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眼睛里也写满了不屑,这个低级军官看样子本事还不如自己,居然有胆量冲锋陷阵,又被敌人如此的奚落,作为一个堂堂的大男人,丢人也真丢到家了。
第四章 都头大人
男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女人对自己的轻蔑,尤其是对于军人出身,向来非常大男人主义的王竞尧来说更是如此。他前后看了一眼史千寿和那个姑娘,呼出了一口气。
王竞尧紧紧的抓住了手里那把铁血宝刀,然后一寸一寸的将它拔了出来。刀身才一出鞘,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让王竞尧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
刀身上泛着青幽幽吞吐不定的光芒,象条灵蛇一样在刀身上游走不停,史千寿一看到这把刀,眼睛都直了,他把手向前一伸:“娃娃,把刀给我,老子今天就饶你一条生路!”
王竞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把在部队里所学过的器械格斗详细的想了一遍,忽然暴喝一声“斩!”一刀当空斩下。
史千寿看到这一刀气势如虹,也不敢过分大意,举刀向上格挡,“当”的一声巨响之后,忽然一声惨呼,两条人影瞬间分开。一边观战的那个姑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可以清楚地想像的到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汉人青年军官的悲惨下场。虽然她对这个军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但大家总都是为了抗敌而走到一起,况且那个青年军官还是为了救自己才惹出来这杀身之祸。姑娘两只眼睛红红的,没来由的就想要哭出来,她攥紧了仅剩的一把柳叶刀,向场中看去,但她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青年军官头发散乱,神情狼狈,面色可能是因为用力过大而显得异常苍白,但却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反过来看史千寿就大不相同了。
史千寿手中大刀已经从中裂为两段,最可怕的是胸前盔甲已经被划开了一条大缝,鲜血从盔甲里不断冒出,如果看得仔细的话,史千寿胸口的森森白骨都能够看到。姑娘胆子虽大,但看到这恐怖的景象,还是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手中柳叶刀也落到了地上。
“小子,好刀!”史千寿毕竟是个悍将,重伤如此,依然挺立不倒,露出了一口白牙狰狞地笑着说道:“刀是好刀,可惜你的身手一般,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这把宝刀变成的我的武器!”
王竞尧啼笑皆非,自己在特种部队里,擒拿格斗哪科不是优秀,到了这个时代,却连个大姑娘都看不起,更加不用说史千寿这样的悍将了。不过他爱惜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铁血宝刀”,这把将敌将武器砍为两截的宝刀,却一点损毁也没有。王竞尧此时最感激的就是这把刀原先的主人,今天要不是它,只怕自己就得把小命送在这里了。
“你个死汉奸,给老子去死吧!”王竞尧稍稍平息了下因为用力太大而不停跳动的心脏,挥动宝刀,冲到史千寿面前就是一刀挥下。
边上两样武器横刺里伸出,架住了王竞尧的宝刀,那是史千寿手下的士兵奋力抵挡住了王竞尧。史千寿狞笑着说道:“小子,老子先走了,等常州城破的那天,我会把你一刀刀的剐死!”
还没有等王竞尧反应过来,史千寿迅速退出了战圈,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在卫兵的护卫下从城头跑了下去。
王竞尧被两个敌兵缠住,不及追赶史千寿,心里大叫可惜。转而把一腔怒气发泄到了面前的敌人身上。特种兵出身的他本身身体强壮,又学过格斗技巧,虽然在和史千寿这种悍将的对决下大落下风,但对付面前的这两个小兵却并不费劲。没出几个回合,两个敌人全部倒下在了他的刀下。
边上那个姑娘仿佛被王竞尧的一刀之威怔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王竞尧叫了声:“喂,你叫什么名字,你拿的是什么刀?”
先前姑娘的轻蔑让王竞尧对着姑娘没了什么好感,他冷冷地说道:“老子名叫王竞尧,常州府步兵都头大人是也,这把刀关你屁事!”
