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呛到。边上的侍女重新倒满酒杯。
几番敬酒,大家喝得都很多了,他们怎么把这么浓的酒当水喝,真想不通。
“这桂花酒果然是好品。”魏昊天说道。
“那是当然,这坛桂花酒可是珍藏了十余年,特逢今儿大家都在才拿出来品尝的。”夜子炫接道。
“原来是用桂花酿的,难怪香气扑鼻。”我赞叹着,把酒往桌子上轻轻一推,可惜我不胜酒力,不然还真想多喝几口。
夜子炫看着粉脸微微泛红的我试探性地问着:“你喝多了?”
“现在这样半醉半醒才是好滋味呢。”我娇笑道。
“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没有酣畅,没有醉的十分,又怎么知道全醉的感觉不比半醉半醒好呢。”纪朝阳悻悻地说道。
我摇摇头,忍俊不禁,倩兮一笑,答:“酒这玩意是解忧之物吗?只怕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们不懂,以为醉了可以什么都不用愁,忘却所有,却不知醉后的相思最苦。
夜子焰呼道:“好个酒入愁肠愁更愁,世人都被愚了,陌儿果真独到。”
我的声音优柔且淡淡的,在空气中传播开来:“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说不准的,谁对谁错不知道的。”
“好。”夜子炫赞赏的微醉眼神紧紧地锁着我。
前方的舞急聚成一朵齐花开放状,美不胜收,奏乐逐渐趋于平淡,渐渐收尾。
夜子焰奋然道:“久闻陌儿能歌善舞,而且奇异非凡,不知今天我们是否有这福气,亲眼见识见识?”
怎么都把注意投向我了?我呆了呆。
夜子炫爽快地大笑:“子焰的要求怎能不满足呢。”轻拍我的手,我赶紧抽回,“陌儿,献舞一支如何?”本想开口拒绝,夜子炫的眼神却不容我拒绝,大手一挥,“你们都下去。”
一声令下,方才跳舞的女子纷纷散开。夜子炫起身修长的手伸向我,像在邀请般。难道他屈尊将贵邀请我跳舞一支。
无奈,在人家的地盘只能从命。我慢慢的伸出手很不情愿地放在他手心,轻轻的搭了上去,哪知他反手一握,结结实实的裹住了我的手,难以逃脱,一阵微凉传入掌心,不似魏昊天那双温暖的手,瞥看他,只见他正悠闲地坐着。
六皇子揶揄地笑道:“皇兄碰见陌儿,人都变贴心了。”
“佳人难再得,像陌儿这样的红粉知己更是难寻啊,如今这是我天大的幸运呢。”夜子炫灼灼的眼望着我对六皇子说着,一脸的浓情在意。离他最近的我在他的眼里却看见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深沉与危险。心不自主的颤了一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盘算着些什么。
让我跳舞,跳什么呢,也不早说让我好准备准备。算了,随便舞几下得了。来到乐师旁边交代了几声,便走到中央摆好蚕丝缚绕状的姿态。弹筝逸响,慢慢展开舞姿,演绎从蛹脱裂变成蝴蝶,舞蝶翩翻。乐在奏着,舞渐渐进入了□,是一个蝴蝶翩然飞的情节,正待我展开双手之际,腰际却被一双大手环住,一个惊吓,猛一回头,是夜子炫,他怎么来了,竟还对我做出这种举动。慌乱中直觉想停下舞步,腰间的力却加重了,我知道他让我继续下去,没办法只能照做,顺着他的臂力将身子向后仰去。
“好,果然美。”夜子焰拍手叫呼。
“今有佳人李陌儿,舞如蝴蝶翩翩纤,观者望之坐如钟,东宫为之起步舞。妙哉!妙哉!”纪朝阳一眼也舍不得移开视线,端起桌上的酒,豪迈地一饮而尽。
赌约
一场歌舞酒宴后,大家都已经略带三分醉意。
“大家都累了吧,今天就在太子府歇下。”夜子炫说道,“德福,带他们去厢房休息。”
刚才带我们进来的那位太监手脚利落地从身后出来:“是,殿下。”笑盈盈地做出请的姿势,“三位请这边走。”
“今晚就打扰皇兄了。”“打扰太子殿下了。”夜子焰和纪朝阳一同说道,脸上微泛潮红带着几分醉意。今晚这场宴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传闻中媚惑太子不上早朝的女子,更是亲眼看到了那随风舞姿,见证了由传闻变为事实的事——太子深陷温柔乡。
