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了婶婶家,报了平安,回到茶园小屋,小豆子和小白围着宝儿不住的打转。
看到这一幕,宝儿感触颇深。她就是豆豆和小白的依靠,而乐墨就是她的依靠。这一次,乐墨的出事,她虽强做镇定,可是内心还是无助的,没有一点安全感。这一次是幸运的,万一还有下次,该怎么办?她是该好好为他们的将来打算了。
豆豆已经不再是个小家伙了,身子也长大了,四个腿也变得粗壮了,两个耳朵直直的竖着,像只小狼似得。盯着那两个宝贝,眸中满是坚决。
躺到床上的那一刻,整个身体才真正放松下来。清透的眸中,带着一抹清冷,仿若彼岸花那遗世的孤傲。
已是初秋,早晨的丝丝薄雾中透着清凉,趴在窗边看了一会远山,忽视了窗下那个妖孽,揽了揽头发,到院子里洗了一把脸。
“宝儿,今天怎么起的这样早啊?”,乐墨甩了甩衣袖,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踱到了宝儿边上。
宝儿拎着布巾,直接转头进了屋里。某男在晨光中凌乱了,他家宝儿越来越不好哄了。
端着青菜小粥,宝儿静静的吃着。乐墨干望着,时不时看着眼色,给宝儿夹着菜。
看来,宝贝这次来真的了,也不关心他吃不吃饭了,自动被忽视了。
“宝儿,相公给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好不好?”
话刚落音,人家直接放下碗,出去了。扔下筷子,赶忙追了出去。
宝儿拿着小锄头,在院子里刨出了一小片地方,把蒜头剥开,一排排插着,泥土的湿度正好,也省的浇水了。
这蒜头,还是上次从秀秀家拿的呢,帮秀秀排了半天的蒜,看也看会了。
想着入冬前还能看到绿油油的蒜苗,心里满是期待。就是边上的总是碍事,不说,他就不知道让地方。
“你能不能瞅点眼色?”,本着脸对上那男人含笑的凤目。
“为夫眼里只能看到宝儿,看不到其他。”某男说的深情的很啊。
宝儿可不想和他废话,伸手推攘着,胳膊没收回来,人直接扑到了乐墨身上。于是乎,就见那两人在院子里翻滚着。
“起开!”,真想把那张嬉笑的脸皮给剥下来,越来越没个正经的。
某男又亲了一口,这才把人扶了起来,给她拍着衣服上的草削。
“宝儿,相公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忧心了,相信我,好吗?”,敛起了脸上的浮笑,眸中带着坚毅。见那小人不搭话,乐墨有些挫败。
“宝儿,相公还没吃饭呢,好饿啊!”,抚着肚子,拌着惨兮兮的样子。
“你是傻子吗?你自己不吃怪谁?”,宝儿心虽是软了,语气却是呛得很。
乐墨知道了,这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挑了挑眉,回屋端着碗出来了,蹲在一边吃着,看那小人捣鼓着。
吃完午饭,宝儿将上次从木头那拿来的葵花籽放到簸箕里,摆到了院子里晒着,忍不住磕了几粒。这些可都是宝贝啊,留着明年做种的,把手里捏起来的又放下了。
乐墨看着那小人纠结的模样,不自觉勾了勾唇。透过栅栏,瞥见一大群人正往小屋来,眉头蹙了蹙,当看清后,松了眉头,继续窝在躺椅中。
来人正是村长,边上的乐鲲鹏**着上身,背着一捆荆条。宝儿眉毛跳了跳,这是要负荆请罪啊!搞得这么浮夸。
周围跟上来的多是看热闹的,他们都亲呵的先喝宝儿乐墨打了招呼。宝儿招呼着他们进了院子,将家里所有的小板凳都搬了出来。
“夫人啊,你别忙活了,我们站着就行。”潜台词,大家都是来看热闹,找乐子的。
这边聊得盛欢,那边俩人,一个拄着拐棍低着头,另一个已经跪在了门边。
“举人老爷,夫人,我乐鲲鹏有眼无珠,污蔑夫人,铸下大错。夫人却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救了贱内。此大恩,无以为报。今日特来请罪,请夫人责罚!”,
宝儿听了这一大段,不禁皱了皱眉眉。能不能别搞得这么虚夸,吊书袋子似得,文绉绉的,听着真是别扭。就是一个普通的茶农,识得几个大字,还非得整出个花来,多讽刺啊!
