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迦罗炎夜不再说话,微微侧头望着他,那神情让楼清羽为自己刚才幼稚而没营养的对话更加愤慨。然后迦罗炎夜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差点把楼清羽气炸了“我说你是,你就是。”
深吸口气。再吸口气。
楼清羽拿出呼吸调节情绪法,不断在心里说:冷静!冷静!冷静!!!
啊啊啊——
强权之下无人道啊!
楼清羽终于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被强迫“变性”了。
“为什么是我?”
“我已经回答过了。”
“这不是理由!”楼清羽怒目审视他:“是因为我是楼相的儿子?还是我哪里得罪过你?”
迦罗炎夜皱眉:“我说了,只是我想而已。”
“我们只见过两次面吧?你射了我一箭,我在你的大帐留宿一夜,还有上次碰见一面。我不认为这两次相遇哪次能让你对我感兴趣。”
“你只要知道,你即将成为我的王妃。”
楼清羽迷眼:“我不会。皇上还没有下旨。”
“他会下旨的。”迦罗炎夜的神色很平淡,好像在说的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楼清羽心下一凉,隐隐感觉到这句话的分量。这件事连楼竞天都不能在朝上反驳,只怕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可是……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怎么能嫁给另一个男人?
虽然他在大齐已经生活了三年多,表面上好像也已经接受了这里的风俗制度,可是骨子里,他仍然是二十一世纪那个独立自主的男人——肖锐!对于‘嫁人’这件事,他从心底里感到茫然和反抗。
“不管怎样,我不会‘嫁’给你。”楼清羽加重那个‘嫁’字,“我一定会让你打消这个念头。”
迦罗炎夜轻轻一笑:“清羽,你忘了?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为了你的名节,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我们没有肌肤之亲!我也不用你负责!”楼清羽怒吼。
迦罗炎夜转移话题:“明天晚上宫里招待津国使臣,你也出席。”
“你让我去我就去?!我为什么要出席?”
“因为圣上会下旨让你去的。”
楼清羽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襟,将他紧紧压在桃花树下。
“迦罗炎夜,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迦罗炎夜侧头望着他,忽然露出一抹意喻未明的笑:“也许想做这个吧……”
话未说完,他已反手扣住楼清羽的头颅,重重向他的唇上压了过去。
这是第二次!
楼清羽没有反抗,只是一直怒瞪着他,直到他的唇离开自己的。
“唉。清羽,上次我告诉过你,亲吻是要闭上眼睛的吧。”
“二殿下,我也告诉过你,亲吻是要看对象的。”楼清羽已经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甩开他的手,动作优雅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然后轻描淡写地道:“别告诉我你是喜欢我才这么做,我会吐。”
迦罗炎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情感一闪而过,但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把握。他站直身体,面无表情的冷道:“明晚,晚宴。还有,作为一个双儿,以后出门别忘了带个双儿小厮。”
“我不受人威胁。”楼清羽也冷道:“迦罗炎夜,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迦罗炎夜抿了抿嘴角。
楼清羽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开二皇子的府第,楼清羽有些茫然。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有多么底气不足。他从来习惯了掌握自己的一切,除了童,没有什么人能让他感到没有把握。可是到了这个皇权超越一切的封建社会,楼清羽第一次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无奈。但是无论怎样,他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嫁人?笑话!如果让他娶老婆,他倒是不介意的。宫宴楼清羽所在的这个世界,周围一共有五个国家,其中以大齐为中心,其他几国散落四边,很有点古代中国四方来夷的感觉。朝代上有点倾似于中国的大唐盛世。
津国是大齐邦国,位于大齐领土的南边,国土面积不大,但是人口众多,生活富庶,是个平和安定的国家。其资源丰富,国内有数座金银矿脉,一直受到其他诸国的垂涎。大齐是泱泱大国,本身便很富庶强大,也很乐意照顾一些依附于它的小国。因此津国每年送上一定的贡品,受大齐庇护,互惠互利。三年前大齐国的皇双子沉落郡主下嫁津国太子,双方更是缔结了更加友好的姻亲关系。
楼清羽并不想参加此次盛宴,可是皇上口谕,三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带亲属参加,以楼清羽此时的处境,更加跑不了。
楼清羽与楼清翔同乘一车,跟楼竞天和楼清扬的马车后面,缓缓向皇宫驶去。
“清羽,第一次进宫,紧张吗?”
“还好。”楼清羽心不在焉地扯了扯身上华贵正式的礼服,有些郁闷地问:“二哥,为什么我的衣服和你不一样?”
楼清翔道:“未满十八岁的双儿,都要穿这种双儿特有的服饰的。等过了十八岁举行成人式后,才可根据将来行夫道还是妇道选择自己的衣服。”
楼清羽胸口一窒:“若是选了妇道,是不是就代表将来要嫁人了?”
