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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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荐中华-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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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我拿下此人!”

一言未落,身后一骑驰出,拿着口大斧“荷荷”叫着就向宋军奔去。张弘范仔细看去,正是手下大将供德勒。张弘范大喜,供德勒勇冠三军,此去必能成功。

司徒平一看到敌将来势汹汹,刀口向外一指,身边张涛飞马而出,一条金枪转眼间就和供德勒绞在一起。

供德勒力大,一斧接着一斧砍下,面露凶光,恨不得一下就把宋将斩落马下。张涛也不与他正面交锋,一条枪如同蛟龙一样上下翻飞,只不与敌将大斧相交。供德勒的打法最耗力气,时间一长,鬓角微微见汗,手中动作也慢了下来。

那边供德勒好友阿由勒结拉看看不对,急忙拿着口刀上来救援,司徒平一以目视罗林,罗林会意,操着两条熟铜锏,虎吼一声,接住阿由勒结拉。一时两对人,四匹马走马灯似的战在一起。

供德勒越打越觉得气力不济,想要败退回去,又恐挫动阵脚。正犹豫间,被张涛看准机会,当胸一枪,正中供德勒胸口。供德勒跌落马下,又被张涛补中一枪,立时丧命在两军阵前。

张涛神态极尽轻蔑,平端起枪,枪口指着蒙古士兵,久久不肯放下。战马在两军阵前走了一遭,这才回到军中。锋锐营士兵见张涛英勇无畴,慕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阿由勒结拉本就招架不住罗林的两条熟铜锏,突然听到宋军欢呼,这才发现供德勒已经身死。心中惊慌,手中稍稍慢了一些,被罗林左手锏架开大刀,右手一锏正中他的天灵盖上,一颗脑袋顷刻被打得粉碎。

宋军欢呼声不绝于耳,蒙古士兵面面相窥,脸上都露出惊慌之色。张弘范看着接连折损大将,心中愤怒,竟然脱去浑身盔甲,跑到战鼓之下,接过鼓槌,隆隆擂响战鼓。

将是三军之魂,蒙古士兵眼见主帅亲自擂鼓助威,精神为之一振,各自操起兵刃,大叫大囔着向宋军杀去。

“接战!”司徒平一沉着喝道。立时,左边张涛,右面罗林,率先冲出。身后司马南轩叫了声:“此时不杀敌报国,更待何时!”锋锐营三千精锐,风驰电掣般和蒙古士兵混战在了一起。

那些蒙古士兵,失去了战马,战斗力顿时大减。锋锐营人数虽少,却个个勇猛无比,行动又最轻便。这些个锋锐营士兵,人人左手盾牌,右手战刀,那战刀是依照铁血宝刀的样式,由郑孝经带着众工匠精心打造而成,锋利无畴,凭空为锋锐营士卒增加了几分战力。一时间和蒙古士兵打了个难分胜负。

战了有小半个时辰,司徒平一看到蒙古军队逐渐从四面合围上来,眼看着再打下去锋锐营就要陷入包围,当即命令鸣金收兵,率部向后撤去。自己却带着张涛、罗林亲自断后。

张弘范为人心细,他看到宋军虽败不乱,疑心有诈,不敢让人追击。

忽然,司徒平一坐在马上大笑:“张弘范,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战,你也不过如此。你劳师原来,司徒平一是主人,不能不送你点礼物,接着了!”

说完将一布包用力向元军中扔出,大笑着策马而去。

蒙古士兵将布包送到张弘范面前,张弘范打开一看,不禁涕泪纵横。原来这布包里放着的正是他弟弟张弘正的人头。

“追,追上去!”张弘范收住眼泪,出离愤怒地大叫:“给我把宋军杀光,一个不留!”

边上一个元将提醒道:“元帅,宋军如此激怒于你,恐别有用心,元帅心思我们懂得,但千万不要中了汉狗的奸计!”

张弘范点了点头,他本是元朝有名的汉将,从愤怒中清醒过来,想了一想说道:“兵分二路,以扎麻野带一万人先行,我自领大军后行。若前方无事,我带大军冲击。若宋军果有埋伏,即令扎麻野扎住营盘,待李恒将军上来后,兵合一处,而后可以破之!”