这话说的是气势如虹,不过自己觉得有些脸红,他这个“步兵都头大人”可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绿豆大的官员了,这是宋朝武装力量的最基本组成部分,和“大人”两个字真正是相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象是怕这姑娘再追问下去,王竞尧拎着宝刀一溜烟地向人群最多的地方冲去,也不管那姑娘呆呆的站在那儿,还在仔细琢磨一个小小的都头怎么敢自称是“大人”。
王竞尧手下的新兵,个个都是勇气十足,面对凶悍的敌人,在三个带队军官的指挥下一点也不畏惧,可惜终究是缺少训练,和敌人那种职业军人无法相提并论,加上武器又低劣不堪,很快就被登上城楼的敌人斩杀过半。
张长永、陈中建和周龙这三个带队军官倒勇猛无比,看来都曾经长期练武,在他们的武器下敌人死伤无处,虽然人人各自带伤,但兀自死战不退。
妈的,要是有机关枪和手榴弹就好了,再来多少鞑子都不怕!眼看登上城楼的敌人越来越多,王竞尧懊丧地想道。
“张长永!”王竞尧眼看常州形势危急,再顾不得乱想,大声叫道。
“来了,大哥,什么事!”张长永一口气斩了面前的两个敌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的左臂挂花,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不过张长永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王竞尧皱着眉头说道:“这样子打下去不是回事,咱们都在各自为战,容易被鞑子各个击破!用不了多少时候我们全得完蛋!”
“让陈中健和周龙指挥士兵和老百姓堵截住还在登城的敌人,什么石头、弓箭还有滚油什么的全给我朝城下招呼下去!”王竞尧第一次体会到了当“都头大人”的威风,他下令说道:“你把咱们的弟兄们都组织起来,先围杀落单的敌人,以局部的胜利换取大的胜利!”
可是张长永倒并没有动,他嗫嚅着说道:“大哥,咱可只是个小小的军官,那些士兵也不会听我们指挥啊。”
第五章 和尚平生把人杀
这个问题王竞尧倒没有想到,不要说在古代,就是在自己的那个时代,作为军人也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不过现在事危,常州城破在即,王竞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跟我来!”王竞尧匆匆说了声,带着张长永冲到城楼前面,挥刀斩了个不知死活冲上来的敌人,大着嗓门大声喝道:“奉姚訔姚大人命,由常州步兵都头王竞尧统领全体军民抗敌,凡我常州军民,皆需努力同心,奋勇杀敌,有抗命者,杀无赦!”
本来各自为战的常州军民,听到有人带头指挥,都各自精神一振,手上的动作也变得麻利了许多。但这时忽然一个军官斥骂道:“王竞尧,尔一个小小都头,姚大人焉能将大权交于你,与我把这个狂妄之徒拿下了!”
王竞尧从发声的地方看去,见也同样是一个低级军官,估计应该是营指挥使之类,但这个官职在常州可说是高级军官了。看他能叫出自己名字的样子,估计还是自己的上司。此时正是战况最为凶险之时,若是常州军民信了这个指挥的话,自己的办法非但无法奏效,反而容易让士气动摇,军民迷茫不知该听谁的话好。王竞尧冷眼看了这个指挥一眼,把心一横森然说道:“我才说过,姚大人有命,有抗命者,杀无赦,我今天就先拿你开刀!”说着再次挥起铁血宝刀,迎头一刀斩下。
那指挥哪里能想到王竞尧说翻脸就翻脸,慌乱中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武器相迎,就被王竞尧一刀将头颅砍成两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光是震惊了常州军民,就连攻上城楼的敌军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手发生了什么事情。
