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斯,李树的李,斯文的斯。”李斯突然觉得喉咙一阵炙热,这个名字很俗气吧,她会不会觉得好笑。
“桃李满天下,斯文有情郎,好名……”秋晨淡笑,嘴角微扬,干涸的唇瓣裂开,血腥味在唇齿间萦绕。
“我是个粗人,他们都说这个名和我不配。”虽然听不太懂她话中的意思,可是那柔柔的嗓音和那隐隐约约的笑意,该是句很好听的话吧。
秋晨笑而不答,这个人是她进入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对她奉献出温暖的人,对她好的人她从不会忘记,所以那日里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了他,不过在她的世界里,唯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事情永远都只有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娘娘,你还好么,需要什么你只管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的。”李斯摸了摸头,望着帘幔上印出单薄身影,长发及腰,一身的单薄。
“以后不要随便做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秋晨似乎叹了口气,他这样的人,能够活下去已经是个奇迹了吧。在官场谁不懂的明哲保身,不过是一个低等的狱卒,任谁都可以欺辱。
“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李斯慌了神,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怒了秋晨。
“李斯,别太靠近我,如果你想活的久一点,记住,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下,不要轻易去做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救人,因为那样别人只会觉得你傻。”秋晨冷声说道,她不会轻易去接受任何人的情意,一凡的背叛,让她已经少有的情感几乎为零,这个人她是想过要借着他的手让自己逃生的机会大一点,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明白了……”李斯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高大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大手紧紧捏着手心的金疮药和托在手上的棉衣,她不太喜欢他所作的事情吧,或许他除了连累她,什么也做不了。
“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帘幔微微挑起,依旧是那只苍白纤细的手,指甲修剪的整齐,未染丹蔻,只是这一次那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刺伤了李斯的眸,心口处莫名涌起一股极大的怒意。
“我会想办法的……”这一句话李斯仿若费劲了所有的气力,大手握得死紧,把棉衣和金疮药惊慌的放在秋晨的手上,肌肤带过,彻骨的凉,凉到比外面的雪花还要冷上几分,唯有站在高位,才能救她吧。
“以后都别来了……”话音渐渐远去,单薄的身子渐渐消失在帘幔处,再也望不清楚痕迹。
一边原本低垂着头的男子似乎抬起了眸,诡异的绿,妖冶至极。
☆、1。7。喂食春药
秋晨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恢复了平静,死牢中除了那日夜不息的炭火,她根本无法分辨究竟是暗夜还是白日,思绪昏沉,却是紧紧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袍,棉衣虽然破烂而且补丁无数,至少比身上单薄的嫁衣还来的保暖。
冰冷的手轻轻的揉着早已麻木到疼痛的赤足,心中恼怒着这个秋晨墨染怎么会有这般习惯,脚本就是用来走路,长着厚厚的茧,这双脚却比手还要来的细嫩光滑,她倒好一死了之,留下这么个乱摊子让她在这里收拾。
