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去世又被抢走了尊崇的地位,任何人都不会快乐起来的。额色尹请我也为他们唱首歌,虽然我没有唱歌的心情却也无法拒绝他们的热情,清清嗓子,想起了记忆里唯一的*歌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歌声哀婉悠扬,在夜空中远远的传了出去,更多了几分凄凉,我想着此行如此艰险到头来还是没有结果,不由得悲从中来,泪竟止不住的滑落,最后几句已有哭腔。一曲终了在座的除了义父和乌老爷子竟也人人落泪,个个伤心。
觉母一直静静地坐在我对面听我唱歌,此时突然大叫一声跳将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前咚地跪下,叽哩咕噜地念起咒来。我还没从难过的心绪里走出来,就被她吓了一跳,正想问问伊帕尔罕她这是干什么,在场的所有回胞却都对着我跪下了,然后和觉母一起念着那奇 怪{炫;书;网的咒语。我用问询的眼光望向义父,谁知他也呆呆的看着我身后一副吃惊的样子。难道我身后有什么东西不成?我转身去看,地上除了我的影子外什么也没有。他们这是集体发什么疯?义父怎么也这样奇 怪{炫;书;网?难道刚才的饮食里有毒?能导致神精错乱?为什么我没事?赶紧回忆一下刚才哪样东西是我没吃的。
念了半晌回胞们方才起身,对我的眼神变得极其谦卑恭顺,这种变化使我心里非 常(炫…书…网)不安,我赶紧走到义父身旁轻声问他。“义父,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这些回人怎么会突然这样子?”
“斐儿,真是太神奇了,你自已不知道吗?刚才你唱歌的时候,身后隐隐有光彩流动,我也没太在意,可是歌声一停突然华光大盛,自你双肩向上有一个七彩的光环出现,随你而动。光环中有明有暗,弯弯曲曲的显示出不知是一些图形还是符号,若是香姑在这应该认得吧!”
“怎么可能?”我根本不相信,从来也没感觉到这具身体有异能,可是义父不会骗我,回人的反应也不能是假的呀!
我和义父又被请到帐中稍歇,不一会儿,乌力安江、霍阿伊大哥、阿扎克他们全都被带到这里来了,与我们同行的回胞弟兄一个不少,从门中向外看去,额色尹和回人们在讨论着什么,乌老先生他们又指天俯地的赌咒发誓,说得都是维语,没一句听得懂,这额色尹到底想做什么?
“义父,听说久居边塞你能听懂些维语,他们都在讲些什么?”
“我只和回商易物时学些简单的商贸用语,他们现在讲得太复杂了我根本听不明白,不过照刚才的情形来看,他们是把你当成有灵气的人了,从态度就能看出来,斐儿你当真没有些神奇的能力吗?”
“唉呀义父!我们在一起这么多日了,我就是个平凡普通的女子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若是有什么神奇的能力当日就不会着了那姓苗的道儿了。你救的我怎么还不知道呀!”
“我也觉得奇 怪{炫;书;网,不过听说回人对神灵的事看得极重,你打算怎么办?”
“不论什么情况都先别说破,如果他们认为我是吉祥的才好呢!说不定对求药有帮助。如果认为是可怕的,也未必是坏事,见机行事吧。”
“斐儿,如果有什么事,义父一定会护着你离开的,不要害怕,这时候一定要沉着。”
“我知道了义父,你自己也要小心,咱们在这里势单力孤不比在中原。”身边有个温厚长者真好,虽然目前的状况还不明了,但是心中踏实多了。
第八章 圣血宝珠
一盏茶时间过去,回胞们也都纷纷离开了,额色尹带着觉母和他的那几个兄弟叔侄一同进得帐来,乌老先生跟在他们身后有些战战兢兢。
“阿拉的使者,恕我们肉眼凡胎不识宝相,还请不要降罪。”他们一进帐就匍伏在我脚下,极其谦卑的祈求。虽然通过刚才的异常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仍是出乎意料。
“这是怎么话说的,各位快快请起,行这样大礼不要折杀小女子吗!”
