那口子根本不是这种人!”钱氏呆愣了几秒钟,也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挥着帕子,满不在乎道,“他只不过是生意忙,没那么多时间回来而已。你就是眼红我们家有钱,才这样中伤我们家那位,企图破坏我们的关系!”
“你愿意这样想也没有办法。”秦
晓晓耸耸肩,脸上绽开一抹讽刺的笑,“想当鸵鸟,就当好了。拿沙子把自己脑袋埋严实点,省得那天不小心听见什么,说全村子的人都中伤你们家,全村子的人都眼红你们家有钱!”说罢,挽了赵明佺的手臂,另一只手拿了剩得不多的试吃向围观群众散发,边发边宣传:“欢迎大家来品尝!这可是新鲜的吃食,只此一家哦!”
好不容易冲出人墙的包围,秦晓晓一路上也将试吃品发了个干净。赵明佺回头看看四散的人群和呆愣在原地的钱家夫人,有些不安道:“娘子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她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晓晓鼻子冷哼一声,“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谁她都看不起,谁家的事她都要管一管,她管得着么?”
“娘子——”赵明佺眉头深锁,“娘子怎么如此咄咄逼人,不可爱。”
“谁叫我今天心情不好,她又来招惹我。你想想,她那些话都说的多难听!”秦晓晓音调里带了委屈,摔了手不跟赵明佺并排走,赵明佺再说什么也不去理他了。赵明佺先是在原地愣了愣,眼见前面那只路痴脚步越来越快,叹了口气,摇摇头追上去。
☆、论锅巴菜的诞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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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亲都米有评论。。。难道好吃的都不能勾引乃么粗来么???
回到摊子跟前,徐焰正拿着秦晓晓摊煎饼的家伙把玩。见二人回来;便将那东西丢回远处;过来报告状况。这么久时间,来看热闹询问的人倒比想买的人多;这倒是在秦晓晓意料之中。不过徐焰后面的话却是把秦晓晓气了个半死:“有人来买;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就告诉他们明天再来。”
“你是怎么说的?”秦晓晓听见有人来买;本来很是高兴,结果徐焰的回答叫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我就说叫他们等等;结果他们就都走了。”
秦晓晓这个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忘了嘱咐这里这位公子哥儿呢;就冲他直接闯进自己家来与自己对峙的那股楞子劲儿也不该放心把摊子托付给他。这下可好;人家客人要么就耐不住诱惑明天再来;要么就觉得摊主冷艳高贵再不来买。
这个世界肿么越来越忧桑了……秦晓晓的心情还没有从和钱夫人吵架的阴影中走出来,徐焰这面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早知道自己就留下了,这样既不会遇上那个碎嘴的钱氏,也不会错过开张的大好时机。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一步错步步错,今天绝对的出门儿没看黄历,干什么都走背字儿。
三个人相对无话,赵明佺陪秦晓晓又待了一阵子就扛着锄头去地里做收尾工作了,徐焰跟着车夫并排坐在田垄上头仰头四十五度角无聊地望天。秦晓晓靠着放调料的桌子望着两个丫鬟走掉的方向发呆,等着两个丫鬟回来。
过了不知多久,只觉得天有些阴沉,风都开始变得冷了起来,可是两个丫鬟还没有回来。田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扛着锄头向家走,对秦晓晓摆在地头的摊子看都不看。两个丫鬟依旧没有影儿,叫秦晓晓的心里很是不安。赵明佺也扛着农具回来了,看见秦晓晓一脸焦虑,便关心道:“娘子怎么了?没开张也不至于这副样子,哭丧着脸不好看。”
“妒霜和凌寒还没有回来!”秦晓晓脸上的焦虑更甚,她们俩别是叫人牙子拐了去吧?这么久了,那点儿试吃的东西不管怎么着这一个下午也该发完了啊。两个丫鬟都不是贪玩儿的性子,不可能干完了正事跑去玩儿不回来知会自己一声的。
“她们两个别是迷了路罢?”赵明佺听秦晓晓这么一说也开始担心起来,“她们两个自打被你遣出去就没有回来么?”
“是啊是啊。”秦晓晓都快哭出来了,声音里都带着颤儿哆嗦着,“两个丫头别是被拐了卖掉了吧?”