干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冻的裂开的伤口一碰就痛彻心扉,脚上,麻木的疼痛更是让她几乎要忍不住痛呼出声,伤口未经过处理,只是那日里随便抹了一些李斯送来的伤药,虽然效果不太好,但是至少不似先前那般火辣辣的疼痛了,若是让她知晓是谁下的手,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没有人招惹了她冷秋晨后还可以全身而退的,这皇族中的人不招惹便好,若是真把她惹急了,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现在该是夜间,分外的冷,这寒意几乎要侵蚀她所有的思绪,唯有清醒着方能抵御住寒冷,她不能死,唯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牢外的人显然都换了新的守卫,这一次都规矩异常,除了必要的饭菜几乎听不出任何的声响,连每日里折磨外面那男子的声音也停顿了下来,那个男人,她未看过面容,却不得不佩服他如此强悍的生命力,这般顽强的生命还真是少见。
而她必须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只是以现在这副身躯怕是连这个牢门也走不出,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门外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打断了秋晨的思绪,牢门被重重的推开,冷风肆虐,帘幔拍打着冰凉的铁柱发出清脆的声响,那股强烈的杀意即便隔着帘幔秋晨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皇上……”今日负责看守的侍卫立马跪了下去,头重重磕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冷莫然,秋晨讶异,他今日来此又是为了何故。而且听得这脚步声,并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会发出的,除非他此刻异常的愤怒。她并未招惹过他,难道是外面那个男子,他究竟是何等身份。
“该死……”皮鞭与肉接触的声音惊悚的响起,一下下仿若费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阴森的死牢中,原本暗哑的味道,瞬间被深浓的血腥味弥漫,秋晨莫名胃中一阵翻滚,原来冷莫然也会生气,那日里马背上那个一脸霸气的男子也不过如斯而已。
秋晨好奇,微微挑起帘幔,火光似乎瞬间大了几分,照着那被铁链铐住的男子,长发凌乱的披散,一身衣物和皮肤望不见一处好地,血水滴落,混着鞭打的声音分外的诡异,黑暗中仿若望见那个男子妖冶冰凉的绿眸,微微上扬唇角处随意慵懒的笑意,仿若那受刑的人不是他一般。
“既然毁了她,朕便毁了你。朕倒要看看你承欢男子身下,看到你如斯狼狈的模样,还能够何等的风光和完美。”怒火仿若灼烧了他的黑眸,恨恨的甩开手里的皮鞭,狠戾,残酷,凶暴,哪里还有半分君王之气。
“皇上,息怒……”秦小玉脸色微暗。
“呵呵……”那原本一言不发的男子,突然发出一连串的笑意,笑声苍茫而又嘲讽,一口血水喷出,溅在冷莫然明黄色的龙袍上,分外好看。
“小玉子,把药给朕喂下去。”冷莫然的声音依旧冰凉彻骨,大手握得死紧,那模样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一般。
“皇上……”秦小玉脸色大惊。
“动手……”即便没有那样东西,这个男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既然敢毁了他喜爱的女子,明明已经吩咐莫商已经带了有着相似面容的若儿做替身,他究竟从何时知道她的存在。那身嫁衣还未来得及穿上,便已经为了这个该死的男人被血染透,哪怕她背叛了她,可是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他的心依旧痛了。
“是……”秦小玉咬住唇瓣,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你……”冷莫然指着地上一脸惊颤的侍卫。
“皇上……”侍卫一脸的惊恐。
“给朕伺候好他,否则提头来见朕。”冷莫然冷声说道。
“属下明白。”侍卫点了点头,低声应道,一旁秦小玉已经站在了冷莫然身后。
那冷风似乎停了下来,外边也恢复了死般的寂静,唯有那浑浊的空气中粗重的喘息声分外的刺耳。
☆、1。8。初见若浮生
时间仿若凝滞一般,冷风过后,那冰凉的血气似乎淡了下去,沉闷的空气却更加的浑浊,心底莫名的沉重了些许,闷闷的一口气怎么也喘不过来。
秋晨突然紧抿了唇瓣,伤口裂开,眼眸透过那淡然的火光凝望着那披头散发的男子。那双诡异的绿眸突然睁大,青色的面具犹如鬼魅一般骇人,秋晨心中一紧,来不及对上那双阴冷的眸,便被另一道身影遮掩了视线。
“皇上吩咐了让我好生伺候你。”猥琐的笑意在死牢中回荡,秋晨仿若望见那侍卫的手触向那男子的伤口。