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王竞尧将刀指向敌人的方向,用尽全身之力大吼一声:“杀贼!”说完第一个纵身向敌群中扑去。
“杀贼!”他的步兵都的部下见都头威风如此,不禁士气大振,暴吼着跟随着王竞尧杀入敌阵之中。
“姚大人有命,王竞尧统领全军,有不服命令者,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王竞尧回头看了一眼,正是那个身穿火红色衣服的美貌女人。说也奇怪,那些常州军民仿佛十分愿意听这姑娘的话,齐齐喊了一声“杀贼!”立时重新与敌人厮杀在了一起。
在王竞尧的指挥下,陈中健和周龙带着上千名军民冲到城楼,将一块块石头,一枝枝羽箭向城下射去,有的将攻城云梯用力推倒,奋力阻击着攻击城楼的敌军,全然不顾自己身手,他们似乎对背后的王竞尧非常信任,相信他有办法解决掉那些已经攻上城楼来的敌人。
此时城楼上约有500来名敌军。大部为汉人军队组成,王竞尧命令张长永带几百百姓纠缠着敌人主力,自己则带着几十个步兵都的部下专门截杀那些落单的士兵。
王竞尧的一口宝刀大显神威,一般的兵器碰到就被砍成两段。特种兵出身的王竞尧杀起人来毫不容情,几乎每出一刀就有一个敌人士兵毙命在他的刀下。王竞尧全然不懂什么刀法,他靠的只是一些在特种兵学习中掌握的最简单的劈杀动作,但正是这种简单实用的刀法,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奇效。片刻间,七、八名敌军倒在他的面前。
在王竞尧的带领下,步兵都的士兵越战越勇,几乎人人以一当身,舍生忘死的与敌人血战在了一起。在常州军民的一体同心下,原本岌岌可危的常州局势竟然奇迹般的被稳定住了。城楼下的敌人上不来,城头上的敌人却在不断减少。
这时,城楼上发出阵阵呐喊,战场上竟然出现了数百名和尚,这些和尚人人操持着武器,上来不由分说就冲入敌群,一阵大砍大杀。尤其是带头的一个20来岁的青年和尚,杀法最是效用,一条禅杖上下翻飞,当者披靡。
王竞尧看到这些和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是常州护国寺万安、莫谦之长老组织的著名的常州500僧兵了。
“大师法号,杀贼请跟我来!”王竞尧冲到僧兵面前,对那个勇猛的青年和尚说道。
“不念佛来不吃斋,和尚平生把人杀!”那个带头的青年和尚念了两句说道:“和尚司马南轩,大人带路,护国寺众僧无有不从命者!”
得到这支生力军地支持,城头上的形势一下扭转过来,常州守军不光士气振作,在人数上也占据了优势,攻上来的敌人数目正在迅速减少。
那个“不念佛来不吃斋,和尚平生把人杀”的司马南轩,当真杀起人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转瞬间禅杖下就多了十几天冤魂。一边的王竞尧也丝毫不差,处身在古代战场上的他,越杀信心越足,宝刀用起来也格外顺手,几乎司马南轩每杀一人,他的刀下也倒下一名敌军。
“阿弥陀佛,都头真好手段!”司马南轩看到王竞尧一勇如厮,禁不住宣了声佛号说道。
王竞尧大笑:“大师不是不念佛号不吃斋的吗?现在怎么又念起来了?”
司马南轩忍不住笑出声来,挥仗将一名身边的敌人透露打成肉酱,笑道:“都头英勇,佛也会称赞于你,何况小僧?”
王竞尧笑得更加欢畅:“佛曰不可杀生,今日王某和大师都大开杀戒,只怕你我二人将来不得轮回也未可知!”
“纵然不能轮回又如何!”司马南轩豪气干云地道,:“但凡能多杀鞑子,多杀点这些汉贼,小僧拼却数世做猪做马又有何憾!”
说话间他的一条禅杖没有停止过,仿佛要与王竞尧在战场上分出一个输赢来。
在这一瞬之间,王竞尧已经不再后悔时空之门将他带来这个时代,常州历史上惨绝人寰的惨剧也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他的脑海中,想的只是如何与鞑子厮杀,如何在这个中华历史上最痛苦的时代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崖山之后,已无中国!”还有四年就是中华民族最悲惨的一年,在那一年之后,曾有着高度发达的经济文化科技的中华将走向衰弱,自己在这个大时代,又能做出些什么来呢?
