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胸大度,她才是最适合你的……你救了千寻,千寻感激;你掠了千寻,千寻也不怨你……只是皇上,有些事不能强求,你对千寻的好千寻铭刻在心,千寻也不想伤你,可千寻真的对你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眷恋……其实,有的时候,追求某种东西,到了最后,早已忘了最初的目的,只不过仅仅是为了想得到,可一旦得到了,才发现它根本就不适合自己,当初的念想,也不过是一时的新奇罢了……皇上,忘了千寻,好好地珍惜程皇后吧……”
听了我的话,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只是低垂着头,慢慢优雅地斟了一杯香茗,浅尝了一口,萦绕的茶香迷朦了他的容颜,让我再辩不清他脸上的情绪,“此次朕登基,你知道锦绣是何人到来恭贺的吗?”他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而是莫名地道了这么一句。我不明所以,只是怔怔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抬眸望了我一眼,那眼中的波澜不惊似一潭凝固的深水,让我再探不到任何的涟漪,见我一脸的茫然,他勾起了淡淡的唇角,“是洛纪……毫无武功娴静文雅的洛纪,且只带了两名文官,几个仆从,还给朕带来了许多的贺礼……”
那又怎样?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我还是有些不解。
他突然肃起了脸,眼中一厉,“你还想着要回去?这么好的机会,他却只派了个不会武功的洛纪前来……还不明白吗?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他若真的爱你,在锦绣,你经历了那场刺杀,何等惨烈,他可曾去救你?在锦绣朕带着你一路疾行,他可曾途中设法阻拦过?即使在北蛮,我想凭他的能力,他不会不知道你在何处,那么,他又可曾担心过你?你以为你还能回得去吗?别说你现在走不了,即使生完了孩子离开,你就能保证回到锦绣他就能认定你抱回的孩子定是他的骨肉吗?千寻,朕对你的心从来未有如此认真过,有你在身边,我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最想做的是什么?这一生我绝不会放你走……”
不能不承认他的话象一把刀,正狠狠地戳在我的最疼处,我脸色一下子苍白,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我不得不咬牙支撑着自己几欲倒下的身子,在他面前,我绝不能软弱,于是,我冷哼一声,硬是装出一股冷烈来,“皇上,难道仅凭锦绣派洛纪前来,你就能断定这一切吗?我不相信……我们的爱不是你所能相象的,有时候,爱到深处,遥望也会成为一种幸福……我爱他,此生不渝,不管他怎样做,我对他的心永远也不会变……皇上,我说过了,你对千寻的好,千寻一辈子铭刻在心,只是没有一种爱可以凌架于自由之上,它更不能成为一种借口,两情相悦才是最美的爱情,皇上,千寻从未有爱过你……与其在千寻身上白白浪费时间,不如回头看看你身边的人吧,她才该是你珍惜怜爱的人。人生苦短,皇上,你也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低着头,强忍着一丝的泪水,坦荡真诚的话语,发自肺腑。
“洛纪不几日便要回去了……自从朕带你来北蛮,除了洛纪,锦绣一直再无人踏入北蛮境地……你也别指望着你身边的那个颜晋,他身上的毒到现在还没有解呢!没有朕的解药,他寸步难行,活命都难……”
“你……”我一时气结,“你对颜晋做了什么?他那么帮你……”我一声悲怆,泪水早已在眼眶打转,只是我强忍着,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他沉默地望了我一眼,目光深邃,语气却无情清冷,“你放心,朕每过几日便会给他解药,只要他老实地待在北蛮,便死不了……”泪象一个绝情的河水,在此时此刻冲走了我对他所有的幻想,我目光冷烈清瞿地望着他,声音坚定而果绝,“你留不住我的……皇上,别让我恨你……”说完,我跳下榻,毫不迟疑地走进了内室,转过屏风,我却一下子无力瘫倒在地上。
室外,皇上卓雄依旧优雅地饮着茶,只是那颤动的手,茶早已轻轻地溢出桌面他却浑然不觉,脸中的清寒更冷了,袅袅温暖的屋子竟有股冰天冻地的寒气。抬眸轻轻望着内室,淡淡的痛惜,耀在眼中,竟犀利得似一抹冰凌,“千寻,我怎么做,才能留住你……如果,恨能让你记住我,那便让你恨吧……”
卓雄这一晚没有留在‘宝香阁’,当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暗夜中,千寻住的屋子外的暗影中便闪出了颜晋的身影,一声叹息,“你还不打算与她相见吗?你忍心她如此伤心绝望……”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如狼一般凌利的眼神如天幕中璀璨的星辰一般灼亮的盖过了所有的清冷,“她的心思太单纯,若早早相见,卓雄一眼便能瞧出端倪,为了她和孩子,再忍几天吧……”
“唉,”颜晋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洛纪还好吧?”颜晋莫名一句关心。
“勉强还活着……”
“那种毒可是查出来了?”