魏昊天眼眸深邃别有它意的朝夜子炫微微颔首,嘴角划过一道弧线。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我无趣的打算迈出步子跟他们一起离开,夜子炫一个拉手,扯住我往他怀里去,邪魅的声音响起:“陌儿跟本宫去正玄院。”
他们三位一听到“正玄院”,停下脚步转过身奇怪地看着我们。这正玄院是太子的寝居,连太子妃都未在正玄宫安寝,何况一个清音阁的李陌儿。这怎么能让大家不重新估量我呢。
魏昊天的眼眸正往这边瞧,我慌忙推开他的怀抱,可越挣扎他箍得越紧,真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发春,怎么老喜欢扯着我,在这样的视线下,□裸地被瞅着,让我心虚地想找个洞钻进去:“我也是客,为什么不是和他们一起?”
“何须再问。”嘴角扬着自信的弧度,语气坚定的说着。
看着他邪佞的眼神直觉告诉我准不是什么好事儿,把求助的眼神投给魏昊天,希望他能帮我脱离魔掌。但魏昊天的表情依旧,没有一丝波动与嫉妒,平静无浪的眼眸似乎在说让我听从夜子炫的话。心某个地方像被割伤了,一个人若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抱在怀里应该是嫉妒愤恨的吧,而他没有,是因为真的不是喜欢吗?望着他突然间种种都联系起来了,我恍悟之前在路上他握着我的手说的那番话,而且这宴会气氛诡异,他又是夜子炫的挚友,夜子焰是夜子炫的皇弟,那么……一切都明白了,无非是一场戏,一场骗人的戏,而我成了这戏的一个配角。头顶的迷雾渐渐散开,我露出一个明了的笑给魏昊天,既然是你希望的,我会照做。
我依偎在夜子炫的怀里,装作很亲昵,细语道:“好。”
窗外灯火散落一地的光点,把院里的景物点缀得格外迷人,可是我却没有那份闲情雅致,良辰美景抵不过背后的那双眸子所蕴含的灼热。两个人在这个房里已经好一会了,诡异的气氛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临走前魏昊天那平静无澜深深地印在脑海里,那种心痛无法言语,要是影森,他才不会这么冷静,他永远的都是关爱的眼神。
夜子炫的眼神危险,却也诱人,倚在门上:“怎么这会不自在了?刚才看你还那么小鸟依人地贴在我怀里。”
“有一种现象叫做假象,难道你不知道吗。”要不是魏昊天,我现在又怎么会乖乖地在这呢。
他走近我,我警惕性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巧却碰到了桌子,我反射性的朝后看了看,刚一回头,他的长指缓缓的抚上我的下巴,来回婆娑,一个用力强行将我的下巴抬起,让我不得不与他对视,他想干嘛?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的魅惑令人陶醉。
“假象?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作假。”他嘴角带笑地说着,眼神里说不出的犀利。
我自信地一笑:“但是刚刚却恰恰需要假象来掩饰。”
拇指继续磨蹭着我柔腻的雪肤,眼里的光忽明忽暗,那声音如同最高裁判者:“太聪明容易招来横祸。”
这句话像点击般点住某条神经,那次魏昊天低迷无奈的口气说希望我变笨点,难道一切都是有关联的?聪明?不,我不聪明,我只是为了想付出对他的爱,才会执着到现在。即使是聪明,那也只算愚聪。我摇摇头:“如果不聪明点,今天又怎么会周旋在这。”
“你的目的是什么?”夜子炫捏住我的下巴,有点痛,但我没出声。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伴他如伴狼,跟他周旋得步步小心,处处留意,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强。
“对你,我没有目的。”
他半眯起眼睛:“真的?”