“娘子放心,村子里哪里有人牙子来。大家彼此都认识,妒霜跟凌寒是新面孔,大家自然记得更清楚。”赵明佺也不顾手上脏污,拍着秦晓晓的肩膀安慰道,“兴许是找不到会地里的路,回了家也未可知。不如我们早些收拾
了摊子回家去看看。”
“嗯。”秦晓晓点着头,手忙脚乱草草收拾了摊子,灭了炉子里的火,车夫和赵明佺两个人合力把东西抬到车上,秦晓晓跟在后面搬着调料们,几下收拾好了东西,几个人跳上车。也顾不得车子已经超载,随着车夫一声“驾”,开始向赵家飞奔而去。
“这样可就好了?”妒霜跟凌寒正在给赵母打下手。赵母则抱着狗不理指挥两个丫鬟准备晚饭。
这面徐焰的车子刚在赵家大院门口停好,秦晓晓就很不淑女地跳下车,大步跑进院子里。两只篮子安安静静挂在厨房的窗子外,秦晓晓一见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风风火火冲进厨房,找两个丫鬟兴师问罪。
一脚踹开门,巨大的声响吓了屋子里四个人一大跳,狗不理干脆直接“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赵母正欲开口数落秦晓晓几句,却被秦晓晓先发制人:“你们两个,回来就回来了,也不说捎个话儿给我,我还以为你们被人牙子拐了去,可吓死我了!”秦晓晓越想越委屈,干脆直接哭出来。
两个丫鬟一下子慌了神,凌寒赶忙在围裙上擦了手,从怀里抻了帕子给秦晓晓拭泪:“小姐别哭了。奴婢跟妒霜两个人发完了东西,才发现我们两个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去。好歹是在村口,我们两个勉勉强强才摸回家,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回禀小姐。害小姐担心,是我们的过错。”
“你们两个可真真吓死我了。”秦晓晓啜泣着,夺了凌寒的帕子自己抹着鼻涕眼泪,“以后可别这样了,我可受不起这么折腾。”
“小姐别哭了。”妒霜也凑过来安慰,“我们再不会这样了。”
“你们两个回来了就好。”赵明佺不放心,也赶忙跟过来看情况。见两个丫鬟安慰着一个大的,自己母亲哄着一个小的,便到水缸便洗净了手,搂了秦晓晓就走,“ 你们先忙着,这里我来处理好了。”
见小夫妻俩回了屋,厨房三个大人都长舒一口气。狗不理也渐渐止了哭,拽着自己奶奶的衣带往自己嘴里塞。
“来来,我们继续忙活吧。”赵母晃着狗不理指挥着两个丫鬟,“他们两个饿一天了,外面还有两个呢吧?人家来帮忙不能叫人家白忙活不是?”
两个丫鬟答应着,继续忙手忙脚。她们两个虽然是丫鬟,但从小就是贴身伺候秦晓晓饮食起居的,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进厨房之类的粗重活计,因而显得很是笨拙。赵母也知道,便并不与她们为难,耐心地指导着两个新手。
“怎么办?”回了屋子,秦晓晓哭得更起劲儿了,“今天材料准备那么多,结果一份儿都没有卖出去!泡的绿豆不用明天就坏了啊,多浪费!这回本钱亏大发了!”
赵明佺也不知道
该怎么办。那么多绿豆,总不能都熬成绿豆粥来喝吧?那得喝多久,就算现在家里人多,也喝不动。
“怎么办啊?”秦晓晓哭得梨花带雨,整整哭湿了一张帕子。
“娘子再别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赵明佺不知道怎么劝才好,自己又出不了什么好主意,只得这样劝道。
“说得轻巧!到底怎么处理那些绿豆啊?”秦晓晓叼着帕子使劲地咬,撒气似的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能开张,可真憋屈死我了!”
“娘子……”赵明佺开口,正欲说倒掉就倒掉,不料秦晓晓抽着鼻子两眼放光,站起身来,兴冲冲就要朝外跑。赵明佺被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娘子想不开要去寻短见,连忙拉住她的手死活不松开,“娘子要到那里去?!”
“哎呀你放开,我想到一种特别好的解决绿豆浆的方法!”秦晓晓脸上泪痕还没有下去,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可是表情却是神采奕奕,“刚刚光顾着哭,都忘了我们那儿还有一种传统早点,叫‘锅巴菜’!”
“‘锅巴菜’?”赵明佺被秦晓晓突如其来的变化搅得满头雾水,再加上又听见一种新鲜名词一时无法接受,只是呆呆重复着秦晓晓的话。
“对啊。”秦晓晓点点头,“锅巴菜的最主要的材料,就是煎饼果子的煎饼~”
“这样?”赵明佺忽然觉得自己娘子的心思难以琢磨到了极致,一会儿哭得山崩地裂一会儿笑得阳光明媚的,这个样子下去娘子只怕会发疯,“那娘子准备……?”