“北蛮雪山老人的独门巨毒,‘飘雪红’……”颜晋听罢,又是深叹一声,没有再说话。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终害已……
此时,夜色浓稠,静得似乎连树上的雪飘落到地上的细微声都听得真切分明,月亮悄悄地从宽大厚实的树冠中探出头来,映着地上的雪,大地一片素白的光洁。阴影处,一片袍角,颜晋身后,一个中年男子,光洁平凡的面容留着髭须,若你仔细分辨,便知他就是白日里赶车的中年车夫……只是偶尔的婉转处,那凌利的眸子,精光流泻,竟比满天的星辰还要璀璨灼亮,一缕柔光飘缈,紧紧盯着虚掩的屋门,听着屋内压抑的嘤嘤啜泣声,心竟一下子疼了碎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分 娩
洛纪竟病了,就在决定归程的前两天却突发高烧昏迷不醒。皇上派了御医到驿馆里去为其诊治,御医诊断回禀说是因为洛大人身体虚弱,如今恶寒入体,再加上水土不服,心情抑郁哀伤终导致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地昏倒了。洛络这一昏,病来如山倒,致使即将返程的一干人不得不又滞留下来,返程的日期已然延缓……
我一直有些郁闷不解,洛纪虽然不会武功,但也不至虚弱到如此程度吧?随行而来的所有官员都无事,就他一个竟因体质虚弱而得了病,这不能不令人怀疑。听说,卓雄曾亲自到驿馆里去探望,果如御医所言,洛纪一直昏迷不醒,高烧迷糊,躺在床上不停叫唤着卓兰公主的名字,其情纠葛痛苦,让人不觉凄婉。卓雄深受触动,急命宫中御医片刻不离地守侯在他身边,听说,还嘱咐工匠特意为洛纪打造了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四周都用厚厚的羊毛毡子密封,即使再寒冷的天气坐在里面也不会觉得冷。
我曾经问过颜晋,洛纪正当年华,虽然情绪相比从前有些郁郁寡欢,但也不至于虚弱到如此程度吧?颜晋闪烁其词总是不肯正面回答我,看他情态,我隐约感觉到,洛纪的病绝不会是恶寒入体水土不服那么简单……
就在洛纪病后的第三天,我在经过一夜的折腾后终于诞下了一对双生子,一时之间我似喜还忧。喜得是孩子平安健康,相貌与我长得一般无二,所以我也不怕卓雄在中间搞鬼把孩子给调换了。忧的是带一个孩子离开就够难的,更别提现在还是两个……见我忧心,颜晋却不以为意地一笑,“你就别忧人自扰了。放心,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孩子满月……”
分娩那天,卓雄一直守在我门外,听冬梅说,听着我分娩的痛苦,他一直紧握着双拳,浑身紧绷得象个冰柱一般。待分娩后他一下子就冲进了房里,不看孩子,却一步奔到了我的床前,看我安然无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待产婆抱着两个孩子向他道喜时,他才舒心地裂开了嘴,手忙脚乱地接过孩子,轻轻地坐到了我的床边,我能看得出,他脸上的笑颜是一种发出肺腑的快乐。
我当时就提出来要自己喂养孩子,他想没想便答应了。只是那深邃的眼光带着某种的促狭意味望着我,“你在担心什么?难不成你是担心我会把孩子给调换了?哼,这么不相信我,好好地养身子,别的休要胡思乱想。我早说过,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这一生我绝不会伤害你们……”说着,那冷竣的容颜竟带着一抹温柔的慈爱,抱着孩子,竟端详不够。
听他如此说,我心却悄悄地放下了。轻轻一叹,疲累袭来,我困顿地闭上了眼,“你想调换也得调换得成啊……”