“千真万确。”
“可是我觉得你不一般。”从我第一眼看他的眼神不畏惧反而是探讨的欣赏起,他就觉得有些不同。
倒,这你都感觉出来,明明不关他的事偏偏扯进来,这年头想爱个人都这么有难度:“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只是一个想爱人的女子。”
夜子炫把脸靠近我,眼眸似罩上层云雾般,我捉摸不透,也不敢捉摸,呼吸喷在我脸上灼热,清晰感觉到我心跳加快了,那邪魅的声音透着危险:“爱人?爱谁?”
我无力地叹口气,我爱谁又要他来管了,他又不是我谁:“放心好了,不是你。”
“怎么?堂堂一个太子你不爱,还有谁比得上这个仅次于当今皇上的身份?”他有些生气,女子对他来说从来都是附属品,只有他不要的女人,从来没有他想要的女人,当时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当着他的面说爱别的男人,这让他脸面至于何地。
“爱情不分高低,人不分贵贱。”我也有点生气,是太子就了不起,别人就一定要爱你!
“哦。”夜子炫眼神绽亮,有些新奇地望着语出惊人的我,“那你说你要爱谁?”
“那不关你的事吧。”
“难道是昊天?”他邪视着我猜着。
“要猜你自己猜去,我不会八卦地跟你说。”我才不是笨蛋呢,说了免得等下招来无故的身祸。
他的眉宇露出怒色,捏着我的手加大了力气:“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忍住疼痛,笑着道:“那我很荣幸,我成为第一个。”我就不信他真把我怎么样,虽怒但藏在里面的欣赏我不是看不出来。
“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我向来心狠手辣,你就不怕我真对你做出什么?”
突然没自信地有点怕了,心狠手辣?他真的会把我怎么样吗?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呢,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看着这样小心翼翼的略带慌乱的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原来她也只是个女人。一股力量支配着他想我搂入怀中,手听使唤的伸了过去,却扑了个空,刚才那股想疼惜的感觉散去,眉宇上顿时染上了一层不悦。
我知道再呆下去肯定会出什么事情,我必须离开,这样的一开始若隐若现的念头猛的冲上我的心头。
“过来。”
我摇摇头,想开门跑出去,脚却动不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他稳重的声音传来,低沉浑厚的嗓音,尽管有难以言喻的权威和压迫感却正中我心。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他迅雷不及的攫获。
他全身散发出野兽发狂般的危险气息,一个低首凑向我,蛮横地夺去了我的唇。
“不要。”我慌乱的叫嚷着。可这声叫喊却像助燃剂更燃起他火热的心,重重的毫无怜惜的似在发泄怒气般吸吮着我的唇。
我使劲的推打着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他是太子还是什么,我要给影森的初吻就这样没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怒气阵阵袭来,更多的却是不安与委屈。突然想哭,其实喜欢魏昊天我大可不必这样的。
找到说话的空隙:“我喜欢的是魏昊天,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顿时唇边的火热消失了,我谨慎的盯着他,深邃的眼愈来愈黑,愈来愈深邃,我几乎可看见一把火在那里肆意的狂妄着,抓着手臂的手紧了又紧,捏痛了我,正当我开口喊痛,臂上的疼痛减轻了,力量也消失了。
他的眼神犀利地截获着我:“好一个为了他!”