“圣使已显神迹,我等不敢不恭。”他们仍不起身。
“好了,你们对我很好,这样热情的招待怎么会不满意?现在你们快快起身,把原委讲与我听。”既然软的他们不买账,那么就硬气些试试。果然有效,请求不听,听要求。他们一个个起身肃立在两旁。
“乌老先生,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圣使西归,我不但没有照顾好您让您几次涉险,还曾要求报酬,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圣使看在一路上我诚心祷告的份上,饶了乌木重吧!”
“乌老先生你怎么也这样了?咱们一路同行,我的来历你难道还不清楚?”
“唉!只怪我老得糊涂了,您一个孤身女子却可以搬兵来救我们,几次遇难我们都能化险为夷,我早该想到了;在清兵大营时听说那晚骑兵队救的是一个回人女子时我也该想到;这一路之上桩桩件件,正合了圣使现世前的五劫,全都和传说里的一样,我却一点省悟之心也没有,可见老头子实在愚钝。幸亏觉母早前祈祷时得真主明示,香公主兰心惠眼,才使圣使身份大白,之前的怠慢,还请莫要怪罪。”
“你们刚才在我身上看到什么了?”看这情形他们认定了我是什么圣使解释也没有用了,不过好像并不是什么坏事,还是问清楚了再研究怎么回事吧!
“回圣使,刚才您身上华光大放,七彩光环绕与身侧,头顶显现的星图,与天上星辰遥相呼应,使众人不敢逼视。”
“您从中原而来不懂维语却将我们*的乐曲唱得这样纯熟,您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却又好像了解每个人的心思,如此悠美的天籁大漠之上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
“刀兵劫、沙暴劫、财宝诱惑、蜃像蒙蔽、天雷地火,传说中选圣的五劫,您都安然而过,您就是真神选定的使者,来救恕赎我族人脱离苦海的。”
“等等,难道你们真的曾经有过这种传说?”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我本来不信,可是想到自己既然都能遇上穿越时空这种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绝不可能的?
“不错,这是我们代代相传的预言,是第一位从圣地麦加来的先知留下的,至今已经几百年了。今天已经很晚了,让伊帕尔罕服待您在这里休息吧,以后再讲给您听。”听额色尹的意思竟要将我留在这里。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相处得惯了,我们还是想回去乌宅休息,乌老先生不打扰吧?”
“圣使贵体肯屈尊,老头子求之不得。”
见我坚持着要走,他们也没人敢相强,只是说明日再来相请,就恭敬的送我和义父回去了。
回到乌家,老爷子和大妈一定要将主毡帐让出来给我们住,我当然不能答应,直到我稍露不悦之色才作罢。
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才可以安稳的休息,我将今天的情形讲给了义母听,义母深通五行术数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当时斐儿坐在火堆旁,身后可有什么东西吗?天上有星光、地上有火焰,光环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东西反射出来的呢?”
“我一直坐在闺女对面,看得一清二楚,决对不是作假的。而且看他们对斐儿的神态也不像有诈。”义父否定了义母的假想。
我习惯性的向后一撩头发,摸到了脑后的细辫,听到义母说到‘反射’二字突然想到了什么,将系在辫梢做坠脚的珠子捏了起来。“难道是这个的缘故?”
将珠子凑到灯火上细看,珠子中的红丝鲜活立体了起来,义母也捏起一颗仔细观察,然后恍然的说:“早前听师傅讲过,以为只是传说罢了,没想到竟然真有这东西。”
“义母,你认得这珠子?”