那药,她似乎明白了冷莫然的用意,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忍受这般的侮辱,何况是在一个女子面前,冷莫然果然凶狠异常。
“你敢……”这是秋晨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说话,两人虽未相处过,可是好歹也在同样的牢房呆了整整一周,那声音干涩暗哑,隐隐约约透着深浓的情欲,喉咙翻滚,类似野兽的低吼在心尖上萦绕。
侍卫显然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紧而似乎感觉到秋晨的目光,心中大怒,一巴掌狠狠扇在男子的脸上,”给大爷装什么装,不就上个男人么,你以为大爷不敢么?”像是鼓起了勇气,侍卫的手再次探出,狠狠的撕开男子胸口处破碎的衣物。
男子的喘息声加重,一声盖过一声,并未停息。
“在娘娘面前好好表演,好歹人家曾是皇后怕是未见过如此放浪场景。”侍卫奸笑着望了一眼秋晨的方向,笑的一脸的yinhui。
“找死……”男子似乎恼怒了,大手死命拉扯着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人疯狂的扭动着,长发肆虐,伤口处的血因着他剧烈的动作尽数裂开。
“你愈是挣扎,大爷就愈是兴奋,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味道有何不同,何况这铁链可是千年寒铁,你内力再高也挣脱不了。”侍卫一脸的笑意,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没有人能招惹了本王还能全身而退的。”男子突然冷了声音,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散发着浑身的邪气。
“若是……若是没有我帮你,那药也会要了你的命,皇家可没有简单的药。”侍卫似乎被他身上的气息所震慑住,忘了先前的嚣张跋扈。
“那你便先死……”冰冷的话语从齿缝中挤出,秋晨并没有望见他动手,那侍卫已经硬生生的倒地,双眼睁得死大,一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男子喷出一大口鲜血,绿眸仿若被眼中的血气染透,粗重的喘气声分外的骇人。眼眸缓缓的合上,看不到面容,秋晨也可感觉到他濒临极限的隐忍和逐渐微弱的气息。
汗水混着血水滴落的声音,喘息声更加的紧蹙,却是死死抿住唇瓣,没有发出半丝声响。
秋晨心中一紧,双手愕然紧握,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颤抖着站起身子,小手紧紧扶住栏杆,扯断一根发丝,稳住慌乱的心神轻轻的探入锁中,紧接着拔出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把那细巧的金丝拉长,整个动作不大,却费劲了秋晨所有的气力,开锁这门活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现代那么多高科技的防盗锁都挡不住她,何况这死牢中一把小小的铁锁。门应声而开,秋晨叹了口气。
开锁的声音显然惊动了那原本闭上眼眸的男子,绿眸变得血红,眼底的欲望让秋晨几乎要掩上牢门进入,若是……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秋晨咬住唇瓣,这个男人不会就这样死的。
按捺着性子和疼痛一步步走向那个男子,长发遮掩,脚步浮虚,每一步都痛彻心扉,是彻骨的凉意,也是牵扯伤口的撕裂之痛,唯有那股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鼓足了勇气。
染血的罗裳退至脚跟,黑暗中,看不清楚彼此的面容,唯有对望的黑眸泛着同样冷冽的光泽。
“你想干嘛?”男子的声音冷冽却带着淡淡的颤抖。疼痛却炙热的肌肤被那双冰冷的小手一点点覆住,异样的舒服,这个女人竟然在脱衣服。
秋晨的手颤抖着,并未答话,罗衫褪去,冰冷的小手摸索着褪去男子身上的衣物,她浑身冰凉,却一身的冷汗,或许那个侍卫没有听见,可是她清楚的听到了那两个字本王。
“找死……”男子的声音凉到了极点,这个女人还有没有羞耻心。
浑身的杀意与邪气几乎要让秋晨松开,她一点也不怀疑这个男人会杀了她,可是必须要活下去,所以不能死。
“想死,就别动……”她的话凌厉果断。身体被贯穿的疼痛,炙热的血顺着大腿流下,男子深如子夜的眸子泛着冰凉的冷意,如同野兽一般发泄着心中的欲望。
所有的气息平定,秋晨狼狈的跌倒在地,冷漠的穿好衣物,也不理会男子如同野兽般的骇人眼眸,小手微紧,这个东西他死都带着那般严密,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这一次若是赢了,她就可以活着离开了吧。
