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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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文集-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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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楼清羽和迦罗炎夜分坐在童儿的床榻边,默默地守护自己的孩子。内室里只有他们俩,宫人都在外殿守候。

“皇上,夜深了,你去睡吧。”楼清羽轻声道。

迦罗炎夜抿著唇,轻轻拿下童儿额上的锦布,放到盆里洗了洗,然後拧干,再小心翼翼地给孩子敷上。

因为毒性无法一下子除尽,童儿已经高烧三日,身上还起了许多暗红色的脓包。御医说无防,这是毒性发出来的症状,只要服了药,等烧退了,便会好转。

“皇上,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了,童儿有我照顾,你还是去休息吧。”

迦罗炎夜只是专心地看著童儿,仍然固执不言。

楼清羽揉了揉额角。这三天来,迦罗炎夜不吃不喝,就一直守在这里,所有政事一概不理,连早朝都不去上。现在大家都知道太子中毒的事,朝堂上下,後宫内外,俱惶惶不安。

楼清羽看著迦罗炎夜,见他面色憔悴,神情暗淡,下巴上已冒出些许胡扎,哪里还有往日威严冷锐的模样。此刻,他不过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母父罢了。

楼清羽心下一痛。他对这般的迦罗炎夜,最是无奈。

“炎夜……”

迦罗炎夜微微一动,抬首望来。除了御书房争吵那日,这还是三年来楼清羽第一次低低唤出他的名字。

楼清羽看见他投来的目光中,茫然、惊异、欣喜、委屈、渴慕、伤感……种种情感混杂的一起,一瞬间击中他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炎夜,你累了……你该好好休息。”

楼清羽靠近他,轻轻伸手抚摸他削瘦的脸颊。

这一刻,在这种氛围,这种心境下,在连系著他们血脉的孩子床榻边,楼清羽觉得自己可以放纵一回自己的情感。

88

迦罗炎夜轻轻一颤,缓缓低头,握住他的手,将那只温热的手掌紧紧按在自己脸上。

“我们差点失去他……清羽……”他的眼神流露出一抹疲於遮掩的脆弱。

“我们不会失去他。”楼清羽摩挲著他冒出青青点扎的下巴,低声道:“童儿很坚强,他能撑过去。”

迦罗炎夜望著孩子,脸上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

楼清羽忽然一阵心痛。那种痛,让他瞬间忘记了一切。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迦罗炎夜。

紧密地呼吸,就在耳畔,两个人的心跳,似乎重叠在一起。

“炎夜!炎夜……别害怕。我们不会失去他,永远不会。”

迦罗炎夜反手抱住他。二人的面颊相互摩擦,夹杂著浓郁的气息。

不知道是谁先寻到谁。双唇交织在一起,彼此吸吮,带著安慰,带著心痛,带著发泄般的情感,似乎都在妄图从对方那里获得力量。

亲吻的声音在内室里暧昧而诱人的响起。楼清羽抱著怀中削瘦而挺拔的身体,有一种涌动的感情在奔腾。他激烈地拥吻著迦罗炎夜,双手粗鲁地将他压向自己,让他与自己贴得更近。

迦罗炎夜紧紧攀著他的背脊:“清羽……清羽……”

这个名字有一种安心的力量。似乎有他在身边,迦罗炎夜便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双手扯开彼此的衣物,一个比一个更急切。

男人的欲望就是这麽奇怪。悲伤的时候,他们需要抚慰。愤怒的时候,他们需要发泄。

彼此厮咬著,衣衫已经凌乱。

童儿安静地躺在榻上,呼吸低弱却平稳,身上慢慢发著热汗,将毒素一点一点排出。他丝毫不知,他的两位父亲已为他焦虑担忧多日,也不知他们此刻就在他床榻旁的长椅上,做著激烈而亲密的动作。

长椅是因为迦罗炎夜执意不肯离开这里而特意让宫人放进来的,累了的时候他就在上面小憩。反而楼清羽,却会在疲惫的时候去偏殿休息。

长椅不够宽,只有一人身量,却十分舒适。

楼清羽将迦罗炎夜拉到椅上,有些惊讶他三年来的消瘦。他扯开他的衣衫,吻上他的茱萸,那里的敏感一如当初。

迦罗炎夜粗重地喘著气。他有些意识模糊,手掌无意识地蹂躏著楼清羽的长发。他知道童儿还在昏迷,心底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慌和渴望。他想让楼清羽把他抱得更紧更紧一些,可是帝王的尊严,让他无法开口。