“小时候师傅曾说过天下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但是在人们心中信仰的神物却是最神圣的。各民族信仰不一,每种信仰都有护教的神物。佛教的神物是佛舍利,道教的神物是老祖遗迹,回人的神物除了那本独一无二的圣裔古兰经书就是沾了阿拉圣血的宝珠手串了。传说手串上共有八颗宝珠,是第一世先知从麦加带来的,先知将宝珠和经书赐给了两位圣裔,让他们分别掌管天山南北。掌经书的圣裔严谨、无私,掌宝珠的圣裔智慧、仁慈,当回疆遇到灾难之时,两位圣裔相会,将宝珠与圣书合而为一,真主的救恕就会出现。传说宝珠中的圣血会根据时局变化,不断变幻出图像,那是真神的预言,凭借预言的指引就可以找到救世之法。”
“这几颗珠子会是那传说中的宝珠吗?”
“正巧是八颗合得上数目,其中的血丝这样鲜活也不像赝品,我看多半就是真的了。斐儿,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义父夫妇为了帮我来到回疆,他们一心为我视如已出,我怎么还能有所隐瞒呢?我就将当时在亚武山腹中的奇遇说给了他们听。
“怪不得刚才乌老爷子说官兵救的是个回人女子,我还纳闷,原来你当时穿的是回人衣服呀。”义父恍然大悟。
“你说最后无路可走时是平地摔倒找到机关的吗?”
“嗯,当时我拿着蜡烛,没有风火却一下子熄了,然后我就被推dao了,头正好撞到机关,石门才打开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还心有余悸。
“通常能从山缝中摔落不死还有奇遇,一路历经坎坷却还逢凶化吉的,我们玄门称之为鬼神相助。斐儿,你几经大难仍平安无事,今后必然得享泼天的富贵,是个大大的有福之人,难道是我们若澜终得了天下?你当了国母不成?”
“唉呀义母,你瞧你,说着说着又说到哪去了?”我虽有些不好意思,却从字里行间听出天地会的确有取当今朝廷而代之的梦想。
“好了,不开玩笑了,斐儿你有机缘得此宝珠又千里迢迢来到回部,说不定真是注定之事,你有什么打算?”
“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圣使,对回部之事我一无所知,又读不懂这宝珠上的预言,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取得千年雪莲救我大哥性命。吃饭的时候额色尹本已回绝了我的请求,听说现任回王波罗尼都更不好对付,唯今之计只有顺势而为,先敷衍着他们,如果圣裔都服从圣使的话,想拿到千年雪莲应该机会更大些吧。”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斐儿,回人信仰虔诚,你可不能随意轻慢呀!”义父谆谆教诲让我感动。
“四哥,你不用太过担心。斐儿聪明谨慎应该没有问题。况且也许这正是天命所旨呢!”
第九章 圣使
次日清晨,额色尹亲自到乌宅恭请我同去晋见回王波罗泥都。伊帕尔罕陪她叔叔同来接我,竟然亲自舀水来说要服侍我洗脸,我哪里敢摆这么大谱?今后万一穿帮岂不是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只得叫翠影将她请出去稍等。
“斐儿,第一次见回王别急着去要人家的千年雪莲,这种事急不得来日方长。他们要是奉你为什么圣使也要不动声色,反正什么神迹,什么五劫也都是他们自己说的,这样到最后就算有什么问题咱们也有脱身的理由。山腹中的奇遇还是暂不言明的好,如果他们问你宝珠之事就想办法搪塞过去,神秘些让他们自已去想像反而更好。”
“孩儿谨遵义母教诲。”
我穿上了伊帕尔罕带来的金边白袍和弯弯上翘的尖头羊皮短靴,素金色的小帽上插了两只长长的羽毛,当义母将那长至前胸镶着流苏的面纱帮我系上的时候,镜中的自己的确变得有些神秘高贵起来。
扶着伊帕尔罕的手,我正准备坐到骆驼轿上去,却看到李璧君站在帐前欲言又止的样子。示意他们稍候一下,我走到他面前。
“大哥,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讲?”
