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见自己一日口粮被她抢去,顿时如同被人抢了命根子一般,‘嗷嗷’叫着朝余氏扑了过去!这对婆媳也算是新仇加上了旧恨,这会儿竟然不顾体面的当场撕打了起来,王氏冷眼旁观着,没有要过去拉架的意思,她看到余氏手中的碗被她扔到地上,连忙跑过去捡了起来,舔了舔碗里剩余的汤汁儿,眼里突然就酸涩无比,可惜一滴眼泪也是哭不出来。想当年王氏也是贵女出生,当初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会沦落到这样舔人碗的地步,若是当初苏丽言嫁到元家之时,她没有自恃身份多次为难她,是不是自己当日上山求救时,自己说说软话,她就能将自己留下来,也不用面对这样的生活?
王氏心中懊悔,她的两个儿子如今被拉进了名为义军的匪类之中,几个庶女早已被那些贼子占了去,就连两个儿媳也没能幸免,被当时元正林所谓招揽的护院占为已有。元正林引狼入室,该有如今的结果!幸亏她两个孙女儿年纪小,否则如今也跟那大房的元淇敏一般,成为人家的押寨夫人,虽说名义好听一些,实则还不是配了那样低下的贱民?一想到这儿,王氏觉得口中好不容易尝到的味道又变了,顿时悲从中来,干涸的眼眶里顿时温润了,原本留守在一旁面目阴冷的元府中人。一见王氏哭,眼里露出恶狼似的目光,竟然一拥而上朝她扑了过去。
待那些名为义军。实为乌合之众的流民赶过来时,余氏等人只剩了半口气而已。
元府中人的遭遇,在如今的世道之中并不罕见,只是元家人因家底殷实,再加上之前苏秉诚的帮助。所以相较之下比起其它流民体会这样的绝望晚一些而已,这也是元正林自找的,若非他当时好高骛远,一心追求原本不该他追求的东西,也不至于引狼入门,带来今日的祸事。元府若是好好经营,恁着元老相公累积下来的底蕴,再加上苏家的支持。纵然是在这乱世之中,亦会有一席之地,可惜得势之时做事不留余地,才惹了今日之祸,也算是性格决定命运了。
苏丽言虽说对元府的谩骂侮辱不理不睬。但元家之中好些人却是有些坐不住了,山下各方势力也开始怀疑元凤卿是真正不在府中。否则这些日子不可能会眼睁睁瞧着自己父母亲人受苦而坐视不理。元府中人早将苏丽言恨透了,这会儿见元家没人出来救自己等人,都觉得是苏丽言从中挑拨,因此每日站在山脚下都指着苏丽言名字骂,话语污秽不堪,若是当真元凤卿是个男人,但凡听到有人这样侮辱自己妻子,也该忍受不得的,如此看来,元凤卿是当真不在府中了。
这个消息令许多人振奋,山脚下几股流民势力也知道自己不能与正规见过血的军队相较量,因此许多人汇合在一块儿,人数多了,亦形成一股极为庞大的势力,元正林就被这些人抓在其中,统领这支乌合之众的,是原本邻村一个无赖汉,人称乌三郎,年纪已经四十之数,因长相粗鄙不堪,行事又无赖,在太平盛世之时并未有哪家看得上他,因此年纪一大把还未成婚,此人在乱世起之时纠结了一班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偷鸡摸狗之众,开始吆喝着渐渐组织到了这样大一票队伍,估计因乱世之前没有成婚的原因,这乌三郎极其好色,元淇敏今年不过刚满十四,就已经被他收用。
此时众人集结在昔日的元府之中,可是主事的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元家人,而是这以乌三郎为首的一班匪类,元淇敏脸上挂着献媚的笑意,眼中阴冷,那乌三郎一手抱着元淇敏,一手还抱着神色憔悴的元湘凝,一张满脸横肉的脸上全是放肆的笑意。元湘凝长相貌美,元府被占之后她自然是被为首的乌三郎收为了已用,她的丈夫赵秀才,早在当初乱民攻入元府之时就已经被人砍死,如今的她与侄女同侍一人,以她昔日心高气傲的性子来说,心中别提有多恨了。
“大王,小人敢肯定,小儿凤卿不在元家之中,否则以他的性子,肯定是忍受不了的!”元正林此时低头哈腰的对着坐在首位上的乌三郎陪着笑,心中虽然不甘,但目前他却只想保住性命,往后再图报复。见乌三郎对他刚刚说的话并不在意,元正林眼中闪过阴霾,接着又陪笑道:“小人上回领人去过元家一回,那元家之人个个红光满面,与小人相比实是有拉天壤之别,小人猜想,这元家恐怕还有水,当日盛城富人苏秉诚还带了不少米粮过去,若是趁此时机占了元家,大王得了这些东西,在盛城之中谁还敢与您相匹敌?”