“吃完了晚饭就去做!”秦晓晓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脸,“我就不信了,新添了花样儿还不能吸引人的眼球!”
秦晓晓的晚饭只扒拉了两口,就道了一声“失陪”,丢下一桌子惊诧的人跑到院子里摊煎饼。
“嫂子这是做什么去?”徐焰端着饭碗盯着门口问赵明佺。
“她去做什么‘锅巴菜’,说是能解决今天富裕的绿豆。”赵明佺喝着汤,眼皮子都不抬回着话。
“佺儿,你也劝劝你晓晓,一个妇人家家的,没事儿瞎折腾什么,抛头露面的不好。”赵母开始老生常谈,赵明佺支支吾吾地敷衍着,眼睛一直睨着桌子上的饭菜。赵母说了半晌,自觉没趣儿,便自顾去喂狗不理喝米汤。
院子里面,秦晓晓一面摊着一张又一张的煎饼,一面回忆自己初中的时候在一档家居节目上看过的锅巴菜跟老豆腐卤子的制作方法,心里又有新的主意活动——既然卖了锅巴菜,不如连老豆腐和豆浆白豆腐什么的都带上,加上窝头之类的,退出个最佳搭配套餐什么的,应该比单卖煎饼果子挣钱吧?
☆、论锅巴菜的诞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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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又在忙活什么?”赵明佺也吃完了饭,跑到院子里围观秦晓晓,看着她摊出来的一大沓子煎饼惊异道,“娘子弄出来这么多这个出来做什么?!家里人怎么吃得了?!”
“这样易保存。”秦晓晓眼皮也不抬摊完最后一张煎饼,把它跟其他那些放到一起;熄了炉子里的火;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虽说今天没有开张;但是围观的人并不少;说不定明天生意就好起来了呢?万事开头难嘛!”
“娘子说得是。”赵明佺走到秦晓晓身边,帮她揉着酸痛的腰,“不过娘子口中的‘锅巴菜’,到底是什么样一种东西?”
“相公今天晚上没有吃饱吧?”秦晓晓嘴角挂着笑,并不理会赵明佺的问话反而提问起了他,“你肯定没有吃饱,是不是?”
“啊?”赵明佺被秦晓晓搞得满头雾水,“为夫今天吃得很好啊,怎么会没吃饱。”
秦晓晓嘟了嘴冲赵明佺撒娇道:“难得人家想做个宵夜给你吃,你倒不说给我个做宵夜的理由——那我还做哪门子宵夜啊?”
“有好吃的?”徐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跟苍蝇似的搓着手两眼放光,“有好吃的怎么只给赵兄;不说记挂着小弟我?嫂子不可以这么偏心。”
“那便好了;我只做给徐老弟吃;没有你的份儿。”秦晓晓捧了那一大沓子煎饼就往厨房蹦跶;“叫你驳我面子!”
赵明佺看着秦晓晓的背影叹着气摇摇头,徐焰凑过来,眼中的探询和疑窦重重:“赵兄,小弟怎么觉得,嫂子跟以前不大一样?”
“不大一样?”赵明佺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道,“只怕是你想多了吧?”
“我想多了?”徐焰脸上露出玩味的笑;“自打那日在富春楼与嫂子重逢,小弟便觉得她不与从前相似,所以才不敢直接去认。后来你们又把这种变化推说我认错了,最后又说是生孩子生得导致性情大变——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究竟发生了什么叫她如此性情大变?”
赵明佺摇摇头,走到徐焰身边拍拍她的肩,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刨根究底的好。你现在只要记住,她是你的嫂子秦晓晓,不是以前那个与你风花雪月的秦姑娘。她再怎么变,也都是我的娘子,这个事实,不可改变。”说罢,留下徐焰一个人在院子里,自己向厨房去找秦晓晓了。
徐焰呆愣在原地,细细回味赵明佺的话。他说得对,自己再怎样都不该对已经身为人妇的秦晓晓再有半点儿幻想,更何况,在梁府里还有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梁羽娘,自己又怎么能这样对不起她?自己来赵家是来向赵明佺请教的,并不是借机来接近秦晓晓的。徐焰一面自我麻痹着,一面到厨房门口叫出
来正在喝茶的车夫,也没有告辞,就要走。
“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