“是。不过也不一定,也有例外的。”
楼清羽不说话。
楼清翔张张口,想安慰他,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作罢。
马车摇摇晃晃地进了宫。楼清羽随楼清翔下了车,楼清翔道:“宫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帮亲戚官僚应酬罢了。皇上人挺好,你不用紧张。其他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会特别为难你。你跟在我身边,不会有问题。”
楼清羽点点头。虽然对这种宫宴不是很在意,但楼清翔真心把他当弟弟关照,仍然让他很感动。
这次宴会十分盛大,因为要招待别国使臣,所以场面比一般的宫宴高档很多,有点像楼清羽以前看的国内电视剧唐明皇》里的感觉。
楼清翔虽然说了要照应他,可是宫里那么多熟人,一会儿一个上书的儿子过来打招呼,一会儿一个礼部大臣的双儿和他说话,渐渐也顾不过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楼清羽便一个人落了单。
他倒也不在意。跟在楼清翔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楼相的三儿子,哦不,是双儿,是二皇子前些日子求婚的对象,因此分外受人瞩目。这也让楼清羽越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变性’的事实,郁闷得无以复加。
御花园里花团锦簇,香巾暖帕,端得是妩媚风流,情趣盎然。
楼清羽避开众人,寻到御花园的僻静之处。远处的歌舞之声缓缓传来,遥远得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
楼清羽靠着树干坐下,随手扯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轻轻吹着。
离开小镇的时候是初夏,现在已经快要入秋,炎热的夏季就这样在京城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想起这几个月,尤其是最近,真是风波迭起,措手不及。
必须想个办法,让迦罗炎夜打消对自己的念头。可是关键的是,楼清羽不知道他为什么选中自己。
如果是为了拉拢楼相,清翔应该是更好的选择。虽然他已选了夫道,正式行了男子的成人礼,但他是名真正的双儿,不说别的,光是能为迦罗炎夜生儿育女就是绝佳优势。而将自己‘指鹿为马’,怎么也不可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干巴巴的娶个男人有什么意思?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对自己有兴趣。
英国的同性恋很多,对这种事楼清羽并不陌生。以前在英国空军时也曾被男人追求过,可是真想不到在这个保守的封建社会也有这种人。自己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
楼清羽苦笑,唇边的树叶发出零碎的音律。
“清羽。”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迦罗真明拨开浓密的草丛,对着树干下的他笑道:“怎么躲在这里?”
“太子殿下?”楼清羽一愣,“您怎么在这里?”
“这个……”迦罗真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在他身边坐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想去前面的大殿,结果糊里糊涂地跑到这边来了。”
楼清羽无语,忘记太子是超级路痴一名。
“不过幸好,在这里遇到你。清羽,对不起。”
楼清羽顿了顿,笑道:“殿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清羽,我会让他打消念头的。”迦罗真明郑重道:“你是男子,不是双儿,炎夜说的话我完全不信。当时你们只是初次见面,他又射伤了你,怎么可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父皇为你们指婚。”
楼清羽眼睛一亮。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光靠他一人,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对抗皇上的意志。
“太子殿下……”
迦罗真明道:“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知道炎夜是怎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父皇为了撤销兵权的事正对他心怀内疚,他这个时候说什么,父皇都不会拒绝,所以此事一定要慎重。”
楼清羽犹豫了一下:“皇上……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真实性别?”
迦罗真明扯扯嘴角,没有说话。
呵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楼相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是不是双儿,皇上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二殿下打消对我的念头。”楼清羽觉得还是釜底抽薪这一招最保险。
迦罗真明望着他,忽然道:“炎夜从小喜欢与我对着干,只要我想得到的,他总会想办法抢过去。”
楼清羽一愣。
迦罗真明苦笑:“所以,还是我害了你。清羽,对不起。”反击楼清羽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是炮灰。苦笑道:“太子殿下,不要愚弄清羽了。清羽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两位殿下抢来抢去。”
“这事说不好。”迦罗真明微微侧首望着他,一缕黑发从金冠中垂在腮边,神情有些妩媚。“清羽,你自己看不到,你身上有种很奇妙的气质,和你的年龄不般配,让人十分心宁。我初时遇到你,因为你是楼相的儿子,自然走得近些。不过后来,却越发觉得你与众不同。”
楼清羽摇头道:“我与别人没什么不同,太子殿下抬爱了。”
迦罗真明叹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炎夜强迫你为妃。”
二人正说话间,树丛外面有人唤:“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找我的人来了。”迦罗真明欣喜地道,拉着楼清羽站起身来。
楼清羽正要说我不想出去,就听见另一个低沉声音:“找到太子殿下了吗?”
楼清羽立刻听出是迦罗炎夜的声音,想要甩开迦罗真明的手,已是不及,被他拉着手拖出了树丛。
“炎夜?”迦罗真明看见迦罗炎夜也是一愣。
迦罗炎夜望着二人携着手从树丛后面冒出来,眼神一闪,神情却不变:“太子殿下,皇上找你很久了。”
楼清羽见迦罗真明还不松手,微微挣了一下。迦罗真明紧了一紧,松开握着他的手。
“知道了,本宫这就过去。”迦罗真明望望楼清羽,见他垂着眼睛没有说话,看了迦罗炎夜一眼:“皇弟不和本宫一起去吗?”