第六章 以杀止杀
眼见城头上的敌人被越杀越少,很快从500人被迅速歼灭到了200余人。但这200来名敌军兀自凶顽,背开背的结成了一个方阵,还在那苦苦支撑不肯放弃。
这些敌人刀牌手在外,以盾牌为掩护围成一圈,挡住对方射来的箭枝。而被盾牌围在内圈的人,却在不断的向外施放着冷箭。转眼间,倒有十来个守军死在了这样的防御体系下。
司马南轩带着僧兵一连冲了几次,但次次都被打回,有次好容易接近了敌军,但旋即被防御圈内的敌人用长矛给硬顶了回去。司马南轩一不留神,险先被刺个正着,仗着身手敏捷,这才躲了过去。
眼看城下敌人攻城正急,王竞尧忽然在张长永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制止了守军攻击敌人残兵的举动,自己独自走到了残兵不远处,那200个残兵不知道什么用意,个个全神贯注地盯着王竞尧,看他要做些什么。
王竞尧右手拎着铁血宝刀,提高嗓门说道:“跑,你们肯定已经跑不掉了,降,现在还是时候!大家同为汉人,炎黄一脉,何苦为鞑子卖命?就算你们能攻下常州又如何,回到家里还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投降吧,我不杀你们!”
残兵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觉得这个敌将的话有道理,但没有人动弹。蒙古人刑法甚严,为了确保这些汉兵汉将不至于临时倒戈,其中大部分人的家眷都留在蒙古人处充当人质,凡反水者,家眷皆杀无赦。
见没有人响应自己的话,王竞尧冷笑了下:“既然不愿意投降,那就下辈子继续为你们的鞑子祖宗效命吧!”
他转身向后走去,身后飞来几枝冷箭,立时一左一右上来两名士兵,用手中的盾牌帮他挡住。王竞尧看也不看,举起手里的宝刀,向下重重一挥。
张长永带着几十个士兵冲上,个个手里举着火把,张着火箭,看到都头手势,毫不犹豫的将火把和火箭向对面残兵扔去。顺时,火势在残兵中蔓延开,残兵急着灭火,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型散乱开来。
见到如此的大好机会,司马南轩正要重新冲上去,却被王竞尧阻拦住,他轻轻地叹息了声:“不必了。”
一队弓箭手上来,将羽箭如同下雨一般向敌军中射去,那些个残兵纷纷在惨呼声中中箭倒地。那些残兵孤注一掷,不顾生死的向对面冲来,但此时箭如雨下,哪里能够近身?侥幸有几个好容易冲到面前,很快被王竞尧和护国寺的僧兵连手绞杀。
“不打了,投降!投降!”残余敌军终于心理崩溃地大声叫道,随后还剩下的150多个敌人纷纷扔下了武器。
张长永看了眼王竞尧,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听见都头冷冰冰地说道:“该降的时候不降,本来还以为有些骨气。本都头言出必行,时间已过,我不再接受投降,杀!”
一声“杀”字让张长永心中一寒,急忙回过神来,下手不再容情。已经放弃抵抗的敌军再想重新拿起武器,哪里还来得及?一枝枝羽箭没入他们的身体,这些个敌人连吭也未吭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见着城楼上的敌人越来越少,王竞尧身边传来一声娇斥:“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他们都已经投降了,你干嘛还要赶尽杀绝?”
不用看,听到这恶狠狠的声音,王竞尧就知道说这话的人一定是那个拿双刀、穿红衣的姑娘,他头也没有回地说道:“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可是他们已经投降了,我要你立即住手!”那姑娘急得再次重复了一遍,嗓门抬得又高又尖,好像恨不得将王竞尧一口吃掉一般。
王竞尧冷哼了一声:“他们杀死我中原百姓来时,也没有见他们手下容情过。我汉族千千万万百姓倒在屠刀下的时候,几曾见有人为他们求情?有再言求情者,与叛贼同等待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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