那乌三郎听他唧唧歪歪的,虽说也早有攻占元家之意,但见元正林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依旧是令他心中生疑,冷笑了两声,随手在元淇敏高高隆起的胸脯之上抓了一把,疼得元淇敏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是知道面前这人手段,强忍着不敢喊出声来,只是抿紧了嘴唇,听到元家,眼中阴冷的色彩如同毒蛇一般。
“你也少跟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老子听不懂!”他大咧咧的呲了呲牙,露出黄色的牙齿,一张嘴,一股恶臭顿时迎面扑来,元湘凝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被这乌三郎顿时瞧在眼中,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这辈子最恨这些以前看着高高在上的娘们儿,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如今还不是得乖乖躺在自己身下,任他伐达?如今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贵女,不过是个残花败柳,也敢嫌弃他?这乌三郎性情暴躁狠辣,一见元湘凝这模样,虽说还贪她美貌,但却不爱看她这高高在上的样子,顿时狠狠将她从自己身边推了开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表忠心渡危机
“贱人!”元湘凝冷不妨被他一把推倒在地,还晕头转身未起身,就听乌三郎高喝:“来人!”那门口处顿时站了两个容貌猥琐之人进来,这乌三郎冷笑了一声,指着元湘凝道:“这贱人,赏你们玩耍几日,只要不让她断了气便是!”
那两人一听这话,顿时大喜,搓着手连连谢过。元湘凝脸色大变,她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过自己会落到这样的田地,被这粗鄙之人糟蹋,已是生不如死,如今竟然要让这些人碰她,元湘凝顿时尖叫,看到一旁的元正林,不由哭着哀求了起来:“父亲,父亲您救救我。”她一边说着,那两个人却是伸了手过来捉她,元湘凝躲闪着,但到底饿得久了,没什么力气,元正林见女儿呼吸自己,深怕若了乌三不快,连忙别开身子,躲过了元湘凝的拉扯与哀求,一边低垂着头,温声道:“凝姐儿,好汉看得上你,也是你的造化!”
这样无耻的话,他竟然也能说得出来。元湘凝心下绝望,干脆狠了心一头往墙边境去!若是这样活着受人践踏,倒不如早早死了,至少还能保得住几丝清白,可惜乌三郎之前早有话,不能叫元湘凝死了,而这两人也怕即将到手的美人儿香消玉郧了可惜,他们以前是受元正林招揽的,早已垂涎元湘凝多时,如今倒是没料到还有一亲芳泽之时,哪里肯让她去死,一个人率先跃了过去,靠在墙上做了肉盾,元湘凝一头撞到他身上,这人吃疼咧了咧嘴,不过却是伸手死死将元湘凝抓住,一边嘿嘿笑:“元小姐如此投怀送抱,小人也不客气了!”