边上的人听着都鄙夷的瞅着那父子俩,一些妇人交头接耳的小声逗笑着。
村长老头子那张老脸,黑白交替,“举人老爷,妇人,老头子我枉为族长,愧对大家,今日,就把这村长和族长的位置让出来,请求大家的宽恕。”
那老头子话音刚落,边上起哄的就大叫起来了,“好好好,举人老爷正合适!”
乐墨起了身,大家都噤声了,全都看向乐墨。
“乐叔做了几十年的村长,没有人有你更合适。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踱步到宝儿边上又道,“既然都过去了,我家宝儿是不会再计较的,回去吧。”说完,冲着宝儿挑了挑眉。
边上的唏嘘一片,这么好的机会,举人老爷为什么不要啊。看来,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三三俩俩的走了。
那父子俩羞愧的无地自容,想要再说些什么,见宝儿和乐墨都当他们不存在了,只得相携着回去了。
“你倒是大度的很啊!”
“为夫怎能和夫人相比呢?”乐墨揽着人道。
宝儿白了一眼那给她戴高帽的男人,不够确实是,很多时候,自己都狠不下心。很大程度上,是觉得他们都是普通的茶农,能整出来的也就是一些流言蜚语,没什么太大的威胁。不必要斤斤计较。
她属于遇强则强的人,若是换做别的,她又怎会心软,泛滥同情心呢!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婶婶,”看着荷花娘提着小篮子,往这边来,宝儿远远地招呼着。
“哎”,荷花娘应了声,“宝儿,这是园子里刚割下来的韭菜,新鲜着呢,给你们送过来,留着包饺子炒着,都行。”
宝儿赶忙接了过来,“婶婶,你都送了好多菜给我们了,前些天的小白菜还没吃完呢!”
“都是自家种的,吃着方便,省的还得去集市上买。”
宝儿拉着荷花娘进了院子,“婶婶,你先坐,我把菜放到屋里。”从屋里出来时,又给荷花娘倒了杯水。把空篮子放到了一边。
“婶婶,我明天打算去镇里,相公被邻村的请去写族谱了,明天还得忙活一天。就没办法陪我去了,我想让荷花陪我一起,行吗?”
荷花娘面色有些迟疑,“宝儿啊,荷花她什么也不懂,你带着她还得顾着。”
“怎么会呢,我正好在找布庄,荷花对布可比我懂的多呢,正好可以帮我看看。”,上一次是骗出去的,这一次,不能用同一招啊,好好说说,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宝儿拉着她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央求。
荷花娘有些紧张的握着手,面色有些为难。宝儿撒娇的晃着胳膊道,“婶婶,荷花总是待在屋里,都快被闷坏了,你就让她出去玩玩吧。上一次,我们去集市,她可开心了呢!”
荷花娘垂着眼睛,攥着的手,也放松了不少。对啊,上一次荷花回来,开心了好几天,她从没听过女儿说那么多的话。她太自私了,她的错,却连累了女儿跟她一起承担。不应该啊!