阴冷的绿眸死死的瞪着那个一步步走入牢中的女子,单薄的身影,苍白可怖的肌肤,浑身的伤痕,很难想象这个虚弱到随时会死的女人,刚刚对他用了强。双手微动,才发觉手上和脚上的铁链,不知道何时已经松开,那个女人,眼眸凝望,牢门已经再次上了锁,帘幔遮掩望不清楚里边的情形。
☆、1。9。设计出狱
秋晨幽幽转醒,或许准确的来说,她是被一泼冷水给冻醒的,本就冰凉的肌肤因着那一泼冷水的缘故,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头微微仰起,刺目的火光让她睁不开眼眸。
“那个男人呢?”脖颈被重重的掐住,一口气闷在胸口的位置,原本就浑浊的思绪开始迷离起来,连挣扎都忘了。
周边的侍卫跪了一地,却是谁也不敢发出半分声响,半夜里皇上雷霆大发,这死牢里究竟还关了什么重要的犯人。
“皇上,你这样会弄死她的。”秦小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轻声说道。
冷莫然望了一眼握住手心里的女子,苍白可怖的面容,干裂的薄唇,长发凌乱的遮掩住半张丑颜,眼底的厌恶霎时深浓了几分,恨恨的松开手,周身的杀意却没有半分的遮掩。
重新获得呼吸的秋晨重重吸了几口气,小手覆住胸口的位置,有些狼狈的用另一只手强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身体的疼痛和冰凉依旧,这个男人半夜里发的什么疯,头微微侧过,剧烈的咳嗽起来。
“秋晨墨染,朕再问你一次,那个男人呢?”冷莫然像是隐忍了极大的怒意,声音微微颤抖,大手握得死紧,半夜侍卫轮班才知晓,侍卫惨死牢中,特质的铁链并未损坏,反而像被钥匙打开一般,可是钥匙都在他的手里,醉合欢的毒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个重伤的男人。
到底是谁为他解了醉合欢的毒,难道桑落已经回来了。
秋晨并不答话,眉目微微侧过,果真逃走了,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冷笑。
那抹笑意刺痛了冷莫然的眸,一把拽起秋晨的头发,怵目惊心的伤疤映衬着火光分外的诡异,”你做了什么?”
痛,秋晨眉目紧蹙,贝齿死死咬住舌尖,眼眸却一片冷然,”皇上以为臣妾这番模样能做什么?”涩哑的嗓音,透着几分虚弱。
冷莫然眼底一片质疑,冷冷的对望着秋晨的眸,似乎想要从她眼中看到一些东西,可是显然他什么也看不到,手底下的人虽然学过些轻功,可是现在看来她确实虚弱到了极致,能够活下来都是个奇迹了:”有人来过。”手上的动作微微用力。
“痛……”秋晨薄唇轻启。
“朕在问你话?”冷莫然并没有松手,力道却松开了几分。
“皇上重兵在外,一个犯人跑了,不去追问兵马中是否有内线,反而在这里和一个虚弱女子纠缠。”秋晨的嗓音淡淡的,”何况我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外面发生了何事,我一无所知。”
“你敢质疑朕的做法……”冷莫然哑声问道。
“能够活下去就很好了,哪里来的气力去做一些无谓的事情。”秋晨勉强的咧开唇瓣,似乎想要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牵动了伤口,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衣袖的手微微用力,点住穴位,一口血鲜血涌上喉咙,唇瓣湿润,艳红溅在冷莫然绣着飞龙的长靴上,也染上了那双冻的淤青的玲珑玉足。双眸半眯着,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秋晨墨染……”冷莫然大了嗓音,目光落在那双赤露的玉足上,仿若忆起那个女子一身清透的白,踩着细碎的步伐翩翩起舞。
能够活下去就很好了,哪里有气力去做那么无谓的事情,冷莫然一脸复色的凝望着昏迷在怀中的女子,他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生命流失的速度,一点点像是手中流落的细沙,脸色霎时变得阴沉,一把抱起昏迷的秋晨墨染。
“传御医……”后面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却是抱着怀中的女子大步走出了死牢。
任谁也没有望见秋晨的眸似乎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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