楼清羽撩开他的蟒袍,手指探到他的分身,那里已经火热如柱。他压低迦罗炎夜的身体,掏出自己的东西,将两个挺硬在一起抚慰摩挲。

“呃……”迦罗炎夜闭著眼,似乎无法抵御这种诱惑。他紧紧抓住楼清羽的双肩,身体微微律动。

楼清羽分开他的双腿,低低地道:“炎夜,跨上来。”

迦罗炎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楼清羽拦腰抱到身上,探入那隐秘地後穴之中。

“你!……”迦罗炎夜一瞬清醒过来,睁大双眼。

楼清羽已将他的蟒袍全部撩开,长裤剥到膝盖,整个人呈现大开的姿态。

迦罗炎夜忽然意识到他们在做什麽!童儿就在一旁,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可是他们在做什麽?!

“不……”

他倏然紧眉,想要推开他。可是楼清羽紧箍住他的腰,将他向後倾倒的身体用力按在腿上,一根修长的手指已经滑入紧闭的後穴。

迦罗炎夜三年没有承欢,那里紧致如同初次,钝然一痛,让他更加清醒。

“清羽,放开我!”

楼清羽犹如充耳未闻,仍然固执地开拓著那块禁忌之地。

迦罗炎夜费了极大的意志力,咬牙道:“楼清羽,你放开我!”

“我想要!”楼清羽的声音意外的坚定执著。

“你……朕是皇帝!”

“那又怎麽样。”楼清羽忽然用力吻住他的双唇,两根手指一并加入。

迦罗炎夜被他吻到几乎窒息。楼清羽撤出手指,带著一丝粗鲁与蹂躏,将自己的分身猛地插入一半。

迦罗炎夜痛得险些叫了出来,原本炙热的分身也颤了一颤,软下几分。

“你疯了!?童儿还在那里!!!”他苍白著脸,带著恼怒与羞耻道。

楼清羽听到孩子的名字,却更加用力的将整个分身没了进去。

“唔……”迦罗炎夜终於低低硬哼了一声,双手掐紧他的肩膀,指节有些泛白。

楼清羽不管不顾的大力抽插起来。迦罗炎夜跪坐在他腿上,无所借力,只能紧紧抓著他的双肩,被他顶撞得摇摇欲坠。

89

久违的欢爱虽然有些粗暴,却很快带来熟悉的情欲与炙热。迦罗炎夜紧皱著眉,急促地喘息,感受著体内激烈的撞击。

其实他并非不想要。刚才与楼清羽的抚慰纠缠,早已点燃火种,只是想到童儿,为人母父的焦虑之心让他无法坦然欢好。可是此时此刻,男人的欲望终於让他妥协了。

“慢、慢点……唔……”

迦罗炎夜有些晕眩地抱紧楼清羽。这样的姿势,每一次进入都十分深,让他觉得自己快被贯穿了。

楼清羽感觉比起三年前,怀里的人消瘦得似乎只剩一把骨头。迦罗炎夜身材十分挺拔英武,在华丽厚重的衣物的掩饰下根本看不出来什麽,只有这样紧紧地贴近,深深的接触,才能发觉。

楼清羽心脏一阵紧缩,更加用力地扣紧他的腰肢,好像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阵一阵激流在体内涌动,迦罗炎夜几乎快要呻吟出来。只是帝王的身份还在提醒他,门外还有许多宫人伺候著,决不能让他们听到自己承欢他人身下的声音。

感觉到楼清羽对自己激烈的情感,迦罗炎夜一瞬间,觉得他还是爱著自己的。他竟恍惚产生错觉,也许三年前的隔阂从未发生过,楼清羽与自己依然甜蜜恩爱如初。

“炎夜……”低低的声音,带著情欲的沙哑,犹如幽幽的叹息。

迦罗炎夜心中一颤,猛地俯下头,而此时楼清羽也正仰起头来,似乎同时感应到对方的渴求,他们热烈地吻向彼此,互相索取纠缠,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楼清羽慢慢将怀中人放到长椅上,抚摸著他犹带汗渍的面颊。

