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方氏坟前,刘钰与明慧一吻定局。
整件事情背后的玄机,苏卿都不清楚,被关在报恩寺的苏卿除了敲木鱼,就只有跺脚的份儿,即便知道母亲为她好,即便明白秦氏与母亲之间那不死不休的家仇暗斗,可是她不想就这样关在这里,让钰哥与苏府呆在风口浪尖上。
事到如今,刘钰进宫入翰林院已成定局,苏卿已经不想去理会这件事情背后的推手,她只想了解钰哥如今的状况,以及钰哥最终的决定,正如当年那样一句:“卿儿放心,表哥自由妙计。”给自己信心。
这么多年来,她对刘钰的感情已经说不清道不明,早已含糊暧昧了,或者曾经是同情与愧疚,后来也把表哥当做依靠一般的存在,为着躲避女人斗争的避风港弯。只是如今世事难料,当苏卿已经把刘钰看做家人对待的时候,与秦氏做婆媳早没了当初的恐惧,或者秦氏没有那么坏,或者会有柳暗花明的转变…
无奈如今她被关在这里;形同软禁。如何出去已经成为难题,屋里丫头倒水的、假装洒扫的、收拾花草的林林总总七八个人,屋外小厮仆妇来回巡视,她要如何出去?要如何告诉母亲她不在乎,只要有人跟她站在一次,心贴心,不让她孤军奋战,她不怕。
无奈潜意识里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不就是恶婆婆嘛,她还能吃了你;不就是报仇嘛,当年都挨过来了,你还怕现在?料来这样的家族,秦氏这样爱面子的人,你就算再悲惨顶多是劳心劳力。”可另外一个却横眉冷对:“你上辈子没吃够秦氏的亏吧?”
时间越长,苏卿的思绪越混乱,禅房里的木鱼声已经不能抚平她的思绪,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但笑不语,如今她要如何进城?要怎样才可以与钰哥商量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吻定局,非一吻定情。
本章月光犹豫良久、斟酌来斟酌去,实在是不敢发,怕挨骂、怕挨揍,只是不这样写,重生后边衔接不上了,诸位想打就打吧、想骂就骂吧。。。
弱弱的打个商量好不?咱打人莫打脸哈~~抱头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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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被劫 。。。
这次随同苏卿一起来报恩寺的奴才中,虽说来的都是苏家的家生子,无论卖身契还是全家人荣辱性命都捏在苏方氏手里,无奈这些临时抽调的人总归是太仓促,实在是良莠不齐,至少苏卿在这些明为伺候、实为监视的奴才中就发现了两位嗜赌之人。
无论想到什么、不管结局怎样,苏卿都认为她有资格参与到她的婚事安排中去,即便是最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至少她可以要个明白。
秦氏也好、赵坜也罢,不论怎样的阻挠,她与刘钰的未来必须让有他们的参与,苏卿觉得或者是自己无法忍受秦氏那样的婆母,那么刘钰退让一步;或者是刘钰谨遵圣人教诲,那么她来退让,即便委屈,只要知心人在旁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因此无论谁妥协 ;底线在哪里?这些苏卿都想要有所了解,不是苏卿不相信苏方氏,而是她的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的代替不了也无法代替。母亲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可自己又怎能让母亲独立承担所有后果?
如今她被关在这里,外界消息全无,身边人一问三不知,如何出去成为必须思考的问题,静下心来认真观察周围,默记奴才们日常行动,到底给苏卿找到了空隙,趁着午时外间人换班轮流吃饭的时候,苏卿带着春、夏出了房门,先是到寺里的后花园闲转、再到大殿里拜佛祈福…
好不容易出了山门,三人雇了辆马车直奔内城而去,一路上苏卿都在演绎着不同的结局,长痛、短痛、如果必须二选一怎么办?秦氏那样的人如果要相处,如何应对?
“春,挑恋看看,怎么有些不对劲?”报恩寺是苏家家庙,从报恩寺进城的这段路,苏卿没走过百遍,也有七八十遍了,路途顺畅,怎么会突然停了下来?
“主子,这…”听到吩咐,春刚连忙挑开帘子还没来得及细看;这边就有三个人从外边跳进车内。
“你们想干什么?”掩饰惊慌,春厉声道。
可惜,来人却不是普通的劫财盗匪,三个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进了车内,三人一人一个先取手帕掩住苏卿等人的口鼻,苏卿只来得及取下手上戒子,跟身旁之人腰上系带的物品。
苏卿醒来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间洋溢着潮湿气息的房间;一床、一桌、一椅,四周竟然什么都没有,墙上更是空荡荡连张可以让苏卿辨认蛛丝马迹的东西也没有,试探着喊了两声,叫着春与夏的名字,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走到门前侧耳倾听,脚步声由远及近。
使劲拍门,开口讲那发出声音之人喊过来,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句话。
“大小姐还是省着点力吧。”
房门外飘来这样一个陌生的声音,着实让惊慌不定的苏卿冷静不少,很好!只要还有人,她就有办法套出话。
“你是哪房的?”深呼吸,苏卿问道。从外间之人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年轻女子,喊自己大小姐?难道是苏府的下人?可如果是苏府的人,为什么屋里连个茶水、伺候的人都没有?不像是母亲的作风。
随着这声音的传来,一系列的疑惑接踵而至,昏睡之前,苏卿可是看到了来人身上系着的朱红拂丝,很明显是宫中之人,宫里的人怎会喊她大小姐?