蒙古万户长扎麻野当时就大声说道:“是,谅那汉狗就算有小小埋伏,也不足惧。扎麻野必然擒获汉狗,为张先锋雪恨!”

“将军不可大意。”张弘范这时已完全恢复了冷静:“汉人最是狡诈,将军切记不可贪功,只可徐徐而进,否则前军有失,我数万大军将陷入被动局面。切记切记!”

第一百零五章 蛮人士兵

司徒平一带着锋锐营一路撤离,扎麻野带兵紧追不舍,死死咬住了锋锐营。不过这扎麻野也不是鲁莽之辈,他把张弘范的话牢牢记住,一路追击下来甚是谨慎小心。

追了不下有二、三十里,将近青芝山附近的时候,前面忽然哗啦啦出现两支队伍,左面是个少年将军,白马银枪,大旗上写着“前军大将,胡人营统制,池”,右面是个年轻将才,黄马金刀,大旗上写着“前军大将,黑人营统制,黄”。

“元帅算得不错,汉人果然有伏兵在此!”扎麻野对张弘范钦佩不已,说道:“立即回报元帅,我自先引五千人接敌,你等且扎住阵脚!我胜,则引大军冲上,我败,则用强弓硬弩射退敌人!”

说完跳下在泥路中行走得疲惫不堪的战马,带着五千蒙古士兵发声呐喊,步战向对面对人冲去。

池文隆坐在马上笑笑,大声道:“前进,有杀一人兵者,赏上好美酒一壶;有杀一将者,赏肥肉二斤,银子二两!”

这些个有的眉眼深陷,毛发弯曲,有的浑身乌黑的异族士兵,一听有如此赏赐,个个精神大振。胡人营小头目甲库拉摘下腰间的一个葫芦,把葫芦里的酒呼啦一口全部灌进肚中,瞪着血红的眼睛,拔出一把弯刀,狂呼大叫道:“冲,跟着老子发财去!”他倒表现的非常勇敢,一人率先冲在了前面。

那边黑人营小头目,李成原来的保镖,后来被他进献给王竞尧的阿狗阿猫,又是另番景象。他们带着那群黑人匍匐在地,嘴里不知念了些什么,接着站起身来,舍命向蒙古士兵冲了过去。

蒙古士兵咋见这几千奇形怪状的士兵,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害怕。胡人营倒也罢了,那些浑身乌黑发亮的士兵,个个赤裸着油光光的上身,突然一见,蒙古士兵还以为宋军能驱使野兽,派了一群大猩猩出来交战。

扎麻野也是惊疑不定,心中多少有些畏惧,出刀动作也未免迟缓了许多。迎住他的正是阿狗阿猫两人,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出刀也没有什么章法,就是闭着眼睛狠命地砍向扎麻野。扎麻野左支右挡,偏偏这两个黑人力大无穷,闹得扎麻野狼狈不堪。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张弘范带着大军赶到,扎麻野的副将急忙说道:“那些汉人不知道从哪找到这个些怪物,他们个个力大无穷,横冲直撞,扎麻野将军已经抵挡不住!”

张弘范只看了一眼,见多识广的他立刻说道:“这哪里是什么怪物,那些个高眼凹的,都是些胡人;那些通体发黑的,全是些昆仑奴,自唐而始,昆仑奴已经颇多,此又何足为虑?此等野人只仗着力大蛮斗,全然不通兵法。可命扎麻野暂且退出,以弓箭射杀,敌众必乱,而后扎麻野再带士兵杀上,此战必胜!”

果然,按照张弘范的调度,扎麻野带着士兵退了下来。那些胡人和黑人斩获颇丰,想着打完仗的奖赏,杀到了兴头上,不知死活的尾随追击。

眼看就要追上,蒙古军中左右分开,闪出上千弓箭手来,一阵羽箭射完,胡人黑人倒下一片,这些人本就毫无军纪可言,一见失利,不禁大骇,掉头就跑。

看到这些人不过如此,也会害怕,蒙古士兵军心大振,畏惧之心跑得无影无踪。扎麻野抖擞精神,重新带兵追杀上去。

“大人,蒙古人弓箭厉害,我们死了百来个弟兄了。”甲库拉败退到池文隆面前,'。 '哭丧着脸说道。

池文隆年纪虽小,此时却颇有威势,冷冷地说道:“我让你们退了吗?不得军令,擅自撤退,是杀头的死罪!姑且念你初犯,我就不再追究,立刻整顿兵马,给我杀上去,有再退者,决杀无赦!”