“所以你不要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了。”这样说好像不太恰当,不管了,意思表达到就行了。
夜子炫突然大笑,我惊慌地看着他。
“我们来个赌约。”夜子炫邪笑着说道。
“什么赌约?”只要他不要再进一步侵犯,什么赌约现在都先答应,管他是什么,目前能安全才是最最重要的。
“我们赌你先爱上我还是他先爱上你。”眼里是满满的自信与肯定,缓缓俯首在我的颈上烙下一块红色的印记。不管怎么样,他对她产生兴趣了。
失育
隔日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落在床上正酣睡的人身上。大大咧咧地伸个懒腰,轻轻地掀起眼皮,眨了眨。这是哪?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是什么呢?对,就是这张床不对劲,更确切地说是我现在处的位置不对。记得昨夜我明明是坐在凳子上跟夜子炫谈天说地准备度过警惕的一夜的。谈着谈着,就谈到兵法中的空城计,然后抵不住睡意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飘了起来,落进了一股充满暖意的怀抱,难道是夜子炫抱我上床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它这么没戒心,二话不耽误坐了起来,还有个危险的夜子炫。看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伸手抓住领口,还好,衣服是整齐的,安心的松了口气。继而皱着眉头,面对那个阴晴不定的人,我怎么又安然地睡着了,怎么对他这么放心呢。
恼着自己,去梳妆台边脸盆里掬起一捧水洗脸,一股凉意直袭面颊,人顿时清醒了很多。门外响起了稳健的脚步声以及对话。
“魏公子早。”女声恭敬地问好。
“恩,这是要往陌儿那送?”男声柔和的说着。
“正是。”
“那好,我来端进去吧。”反正自己要去找她,刚好顺路。
“这……”丫鬟迟疑着,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没亲手做好,反而要让魏公子麻烦。
“没事,你放心,我会端进去给她的。”接过丫鬟手里的托盘。
门被打开了,魏昊天披着晨光仪表堂堂地端着东西进来。
“昊天。”我开心地甜叫道。
魏昊天走进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那碗黑漆漆浓重气味的汤水。
我靠近他,不妙地感觉到一丝沉重:“这是?”
“把它喝了吧。”眼里透着微乎其微的无奈,昨夜一夜没睡,是因为她和子炫的独处吗?心某个地方的微痛埋藏在角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又哪来的反悔呢。
顿然我傻住了,这一幕我哪里见过,对,电视里,被皇上临幸过的一些女人会被赐予堕胎药,以防一些女子怀上孩子便以此要挟望得母凭子贵。因为见到他而雀跃的心急剧跌到谷底,冷的我无法呼吸,不是因为那碗药,而是因为他的不信任。为什么?为什么是他端来的?为什么要这样看待我?我表现的还不明显吗,放开一切女子该有的矜持,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露骨的表示着,我只会为了他,做任何事只为了证明我对他的感情。无奈地苦笑,你究竟是不明白还是不明白,抑或是不想明白呢。
“我知道了。”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药,一饮而尽,如果这样他能对我多一点信任,那么我喝,即使昨夜我跟夜子炫什么都没做过。
把碗沉重地放回托盘里,抬头却看到魏昊天眼睛死死的瞅着我的脖子,有心疼有无奈还有愤怒。
我都还没做出反应呢,你这是什么表情,可他的眼神越来越犀利。莫非我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伸手摸摸:“怎么了,有脏东西?”
“不,没有。”魏昊天转过视线摇摇头。
这个位置……突然回忆起昨夜夜子炫伏在我脖子上,正是这个地方,还暧昧地说着“我们赌你先爱上我还是他先爱上你”,脸不自觉地微微烧,难道……不对,李陌儿,你傻了啊,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种阴测测的人呢,你的心里只有魏昊天,是的,我只有他。那只是一时的玩笑,我不可能成为他无聊时的玩脔。夜子炫好像还亲了一口,难道是留下什么印记?种上草莓了? 魏昊天刚才是在看这里?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都怪自己早上洗漱的时候没照下镜子注意注意。想拉高衣领遮住,但现在穿的是秋服,都是凉爽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