他没有想到,迦罗炎夜竟如此不堪欢好,在最激烈的时刻,骤然昏了过去,把他吓了一跳。想到这几天他不眠不休地守著童儿,比自己还劳累几分。何况自他登基之後,只怕便没有好好休息过。

楼清羽摩挲著他削瘦健美的身躯上,那多了数道的伤痕。尤其是心脏右侧的部位,有一道让人骇然的伤口,明显是利刃刺入後所留。

楼清羽想起从一品堂收获的资料,传闻迦罗炎夜逼迫迦罗真明退位後,曾在皇家祖庙前刺心,以向先祖谢罪。

当时他只以为这是迦罗炎夜收买人心、拉拢旧臣的手段。可如今看著眼前的伤口,由不得他不信传闻的真实性。

最是无情帝王家……炎夜,你选择了让自己最最寂寞的方式呢……

楼清羽心痛地低下头,在他的唇边吻了吻。

清晨的时候,迦罗炎夜从昏睡中醒来,忽然一阵警醒,猛地坐起身来。後腰酸软,下体钝痛,让他险些折到长椅下去了。慌忙扶助扶手,向床榻望去,只见童儿正靠在床头,一小口一小口吃著楼清羽味送的清粥。

“童儿,你醒了?”迦罗炎夜惊喜地冲过去。

童儿望著他,唤道:“父皇。”

迦罗炎夜在床边坐下,问道:“什麽时候醒的?可还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别的?怎麽喝清粥?御膳房怎麽送这个?”

楼清羽道:“他刚醒来小半个时辰。清粥是御医吩咐的。童儿伤了脾胃,暂时只能喝这个。”

“你怎麽不叫醒我?”迦罗炎夜不悦地瞪他。

楼清羽微笑道:“我看你太辛苦,没忍心叫你。”

童儿道:“父皇,爹爹说这几天您一直在看顾我,辛苦您了,都是童儿不好。”

这还是童儿第一次如此乖巧地和他说话,迦罗炎夜心中又惊又喜,道:“只要你没事,父皇就放心了。”

“父皇,您真好。”童儿眯著眼笑道。

他醒来的时候爹爹就告诉他,他母父一直陪著他呢。他侧头看见长椅上昏睡的父皇,所谓‘母子连心’,他年纪小,一下子就对母父释怀了,此时真切地感受到来自母父的爱。

迦罗炎夜一阵激动,满心的欢喜,只想为儿子做些什麽。看了一眼,从楼清羽手中抢过粥碗:“我来喂。”

楼清羽笑笑,大方地起身将位子交给他。看著他有些笨拙,却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粥,楼清羽忽然心中一阵感动。静静望了片刻,轻轻转身,离开了内室。

来到外殿,他面无表情地对身後的宫侍道:“随本宫去见德妃。”

陈德妃这几日一直忐忑不安。那日事发之後,她惊慌失措,在太子的宫外向皇上长跪请罪,却被请了回去。此时风平浪静的样子,让她暗暗心惊,忽闻楼贵妃到来,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楼清羽也不与她客套,只道:“那日送粥的宫女已经自尽了,德妃可知道?”

陈德妃脸色一白,颤声道:“臣妾不知……”

童儿中毒後的第二日,楼清羽便命人将那日所有有关的人都押了起来,可那送粥的宫女第二天傍晚便上吊自尽了。

“德妃,你入宫多久了?”楼清羽冷冷地看著她。

陈袖儿当年便慑於楼清羽的威仪,此时更是恐慌,跪在地上哭道:“娘娘,臣妾真的不知……不是臣妾做的,请娘娘相信臣妾……”

楼清羽坐在椅上,看了她片刻,叹道:“袖儿,就算我相信你,别人却不见得。陈将军现在驻守关外,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他,只要他行差半步,便是皇上,也很难保住他。”

陈袖儿马上道:“娘娘放心,臣妾立刻给兄长写信,叫他不要妄动。”

“你明白就好。这宫里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怎会如此不小心。”楼清羽容色一变,将她从地上扶起,柔声道:“此事你我心中都明白,只怕要为难你了。”

陈袖儿哭道:“只要能保住家兄,让臣妾做什麽都可以。”

“瞧你说的。陈将军是皇上心腹,皇上绝不会为难他。为了他,本宫和皇上都会尽力保住你。”

“娘娘……”

“快别哭了。告诉本宫,你可有什麽怀疑的人没有?”