甲库拉硬着头皮,怪叫连连,无奈带着那些胡人再度杀了回去。黑人营倒问题不大,这些黑人一旦卖身为奴,对主人最是忠心,看到主人吩咐,想也不想,又和蒙古士兵混战在了一起。

正杀的难分难解之间,张弘范令旗一招,又是五千士兵冲出,战场局势立刻就被扭转。胡人营和黑人营死伤一下增加,甲库拉杀的害怕,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池文隆和黄声福一点命令撤兵的意思都没有。

阿狗阿猫身上沾满了汗水和血水,他们脸上冷冰冰的面无表情,一刀一刀砍下,起码杀死了有几十个蒙古鞑子。

“这一战下来只怕这些蛮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黄声福摇摇头说道:“看来得让李成多运一些回来,不然咱们可都成光杆统制了。”

池文隆笑笑说道:“死光了也得打,在这最大限度的消耗蒙古的兵力,一会才能减轻司徒将军和陶将军的压力。”

好容易,胡人营和黑人营终于听到了撤退的号声,如释重负的他们,慌不迭的向后逃去。此一战,五千胡人营和黑人营战士,死伤竟然超过三千,不过蒙古士兵也不好过,付出了足足两千多人的伤亡。

阿狗阿猫和甲库拉甚是命大,居然捡回了一条性命,随着败军想青芝山方向逃去。

“元帅,这些怪物跑了,咱们追不追?”扎麻野杀得气喘吁吁,抹了把汗水,来到张弘范面前问道。

张弘范略略思索了下,说道:“你再带一万人追杀上去,遇事小心谨慎,前面应该叫青芝山,要提防宋人伏兵!”

扎麻野杀出了兴头,大声应了声,挥动着马刀狂呼大叫:“草原的勇士们,跟着我追上去,杀光所有汉人,为张弘正将军报仇!”

蒙古士兵“荷荷”大叫,步行跟随扎麻野一路冲击,在他们看来宋军已经败了,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追上他们,然后砍下汉人的脑袋,接着就可以邀功请赏了。

“鞑子追上来了。”池文隆轻蔑地笑了下,跳下战马,在马屁股上拍了下来,看着战马向远处艰难跑去,说道:“现在用不到你了,乖乖回家等我杀完了鞑子回来!”

第一百零六章 主将的耐心

扎麻野没追多少路,就进入到了青芝山,他眼见两面山势险要,心下起疑,喝令住士兵停下脚步,不再追击。他努力向山上望去,但山高林密,哪里能够看出什么。

谁知道,正溃散间的那些宋军部队,忽然发声呐喊,又转头杀来。元军猝不及防,转眼便被杀了十几人。扎麻野愤怒不已,指挥着军队又和那些蛮人杀在一起。

战不到一柱香功夫,青芝山后忽然战鼓大作,先锋司徒平一带着锋锐营三千健儿杀出。扎麻野吃了惊,仔细看去,原来宋军伏兵就是那司徒平一的部队,虽惊却不慌乱,此时自己依然握有兵力优势,因此只把这情况向后面督战的张弘范报去。

得到消息的张弘范微微一笑:“我料宋军必然还有伏兵,命令扎麻野小心提防,各军全力戒备,随时准备救援!”

果然如张弘范所料一样,从山脚处又杀出一彪宋军,大旗上写的是“左军大将,锋钺营统制,陶”。这支军也三千余人,嘴中大叫“鞑子已经中伏,杀鞑子,报仇!”

此时战场上宋军八千余众,元军一万。兵力上已经相差无已,但青芝山道路崎岖,山路难行,那些骑惯了马的蒙古士兵突然变成步兵,大感不便,厮杀起来格外觉得别扭。

“元帅,宋军又出一军,扎麻野将军报兵力难以展开,请求元帅亲率大军抢占两边山脉,自上而下截杀宋军!”哨官匆匆过来汇报道。

张弘范沉吟了下:“给扎麻野增兵五千,让扎麻野不得后退,再看一下,宋军还有没有伏兵!”