那乌三郎还怕元湘凝死了。自己也少个发泄的女人,毕竟那娘们儿性子虽不好,但容貌确实长得极美,简直比他以前看过最美的花魁还要美上一些,就这样死了他也舍不得,这会儿见她没死成,心下也松了口气,咧了咧嘴,挥手示意这两人赶紧将她带了下去。
元正林听到女儿惨叫的声音被人捂了嘴带下去,深怕惹了乌三郎不快。连忙又陪了笑向前,想要再说之前的话题,谁料这乌三郎却不理睬他。虽说乌三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也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幸亏乱世来了,给了他落草为寇的机会,否则他也是村中一害而已。虽说不至于打家劫舍,但做事不地道不光彩也就是了,他不是好人,甚至可说是真小人,但相较之下,元正林身为人父。见到这样的情景,竟然说出那样不要脸的话,则是更令他心中看不起。只觉得以前高高在上的大老爷,没料到也是这样的祸色,能被乌三也小视,足以可见元正林此人性情之卑劣!因此这会儿也懒得与他多说,冷了脸就要让人将他叉下去。
“大王且慢。大王且慢啊!”元正林此时早想着元家那些护卫,如今元凤卿不在府中。若是这乌三当真是听自己的话攻上山去,自己以元凤卿父亲身份,岂非是轻易就能将这些人掌握在手中?元家又有粮有水的,到时这些护卫听他的话,这乌三今日轻视他之恨,必定狠狠报复!元正林心中想得美好,更是不愿意放过让乌三攻打元家的打算,他一见乌三要赶他走,不由想到这乌三郎贪花好色的性情来,想到元家,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在两个进来要将他拖出去的汉子手里挣扎着,高呼道:“慢!大王,小人有事回报!”
那乌三冷笑了一声,却不理他,元正林大是着急,也顾不得想要卖关子,直接开口道:“小人那儿媳苏氏,可说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儿,纵然是与小女湘凝相比,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足以匹佩大王身份,纵然我那儿子英雄一世,如今也是被她迷得团团转,大王若是肯攻打元家,这苏氏岂不是归您收为已用?”乌三一听这话,倒当真是有些动容了,他虽听不懂元正林絮絮叨叨所说的什么过之而无不及的话,但元凤卿的老婆是个绝世美人儿的事他却是听明白了!
也许是以前有色心却没那个色的本事,这乌三对于女色一事极为热衷,更是享受将女人按在身下时的狰狞快感,一听元正林所说的绝色佳人的话,还未见着,顿时口水就险些流了出来。虽说对于这老头儿夸奖元凤卿是英雄一世的话有些不满,但看在他说出苏氏乃是美人儿的份上,也不与他计较了!其实元正林心中哪里是想要夸奖元凤卿,他早就恨不能取元凤卿而代之了,那日元家护卫的英勇如今还历历在目,若是能得这样一支队伍为自己所用,乌三这样的乌合之众,哪里还是自己对手?
“你此话可是当真?”乌三色心一起,又怕元正林是诳骗自己,毕竟这一笔写不出两个元字,元正林此人虽坏,可到底是元凤卿生父,虽说他不在意女儿,但此时人还少有连儿子也不在乎的,若是这对父子联合起来想要诓骗自己,到时他上当,恐怕真是得不偿失。毕竟这样一个为首领的机会,是好不容易挣来的,乌三虽好色,不过却也知道若是没命,美人儿再多也不能享用的道理,因此又有些犹豫。
“绝无虚言!那苏氏可说倾国倾城,绝对不会令大王失望,更何况元凤卿那逆子,竟敢不尊父亲,斩杀兄长,实在罪大恶极,纵然是他就在元家之中,以大王英勇,拿下他也并非难事,小人还希望他在家中,到时还望大王交给小人亲自动手清理门户!”元正林为人虽蠢,但好歹也是做过几年朝廷命官,此时危机之下,倒是有了些眼色,知道乌三的顾忌,其实他是希望元凤卿不在家中,才好方便他行事,但此时他却不得不这么说着令乌三相信,更何况他也确实恨元凤卿,若是他在家中,却是看到父亲受苦而不救,纵然是死了也是活该。若是元凤卿在元家,他宁愿看着元凤卿与苏氏以及苏家人不好过,也心里畅快!