宝儿瞅着,婶婶的脸色没那么僵硬了,心里也有底了。
“婶婶,”
“哎,那我明天早点起床做饭,你就别让你相公起早了,来家里和荷花一起吃吧。”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不该死抓着不放。只是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宝儿欢快地把人送回了家,跑进里间给那个小丫头报喜。
乐墨回来后,才知道那小人自作主张把他刨除在外了,不过,这次他倒是放心不少,一些事,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不可能再把她至于那么危险的境地了。
这次去镇里也是临时决定,并没有和李雪鸢约好。麻烦她挺多的,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让乐墨找了张大叔的牛车,乘牛车去就行,早起些就是了。
虽说是去荷花家吃早饭,早上时,乐墨还是和她一起起来,给她送了过去,直到她们吃完了饭,上了车,才转身回家。
上次的事,慕容昱就是那么恰巧的经过,还是原本就是给他下的套?这次的事,完全是针对他,不过倒是给了他一个理清的机会。微眯了眯凤目,站在一处坡地,看着那泛着鱼肚白的天。
到了镇里,先去了铺子里,里面是几个李雪鸢从李记调来的伙计,在里面打扫着。
衣架装饰之类的东西,全都整的差不多了,就差样品和布料了。宝儿对那个木叶庄还是不死心,那么好的布料,也算是产品核心竞争力之一了,怎么能错过。
叫上了两个伙计,跟着她和荷花又一起去了那个木叶庄,人家还没开门。敲了一会,也没人搭理。等了会,里面传来了杯碗破碎的声音。
有点不对劲啊,“婆婆,你在吗?”宝儿趴在门缝往里喊着。贴着耳朵就听见里面的轻哼声,赶忙让那两个伙计踹门。进了里间,就见婆婆趴在地上,杯子碎在一边,痛苦的哼着,张着口却说不了话。
荷花想去扶,宝儿连忙制止了,赶忙叫进来伙计,去请了医馆的大夫,结果和宝儿预想的差不多,老人中风了。能不能好,还得看天意了。
看了一圈才知道只有老人一个人住,后院里有一个大池子,边上是一些大缸,都是染布用的东西。
大夫开了几服药,说是让人熬好了送来。这老婆子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啊。细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当年的木叶庄是桃县最有名的布庄,生意还做到了吴州。后来却是被一个骗子把整个家业都给祸害了,家破人亡啊。
宝儿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评判,那大夫倒是谢了宝儿一番,说是会找人来伺候着,是旧交。宝儿也就放心了,拉着荷花离开了。
布庄的事怕又是无果了,带着荷花买了些点心,坐到了一块空地上吃着。很是有缘,又碰上了吴嫣然。
“妹妹来啦!怎么也不去我店里看看呢?”,吴嫣然语气轻柔,很是亲昵。
“最近事情太多,没那多空闲。”,宝儿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糕点递到了荷花手中,语调清淡。
吴嫣然有一丝的茫然,很快又恢复了那亲和的样子。宝儿微弯着唇,盯着她的眼睛。
“姐姐请妹妹吃个午饭可好?也聊表了我的一片心意。”,说着就走了过来,拉了宝儿的胳膊。
“好啊!”,扬着眉梢冲荷花道,“荷花,过来见过吴姐姐。”抽回了胳膊,把荷花拉到了身边。
“吴姐姐好!”,见那吴嫣然边上跟着的两个丫头脸色阴沉,荷花怯怯的靠到宝儿后面。
“别这么生分了,咱们一起到前面的酒楼吧!”,拽起了宝儿的另一个胳膊,在侧前面引着。
果不其然,把她们带到了镇上最好的酒楼,明香酒楼。吴嫣然可是真大气啊!宝儿瞅了一眼那牌子,弯了弯嘴角。
两个伙计留在了门外,吴嫣然这才注意到,原来那两个是宝儿带的,掩着嘴角道,“莫不是乐公子不放心,还给妹妹安排了两个保护的?”