“那是,这俩孩子长得跟你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即使我有些想法也真不成……”他直言不讳地感慨着,漆黑的眼眸温柔地瞧着孩子又瞧瞧我,无限怜惜,掀开锦被竟把孩子轻轻放到我怀里,“放心,这一生我会永远珍惜你们母子,绝不允任何人伤害到你们……千寻,我是真心对你的,便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说着,他目光闪闪地望着我,那眼中流动着少有的真诚。
我又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他,长长的睫毛似蝴蝶透明的羽翅般带着一丝的信任沉沉睡去。
他久久地坐在床边,望着宽大的床榻上睡着的母子三人,卓雄的心顿如冰山上融化的雪水般柔情滚滚而来,片刻便侵袭了他所有的思绪。恍惚之间,竟是那样的不真实,迷蒙的双眼带着灼透世界的热度,嘴里低声喃喃,“千寻,我不会放手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留你们母子在身边……待你身子好些了,我便接你们回皇宫,我再不想离开你们半步……”
仿佛再抑制不住,望着似冰峰上绽开的圣雪莲一般纯净善良的倾心女子,卓雄颤抖地伸出了手,从她如墨的柔软发丝抚上她晶莹细腻如羊脂般柔滑的脸颊,触手的水泽润感,让他心从未有过的颤动和火热,心中某个地方蓦然冰塌雪藏,滚滚火烈的焰浆喷薄而出瞬间便吞没了他的所有,从来刚硬冷酷的容颜带着罕见的柔和,让他心醉不知醒,爱,竟是如此不受控制……
几天后,他一早便兴冲冲地闯进了屋子。身上还穿着严正的朝服,看样子是刚下了朝便直接奔到了这里。见他进来,我便轻轻起了身,他看也不看我一眼,便直奔睡在床边的孩子。不说话,捉摸着,两眼带着雨雾般的迷茫紧紧盯着,一会瞧瞧这个,一会又瞧瞧那个,那端详踌躇又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的模样让我心不由一突,我急忙护犊子般地把孩子往里挪了挪,他一怔,扭过头,“千寻,这俩孩子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我嘴角一抿,没说话,直接把被子又往孩子的身上掩了掩,“不知道。”
“连你都分不清?”他一声置疑,眼里明显地不相信。
我轻哼一声,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不管了,反正哪个都一样……”说着,便大手一挥,掀开被子竟把一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喂,你要干什么?快把龙焕放下……”我立马警惕地直起身,对着他直接吼道。
“是卓龙焕……”他郑重地重复一句,故意把‘卓’字咬得掷地有力,“别着急,片刻便好……”说着,竟再不理我,转身便朝着外间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快把孩子还给我……”我一声惊叫,掀开被子便跳下了床,“哇,”还未等我转过屏风,外间竟传来了龙焕一声急促的哭声,我心一紧,他对孩子做了什么……急忙跑过去,却看到他正两手高举着孩子,脸上荡着满意的笑,似乎正在欣赏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我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孩子,“你都对他做了什么?”嘴里一边冲着他大吼着,一边抱着孩子不由地仔细端详。这一看,不由让我又一心疼,龙焕的左耳上竟戴上了一只小巧的金耳环,“你,你对孩子做了什么?他的耳朵……这得有多疼……”说着,我眼中一润,立马把龙焕护在了心口上。