“臣弟随后就到。太子先行吧。”
迦罗真明有些不放心,可是侍从们催得急,又觉得光天化日在皇宫的御花园中不会有什么事,便匆匆带着侍从去了正殿。
迦罗炎夜待迦罗真明走远了,回头看着楼清羽,见他一身双儿的打扮,面色平淡地道:“和太子聊得很开心?”
“巧遇而已。”楼清羽不想和他牵扯不清,道:“清羽告辞了。”说着转身要向另外一个方向行去,却被人猛地扯住手腕。回头看见迦罗炎夜抿着唇望着他,神色倨傲,却不说话,心中烦闷,讥笑道:“二殿下放心,清羽知道自己的身份。清羽和太子没什么瓜葛,和二殿下更无交集之处,还望二殿下手下留情,放清羽一条生路。”
“怎么,嫁给我就没了你的生路?”
“堂堂男儿,却做双儿打扮,这番折辱,也甚够了!”
迦罗炎夜神色阴沉:“你觉得做本王王妃,折辱了你?”
“清羽不敢。清羽若是女子或真正的双儿,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的意思还是不高兴。”
楼清羽似笑非笑:“若易地而处,只怕二殿下也高兴不起来。”
迦罗炎夜扣紧他的手腕:“不管怎样,你都要嫁给我!”
这兄弟俩说话还挺像。
楼清羽反手一切,用力挣开束缚,冷笑道:“你我二人同是男子,谁嫁谁还不一定呢!”
迦罗炎夜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微微错愕地睁大眼。
楼清羽第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觉得出气的同时,竟隐隐觉得有几分可爱,不由起了调笑之心,靠近一步,右手悄无声息地揽到他身后,贴他极近地道:“若二殿下执意让清羽嫁给你,清羽过门之后必定竭心尽力的伺候您,务必让您满意。”最后几个字说得极慢,右手抚到他身后,忽然在他腰际某处重重捏了一把。
迦罗炎夜大惊,立时变了脸色,身子猛地僵直,向后退了一步。
楼清羽选的那地方,用的那力道,都是上辈子从无数艳史中积攒的老道经验,一般人无法比拟,迦罗炎夜从未遇到过,一时哪里招架得住,因而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楼清羽见状忽然灵光一闪,大有出了恶气的感觉,更加暧昧地笑道:“二殿下的腰……柔韧得很哪。”
迦罗炎夜气得脸色发白:“你……”
楼清羽干脆再上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身上,清澈的眸子微微眯起:“二殿下,既然我们同是男儿,玩一玩也没什么了不起。二殿下既然对清羽感兴趣,清羽愿意奉陪。”最好你玩腻了放弃娶我的念头。
不过最后这句话只是放在心里,到底没有说出来。
“你、放肆!”
“放肆?殿下,你对我放肆了好几次,我是不是该回报一下。”
楼清羽舔舔嘴,一种久违的感觉虏获他的全身,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那种居高临下掌握主动地感觉。他发现自己被三年多的韬光养晦磨平了性子,他忘记站在主动的位置也许能给他带来更大的便利。
“你……”敢!
后面那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迦罗炎夜已被楼清羽一把按到身后的树干上,随之覆上的是滚烫粗鲁的双唇。
“就让清羽教教殿下,什么是真正的吻吧!”
楼清羽,不,应该是锐,肖锐。他的吻技比迦罗炎夜不知先进了多少年,那花样,那技巧,不是尚未成年便去了军营的二皇子可以想象的。他被迦罗炎夜吻了两次,第一次是震惊,第二次是冷漠,完全没有回应。但这两次,已足够让他了解迦罗炎夜的弱点。接吻虽然是男人天生便会的本事,但技巧,却要靠经验的积累。
迦罗炎夜大惊之下措手不及,被他占了先锋。中途变招试图反败为胜,却被前所未有的冲击击溃了神志。
楼清羽紧紧地将他禁锢自己与树干之间,左手按住他,右手摸索伸入他的礼服中。迦罗炎夜恼羞挣扎,却忘记楼清羽是左撇子,右半边身子被他大力按制住,左边则紧压在树干上。
“放……”迦罗炎夜挣出一个字,即刻又被堵住双唇。灵滑的舌头随着主人的意志在他口腔内攻城掠地,让他疲于挣扎。炙热的触感挑逗着男人的生理极限,理智昏昏然快要不翼而飞。而下一刻,自己的分身被一只温热的手灵巧的握住,让他不由浑身一紧,心底终于浮上一层淡淡的惊慌。拒婚楼清羽那双美丽的眸子不再清澈,里面闪烁的是深沉难明的欲望,沉甸甸的魄人心弦。
迦罗炎夜心中一颤。敌人百万大军的逼迫不能让他后退,血流成河白骨成堆的场面不能让他恐惧,可此时,在楼清羽陌生的眼神和气势下,他竟觉得微微颤栗。
“放开我!”他眯起眼,努力镇定。可自己的分身被人撩拨,让他的话语有几分无力。
“放开?殿下确定吗?”楼清羽忽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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