“苏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居然连从小伺候的丫头都不认得,真真是让人伤心呢。”白芷在外间冷哼,她等这一天等了十来年了。
这话更是让苏卿摸不着头脑,她吃够了身边人的暗亏,从小就对这方面特别关注,莫说是有异心,哪怕是稍有异动,那也是毫不留情的赶出去,所以从小伺候她的丫头里无论是声音还是日常小动作她都清楚 ,春喜好撩头发、小红声音尖细,为何这个声音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沉静下来的苏卿慢慢的沉淀这一日来发生的事情,从她在官道上被劫可以看出,来人必是知道她人在报恩寺,她上马车的时候,那马夫是随便指的,也不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本来就是冲着她而来的,想到这些,苏卿倒没了刚才的慌张,因为慌解决不了实质问题。
“要不要奴婢稍作提醒呢?”白芷心情很好,这么多年她早就看不到报仇的希望了,谁能想到王爷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呢?这下子,莫说是苏卿,就是苏府,恐怕也不敢来宫里要人,哼~这样恶毒的女人死了刚好,只是不能亲自下手实在是可惜。
“无所谓。“挑个舒服的地方坐下,苏卿闲散道,至少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外间之人现在还没胆子进屋,不过个小喽啰,废话多说无益,让她口头占便宜又何妨?
“你…。哼”来人甩手走了,终于给这里留下了安静,也让苏卿又了更多的时间与空间去理清如今这乱七八糟的局面。
刘钰成功扭转城中舆论风向之后,就亲自过去苏府与苏方氏禀明了事情的最终结果。苏方氏内心还是很心疼外甥的,可到底女儿的幸福最为重要,所以在听说刘钰要改娶明慧郡主之后,竟是除了叹气未作其他表现。
“姨娘垂青,表妹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只是钰儿到底还是觉得前途重要。”敛下心神,强忍着酸意,刘钰冷然道。
从小看着刘钰长大的苏方氏,玩弄内宅斗争炉火纯青的人怎会看不懂眼下的形式?只是事已至此,苏方氏唯有叹气已对,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品行,却要因为秦氏那样的女人委曲求全…
“夫人,大小姐不见了。”
姨娘外甥正在正房谈话,相对伪装若不在乎的时候,苏方氏跟前的小丫头总角进来急急惶惶的禀报着,急刹了表面微笑的两人。
详细听取了跟着苏卿一同前往报恩寺的奴才汇报,与明慧结婚的这份不坚定心意,更是开始摇晃,苏卿尚知拼上一拼,他怎么可以不做商量径自主张?
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两个人有商有量,共同进退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让另外一个人徒增伤悲罢了。
脸上挂着笑,一样是那样温润的微笑,若无其事的跟苏方氏告别之后,刘钰转身就进了宫。
不管整件事与庄王有没有关系,无论这样的事是不是赵坜恼羞成怒。刘钰都觉得必须告诉王爷,也在潜意识里想起了过往的片段。
“哼,你们不是都要结婚了吗?这会儿找我来耀武扬威?”看见刘钰,赵坜很难有好脸色,欣赏学识是一会儿,抢夺女人有时一会儿,他分的很清呢。
“王爷,奴才还是那句话,苏小姐失踪了。”刘钰耐着性子,因为清楚庄王对苏卿的心思,刘钰自动将卿儿转化为苏小姐,自此各相婚配,今后沦为路人。
“她失踪,干我什么事?”尽管心下诧异,赵坜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挖苦道:“莫不是有人另攀高枝,苏小姐想不开吧。”
“如果刘钰没记错的话,王爷好像在苏小姐身边派人监视着…”小心的观察着赵坜的表情动作,希望人是庄王所劫,至少苏卿的安全有所保障。
“那又怎么样?”从椅子上站起来,赵坜走到刘钰面前站定:“本王好像没这个义务。”
“明人眼前何必说暗话?”