“嘿嘿,也没什么,这是我自己亲自镌刻的。在北蛮,可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资格带上金耳环的……只有最尊贵最有身份的人才有资格佩戴……”听着我的怒吼,他竟不以为意,脸上带着点点的得意自喜,笑意浓浓的竟似枝头上绽开了一朵梅花。“我们不稀罕……”我又一声犀利,抱着龙焕急忙离他三步远,他一怔,懦懦的表情,带着一丝温软,“我试过了,我用功力帮孩子戴上的,应该不疼……”听了他的话,我一阵跺脚,“你说不疼便不疼了?孩子那么小,耳朵又那么稚嫩,你也下得去手……”说着,我怜惜地把孩子护在心中。
他呵呵一笑,“在北蛮,耳环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有正统皇族的人才能资格佩戴……我的孩子,将来必是北蛮的王,所以耳环对他必不可少……”
“哼哼,”我冷哼两声,意味地瞟了他一眼,没说话。“你别想着要给孩子摘下来,我早已发功把结口拧死了,你若硬来,便会使孩子更痛……”他那带着警告的语气,让我又气不打一处来,“卓雄……”
听着我的犀利,他一下子退后好几步,远远地站着望着我,脸上竟是一片畅心快乐的笑。我一看,立马愤恨地转过身去,定睛地望着孩子左耳上的小耳环,心竟一声无奈。不过说实在的,那只戴在龙焕左耳朵上金光灿灿的小耳环确实做得精美又细致,日月星辰的精美图案,带着祥瑞的征兆,金龙咆哮,大有冲破云霄翱翔宇宙之意,那金色光辉映着孩子粉嘟嘟的小脸竟萦润着一丝贵气,可爱又带着娇气的样子着实惹人喜爱,尽管如此,看到龙焕哭得通红的小脸,我心还是荡起一片心疼,急忙把脸贴在他的小脸上,抱着他,哄着他,给他安慰……
片刻,里间又突地传来龙煊的一声高昂的哭泣,我心一跳,转过身,旁边那还有他的影子……“哎呀,不好,我的龙煊……”
急忙抱着龙焕奔到里间,果然,他早已做完了动作,双手正高高举起襁褓中的小龙煊,我能看到孩子那小小的左耳垂上一只银光闪闪的小耳环正骄傲地悬垂着,我牙一咬,怒不可遏,“卓雄,你给我滚出去……”
见我怒吼,他却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放下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谁叫你总不告诉我,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现在好了,总算分清了,老大卓龙焕戴的是金耳环,老二卓龙煊戴得是银耳环,这下总不会再弄错了……”他嘴里喃喃,一副豪气干云志得意满的样子。我气极,急忙把刚刚哄好的龙焕放到床上,一下子又从他手里夺过了龙煊,疼惜地抱在怀里,我看到孩子的左耳垂上一只银光闪闪的小耳环,映着雪一般晶莹的光泽,冰山雪莲的花纹,一条卧雪的银龙正欲冲破阻碍冲上云霄,那惟妙惟肖的形态让我禁不住讶然,抬脸意味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精湛的手艺……”
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般,他双手环抱在胸,得色地一笑,“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我可是熬了两个晚上……”说着,竟又走过来,从怀中蓦地掏出了一只莹白细腻的白玉簪,我一惊,心倏然明白,不言语,身子却急忙往后退。
“一直都未曾送你过什么礼物,知道你喜 欢'炫。书。网'梅花,我便雕了这支梅花簪,虽然算不上珍贵,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说着,便欲为我戴在鬓间。“我不要。”我急忙躲闪,他一把抓住我,稳稳地把簪子插在我发间,“不准不要……我送的东西,你们母子不要也得要……”
一直以来,晚上我都睡得不甚踏实,不是孩子闹腾,而是总感觉着床边似乎一直站着一个人。我对颜晋说了几次,他不以为意,总是说我疑神疑鬼的,王府守卫很严,他让我安心地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