“听说你要去当回人的圣使?你是为了给我取药才决定这么做的吧?你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面对这么多实在是太辛苦了!我的身子我自已清楚,只怕你费尽了周折取到雪莲也是枉然。”
“大哥你什么都别多想,只要安心养病就好,其它的我来想办法。咱们走了这么远好不容易到了回疆什么法子都得试试才不虚此行呀。”
“我知道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只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放心,在这等我的好消息!我走了。”
我邀伊帕尔罕和我同乘,她却怎么也不肯,骑着一匹枣红马跟在驼轿后面。听说圣使驾临,闻迅赶来的回人挤在我们去王帐的路线两旁,在我们经过的时候念着经文虔诚肃穆地行五体投地的大礼。对上那一双双充满希望和喜悦的眼神时我心里有些愧疚,这个部族的人民受尽了强邻的欺侮太需要帮助了,可我却只是个欺世盗名的冒牌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厚颜利用着他们的信仰,实在无耻。为了掩盖我内心的不安,我向围观的回人们挥手致意,只不过小小的举动却让他们欢呼雀跃,精神偶像的力量的确不容小觑。
地处城中的大王帐富丽堂皇,比额色尹的毡帐更加宽敞华丽,伊帕尔罕引着我进入其中,她对这里非 常(炫…书…网)熟悉,穿堂过户不假思索,这王帐应该是她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吧!穿过几重外帐之后进入一个厅堂,厅堂陈设庄重典雅,堂正中摆了一张王座,堂下设了几张矮榻,榻上铺着兽皮。额色尹请我在榻上坐下,他自己和伊帕尔罕则分别垂手站在我的两侧,虽然感觉不妥但是我没有说什么。
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随侍的簇拥下走进堂来,额色尹和伊帕尔罕都对他弯身行礼,见状我也站起身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回王波罗尼都了吧。他走到我面前打量一番,然后单手扶胸对我略低了低头算是打个招呼,我也对他行了个屈膝之礼。
“这位就是王叔所言的圣使了吗?”波罗尼都讲话还算客气。
“正是,圣使是觉母验证了的,昨夜我们也都亲眼见了神迹,不敢隐瞒马上请来与台吉相见。”额色尹恭敬的回话。
“显了神迹?古兰经书已在我手,难道圣血宝珠也出现了吗?”
“圣使从中原千里迢迢赶来回部,历经五劫,昨夜周身已现宝珠华光。经书宝珠,两圣相会,真神庇佑,我们回部终于可以得享太平了。”
“如此甚好!我刚刚继任就得圣使驾临辅佐,看来真神也示意我统领大漠。哈哈,圣使、王叔、伊帕尔罕,这真是值得高兴的事呀!咱们来干一杯庆祝吧!”没想到这个回王比我想像中的好对付多了,什么都没多问就算承认了我的圣使名位,然后就吩咐属下大排筵宴。
酒斟满,菜上桌,还未开动,一个贵妇就哭着冲进帐来跪在波罗尼都面前。“台吉,快救救我们的阿布都哈里吧!霍占集什么时候能把回医送回来啊?”
“我昨天已经让萨木萨克去接回医了,估计明天就能回来了。阿布都哈里现在怎么样?”
“他刚刚都疼晕了过去,恐怕支持不到明天了。”
“那怎么办?这可怎么好?”看得出波罗尼都很在意他的儿子,听说孩子情况不好,也急得六神无主了。
“台吉,不如让圣使给阿布都哈里看看,我的鄂托兰珠都是经圣使之手救转过来的。”额色尹的建议让波罗尼都眼里有了光彩,可是我心里却暗暗叫苦。
“我听侍女说咱们部落来了真神的圣使,难道是真的吗?他一定可以救阿布都哈里的。圣使现在在哪?”堂中所有的眼睛都望向我。
还没等我讲话,王妃就转而膝行到我面前伏下头亲吻我的靴子“圣使请您救救我的幼子,我愿意拿五十只羊奉献给您。”这不是多少只羊的问题好不好,义父没有跟我同来,除了腮热之症外,我根本对医术一窍不通啊!但是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