两军在狭长的山路上并力搏杀,元兵死了一个即补充上一个,但宋军却看着只有这么多部队在殊死战斗,人数上虽然重新落入劣势,但在几个统制的指挥下,悍然不退,个个口中大声呐喊,舍生忘死。

“大人,鞑子已经进入青芝山,不过张弘范大军却在山外,我军人数太少,是不是派人支援下?”天卫军右军大将,“锋铁营”统制顾斌从山下看下,见自己的军队落在下风,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军不动!”王竞尧冷冷地说道,在他的脸上此时看不出一点表情。

顾斌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那张弘范也当真忍耐得住,看着部下在青芝山内亡命搏杀,这个时候却不再发一兵一卒,只是耐心等待着宋军还有什么计谋。他手中还有二万五千大军,随后进可以追剿宋军,退可以与后面李恒会合,以求再战。

“元帅,扎麻野将军伤亡甚大,再次请求援军!”哨官喘着气说道:“打了一个多时辰了,那些汉人当真了得,扎麻野将军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宋军,到现在双方都损失了千余人了!”

“增兵三千,大军不动!”张弘范掏出一块丝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时间还是冬天,为什么自己感觉到全身有些发热?自己什么样的大阵仗没有经历过,对面的宋军不过才区区几千人,怎么自己会感到紧张?

“大人,鞑子再次增兵,司徒将军他们已经有些顶不住了!”顾斌真的有些急了,连声音都大了起来。

“张弘范现在何处?”王竞尧找了块巨石坐下,问道。

“还有山外!”

王竞尧慢慢擦拭着自己的铁血宝刀,说道:“不动,有擅动者,斩!”

此时的王竞尧,心里非常清楚,他和鞑子的主帅一样,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对方打出最后一张底牌,而后寻找机会,一击致命。现在比的是谁更有耐心,谁更能承受伤亡。

周围战将脸上已经显露出焦虑,为山下的士兵牵肠挂肚,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司徒平一、陶亮、池文隆和黄声福,都是从常州开始就追随自己的忠勇部下,那锋锐营又是自己一手组建,死了哪个都让自己心如刀绞。不过相比于抗元大业,无论什么样的损失,自己都必须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承担下来。

山下,司徒平一已杀得浑身都是鲜血,一口大刀刀刃都砍出了缺口,他看了眼山上,王竞尧大人处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鞑子还没有上钩。”陶亮一路杀到司徒平一身边,悄声说道:“我们伤亡甚大,看来今天锋锐营和锋钺营要集体葬身此处了!”

司徒平一呼出了口气:“陶兄,你我兄弟今日若毙命于此,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陶亮大笑起来,他的银枪已断,从地上操起了一条枪,大声说道:“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兄弟们,为了中原千千万死难的百姓,诸军把性命留在这吧!”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数千天卫军士兵精神大振,厉声齐齐吼道,把生死都抛在了脑后。胡人营和黑人营在巨大伤亡面前,本已士气浮动,这时看到这些士兵英勇如此,没来由的也热血沸腾,竟一样不顾生死的忘记了害怕。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山外张弘范也听到了这气壮山河的呼声,皱着眉头问道:“这些军队是何人统领的?”

“回元帅,是宋朝的开国侯,天下兵马都元帅王竞尧的天卫军。”身边一名元将回答道:“此人升迁速度快得惊人,他本只是常州城内一名小小的都头,现在才多少时候,已经成为了宋朝的重臣。”

张弘范点了点头:“我想起来来了,唆都元帅曾经吃过此人的亏,看今天的阵势,这人训兵倒颇有一套,能令士兵忘却生死,不简单。这个天卫军总共有多少兵力?”

“绝对不会超过三万之众。”那名元将说道:“我们在福建的探子曾经汇报过天卫军的情况,不过泉州防范甚严,再具体的情报却无从得知。”

“士兵虽勇,主将却不得领兵之妙。”张弘范轻蔑地笑了下:“才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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