陈袖儿见他如此信任自己,感动地低低抽泣,道:“臣妾入宫之後,谨守本分,未曾与什麽人结下冤仇。”

“太子虚岁方才五岁,又与何人结过冤仇了?你身为德妃,原是後宫之首,怎知没有人暗中记恨你?”

“娘娘才是後宫之首,臣妾不敢擅越。”

“所以,便有人巴不得我们两败俱伤。”楼清羽苦笑,脸上露出凄然之色。

陈袖儿心中一颤。她虽入宫三年,却也只有十八岁。当年随嫂嫂去拜见楼清羽时,便仰慕他的为人,此时见他清雅俊美的容颜露出如此神色,不由芳心柔软,将自己所知之事尽可能的一一倒出。

楼清羽离开德妃宫的时候,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楼清羽啊楼清羽,你何时也会这般算计一个单纯的女孩了。

90

这日傍晚,楼清羽回到飞翼宫,意外地看见迦罗炎夜坐在内殿里,似乎在等他回来。

“你怎麽在这里?童儿呢?”

“童儿早睡下了。”迦罗炎夜看著他,问道:“你最近好像很忙。”

“嗯。”楼清羽应了一声,走进内室。

迦罗炎夜跟在他身後,问道:“你想做什麽?”

楼清羽慢慢道:“我要立威。”

这不是请求,而是陈述。

迦罗炎夜闻言,心下竟掠过一丝喜色。

他终於愿意承认自己的贵妃身份了?

“随你怎麽做。童儿这件事,就算你不管,朕也一定要大肆追究。”

“我怎麽可能不管。”楼清羽苦笑,轻垂眼帘,看著自己的双手道:“就算这双手沾满鲜血,就算用无数人的生命去换,我也要保护童儿。”

迦罗炎夜微微一震。觉得这一刻的清羽,陌生的让人心悸。

他一直觉得楼清羽的心地没必要的宽厚,甚至有些妇人之仁,而且清高地不似凡人。可是就是这份与众不同的仁爱和温柔,才让他深深眷恋。但是此时此刻,迦罗炎夜听著楼清羽冷漠的话语,看著他眼底的寒冷,竟感到一丝心痛。

“清羽……如果你实在不忍心,可以让朕来做。朕可以下旨,将那些人……”

“不!这件事必须我来做!”楼清羽抬起头,坚定地望著他:“必须由我,来惩罚那些人!从做粥的御厨,到送粥的宫女,甚至所有有蛛丝牵连的宫人,全部都要仗毙!”

“而且,这还不够。”他继续面无表情地道:“所有牵连此事宫人的亲属,也必须株连伏法!”

迦罗炎夜一时无语。

“不如此,不足以杀一儆百。我要那些人明白,充当幕後黑手的卒子,不是自己自尽就可以逃脱的。他们保护珍爱的所有人,都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有如此,他们才不敢妄动。不敢随意被收买,不敢随意被鼓动。而那幕後人,也会明白若是被发现,下场将比那些下人更惨烈!”

“清羽,你……”

楼清羽漠然地望著不知名的地方,淡声道:“为了保护我最重要的人,我会不惜任何代价!甚至成为一个刽子手!”

事实上,在封建皇族出身的迦罗炎夜眼里,毒害太子是何等大的罪名,就算为此斩杀上百人,甚至上千人也都不是什麽大事。

这些人命在皇家眼里不足一晒,犹如蝼蚁。可是对一向讲求平等和尊重的楼清羽来说,这多麽违背他的人格和原则。他要以一种什麽样的心情来下达这个命令?

迦罗炎夜看著这样的楼清羽,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初他为什麽要离开,为什麽不愿意带著童儿回来,又为什麽……想要去冷宫。

迦罗炎夜面对这样的楼清羽,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麽。他庆幸楼清羽的转变,可又为这种转变而感到不安和茫然。

楼清羽坐在床头,似乎有些疲惫。他闭著眼揉了会儿额头,忽然想起迦罗炎夜还在,抬起头望著他,有些诧异地道:“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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