这话可是惹恼了赵坜,他追求苏卿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求而不得那是他本是不够,别的人谁敢胡说八道就是下他的面子,给他难堪。
抬手拾起杯子顺着刘钰的位子扔了过去,随着被子乒啪落地的声音,刘钰的额头殷红一片。
“本王就知道咱们未来的郡马爷深更半夜进宫问别的女人。”随着饱含怒气的动作,赵坜讽刺道。
无视赵坜的讽刺,刘钰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不动不说,任凭额头上的血顺着脸庞往下流,只看到赵坜莫名的心虚。
叹口气,赵坜觉的因为苏卿他养成了叹气的毛病,把小黑从屋外传了进来,示意人给刘钰的额头包扎伤口,赵坜绝不承认这示好的行为是因为心虚、因为觉得对不住人家。
“前些日子,本王就把人给撤回来了。”赵坜突然间觉得自己还有做好人的潜质,杀人都没软过的心居然觉得刘钰挺倒霉的:“所以,本王也不清楚苏小姐的下落。
“苏小姐真的失踪了,现场只留下这个。”从赵坜的言语表情里,刘钰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能把日间从树林里寻到的东西拿了出来。
“宫里人?”朱红拂丝一亮相,赵坜就诧异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劫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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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白芷(捉虫) 。。。
这样的东西引起了赵坜的警觉,沉浸在宫斗之中的人,尤其是有万丈雄心想做皇帝的人,简单的盗窃案都能被他们想成谋逆,何况在这个时候有人劫了苏卿?
看到这些,赵坜也实在是懊恼,他前阵子做事不够谨慎,给某个政敌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可如何是好?
“王爷也没有可疑的对象吗?”如果一定是有人劫持了苏卿,刘钰倒希望是赵坜做的,至少苏卿是安全的。
盯着眼前的朱红拂丝出神,所有可能的敌人在脑子里一一影像,只是无论那位皇子,如今赵坜派出去的暗卫都没有消息回报,是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人叛变?
静静的等待着,宫里的人自有宫里人的解决方法,里边的弯弯绕绕不是他这样的外男能想通透的,悄悄把手伸进怀里,摩擦着那里的一枚碧玉戒子,往事袭上心头。
当日,他送苏卿东西的时候,这戒子承载着当日两个人印象里的幸福美满,如今从新回到自己怀里,就把它当作句号吧。
这边赵坜在筛选所有可能与自己过不去的人,至于其他的,赵坜倒是没有想到,毕竟苏卿进宫次数有限,与宫中之人结仇的机会更是小的可怜。
赵坜顽自纠结的时候,只见小黑从外走来,附在赵坜耳旁低言道:“主子,司徒晚晴求见。”
饿,还是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苏卿一直以为不管是什么人劫持的自己,总是要出面找她谈话的,或是为财、或是为仇,总要有个原因的。
只要有这样的人出现,只要有了绑架要求,苏卿觉得她就能想些办法出来,可如今都过去两天,竟然没有人过来。除了第一天那个疑似熟人的人前来讽刺几句外,到现在竟然只影不见,难道那些人竟是要活活饿死她?
仓廪实而知礼节,连着饿了两天,苏卿还怎么维持她良好的大家闺秀形象?不得不趴在唯一的桌子思绪万千。
俗话说人无完人,经过这些天的变故,苏卿也想明白了,真的要那种家世一流、人品贵重、还一心一意的男人,苏卿那才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譬如母亲曾经暗示过的那位断袖淮南王世子赵彻,譬如堪比潘安的刘家纨绔少爷、譬如冷面冷情的张府状元郎…。
与这些人相比,刘钰不过是有个心术不正的继母罢了,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缺点;若真要十全十美,神仙眷侣的那是书上童话;真正到生活中来,谁没有些让对方无法忍受的小毛病?
这样一想,苏卿倒觉得这秦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了,不说钰哥对自己的心意,单单这辈子的阅历,她也不能任由秦氏揉搓的;得一知心人,夫妻携手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
“大小姐好兴致。”苏卿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恍惚,身后一个讥诮的声音传来。
因着声音,苏卿顿时来了力气,猛然转身朝着门口方向望去,连日来不见的刺目阳光从门口倾泻,晃得苏卿双目生疼。
即便是这样,苏卿还是从那仅有的印象里认出了来人,赫然正是当日被自己以长相不俗为由撵走的丫头——冬。
当日,苏卿刚从重生的震惊中醒过来,正是满怀仇恨无处宣泄之时,看到这个冬哪里能心平气和?当即就让管事的把人给领了出去,理由自然是冬长相不俗,让她心底不爽。
“原来是冬啊,看你如今的状况,我也算有所安慰了。”苏卿也会装好人,不说这丫头这么多年不在自己身边,单单当日做出那样事情的她不过五岁,就不会有人怀疑她的用心。
“是啊,这还要多谢大小姐当日的狠心呢。”白芷也笑嘻嘻的说着,心里却不以为然,自己当年在苏府虽说不是上下欢喜,可也是人缘不错的,若没有这位最后那句话的点拨,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送到妓院去?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当日李嬷嬷可说给你找了个终身有靠的地方,如今看起来不是挺好?|”苏卿继续装作不知道,当日她是存了把冬送到妓院的心思,那些管事居然能从一个五岁孩子的口中揣摩出这种意思,实在是该赏,该大大的赏。
“好地方?”冬晃着身子冷笑道:“倚红楼是好地方,还是杏花阁是好地方?”
倚红楼里的姑娘争相斗艳,杏花阁里百花齐放,哪里的姑娘们每日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艺柔情,如果非要牵强附会的话,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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