他这样一说,心里的怨恨又不是作假,这乌三郎登时就信了,哈哈大笑了一声,态度顿时变了:“若那苏氏当真貌美,到时本王必定封你为官,说不得还要称你一声老大人了!”色心之下胆气壮,再加上又眼馋元家的家底。这乌三登时心动,对元正林漠不在意的态度也变了,连忙就召了人进来。商议着要攻打元家之计。
这头一做决定,元家之中柳斋就已经本能的感觉不妙,他当晚携了周氏进内院与苏丽言商议了一阵,元家更是加深了戒备。待柳斋一走,连瑶等人都有些忧心忡忡。拿了帕子抹了竹席,看苏丽言还是沉着冷静的样子,不由心下发虚:“夫人,这贼人如此猖狂,不知郎君要几时才能回来?”
对于这件事,其实苏丽言心下也是没底。元家之中虽然护卫一个可顶山下灾民三五个,不过乱拳打死老师傅,纵然是好汉也难敌人多。那些难民最少也有几千之众,元家这些护卫恐怕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这些人纵然一涌而上,恐怕光是一人抓一把,这些护卫武功就是再高。也得要伤痕累累了。其实她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对于华氏以及元家众人的安危心中也没有数。柳斋虽是有能耐,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人兵力,他再是计谋满腹也是空谈!
当真是有人攻上山来了,自己还能躲进空间之中,让人抓不着,可是连瑶与苏家的人怎么办?她就算是与苏家没什么感情,可好歹华氏对她还不差,就是苏秉诚,凭良心来说,来到元家之后也极给她脸面,安份守已不说,从未再摆过自己是老爷子的大架子,若是这些人出了什么事,纵然是她逃脱了,可是一个人在空间中过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别担忧了,郎君已经走了已经满打满算快五个月,他走之前有说过,最多五月即回,郎君为人言出必果,也再撑上几日,待郎君带了人回来,也就好了!”苏丽言这话带着安慰,连瑶点了点头,孙嬷嬷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来,替她拆了发钗,又伸手在她肩上揉捏着,不过眼中仍有忧色。如今形势危及,郎君若是当真能在这三五日之中回来,那是再好不过,否则,恐怕情势堪忧。
不过元凤卿这一走,已经五个月没有音讯儿,到底能不能在这几日回得来,众人心中其实都没有底,不过孙嬷嬷等人却知道苏丽言如今怀着身孕,恐怕心中对此事最担忧的,也就是她了。众人也没有敢在她耳边多说,见天色不早了,只收拾了屋里,又侍候她洗沐上了床,只留了守夜之人,众人才退了下去。不过如今这世道,众人就算是退了下去,也没什么睡意,最后干脆都聚在苏丽言门外,就这样望着天空睁着眼睛守了一夜。
外头的人没睡意,屋里的苏丽言也是睡不着,她如烙饼子似的在床上番来覆去,纵然这几日没有睡午觉,可是这会儿却是丝毫睡意也没有,别人焦急,她心中何尝不焦急,她甚至还替元凤卿有些担忧,以前觉得自己与他不过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有他没他日子都是一样的过罢了,若是没了他更好,只要自己有个一儿半女的,往后一个人过日子,不知道该多清静!
可是这样的想法,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生了变化,元凤卿以前在身边时不觉得他有多重要,甚至觉得这人心思沉重,又手段狠辣,还狡猾多疑,平日苏丽言防他跟防贼似的,可是为什么他这一走,她心中却是不安了起来?苏丽言睁着眼睛,盯着天青色的帐子,咬着嘴唇表情木然,她对元凤卿不像是自己以为的那般爱得刻骨,甚至两人可以说根本没有感情基础的,为何此时心中却总是想着他的安危?苏丽言心中慌乱,最后越想越是心烦,干脆趁着此时屋里没人,进了空间之中。
摘了只西瓜吃了,又因心中烦闷得紧,最近几日歇也没歇好,连胃口也没有,深怕腹中孩子有个什么万一,虽说她自吃过人参果之后如今进空间已经没有那种不适之感,但为防万一,她仍是吃了一滴紫色玉髓才觉得中稍安。在空间中洗了个澡,泡在溪水里不想起来,她无意识的拍着水面,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从水里爬了起来,捡了一旁岸边已经干透的衣裳穿上了,又出了空间里。
也许是在空间中呆了一阵,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苏丽言到下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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