“是啊,上一次就遇到了几个地痞,这一次带两个伙计,相公也能放心。”
“呀,还有这样的事?”吴嫣然有些惊讶的问道。随着小二,到了一间雅间。
“是啊,被一个丫头骗过去的,还说是姐姐找我呢!”宝儿轻轻坐下了,淡然道。
“啊,我不知道啊!”,吴嫣然面露焦急,连忙起身,站到宝儿边上“妹妹啊,姐姐真的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
“呵呵,姐姐,我逗你呢!看把你吓得。”宝儿笑着抚了抚她的手,安慰道。余光瞥见那边上丫头头上的发带,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吴嫣然倒是一个会来事的,问了宝儿和荷花想吃的东西,就按着店里有的,点了一桌。
荷花有些拘谨,宝儿拿起她面前的小碟子,给她每样都夹了一点。
“妹妹倒是个会照顾人的。”吴嫣然给宝儿夹了一块鱼,放进了宝儿的小碟子。
“呵呵,被相公照顾久了,也就学会了。”看着吴嫣然,淡笑着回应。还是抓住了她脸上一瞬而逝的黯然,转而又变回一张亲热的脸,很自然的说着一些羡慕的话语。
能买沉得住气的人,还是女人,真不简单。宝儿淡笑着,勾了勾唇。
有人付钱,不吃白不吃,宝儿也不再愿意搭着话了,边吃着,边给荷花夹。
吴嫣然依旧笑得如春花一般,央着宝儿多吃点。见边上的丫头面带着鄙夷的看着,宝儿低着头,挑了挑眉。
吃完饭,宝儿问了吴嫣然,附近的布庄,哪家的好。吴嫣然得知宝儿也想做成衣生意,很积极的介绍着,还说遇到困难直接去找她就行。给了宝儿一个布庄的地址,说那家的质量特别好,还可以延后付款。
他家相公外面能多一些这样的爱慕者很好啊,有开饭馆的,有开旅店的,到时候衣食住行全有人包,一应俱全啊。
不知道,如果乐墨知道他家小人是这么想的,会不会气晕、、、、
宝儿敢这么想,也是因为太了解自家的男人了,就算外面彩蝶乱舞,人家依旧片叶不沾身。这么想来,宝儿就想到一个火爆的想法,那都是后话了。
对于目的不纯的人,既然人家愿意付出,你自欣然接受即可,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在吴嫣然的指引下,宝儿很快找到了那家布庄,料子和花色确实不错,已经算难得了。和老板谈了一下午,基本的要求也都说得很明了了。因为不是大批量,他们不能提供自定花色进行渲染,只能是时下比较流行的和基础的那些。
总体来说,宝儿还是满意的,直接就签了单子,选了不同的版样,要求过两日送到铺子去。那老板也是好说话的人,款项可以延后再付。如此一来,宝儿就轻松了不少。
回到村子里时,太阳刚落山,天边还有夕阳渲染的残红,秋意无限。没再让张大叔送了,两人直接走着回了村里头。
“夫人,刚回来吗?来家里坐坐。”一个妇人亲热的在院子里给宝儿打着招呼。
“是啊,大嫂,等闲时再来串门。”
宝儿喜欢这种朴实的感觉,没有任何利益相争,勾心斗角。简单而自然。
到荷花家的时候,婶婶正好做了韭菜饼,给宝儿拿了两大块,包在白布里,让宝儿拿着回家了。
从巷口过的时候,碰上了刘氏,刘氏挺着个大肚子,正在院子里摘青椒。
“她婶子,这青椒长得好,你带点回去吧。”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一些颤音。
宝儿没想到刘氏能跟她说话,从柱子生病起,她就一直躲着自己。
“好啊,”宝儿应了一声,站到了园子边上。
刘氏手忙脚乱的给宝儿摘了一篮子,又顺便摘了两个瓠子,一个南瓜。满当当的一篮子,递到了宝儿手边。宝儿接下了,走了几步回头道,“篮子我明天再送来啊。”
“哎,哎!”刘氏有些臃肿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宝儿扬了扬嘴角,提着沉沉的篮子,回了茶园小屋。
到了河对岸就开始喊乐墨,乐墨扔下铲子,围裙也来不及解下,就去迎了人。
“怎么提了个这么沉的篮子?”乐墨,将篮子接了过来。
“乐东媳妇给的。”宝儿咬着手里的饼,挎着乐墨的一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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